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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中唐其他浙江詞家

據曾昭岷、曹濟平、王兆鵬、劉尊明四先生編著《全唐五代詞》正編,盛中唐時期,有姓名可考者,除張誌和外,盛中唐浙江詞家僅尚有誌和兄張松齡、吳二娘兩位。

張松齡,生卒年不詳,壹作鶴齡,誌和兄,婺州金華人,約於代宗朝任浦陽(今屬金華)尉。松齡曾恐其弟誌和浪跡江湖不還,遂於越州會稽城東買地結茅齋以居之。大歷九年(774)誌和撰《漁歌子》五闋,松齡亦和壹闋。詞雲:

樂在風波釣是閑,草堂松徑已勝攀。太湖水,洞庭山,狂風浪起且須還。

此詞首句首先肯定了隱逸江湖自有其樂趣和閑適,但次句還是將發出召喚,拳拳之意、殷殷之情令人動容,洋溢著壹股濃濃的親情。“已勝攀”三字,寫盼望時間的長久,說明這樣的召喚,已經有好多次了。三、四句,看似寫景,其實不然,它們只是在為推出末句做準備,是末句強烈抒情的物質基礎。如果說第二句的召喚尚是婉轉的、含蓄的,末句的召喚則是直白的、熱烈的,同時又是關切的、憂慮的。故全篇都是召喚之詞,道出了張松齡對弟弟無限的關愛和深切的憂慮。雖然就藝術性而言,不及誌和原作,但其間湧動的親情則是令人動容的。

吳二娘,生卒年不詳,杭州名妓,與白居易同時。①存詞壹首,調寄《長相思》。詞雲:

深黛眉,淺黛眉,十指蘢蔥雲染衣。巫山行雨歸。巫山高,巫山低。暮雨瀟瀟郎不歸。空房獨守時。

按,此詞壹說乃白居易守蘇州時所作,雲吳二娘乃“江南名姬”,上片字詞亦頗不同,道是:“深畫眉,淺畫眉,蟬鬢鬅鬙雲滿衣。陽臺行雨時。”究竟為誰所作,已殊難斷定。姑兩存其說,以俟考證。

本詞寫閨婦之怨,頗具藝術感染力。作者借用巫山神女的典故,運用對比襯托的手法,生動描述閨中女子對丈夫的深切思念,以及由此形成的孤苦淒清的形象,朦朧婉麗,情真意切,語淺意深,宋人黃升《花庵詞選》卷壹認為“非後世作者所及”。

又據曾昭岷等人編著《全唐五代詞》副編,盛中唐時期,與詞有關的作家,有姓名可考者,尚有賀知章、崔國輔兩位。既入副編,自不能看作嚴格意義上的詞作,但正如該書《編纂凡例》所雲:“副編所錄,部分是屬詩屬詞難以考定之作;部分是已考定是詩而非詞之作,這類作品若摒而不錄,則難以反映歷代文獻載錄、傳播詞作的歷史狀況,故錄入以備考。”具體到賀、崔二人,則賀知章所作《詠柳》或曰《柳枝》、《楊柳枝》、《柳枝詞》屬前者,崔國輔所作《采蓮子》屬後者。②

賀知章(659-744),字季真,越州永興(今杭州蕭山)人。崇道,明州(今浙江寧波)四明山為道教聖地之壹,遂自號“四明狂客”。證聖元年(695)及第,授國子四門博士。遷太常博士。玄宗開元十年(722),與張說等同修《六典》,後轉太常少卿。十三年,遷禮部侍郎,後改工部侍郎。二十六年,遷太子賓客、銀青光祿大夫,兼正授秘書監,故人稱“賀監”。天寶三年(744)卒,年八十六。

在事實上,賀知章的《詠柳》,基本是被當作詩歌來接受和傳播的。茲姑視其為詞,聊為申述。作品寫道:

碧玉妝成壹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絳。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此篇構思新奇,形象叠出,語言精煉,情調優雅,節奏明快,色澤輕柔,風格清新,看似渾成,實則用力,技巧高超;正因為太刻意,“剪裁”痕跡太重,與詞體輕唇利吻、柔美流暢的特性有壹定距離,所以顯得“詩味”較重而“詞味”較輕。

崔國輔,生卒年不詳,山陰(今屬紹興)人,壹說吳郡(今江蘇蘇州)人。玄宗開元十四年(726)進士,任山陰尉,後為許昌令。入為左補闕、起居舍人。天寶中,任禮部員外郎、集賢院直學士。坐與鉷近親,貶竟陵郡司馬。所作《采蓮子》,除明董逢元《唐詞紀》外,《樂府詩集》、《萬首唐人絕句》、《全唐詩》皆收作詩。詞曰:

玉漵花爭發,金塘水亂流。相逢畏相失,並著采蓮舟。

壹、二兩句寫景,已有匆促之意,三、四兩句寫情,實多患失之心。“相逢畏相失”,不是個中人、過來人,恐難道出。又,首句第四字壹作“紅”,次句第四字壹作“碧”,但顯然不及“爭”與“亂”貼切。“爭”,惜春傷逝而自憐也;“亂”,及時珍重而無能為力也。如此看,則“並著采蓮舟”亦慰情聊勝無而已。總體看,此篇看似淺近,實則構思精巧,含思婉轉,“詩意”勝過“詞味”。

另外,孔範今主編《全唐五代詞釋註》於崔國輔名下僅收錄《麗人曲》壹首,曰:“紅顏稱絕代,欲並真無侶。獨有鏡中人,由來自相許。”寫麗人自矜其美,不落俗套而又平易自然,但《樂府詩集》、《萬首唐人絕句》、《石倉歷代詩選》、《全唐詩》等文獻均錄其為詩。

詩詞兼稱的現象,主要集中在唐詞。這主要是因為詞在唐代尚處於發展初期,詩詞的界限不夠明確,特別是唐代的詞調大多短小,有的在形式上和絕句沒什麽兩樣,壹旦被樂人譜曲傳唱,就很難判定是詩是詞了。明人楊慎《升庵集》卷五十七“錦城絲管”條即雲:“唐人樂府,多唱詩人絕句。”《楊柳枝》與七言絕句本無差別,而崔作又曾與滕邁、楊巨源、劉禹錫、韓琮等人的作品壹起,被著名歌女周德華傳唱①,遂被當成詞作。崔國輔詩作入詞,情況想必差近。何況唐人很早就有演唱絕句的習慣,“旗亭賭唱”即壹顯例。①

總之,盛中唐時代,浙江詞尚處於剛剛起步的階段,作家作品都很少。嚴格說來,知識產權明晰、完全沒有疑義的作家作品,就是張誌和的五首《漁歌子》和其兄張松齡的壹首和作。公元774年秋,張誌和的《漁歌子》在浙江詞壇橫空出世,並且壹出現就取得驕人的成就,聳動文壇。它不僅是“唐詞之宗祖”②、浙詞之源頭,還是隱逸詞之嚆矢、日本詞學之濫觴。其在詞史、文學史和文化史上的地位是不言而喻的。

此外,從總體看,浙江詞從壹開始便顯示出鮮明的浙江地域色彩:秀美的風景,精致的風物,柔艷的風情。等到晚唐五代,詞體的發展重心也隨著經濟重心、文化重心的南移而南移,其地方性特色就更加鮮明地表現出來了。

①事跡首見白居易《白氏長慶集》卷二十五《寄殷協律——多敘江南舊遊》:“五歲優遊同過日,壹朝消散似浮雲。琴詩酒伴皆拋我,雪月花時最憶君。幾度聽雞歌白日,亦曾騎馬詠紅裙。(予在杭州日,有歌雲:“聽唱黃雞與白日。”又有詩雲:“著紅騎馬是何人?”)吳娘暮雨瀟瀟曲,自別江南更不聞。(江南吳二娘曲詞雲:“暮雨瀟瀟郎不歸。”)”其後,宋陳應行《吟窗雜錄》卷五十、明楊慎《升庵詩話》卷四、清葉申薌《本事詞》卷上亦有記載。

②分別參見曾昭岷等編著《全唐五代詞》下冊第953、960頁考證文字,中華書局1999年版。

①參閱唐範攄撰《雲溪友議》卷下“溫裴黜”條,遼寧教育出版社2000年《新萬有文庫》本《唐·五代·宋筆記十五種》第壹冊收錄,第49頁。

①見唐薛用弱撰《集異記》“王渙之”條,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②施蟄存《北山四窗》第五十四條,上海文藝出版社2000年版,第15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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