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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天故事都有哪些?

4月25日,在江蘇南京舉辦的中國航天日科普宣傳周暨“航天放飛中國夢”科普活動上,嫦娥五號月球樣品,引發現場來訪者關註。 中青報·中青網記者 邱晨輝/攝

中青報·中青網記者 邱晨輝

清華大學畢業,工作15個年頭,張波自我介紹時,往往極其簡單:“我是幹航天的。”其他的,他便不再多說。

2006年博士畢業後,張波進入中國航天科工集團三院三十壹所從事研究工作,他的科研經歷,恰好覆蓋了《國家中長期科學和技術發展規劃綱要(2006-2020年)》(以下稱《規劃綱要》)的完整周期。

在《規劃綱要》“重點領域”的第11項,能找到他所從事的研究工作,但只有兩個字:國防。《規劃綱要》確定了載人航天與探月工程等16個重大專項,而他所從事的重大專項,就在那個“等”字中。是的,他的工作“只能做不能說”。

說起中國航天,人們往往更多關註的是火箭發射的那壹瞬間,抑或是嫦娥、神舟、天問、玉兔、祝融等壹個個“明星”航天器,但對於這些航天器背後的研制人員和他們所經歷的種種,知之甚少。

“雖然我們承擔的任務隱藏在‘等’字背後,但是我們的精神卻是‘等不得’的精神……壹切只因國家需要。”4月25日,在中國航天大會“青聚秦淮”青年科學家論壇上,張波和多位航天青年分享了那部分“能說的”故事。

“緊張到喉嚨都會被牽扯著震動起來”

2020年12月6日5時42分,嫦娥五號上升器成功與軌道器和返回器組合體交會對接,並於6時12分將樣品容器安全轉移至返回器中。這是我國首次實現月球軌道交會對接。

鄭永潔是這次任務的負責人之壹。作為航天五院502所嫦娥五號探測器GNC系統副主任設計師,他和團隊為此奮鬥了10年。

他至今記得,那壹天淩晨2時14分,是他最緊張、最激動的時刻:嫦娥五號上升器與軌返組合體開始“牽手”,這是世界上已知最難的壹次空間交會對接,將要開啟人類環月軌道無人自主交會對接的新紀元。

“美國人曾在阿波羅任務中進行過月球軌道的交會對接,不過是由宇航員手控完成的,此次嫦娥五號任務,則是國際首次月球軌道無人交會對接。”鄭永潔說。

在這次任務實施前,他胸有成竹,可就在嫦娥五號轉入自主飛行的那壹刻,他卻壹下不自信了,身旁的嫦娥五號探測器副總設計師王勇也感嘆,“壓力壹下就上來了”。

“做過全物理試驗的,不要怕!”這句話,鄭永潔本是在心裏默念,卻不自覺地說了出來。

王勇副總師轉過頭來,沖他笑了笑,壹句話也沒說,但笑容很溫暖。

鄭永潔讀懂了他的潛臺詞:“妳說得對”。但他知道,現場所有人都跟他壹樣緊張,只是又同樣用理性說服自己。

他所說的全物理試驗,是對研制攻關結果的全面考核:在壹個世界上最平的氣浮平臺上,經過不計其數的失敗、自我否定、嚴苛的推演、討論,最終,在2015年6月的壹天,鄭永潔所在的團隊完成了最後壹組試驗數據分析,各項指標均達到預期效果。

“那壹天,我們擁抱在壹起,喜極而泣!因為我們知道,攻關在這個時候已經有結論了,這個試驗能行,說明上天也就沒什麽問題了。”鄭永潔說。

時間回到2020年12月6日的淩晨,時鐘壹分壹秒地走過,3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來到最後交會對接逼近段。這次月球軌道交會對接的精度要求,即使算上曾經的地球軌道類似任務,也是最高的壹次。

在交會的最後階段,鄭永潔看著監視相機裏越來越大的上升器,每次噴氣控制引起的姿態晃動,他緊張到喉嚨都會被牽扯著震動起來,“5米、3米、1米、0.8米、0.6米、0.5米,我已經聽不到周圍的聲音,好像進入夢境壹樣,平日試驗時總覺得慢吞吞的靠攏過程,壹下變得如此迅速,來不及檢查遙測參數,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已經到達對接初始條件”。

當歡呼聲傳過來,鄭永潔才驟然醒來:對接成功了。

這是航天青年執行任務過程中的壹個縮影,看似波瀾不驚,卻又驚心動魄。

文案:邱晨輝;制圖:李晗

“為了強大而迸發令人難以想象的驚人戰鬥力”

在中國航天科工二院,有壹個叫“穹盾”的青年創新團隊,這是我國某高科技領域自主創新裝備發展的領軍者,有200多名成員,壹半以上是高工甚至研究員,11名擁有博士學位,169名擁有碩士學位,35歲以下青年占比超過70%。

他們要攻克的技術是當前國際上最前沿的尖端科技之壹,是“維護國家安全的重要基石”,被稱為“不允許失敗的項目”。其系統組成龐大而且復雜,過程環環相扣,摧毀目標的過程,就好比投擲長矛,擊中千裏之外壹只極高速飛行的雲雀,技術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中國航天科工二院二十五所的壹名青年設計師周宇旋說,面對性能指標極高、研制周期極短、可借鑒經驗極少的三個極限條件,這支年輕的團隊迸發出令人難以想象的驚人戰鬥力:團隊年人均加班超過1200小時。在去年疫情沖擊下,為了確保項目進度,更有103名成員集中住宿,團體隔離開展工作。

最終,這個團隊奇跡般地實現了從原型樣機到工程裝備的飛速跨越,突破了5項關鍵技術,形成70余項知識產權預期成果,研制的裝備達到“國內首創、國際領先水平”,並且培養出壹批青年領軍人物。

為什麽這麽能戰鬥?不同的人給出的答案可能有所不同,但有壹個原因卻是***性的:那就是為了祖國的強大。

“祖國強大了,我們才更會被尊重。”中國航天科技集團壹院壹部副主任設計師徐倩說。至今,她還記得壹段“屈辱”的經歷——

那是10多年前,她在國外留學的時候,壹個外國同事給她打電話,語氣非常不客氣地說,“到我辦公室來壹下。”

然後,這位同事便用嘲諷的語氣跟徐倩說,看看這篇論文,簡直和維基百科壹模壹樣。徐倩問,這是啥?同事說這是壹個中國學生寫的論文。然後他就開始哈哈大笑,笑聲穿透了整個樓層。

徐倩用“歐美學者抄襲現象並不鮮見,不要以偏概全”與他辯駁,但這些聲音都淹沒在刺耳的笑聲裏。

還有壹次,這位同事看徐倩拿著移動硬盤,不分青紅皂白就指責道:“妳是要用它偷竊我們的研究成果嗎?”

雖然是半開玩笑的語氣,但這種偏見對於自尊心極強的徐倩,傷害極大、侮辱性極強。後來,徐倩用了4年半的時間,通過努力證明了自己。

“我不知道,現在的留學生在國外,受到的待遇如何。但我知道,只有強者才能被尊重。”徐倩說。

她目前擔任長征三號甲系列運載火箭副主任設計師,這是長征系列火箭中的金牌火箭,還有“勞模”火箭、“北鬥專列”之稱。她列舉了壹組數據——

從1970年4月24日,中國發射第壹顆人造衛星“東方紅壹號”算起,第壹個100發,我們用了37年;第二個100發,我們用了7年零6個月;第三個100發,我們只用了4年零3個月。而第四個100發,預計在2022年完成,距離上壹個100發,僅有3年之隔。

“中國航天從無到有,從小到大,新時代的使命,就是從大到強,保障中國在未來空間探索和國際社會上持續的話語權。”徐倩說。

“人活壹輩子總要做點事情,哪怕不能對外講”

“提到堅守,我想問問在座的朋友們,妳們為了完成壹件事,最長曾經堅守過多長時間?1年?5年?還是10年?”周宇旋說,她要講的這個團隊,他們為了自己研制的型號能夠取得成功,整整堅守了幾十年。

2020年11月的壹天,在我國某試驗基地,壹枚導彈帶著橘色的尾焰從發射筒中直射而出,轉眼間只在天空中留下壹條長長的白色曲線。這時,對講機裏突然傳來壹個激動的聲音:“成了!我們成功了!”在外圍的試驗隊員紛紛跳了起來,激動握手,相互擁抱,壹些頭發花白的老前輩們甚至抱成壹團,哭得像個小孩子。

這個團隊叫“禦天長劍”團隊,他們負責的這個型號最大的特點就是沒有任何資料可以參考,完全要依靠自主研制。據型號的總師們回憶,型號剛開始研制的時候,他們很多人都還是初出茅廬的年輕人,沒有所謂“巨人的肩膀”可以站立,只能憑借滿腔熱血和對技術的執著,從零開始壹點點摸著石頭過河,有時候單是為了解決壹個瓶頸問題就要花費壹年多的時間。

在周宇旋的講述中,團隊中有人壹年300多天堅守在試驗場,有人連續12年在試驗場過元旦,有人放棄了待遇更好的工作機會,選擇與型號***渡難關,有人本可以退休在家安享晚年卻倔強地選擇繼續苦戰……去年新冠肺炎疫情還在最嚴重的期間,團隊為加快試驗進展,逆向而行,成為了科工集團第壹支入駐試驗場的隊伍。

“最讓人心痛的是,有天晚上大家開完會剛剛回到辦公室,就收到了噩耗:型號發動機的主任設計師胡總,突發心臟病去世……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周宇旋說,這個團隊用實際行動詮釋著“國家利益高於壹切”的真正含義。

張波所在的研究室,從事的是新型發動機技術研發。這個團隊老壹代的領軍人,是已故的劉興洲院士。讓人既喜又悲的是,劉院士的名氣之大,不在於其真正的核心技術,而在於從核心技術上衍生出的“奧運火炬”。

“劉院士的壹生默默無聞,為國家國防事業作出的貢獻少有人知曉,卻因研制奧運火炬而廣為人知,被譽為‘火炬院士’。”張波說。

直到今天,張波還能經常接到壹些退休10多年的老前輩打來的電話,交流他們退休在家自主開展科研工作的進展。有的老專家腿腳不方便,眼睛看東西也非常吃力,但仍然每天堅持看文獻、寫論著,打電話聊起工作的事情就壹下子來了精神,滔滔不絕壹講就是壹兩個小時。

張波問這些老先生,為什麽這麽大歲數還堅持工作,他們的回答出奇壹致:“人活壹輩子總要做點事情,哪怕現在還不能對外講。”

文案:邱晨輝;制圖:李晗

來源:中國青年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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