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Aperture Live的大部分員工來說，Aperture Live創始人兼CEO張毅已經失蹤很久了。2016 16二月底，光圈直播的員工突然發現辦公室被搬空了，沒有留下網線。此前，張毅並未提前通知員工他將“跳槽”。
到2017，1，員工看到公司門口貼著壹封物業解約信，稱2017年因租金未按期支付，物業公司不再與公司續約。同時官網，通過光圈直播的，無法訪問，打開APP界面無法連接網絡。
在此之前，員工已被拖欠近半年。在車站遇到張毅的兩個員工激動地攔住了老板。“他壹句話也沒說，然後就喊‘搶劫’。我們別無選擇，只能看著他離開。”
員工們再也沒有張毅的音訊，在申請勞動仲裁時被告知他已經申請破產。三生(微信ID:Tosansheng)昨日和今日(2015，2016)試圖通過微信聯系張毅時，均無回應。
目前唯壹可以確定的是，光圈直播退出了直播行業的競爭，成為2017直播行業的炮灰。就在8個月前，張誌在接受三生采訪時，還希望自己“通過優質的PGC內容，塑造平臺的性格、調性、品牌，讓大家記住這個平臺是幹什麽的。”
在這壹輪直播平臺熱潮中，光圈壹度是被資本看好的未來獨角獸。2065438+2005年9月，光圈直播獲得何儀資本、紫輝創投、協同創新投資的125萬天使輪融資。只是在直播平臺的激烈競爭和自己對公司未來的掌控中，張誌並沒有贏得自己的創業命運，也讓曾經和他壹起打拼的人陷入憤怒。
事實上，張的經歷並不是這個龐大創業大潮中的唯壹例子，甚至不能單純以成敗和道德來評判。這對每個人來說都是壹個悲傷的故事。
燒完錢之後。
發現公司被申請破產，憤怒的員工將工作小組改名為“費米子討債小組”，並要求公司支付員工和平臺主播約300萬的欠款。
5438年6月+10月，張毅終於回復了員工的薪資要求:“由於融資不利，公司壹直在苦苦維持。現在，希望大家能寬容理解。”隨後，他解散了公司員工群，不再回復任何電話和微信。
員工們開始認為公司的破產另有玄機。有人說在天眼查上查到了張毅夫婦註冊的多家公司。他們認為張毅事先通過這些公司轉移了資產，否則無法解釋公司之前獲得的1250萬融資及後續收益的去向。
然而事實可能並不是員工所想的那樣，迫使張毅不顧名譽，從欠薪中消失的原因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沒錢。換句話說，這家公司的融資已經燒完了，收支無法抗衡。掙紮了半年，創始人選擇了“棄車保帥”。
三生(微信ID:Tosansheng)匯總了Aperture前幾位業務負責人的資料後，算了壹筆賬，除了2015年9月份獲得的1250萬天使輪融資。之後Aperture最大的兩筆收入是獅獅科技的400萬贊助和深圳某公司的200萬不明匯款。
盡管張毅此前曾表示公司廣告收入為654.38+00萬，但多數aperture員工證實，由於廣告效果不佳，這家直播平臺最終的廣告收入只有400萬來自獅大大科技。
與單壹收入相比，支出項目巨大。直播平臺和所有互聯網平臺產品壹樣，前期需要壹個轟轟烈烈的燒錢過程。
2015，10年6月，光圈在獲得天使輪融資後，開始從社交拍照軟件向直播平臺轉型。兩個月後，產品上線，公司開始不斷擴招。到2016年3月融資路演的時候，月薪已經從20萬左右增長到近百萬，員工最多的時候達到60多人。除了工資，Aperture的兩個辦公地點每個月還帶來近10萬元的租金成本。
不用復雜的計算，就可以看出，在產品上線後的12個月裏，光圈員工的工資和房租已經接近融資總額。
另壹個重要的支出是刷流量。雖然這家創業公司的規模擴大了幾倍，但光圈的多位技術人員向我們透露，當時光圈的日活躍量只有幾萬。“累計用戶號稱達到654.38+0萬，但實際上其中60萬到70萬都是機器刷的。這些機器人不能為平臺創收，又因為找外面的公司刷，每個機器人要六塊錢。”
刷高流量在這壹輪直播創業潮中不是秘密，也不僅僅是光圈，而是從投資人、平臺到主播默認的全行業慣例。“壹些大型直播平臺，房間裏的人幾乎都是假人。大家都這麽玩，我們落後，沒有先刷過的牛。”
其實這方面的投入並不是很高。負責數據的員工說，張毅沒有把錢給對方公司。更大的支出來自營銷推廣。壹位光圈經理說，公司消耗的營銷費用總計幾百萬。
被拖欠工資的不僅僅是公司員工，還有在平臺上沒日沒夜忙碌的主播們。據負責管理平臺主播的肖文介紹，從賬面上看，該主播所欠打賞收入高達百萬。
“其實沒有那麽多。”壹位技術人員說，之前公司為了推廣，給主播送了禮物，其實並沒有充值，只是通過技術手段增加了人數。另壹種充值方式是公司員工自己充值打賞，再通過充值形式報銷，讓錢在直播平臺上來回流轉，提升人氣。
自2065438+2006年6月起，iris壹直無法正常發放工資。到了8月份，員工的意見越來越大。因為深圳某公司匯款200萬，張毅發了壹個月的工資。
所有員工都說不清楚錢是從哪裏來的，但對於已經陷入困境的光圈來說無異於杯水車薪。
清華博士的“真人冒險”
這不會是唯壹的死亡案例，直播平臺的洗牌期才剛剛開始。
壹份關於116直播平臺的統計報告顯示，90%的平臺在A輪和A輪之前..和之前所有互聯網上的競爭壹樣，無論是百團大戰還是O2O補貼大戰，直播大戰也是“糧草先行”，最後存活下來的要麽是糧草充足，要麽是背靠巨頭的平臺。
對於行業未來的資本寒冬，張毅早有預期。2065438+2006年5月，清華博士說，未來能走在行業前沿的只有二三十家，剩下的幾百家都成炮灰了。
不過這個時候的光圈還不足以感覺到困難，或者說整個直播行業在去年上半年還是比較順利的。張譯的中國思想史博士學位，清華大學，央視娛樂傳媒首席文化顧問的身份，也讓Aperture在眾多創業者的直播平臺中並不十分遜色。
2016年3月，光圈直播在798藝術區舉辦融資路演。除了來自30多家投資機構的投資者，宋克和魯豫等名人也出席了平臺，這使得現場看起來像星光熠熠。
對於那些跟隨張毅近兩年的老員工和二三月份入職的新人來說，此時的光圈看起來很有希望。
過去幾年，中國文化娛樂行業幾乎每天都有類似的路演，2016顯然是直播的主場。
此後，投資機構不斷與張毅接觸，對光圈直播表現出濃厚的投資興趣。2065438+2006年5月，曾經有投資機構想以3000萬的金額投資光圈，並給出了5億的估值，但張毅並不滿足於這個數字，因為他當時對光圈有更宏大的計劃。
據Aperture的員工透露，在那段時間的多次例會上，張譯都表示要在半年內超越映客。但是和映客的發家之路不同，光圈要做的不是節目直播，也不是全民直播。
張毅之前在各大行業峰會上演講以及接受三生采訪時也表達了類似的觀點。他認為，如果復制映客和YY的模式，太多的平臺將面臨極其激烈的低級競爭。“美貌支撐不了直播行業的發展，泛娛樂內容是第壹位的。”
當時張毅認為，直播行業最重要的是優質內容。他試圖打造壹個可以基於很多直播節目的泛娛樂內容特色，並由此進入直播行業的前列，用優質的PGC內容打造光圈的調性。
為此，他召集了《壹周荔波秀》的制作人和《魯豫有約》的主編，共同參與光圈直播內容的創作。
這也是張毅創業的核心優勢。在進入互聯網創業大潮之前，清華博士參與過多次大型文化活動和電視節目策劃，擁有豐富的媒體人脈和內容積累。
壹位跟隨張毅近兩年的老員工說，剛開始，aperture直播平臺上的欺詐行為很少。張毅反對的是詐騙金額，起初是通過正常運營手段獲得的真實流量。但是，這還不足以讓光圈用完。從去年三四月份開始，光圈也在刷融資。最多有壹天會采購壹萬臺機器人放到平臺上。？
當時正是直播行業的爆發期。為了爭奪用戶，獲得融資，各直播平臺開始采取激進的運營方式。這期間頻頻出現色情直播新聞，很多平臺通過打擦邊球獲得關註和新用戶。
在張毅的堅持下，Aperture壹直沒有做過這樣的內容，或許是出於對自己名聲的熱愛和對直播前景的判斷，張毅依然堅持做自己認為有價值的事情。對於壹個競爭地位和生存環境都非常脆弱的直播公司來說，這樣的堅持在今天依然不容易。
而Aperture追求的優質內容，在當時意味著高成本、高風險，很可能超出公司的承受能力。或許可以說，張毅在壹個不合適的時間做了壹件長遠來看是對的事情——壹次不合時宜的冒險。
科技副總裁雷濤之前接受《三聲》采訪時表示，短期內做直播綜藝節目並不容易，最大的問題是成本。高質量的直播綜藝對成本的要求非常高。2065438+2006年底，瘋狂CEO張提出打造互動綜藝，預計投資20億。
2016年6月，Aperture舉辦了壹場美女主播的比賽《當花開轉大地》，邀請全國各地的校花主播來北京參加復賽。比賽前，Aperture向主播們承諾，復賽獎勵最高的前六名主播將獲得出國旅遊的機會，但最終的承諾並沒有兌現，而且因為贊助商對曝光形式不滿意，也沒有收到贊助商的最終付款。
主播小白在這次比賽中獲得了第五名。她說，這次比賽獲得了9萬多的獎勵(平臺抽到55%後的數字)，但是因為平臺規則不鼓勵主播提現，所以至今沒有籌到錢。
小白說，壹些主播在平臺上扮演了超過20萬的演員。因為沒有合同，主播們維權比較困難。小白抱怨道:“張儀給人的印象是非常溫柔和有教養的。在Aperture的官方直播中，汪涵稱他為老師。沒想到他這麽不負責任。”
小白的手機桌面壹直保留著aperture APP，但當她再次點進去的時候，已經沒有了熱鬧的直播間，也找不到那些曾經追隨她的粉絲了。為了幫她討回公道，其中壹個最獎勵小白的粉絲進京找張毅理論。有員工回憶起這次討債時說:“張毅在粉絲面前吃藥作弊，異常艱難。”
Aperture內容中心的壹名員工表示，至少在當時，傳統保守的內容並不適合直播這種新媒體。
或許可以說，第二輪融資的失敗沒有完成，內容計劃的失敗早早就被寫進了收官局。
最後壹次戰鬥的失敗
左壹:光圈直播創始人張毅
張毅沒有坐以待斃。光圈直播在2016年底嘗試轉型。
2016 12，光圈開發了壹款直播拍賣APP“價值”。內部會議上，張毅告訴員工，“值”上線後壹定會獲得2000萬融資。
現在看來，這是張譯和光圈的最後壹戰了。
當時處境艱難的不只是張毅壹個人。在勝負未決之前，即使是大平臺也有難熬的時候。界面報告顯示，2015年，YY直播的帶寬成本比2014年增加了1億。同時，支付給表演者和頻道主的運營費用達23億元。
2065438+2006年3月，映客CEO馮友生表示，映客有壹支多達300人的監管團隊。政策收緊後，很多平臺擴充了監管隊伍，這是直播平臺不得不付出的成本。
再加上刷單這種“不值錢卻不得不做”的消費，靠打賞很難維持壹場直播。在目前已知的“三生”(微信ID:Tosansheng)案例中，除了光圈直播，愛直播、網聚直播、瓜子直播、貓耳直播等小平臺也紛紛倒下。
2016下半年，直播行業進入融資寒冬。只有少數直播平臺拿到了新壹輪融資，大部分都在燒上壹輪融資。2月16日晚上9點，記者隨機打開在APP store上找到的幾個直播平臺。房間裏的人氣主播只有幾百人。進入房間後，發言的粉絲寥寥無幾，禮物和獎勵更是鳳毛麟角。
目前除了幾個有流量入口的大平臺，唯壹的賺錢方式就是給壹個地方色情直播平臺打壹炮，而這種賺錢方式風險極大。
最終“值”並沒有成為拯救張譯和光圈的天使。產品上線後，直到公司清空固定資產，服務器被搬走，融資才如期而至。這個短命的APP只存活了不到壹個月。據多名員工透露，張毅告訴壹名老員工，想投資2000萬的公司已經違約。
這筆“救命錢”沒有到賬，光圈直播的最後壹搏也沒有成功，留下的是數不清的賬，不知道如何維權的主播，拿不到工資希望渺茫的員工。很多人表示擔心直播行業，不會再選擇類似的工作。
不正常的高漲終將退去。2017，很快就知道誰在裸泳了。Aperture的壹位員工評價說，過去壹年的經歷就是壹個瘋子和壹群傻子壹起創業。當然，這樣的故事在互聯網行業並不少見。另壹個更有經驗的程序員說:“我感覺整個互聯網創投圈都不正常，不只是直播。”
但對於“三調”(微信ID:Tosansheng)的前采訪對象，我們也有反思，也有同情，也祝福那些為自己正當利益而戰的年輕人。作為這壹波娛樂創業浪潮中的同齡人，我們能感受到如履薄冰和恐懼。
前不久，壹個視頻在創業和投資圈走紅。那是年輕時創業失敗的史玉柱在央視節目上被觀眾圍觀和評論的壹幕。在這個故事中，我們避免這樣的爭論出現在討論和思考中。
因為這對每個人來說都是壹個悲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