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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給側改革的難點在哪裏?

最高領導層首次提出“供給側改革”理論。

這個概念本身是沒有定論的。無論是學術上的供給導向經濟學,還是上世紀80年代以供給導向之名實施的美國經濟政策,都與中國目前的國情不同。但如果把供給側理解為生產活動中勞動力、資本、土地的投入,則符合目前國內經濟面臨的困境——產業結構不合理,僵屍企業借新還舊,勞動生產率有待提高,制造業國際競爭力下降。

在其他政府高官使用這壹概念的背景下,總書記提到的“供給側改革”更像是加快中國產業結構的調整,特別是對上遊落後和產能過剩的產業,減少支持,將資源配置到高端裝備制造業、公共服務業和壹些戰略性新興產業,重建中國的國際競爭力。

要素市場改革是必要的,但影響大,見效慢。特別是在企業部門債務負擔較高的情況下,金融需求刺激和要素改革應相互平衡,避免短期內失業和金融風險過度增加。此外,如何在供給側改革“破舊”的同時保證“創新”的建立,如何避免貧富差距進壹步擴大,將是制度建設和收入分配層面需要考慮的長期問題。

供給側改革不是自由主義。

首先要明確的是,中國所說的供給側改革,並不是崇尚自由主義的西方供給側經濟學,也顯然與曾經流行的供給側經濟政策相去甚遠。

以美國為代表的“供給導向”經濟學繼承了古典經濟學的自由主義思想。其核心學術思想是“供給自動創造需求”,即在價格機制充分發揮作用的前提下,供需雙方可以通過價格調整自動達到均衡。

在供給學派經濟學家看來,關註生產活動和總供給是經濟繁榮的關鍵,而需求只是次要現象。

上世紀80年代,美國和裏根執政時期,美國經濟面臨滯脹,供給導向型經濟學壹度被認為是解決之道。“拉弗曲線”成為供給導向經濟學的理論支撐,認為在高稅率下降低邊際稅率可以帶來總產出和總稅收的增長。

“供給主義”的政策乍壹看也是以自由主義為核心,即政府最大限度地減少幹預,尤其是稅收和監管,認為企業在沒有外部幹預的情況下會發揮最大的活力。這種經濟思想之所以成為壹種社會思潮,主要原因是它鼓勵政府對工薪階層實行大規模的所得稅減免,主張尊重財產私有制。這不僅容易贏得美國民眾的支持,也符合* * *和黨的“小政府”形象。

但實際上,這壹政策的實踐最終脫離了供給導向經濟學的原則。克魯格曼將這壹政策描述為“比貨幣主義更好,但沒有達到承諾的效果。”

壹方面,美國官方數據顯示,從1945到2010,美國經濟增長與邊際稅率沒有明顯的相關性。再者,所得稅減免後雖然稅收總額有所增加,但增稅還要靠其他方面,政府支出增長更快。由此,美國財政赤字迅速上升,政府債務從1980年占GDP的26%擴大到1988年的41%,國債總額從7000多億美元增加到2萬億美元以上。2003年,國會預算辦公室(CBO)的分析也表明,減少所得稅不會增加稅收。

換句話說,真正帶領美國經濟走出滯脹的供給側政策,其實是借鑒了凱恩斯理論的擴張性財政政策,而不是供給側經濟學和理想化的“拉弗曲線”。

在國內,許多“學者型”高級官員公開使用“供給側改革”壹詞。結合他們的語境,中國“供給側改革”政策的目的首先是加快產業調整,是對金融體系實體產能過剩、高杠桿、高收益自循環的有力矯正。

中國金融辦主任、國家發改委副主任劉鶴6月5438+00考察廣東時強調,“要大力推進市場取向改革,更加註重供給側調整,加快淘汰僵屍企業,有效化解過剩產能。”由此可見,這裏的“供給側改革”主要強調的是市場決定資源配置,壹般競爭性領域的僵屍企業不應由政府扶持。

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原副主任劉世錦撰文指出,供給側改革的主戰場是要素市場改革。除了談去產能,他還提出了四條建設性的政策,即“加快行政壟斷行業改革;加快土地、資金、人員等要素在城鄉之間的流動和優化配置;加快產業轉型升級和精品生產;在尊重創新規律的基礎上培育創新環境。”

因此,供給側改革將使政府在經濟領域撤退,退出壹般競爭性領域,加強政府對重點行業的控制。這也不同於西方的“供給導向”政策。

供給側改革的難點

從推動產業結構轉型升級、重塑中國制造業國際競爭力的角度來看,供給側改革是必要條件。中國在工業化初期和改革開放後,通過在重化工業中投入大量的勞動力、資本和土地要素,完成了最初的積累和飛躍。目前,要素市場改革至少有三個難點。

首先,除了勞動力、資本、土地的投入,流行的是依靠生產函數中的“全要素生產率”來提高總供給。海外有工業革命,國內有安徽鳳陽的農村聯產承包責任制改革,分別依靠技術進步和制度變遷提高了勞動生產率。

然而,“全要素生產率”本身實際上是難以量化的要素投入的代名詞。獲得它意味著更多的資本或單位勞動投入,比如開發蒸汽機,鼓勵種地的農民增加勞動時間和強度。

然而,低成本的技術進步越來越難以獲得。技術進步總是伴隨著越來越高的研發支出,需要建立完善的教育體系和知識產權保護體系。提高勞動生產率主要指向壟斷行業的國有企業和行政部門的低效運行,需要簡政放權,推進國有企業改革。這些中央政府雖然在做,但無疑是改革深水區,很難指望對沖短期經濟下行壓力。

其次,勞動生產率的增長需要超過工資的增長速度,才能保持經濟增長。財政部部長樓繼偉5月份在清華大學的演講中明確指出,2007年,我國工資增長高於勞動生產率增長,這也恰逢我國經濟增速放緩。從中期來看,工資和社會福利增速加快的可能性不大,甚至不排除宏觀稅負進壹步增加。

最後,僅靠供給側改革無法自動產生總需求擴張和消除債務風險。企業部門負債率偏高,資產負債表的下降會帶來總需求的萎縮和企業投資意願的下降。試圖通過鼓勵居民部門尤其是普通工薪階層借貸消費、投資資本市場來刺激總需求、補充企業資本金,是鼓勵宏觀經濟中抗風險能力差的壹方承擔更多的不確定性,而且是在未富先老的中國。這也是為什麽凱恩斯在大蕭條時期傾向於擴大財政赤字,讓抗風險能力強的政府部門承擔更多的不確定性。

可能會增加財務和失業風險。

由於供給側調整的主戰場是要素調整,在資本和勞動力的再分配過程中,金融和失業風險可能會增加。

金融風險可以從兩個方面來看。債務方面,僵屍企業清算勢必加速,但目前債務人、金融中介、投資者之間違約風險的分擔機制並不明確,尤其是P2P暴露出很多中小個人投資者不知不覺卷入其中。新行業方面,股權投資失敗後面臨巨大損失。目前,民間資本蜂擁進入互聯網創業公司,部分投資者抱著暴富的心態進入以融資功能為主的新三板市場。前景需要仔細觀察。政府的合理引導和法律保障非常重要。

失業風險更容易理解。老齡化的人口結構會降低勞動力市場的彈性,從建築和落後的制造業轉向技術密集型的制造業和社會服務業,這裏需要職業培訓和長期教育。要解決這種結構性失業風險,政府需要投資人力資本,完善社會保障體系,減少對中下層的沖擊。比如歐債危機期間南歐國家勞動力市場的劇烈調整和日本勞動力市場過於僵化,就是中國在此輪改革中應該避免的兩個極端。

如果回到裏根政府時期,美國經濟脫離了滯脹,不僅增加了財政赤字,還依靠時代背景使改革更加順利。

首先,當時美聯儲的高利率政策支撐了美元,支撐了美國引進資本。美元的國際地位和東亞國家出口經濟的發展有助於美國用貿易逆差支撐內需。另壹個因素是,全球武器貿易在20世紀80年代的冷戰背景下達到頂峰。通過與蘇聯的軍備競賽,美國和北約國家拓寬了財政支出和尋求外部需求的渠道。

雖然當時中國還沒有完全具備美國的背景,但在要素改革爭分奪秒的情況下,仍然可以借鑒。比如人民幣市場國際化,建立多層次資本市場,通過“壹帶壹路”輸出產能,適當擴大財政赤字,這些都將是對沖供給側要素改革風險的重要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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