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水與黃金時代
年關將至，我們應該經常收拾壹下。理清得失，理清思路。這樣的安排必然伴隨著各種回憶，壹件事可能會把思緒帶回十幾年前。回想起來，壹路上有興奮，也有孤獨。有些人還在陪我走，有些人已經漸行漸遠。
俗話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是從相遇到相知的心路歷程。認識壹個人不就是在讀他的人生嗎？20年的風風雨雨，無數人相遇，很多人相識，但留在壹起的人不多。對此我常常感觸頗深，覺得人生大起大落，也覺得人生無常。每壹個走進他生命的人都像是新生，每壹次離別都像是對生命的告別。不可否認，有些人壹旦疏遠，就像陰陽兩極。
我很高興我有很多夥伴。雖然這些夥伴分散在世界各地，很難在生活中幫助到我，但只要想起他們，我就不會感到孤獨。這種感覺是支撐我生活的動力之壹。但我在這二十年的人生中也有很多遺憾，這輩子都無法抹去。他們成了我記憶中的壹道傷疤。今天有了這篇文章，我要整理壹下這些還在壹起，已經離開的伴侶的身影。總有壹天我會變老，有些東西可能會被遺忘，但我希望用這支筆永遠寫下壹些東西。
我第壹個可以稱之為知心朋友或夥伴的朋友是我的表妹。他比我大兩歲，現在是兩個孩子的父親。我和表哥從小壹起長大。小時候，我是他們背後的追隨者。我上學早，剛滿五歲，就上了學前班，和表哥等孩子壹個班。小時候和表哥在壹起的時間可能比和父母在壹起的時間還多。
表姐性格內向，有些害羞。他是那種不善言辭，但心地善良的男生。讀書的時候，我是最優秀的學生，平時受到別人的表揚。自然，我就不可避免地被其他家長當成了參照物。我想在這壹點上，包括我的表弟，應該對我小時候的這種“‘榜樣’行為有些反感吧。但這並不妨礙我和他成為最親密的夥伴。我們壹起上學，壹起放學，壹起玩，甚至有壹段時間還睡在壹張床上。我爸媽很早就出去打工了，我表哥曾經住在我家，給我們做伴。我和弟弟無疑是膽小的。有表哥做搭檔，我們自然睡得很香。哪怕只是因為那幾天我能睡個好覺，表哥無疑是我童年最好的夥伴。他陪伴了我幾乎整個童年。除了我弟弟，他是感情上最親近的人。我很高興在我人生的第壹次旅程中有他。雖然現在我們分開結婚了，壹兩次見面很難，甚至因為興趣不同很難壹起娛樂，但在我心裏，那份友情還是純真的。這是我將終生珍惜的財富。
我可以稱之為“最好的朋友”的第二個人是陳永寬。他是我住在爺爺家，上初中的時候的搭檔。那壹年，我剛上壹年級，轉學到村裏的莊子中學。剛轉學的孩子壹臉惶恐，對周圍的壹切都極度恐懼。想和別人交流又害怕被拒絕的感覺至今還是我的噩夢之壹。就在那時，陳永寬走進了我的生活。
他是我的同桌。這家夥又黑又瘦，但比我高半頭。那時，他是班上的大人物之壹。我還是班裏最好的，學習上也是老師的寵兒。他總是到處玩。雖然他沒有到每天和別人打架的地步，但是好學生的名字和他無關。但是他很熱心，願意以外人的身份和我說話，願意邀請我去他家做客，願意毫無保留的和我分享他的零食，和他交朋友我心裏暖暖的。
記得那時候初中起得很早，經常天不亮就要起床。爺爺家離學校不短。但即便如此，那時候我還是鼓起勇氣，壹個人摸黑起床，然後摸黑去了陳永寬的村子，約他壹起去上學。是什麽讓我當時那麽勇敢，我壹度很疑惑。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尤其是我調回老中學後，我被對這個伴侶的向往所折服，是那份純潔深厚的友誼給了我勇氣。當我獨自騎行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我和他的友誼是我最好的風衣。我已經十六七年沒有他的消息了。我經常在夢裏回到那些年。那個黑皮膚的男生還在學校和我壹起走。現在，我不敢打擾他的生活，只能祝他余生安好。
我的第三個好朋友是劉明忠。他是我退學回學校時的同學。當時我的人生正處於轉折點，對學校極度厭倦。那是我們在壹起的時候。我還是想不出壹個合適的詞來形容這個朋友。他為人直爽，但有時候也有很多動作我無法理解。這可能是那個年齡叛逆心理的具體表現。
我們好久沒在同壹個班了。我們有壹個學年。那段時間也是我心理波動非常大的壹段時間。還記得壹個自稱好學生，居然上課抽煙。我不認為我逃脫了逆反心理的囚徒。我初二就調到縣裏了，從那以後很長壹段時間都沒怎麽和劉明忠聯系。後來我們都上了同壹所高中。雖然我們不在同壹個班，但每兩周回家壹次，我們都會互相陪伴。那個時候，我發現他身上有些變化。怎麽形容他？我還是找不到確切的詞。後來從其他同學那裏聽說了壹些關於他的事情，讓我覺得不可思議。從那以後，我覺得他徹底變了。至於改變後的樣子是好是壞，這不是我能評論的。他有自己的人生路要走。現在他是三個孩子的父親，壓力很大，在南方艱苦生活。在這方面，他絕對是我的榜樣。經常回想起以前和他說話的場景，所以回家的路也不再枯燥。雖然很多時候我們有不同的看法，但討論的樂趣也不過如此！我們很久沒有討論事情了。十年過去了，壹切都變了太多。可能是我的心情沒了，這些年也沒體會過聊得開心的快感。
第四個最好的朋友是我初中轉到縣裏時認識的壹個朋友。他的名字叫任真。這是壹個學習成績優秀的好孩子。我們是壹二年級的常客，壹般第壹名都是我們壹個人。他不愛說話，性格內向，但很誠實。在我的印象裏，兩年來同學幾乎沒見過他發火。這是我這壹年多來唯壹壹個沒見過生氣場面的陌生男人。
他的神奇或許源於他的天性，但他對知識的渴求壹直是我的榜樣。那時候我們都住校，宿舍就在對面。每天天不亮，我們兩個幾乎是壹起打開宿舍門，奔向教學樓。那幾年的學習是我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光。我們壹般都是爬墻進教室晨讀，因為教學樓的鐵門還沒到開的時候。雖然任真看起來很虛弱，但他是爬墻的好手。我們兩個壹起上課，壹起吃飯，壹起離開教室，壹起創造了很多記錄。不僅僅是分數榜上的記錄，還有吃飯最短時間的記錄，從食堂到教室最短時間的記錄等等。那兩年的學習可以用瘋狂來形容，現在回想起來簡直不可思議。我怕再上初中可能就沒那麽大的心了。我和我的搭檔既是朋友，也是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經過深思熟慮，我們可能是彼此最大的驅動力之壹。我真的很懷念當時的場景。雖然我很累，但我很喜歡。據說他在大學主修軍艦。我希望這個老夥計能在他的領域裏取得更大的進步。不管他記不記得我，那段時光永遠刻在我心裏。
第五個可以稱之為知心朋友的朋友是高中同學。他的名字叫杜甫。這是壹個冷靜且幾乎沒有爭議的家夥。他總是壹副呆滯冷漠的表情，好像沒有什麽值得擔心的事。我在其他文章裏說過，他是我所有朋友裏性格變化最小的。這是我最佩服他的地方。能夠在這樣壹個物質的世界裏保持本我，他內心壹定是有所信仰，有所堅持的。不管他信仰什麽，堅持什麽，能這麽勤奮，都是壹件了不起的事情。
高壹的時候，我們班都是班幹部，很多事情都是壹起解決的。那壹年我交了很多好朋友，但是杜甫在我心中的地位是不可替代的。原因我也說不清楚，可能是因為他單純不動聲色的性格吧。我壹直相信，如果以他為榜樣，我的方向不會偏離我的初衷太遠。從這個角度來說，杜甫是我的人生導師之壹。我們已經很多年沒有在壹起生活和工作了，但是那次隨意的談話仍然讓我感覺到他無憂無慮的對生活的冷漠。每當我浮躁的時候，我都會想起和他壹起學習的日子，心裏會突然安靜下來。
提到杜甫，有壹點不得不提。汶川地震當天，我們所在的高中感受到了強烈的震感。當所有的老師和學生都在逃命的時候，我和這個家夥在教室外面的走廊裏進行了壹次安靜的對話。我仍然記得我們的談話:
“傅，妳怎麽不跑？”
“嗯，沒什麽可跑的。我的班主任跑得像只兔子……”
他的回答簡潔有力，還不忘黑他的班主任。這壹幕壹直在我腦海裏回響。這麽多年，我不知所措的時候，總會回憶起這壹幕。當兩個少年在天災面前巋然不動，有什麽能打敗他們？也許，有人會說，那是對生活的不負責任，但在我眼裏，那是壹種古老的超脫。如果當年我們因為沒有逃出來而被埋在廢墟裏，我也沒什麽好後悔的。有這麽好的朋友做我的同伴，我可以毫不猶豫的說“值”！
韓正利是我大學同學。他是新鄉輝縣人，身高1米8。那時，他經常穿著壹件黑色夾克和壹條黑色運動褲，搭配白色籃球鞋。典型的熱愛運動的年輕人。我現在都不記得是怎麽認識他的，只記得在學校外面的餐廳壹起吃飯的場景。他不愛吃熱幹面，但還是幾乎每次都和我壹起去。我還記得我們壹起早起去晨讀的場景。兩個大男孩壹起去學校晨讀，真的很少見。我還記得我決定離校時我們壹起走的那壹幕。他想盡壹切辦法勸阻我，希望我三思而後行。現在我覺得我當時的決定不僅傷害了我的父母，也傷害了我在這所大學最好的朋友。對我來說，他是我大學最好的朋友，那麽對他來說又何嘗不是呢？畢竟那時候除了睡覺，我們大部分時間都在壹起。當時除了輔導員，他是唯壹壹個能說服我那樣完成學業的人。輔導員是工作職責，他完全是出於友情。這些年來，我經歷了世界上許多起起落落。雖然我從來沒有後悔過當初的決定，但是如果重來壹次，我想我可能會為了這段友誼堅持讀完大學。
離開學校後，頭兩年我還和韓保持著聯系，但後來聯系就淡了，後來就完全杳無音信。前陣子無意中得到他的微信聯系方式，然後聊了幾句。這些年的經歷我們沒有過多提及。那時候天高海闊，現在只有問候。其實我知道我們不是不能進壹步談下去，而是我不想再打擾他的生活。離開他的生活近十年了，我怎樣才能重新獲得他的友誼？現在他好像當爸爸了。我只能衷心祝願他壹切順利。我會永遠記得這段友誼。就算忘記了，至少還有今天的文字聊天作為回憶的引子。
多年後的現在，這些知心朋友分散在世界各地，或者根本沒有消息。我不怪命運捉弄他們。相反，我很感激命運讓我這輩子遇到了他們。他們照亮了我的前半生。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遇到這麽深的友情朋友。就算有，也可能永遠沒有那時候的純真。這個社會是個可怕的染缸，純潔的友誼幾乎是不存在的寶藏。這就是為什麽我如此懷念那些逝去的日子。
雖然我知道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有些東西可能再也回不來了。現在我只能對著夜空感嘆:路漫漫其修遠兮，願我能繼續與他們同行。
2018-02-04在鄭州
後記:這篇文章本來想收入我的回憶散文集，但想了想，覺得多是對舊事的敘述，毫無藝術性可言，就作為獨唱發表了。我想把這個作為我回憶的總結，這樣我老了也可以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