第壹,“滴滴”事件背後是大國數據的博弈。
1,滴滴低調赴美上市,隨即被網信辦展開網絡安全調查。6月30日,滴滴低調完成向紐交所IPO,融資不低於44億美元。7月2日,網信辦宣布,為防範國家數據安全風險,維護國家安全,維護公眾利益,依據《國家安全法》、《網絡安全法》、《網絡安全審查辦法》對滴滴進行網絡安全審查,審查期間停止新用戶註冊。7月4日,網信辦再次發布消息,要求滴滴App下架。這樣的監管目標、監管措施和驅動力,在業內並不多見。
2.“滴滴事件”敲響了個人信息安全保護的警鐘,未來相關監管會不斷完善。隨著互聯網的發展,個人信息安全問題變得越來越嚴重。2021年6月,工信部通報了291款侵害用戶權益的app,進壹步加大對app彈窗信息無法關閉或未顯著提供關閉功能標識、開屏信息和彈窗信息使用文字、圖片、視頻欺騙、誤導用戶跳轉至其他頁面等突出問題的整改力度。“滴滴事件”敲響了個人信息安全保護的警鐘,我們相信未來相關監管會不斷完善。
3.從立法的角度來說,國家非常重視個人信息的保護。2021 1正式實施的《民法典》總則第11條規定:“自然人的個人信息受法律保護。任何組織或者個人需要獲取他人個人信息的,應當依法獲取並保證信息安全,不得非法收集、使用、處理、傳輸他人個人信息,不得非法買賣、提供或者泄露他人個人信息。”2021年4月29日,《中華人民共和國個人信息保護法(草案二稿)》經全國人大常委會會議審議後,向社會公開征求意見。二審稿第五十七條規定,“提供互聯網基礎平臺服務、用戶數量大、業務類型復雜的個人信息處理者”需要履行個人信息保護的特殊義務:設立主要由外部成員組成的獨立組織,對個人信息處理活動進行監督;停止向嚴重違反法律、行政法規處理個人信息的平臺中的產品或者服務提供者提供服務;定期發布個人信息保護社會責任報告,接受社會監督。該規定重點強化了超大型互聯網平臺的信息保護義務。
4.滴滴事件歸根結底還是壹個網絡安全問題,網絡安全問題的重要性超出了傳統認知範疇。滴滴中國雖然擁有3.8億活躍用戶(根據招股書),但這次是因為網絡安全而受到監管審查,與早前幾家企業的反壟斷審查並不相同。壹方面,位置信息是比較敏感的數據,不僅涉及財產安全,還涉及人身安全和國家安全。而防護其實會滲透到更廣闊的空間和場景,遠遠超出日常的網上辦公和生活。未來,網絡安全將與工業生產、虛擬現實、區塊鏈、物聯網、智慧城市等新領域密切相關。
二是數據的戰略意義上升,要警惕“以經濟為名搞政治”。
1.數據作為生產的核心要素,具有越來越重要的戰略意義,保護/獲取數據資源尤為關鍵。隨著數據逐漸成為生產的核心要素,對生產生活活動乃至人們的思想產生越來越大的影響。所以從大國之間的博弈來看,首先要保護好國內的數據不被他國輕易利用,然後如何獲取他國的數據為己所用就顯得尤為關鍵。可以說,數據不僅僅是壹個商業問題,更具有戰略意義。從世界範圍來看,不同經濟體目前采取的方式看似五花八門,但核心都是“自上而下”的法律制度在互聯網數字社會中保護/獲取數據的核心要素,看似市場行為,實則隱含著國家安全的考量和大國之間的博弈。
2.對內,美國可能是以“反壟斷”的名義在加強對數據的監管。大多數人看待美國反壟斷只是從商業角度出發,參考90年代的微軟反壟斷案,而忽略了互聯網平臺實際形成的雙重壟斷——表面上是某個商業領域的壟斷,實際上是背後對數據的壟斷。互聯網平臺是大數據采集的載體。利用這些數據不僅會危及行業本身市場的平等競爭,更重要的是可能會造成隱私泄露、國家安全等非市場問題。因此,雖然拜登和特朗普在很多觀點上有很大不同,但他們在科技巨頭反壟斷問題上的觀點是比較壹致的。特朗普執政後期,美國眾議院司法委員會開始對谷歌、臉書、亞馬遜和蘋果四大互聯網科技巨頭進行反壟斷調查,並於2020年7月29日舉行反壟斷聽證會。拜登上臺後,繼續甚至試圖進壹步加強對互聯網平臺的監管。
3.對外,美國也可能利用“收緊對美國上市公司的監管”來獲取更多信息。除了反壟斷調查,美國還從2020年開始加強了對在美國尋求融資的企業的審查和控制,這作為獲取財務和商業數據等信息的渠道需要警惕。2021《外國公司問責法》生效。該法案規定了美國上市公司的基本披露義務,要求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披露公司的審計報告、發行人母國(即公司成立所在國)的持股比例、公司聘請的會計師事務所海外分所所在國的政府機構是否對公司擁有控制權。連續三年未能滿足上市公司會計監督委員會(美國公眾公司會計監督委員會)對會計師事務所檢查要求的外國發行人將被強制從美國撤出。根據美國公眾公司會計監督委員會的報告,截至2020年5月,在225家因監管障礙而無法接受審計和監管的美國上市公司中,有213家來自中國和中國香港,其余11家來自比利時。換句話說,美國的《外國公司責任法案》增加了中國企業(尤其是科技型企業)海外融資的摩擦成本,提高了中國證券交易所的退市風險。需要繼續關註美國利用自身金融市場優勢獲取數據等關鍵要素的潛在風險。
參考內容:
中國銀行證券-計算機行業評論:上市和下架,滴滴事件是網絡安全問題嗎?》
開源證券-計算機行業評論報告:“滴滴事件”敲響信安全警鐘,把握網絡安全投資機會。
興業證券-大國數據博弈系列開始:滴滴事件背後的大國數據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