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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比爾·蓋茨的新書推薦:《樹語》

《樹語》是2019年普利策獎獲獎作品,普利策獎作為媒體領域的國際最高獎項,被譽為“新聞界的諾貝爾獎”。這本書中的觀點諷刺了美國的自然政策,雖然被奧巴馬、比爾蓋茨等人稱贊,但仍被許多人打上了極端的標簽。《樹語》是美國藝術文學院院士 理查德·鮑爾斯的第 十二 部 作品,這本書同樣獲得了布克獎短名單,福克納獎短名單,是2019年美國亞馬遜文學類作品的銷量口碑雙料冠軍。那我們接下來看看,《樹語》到底說了些什麽?

“人們更能理解與自身相似的東西,”《樹語》中的九位主人公之壹,野外生物學家帕特麗夏·韋斯特福德 這樣 說 道 。帕特麗夏發現,樹木就像人。它們是社會性生物,彼此關懷,能交流、學習、交換物品和服務,雖然沒有大腦,但卻有意識。壹棵糖楓遭到蛀蟲攻擊後,會釋放驅蟲劑提醒周圍鄰居,相應地,此舉也強化了它們自身的防禦能力。當兩棵黃杉的樹根在地下相遇,它們會結合在壹起,加入維管系統,壹棵樹生病,另壹棵就照顧它。當壹棵樹被砍倒,周圍的樹都會變衰弱,仿佛在表達哀悼。但鮑爾斯的發現超出了帕特麗夏博士。他的這部樹木主題的小說中,囊括了北美森林中的許多物種,但是第壹頁就提到了17種樹木的名字,這些樹木說話、歌唱、經歷痛苦、夢想、銘記過去、預測未來。結果證明,過去與未來實則壹對鏡像。但兩者都與人類無關。

鮑爾斯是美國少有的追隨現實主義偉大傳統寫作的小說家,他敢於拋棄自我,用評論家彼得·布魯克斯的形容,他是“當代社會的歷史學家”。他有勇氣、智慧與耐力來探索我們最復雜的社會問題,富於獨創性、細致入微,對教條懷有天然的懷疑。在文學常規偏愛小說家只撰寫個人經驗的當下,鮑爾斯的作品版圖卻無關流行,而是回歸到業已被規避的領域,試圖塑造壹種權威。鮑爾斯曾做過電腦程序員的工作,畢業於伊利諾伊斯大學厄巴納-香檳分校英語專業,寫過的小說主題包括攝影史、人工智能、核戰、種族與融合、大屠殺、神經科學、虛擬現實、化工以及基因工程。涉足人類文明所面臨的生存危機,也即我們賴以為生的自然環境的毀滅,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人類究竟出了什麽錯?”這是《樹語》這部小說所要探討的核心問題,在書中是借由道格拉斯·帕弗利切克之口提出,他是壹名越戰老兵,後來成為壹名激進的環保鬥士。鮑爾斯用壹群毫無疑問有資格的主角給出了壹個答案。道基在大學期間參加過斯坦福大學的監獄實驗,因此斷定“人類這個物種,最大的缺陷就在於,總會難以遏制地將贊同意見誤當作事實”。亞當·阿皮亞是壹位心理學家,研究人類假裝無視大災禍的方法,尤其是逐漸展開的那些。雷·布林克曼是壹位知識產權律師,他在追問,是否能說樹木擁有法律權力。尼古拉斯·赫爾繼承了壹個家族藝術項目,好幾代人都承諾每月為那棵正在生長的栗子樹拍壹張照片,他逐漸學會了敬畏人世的無常。赫爾家族的栗子樹照片可能是從英格蘭諾維奇於1914年至1942年間進行的壹個類似項目取得的靈感,帕特麗夏·韋斯特福德的發現與加拿大森林生態學家蘇珊·西瑪德(Suzanne Simard)的類似,與她擁有相同的名字首字母的德國護林人彼得·沃萊本(Peter Wohlleben)所著的2015年暢銷書《樹的隱秘生活》(The Hidden Life of Trees)似乎是帕特麗夏的作品《秘密森林》的基礎。

鮑爾斯的總覽性敘述模式為小說中的大量主人公,以及跨越時代的時間範圍,提供了壹個必要支柱。開篇部分追溯了赫爾家族五代人和馬氏家族三代人的事跡,以及其他主要角色整個青年時代。其中的五位後來相遇,參與了壹系列拯救樹木的“行動”,其戰略模仿了地球優先(該組織本身也是因為愛德華·艾比的小說《有意破壞幫》而組建)和更加激進的地球解放陣線組織,比如組建人體路障、樹下靜坐、蓄意破壞、縱火。

在小說的結尾,九位主角有八位成了堅定的鬥士。兩位進了聯邦監獄,壹位身亡,壹位自殺,兩位開始了躲藏生涯。但他們全都熱切地支持同壹個觀點:必須保護森林,否則大自然將發起復仇。論證過程分布在書中的不同角色身上,但卻始終如壹。下面的思考分屬於不同的角色:

“這裏有些樹木的誕生時間比耶穌誕辰還要早。我們已經砍掉了百分之九十七的古樹,剩下的百分之三,難道我們就不能找個辦法保留下來嗎?”

“我們沒有制造現實。我們只是在逃避。到目前為止都是如此,手段就是打劫自然資本,隱藏這些行為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但是代價正在逐漸顯現,我們卻無法償還。”

“如此簡單,”她說,“如此明顯。壹個有限系統內的指數級增長會導致崩潰。但是人們看不見。”

高聳的生命金字塔已經搖搖欲墜,坍塌已經開始,雖然速度還很慢,行星的生態系統已經被擊潰。空氣和水的循環正在斷裂。生命之樹將再次倒下,變成壹根光禿禿的樹樁,只能供無脊椎動物生存,最後淪為堅硬的地面,只剩下細菌,除非人類……

珊瑚礁死亡,濕地幹涸。許多事物尚未被人發現就已經消失。許多生命的消亡速度是基本滅絕率的壹千倍。面積比大多數國家國土面積還要大的森林變成了農田。看看妳周圍的生命,現在將妳看到的那些刪掉壹半。

每壹條也都是鮑爾斯的思考,他的作者之聲與角色壹致。當巨大的古樹被砍倒,他們的聲音是“就像壹枚炮彈擊中了壹座大教堂”。撞擊樹木的推土機是“憤怒的顏色”。警察都面無表情,行為粗暴,用沾了化學藥劑的棉簽擦拭抗議者的眼睛,毫無觸動地毆打其他人。與之相反,坐樹者的生活卻平靜美好。尼古拉斯在壹棵紅杉的樹枝上生活數周後,感覺更加清晰,思想更加深刻,精神得到振奮——他不再介意必須用自己的糞便澆灌作為基礎飲食的野生越橘。“人壹旦見識過樹冠中的生活,誰又能繼續待在地上?”他清楚地明白,沒有人。

最狂放的段落則保留給樹木。鮑爾斯寫到壹個角色被綠色世界的輝光所迷醉,他的每壹個角色都上了癮。許多有了幻視的能力。有壹位見到了光之幽靈,壹個見到了幽靈,還有壹個有了預感——它們都與受到威脅的樹木壹起發出了催促之聲。帕特麗夏到達巴西雨林後,幾乎像上了癮:

有壹些樹木,花朵和果實直接長在樹幹上。奇異的木棉樹樹幹周長能達到四十英 尺,樹枝千奇百怪,有的長滿尖刺,有的光澤閃耀,有的無比光滑,但全部都長在同 壹棵樹幹上。桃金娘散布在森林各個角落,但都會在同壹天開花。巴西栗的禮品包中 長滿了栗子。樹木能帶來降雨,指示時間,預測天氣。種子呈現出各種奇異的形狀和 顏色。莢果宛如匕首和彎刀。支柱根、蛇形根和板狀根宛如雕塑,根須能直接呼吸空 氣。到處都是未解之謎。單位面積內的生物量多到難以統計。

如此脆弱的反抗很容易被壓倒。帕特麗夏在法庭上給出專家證詞後,壹個持懷疑態度的法官很快反應過來。“我從來沒有想過,”他驚嘆道,仿佛已經脫掉袍子,爬到了最近的黃松樹上,“樹竟然會召喚動物,讓它們做 壹些事情 ?它們有記憶力?它們會餵養和照顧彼此? ”帕特麗夏和其余的積極分子當然是對的。空氣與水的大循環正在崩潰,生命之樹正在倒下,許多事物尚未被人發現就已經消失,人類卻看不見這壹切。代價正在顯現,我們卻無法償還。

但是這些觀點為什麽要借用小說來道出,而 非使用宣傳冊、新聞報道或辯論文章?鮑爾斯在書中就回答過這個問題。知識產權律師雷將人類文明的崩塌歸結為小說的錯:“這個世界之所以會遭遇失敗,完全是因為它看起來就像少數迷失之人之間爆發的沖突那般引人註目,任何小說都無法與之 相提並論。”心理學家亞當將壹本小說書砸在墻上,因為他厭倦了閱讀“養尊處優的人士在異國他鄉人際交往中遇到的困難”。(公平來說,聽起來像是壹本很糟的小說。)但亞當的評論卻無關文學:“世界上最雄辯的辯論也無法改變壹個人的心意。 唯壹能做到這壹點的,只有壹個好故事。”寫來轉變人們的心意,以支持某項事業,這種故事有壹個術語。但那不是文學。

當道基在太平洋西北岸的空中看見清場伐木所造成的影響後,心裏想著“它看上去就像壹頭即將接受手術的病獸的側腹,毛都被剃光了。目力所及的所有方向盡皆如此。如果這番景象被電視播放出去,那麽伐木明天就會停止”。會嗎?如果有更多的人明白處於危險關頭的是什麽,他們會停止使用化石燃料嗎?或者正如壹位角色所說,他們“會重返原始生活嗎”?阻擋人類接受啟蒙的原因,只是缺乏壹次強有力的公***信息運動,或者說壹本氣候主題的《湯姆叔叔的小屋》嗎?

妳可能會覺得,這種論點中的瑕疵,即使書中角色不能發現,那鮑爾斯本人也會發現。氣候問題是壹個人類問題。壹個存在歷史很短的物種不可能為更長的時間做好充分準備,將來也不會,如果這樣做意味著犧牲眼前的方便。不管聽到多少壞消息都不可能改變那壹點。過往的無數壞消息也都不曾做到。罪魁禍首是虛假信息,或者說,沒能激發人們的想象力,這種說法只是壹種自我挫敗式的幻想。

本文部分內容原載於 大西洋月刊 , 作者 納撒尼爾·裏奇(Nathaniel Rich),美國 專欄作 家、 小說 家,出版有三部小說和壹部電影評論作品,也為《紐約書評》《名利場》《紐約時報》《滾石》《哈潑斯》等雜誌撰寫專欄和評論。 文章翻譯為《樹語》中文版譯者陳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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