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也是這樣,再脆弱的心靈也終究會在壹天天的磨礪中,漸漸的強大起來。逆境在很多時候比順境更能促進壹個人的成長,雖然有時候這成長的成本有點高,過程有些難熬。
我的性格比較感性,所以剛開始的時候真是愁的有些絕望,很多時候都徘徊在崩潰的邊緣,甚至曾經還對自己說過,崩潰就崩潰吧,或許崩潰過後就會是解脫吧。面對那樣的環境,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去度過,那種度日如年的感覺真是刻骨銘心,沒有真正經歷過的人可能永遠都體會不到這句話到底有多麽的沈重。但是隨著時間慢慢的推移,自己心情也壹點點的好起來了,接受了現實,並且逐步的融入了現實。苦中作樂也罷,為了麻木自己而打發時間也好,總之在那樣的環境中自己開始認真的對待目前的壹切。最後感覺時間就進入了快車道,不知不覺就是壹周,不知不覺月底到了,不知不覺開庭了下監,不知不覺自己現在已經刑滿釋放了。真的,也許自己的親人在外面會感覺日子壹天壹天的非常難熬,難盼,但是真的在看守所或者監獄壹旦適應了,心裏踏實了的話,真的感覺時間比當初在外面快多了。根本不是家裏人想的那樣天天苦哈哈的。
俗語說“時間是最好的良藥”,現實中也確實是這樣的。無論是裏面還是外面也是壹樣的。在外面我們也會面臨各種各樣的痛苦,可能是事業失敗,可能是深愛的戀人離自己而去,也可能是至親的親人突然的仙逝等等等等,我們也會感到痛苦萬分,但是我們終究會走出來,歸於平淡。接下來給大家介紹兩個發生在我們號裏的兩個例子。
第壹個是壹個河北的男孩,86年已婚並有個可愛的兒子。他剛去壹家做貴金屬的金融公司擔任團隊總監。團隊總業績不到四十萬,他自己本人名下沒有客戶。入職壹個半月時公司被查,定性為電信詐騙。他們公司的人全部被端,我來這個生活號的時候他已經在裏面呆了壹年兩個月多了,壹直沒有開庭。律師還有管教都給他分析說最多判三年,他們的案子是由北京第三中級人民法院審理。開第壹庭沒有宣判,他的心情也特別高興,終於開庭了,很有可能押判就走了,甚至在聊天的時候他已經開始做著未來的規劃了,還說出去先帶著老婆孩子去 旅遊 壹下……。所以當第二次開庭宣判時他特別高興,因為馬上要知道了結果了,這時他已經在看守所呆了兩年多了,判三年的話也沒有幾個月了。結果二庭當庭宣判,他被判處了有期徒刑6年,據後來聽他說,在那天,法官壹個壹個的宣布結果的過程中,下面已經哭成壹片,宣判結果幾乎遠遠超出了他們所有人的預判。最後他們上訴到北京高院,結果還是維持原判。那天回來,他的臉色非常難看,壹句話也不說,平日裏歡聲笑語的他像變了個人壹樣。多少美好的想像現在全部破滅,計劃中的全家 旅遊 當然也生生的被延後四年。那幾天他吃不下飯,整個人像是徹底垮了壹樣,坐板期間也是躺在被摞下面。兩年來壹直認為的押判或者三年變成了6年,可以說還算漫長的刑期就是這樣落在了他的頭上。很多人試圖去安慰他包括我,那麽大的壹個男人,與我們說話的時候泣不成聲,讓我們也感覺到深深的愁緒。差不多過了壹周左右吧,他就又好了起來,憔悴的臉上開始有笑容,慢慢的又恢復了往日的活力,又開始看書,開始和人們坐在壹起吹牛聊天,甚至開始設想接下來的監獄生活該怎麽度過,他說還打算去監獄裏考壹個學歷……
第二個是壹個山東的90後小孩。他的案情說起來確實有點惡。他和他的表姐夫等幾個人,找了壹個內蒙的女孩玩仙人跳,多起多次,被按搶劫、敲詐勒索、尋釁滋事等罪指控。當時律師給他分析的也是五六年的徒刑,他也做好了六年的準備,可是當接到起訴的時候,量刑建議是11年到12年。小孩也是接受不了,感覺特別絕望,同樣也在被摞下面躺了幾天,很少和人說話,吃飯也沒胃口。有壹次晚上散板後我看他從廁所裏出來,就試著安慰他,讓他看開點之類的,只見他雙眼血紅血紅的滿是淚水,哭泣著和我說他想他的女兒。他現在的老婆也是他的第二任妻子,北京人,有兩個姑娘,大姑娘是前妻給他留下的。他說當初他家裏條件不是特別好,和第壹個老婆沒有領證就直接在壹起了,他辛辛苦苦的在壹個紙廠打工,起早貪黑把錢都給他老婆花,最後的結局是他老婆丟下他和閨女走了,他尋找了好多次都沒有找到,最後壹次到他嶽母家和他嶽母說,從今以後再不找她,她最好就在南方呆著,別來北方(他老婆湖南人),被我撞到她絕不輕饒她,於是他回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使他最後走上了犯罪的道路。他最後和我講述了他的兩個姑娘成長中的壹些有趣的事情,他說特別虧欠她大閨女,本來是孩子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不能陪在孩子身邊,他不能陪著孩子壹起成長等等,壹股濃濃的父愛從他滿是淚水的眼睛裏溢了出來。最後他也是大約壹周左右接受了現實,重新坐了起來,慢慢的又恢復了往日的風采。開庭那天,他母親來到現場,開庭結束的時候,法警押著他走出了法庭,手銬腳鏈束縛著他,他母親趕緊從親人席上跑了出來,就是為了在樓道裏能看看他。他掙脫了法警,轉身對著母親跪了下去,大哭著說“媽媽對不起,我錯了”,他母親遠遠的看著,同樣也是大哭著叫著他的小名說“爸爸媽媽都原諒妳了,妳好好改造,聽警察的話,不要再惹事”。最後他被判了11年,在北京的監獄大院裏我曾經看到過他,走在他們監區出工的隊伍裏,還向我做了個鬼臉,不能說話,我回他以微笑……
如今又是兩年多過去了,我相信他們肯定也早已適應了各自服刑監獄裏的生活,以自己的方式改造著,祝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