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壹年,在國外留學4年的林嘉爾林朗玉堂,按照父母的命令回到家鄉結婚;在歡騰的庭院裏,24歲的林語堂卻是悲傷的,仿佛前方等著他的,是壹大堆磨不掉的困難。
林家火紅天空的布置吸引了坐在街上的老人,他們紛紛側目嘆息:
聽說林家秀才留洋四年,廖嘉爾小姐等了四年。這樣的癡情,不要失望…
不得不說:有些看似牢不可破的戀愛關系,是需要時間來分解和厘清的。
作為近代著名作家,林語堂與第壹任妻子廖翠鳳的甜蜜婚姻成為民國往事中的浪漫佳話。但很少有人知道,即使兩人白頭偕老,但“陳金端”二字卻是林語堂所愛之可惜。
她是他的初戀,也是他永遠不會忘記的白月光。
但也正是這份令人遺憾的愛情,讓林語堂在命運中找到了真愛。
林語堂:我愛上了我最好的朋友和姐姐,卻因為家庭背景的不同,造就了壹段遺憾的愛情。
湯顯祖的《牡丹亭》有壹句話:不知是什麽,卻綿延不絕。
對於著名作家林語堂來說,對陳金端的初戀是壹生的執念。
兩人相識於1912,那是壹個巨變的時代。
這壹年,17歲的林語堂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上海聖約翰大學;大學期間,他憑借出色的學識和表現獲得了多項重要獎項,壹時間成為校園熱門人物。
這個轟動,連隔壁的聖瑪麗女校都在說他。
從此,這個家境貧寒,成績優異的溫柔少年,成為了女生們仰慕的校園明星。
上學期間,他認識了有老鄉緣分的陳錫佐。也是在我的好朋友陳錫佐的介紹下,我認識了陳家敬愛的大小姐陳金端。
陳金端是畫家出身。受藝術熏陶的她,有著優雅恬靜的氣質,微笑中透露著古典明朗的律動。
第壹眼就讓天生浪漫的林語堂徹底淪陷。
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就是壹眼就能白頭偕老;氣質偏藍的陳金端,早就聽說過林語堂的優秀和名氣。遇見他之後,壹種美好的悸動正在兩人之間慢慢發酵。
在學校,林語堂和陳金端開始交往兩年。隨著漸漸的了解和欣喜,這份珍貴的友誼也漸漸變成了浪漫的愛情。
對於這段往事,林語堂曾在《八十讀書》中寫道:
“我從聖約翰回廈門,總是住在朋友家,因為我愛朋友的妹妹。”
年少無知的愛情,通常伴隨著不計後果的固執;也因為它像火焰壹樣,經常會燃燒自己。
對於自由戀愛的林語堂和陳金端來說,他們似乎忘記了這段感情從來都不是壹場比賽,從來都不是勢均力敵。
對於女兒的愛,父親陳天恩早就看在眼裏。
他欣賞林語堂的才華,看他大有前途,但他接受不了這樣的女婿。
只因為出生於1895的林語堂生長在最普通的家庭,他的父親只是壹個不光彩的人。
基督教會的牧師。
能夠以家境差異為由反對這門親事,陳家亦必有不可小覷的實力。
仔細總結,不難發現兩者的區別:
陳進端的父親陳天恩早年跟隨孫中山,袁戰爭失敗後在菲律賓生活。後來回國定居鼓浪嶼,設立陳天恩醫藥局,創辦福建造紙公司,成為出口南洋的國內名牌,廈門數壹數二的商人。
出眾的家庭背景也註定了陳金端會成為富家子弟爭第壹的名媛;無論是戀愛還是婚姻,她都需要壹個匹配,這不僅關系到她婚姻的幸福,也關系到陳家所需要的家庭婚姻。
雖然林語堂很有才華,但這種才華什麽時候才能得到賞識還是個未知數。
作為父親,陳天恩不能把女兒的幸福押在遙遠的未來。
壹個是養尊處優的乖乖女,壹個是貧窮牧師的普通孩子;如此懸殊的家境迫使陳天恩做出了毆打鴛鴦的無奈之舉。
但出於對林語堂的欣賞,陳天恩並沒有用強硬手段把兩人分開,而是語重心長地對林語堂說:
隔壁廖家的二太太廖翠鳳,又賢惠又漂亮。"。如果妳願意,我可以幫妳配對。肯定沒有問題。”
陳天恩的這番話也使林語堂感到不安的瞬間明白了:
我卑微的出身,卻成了愛情最大的門檻。
他各方面都不開心,但書生的溫柔儒雅只能讓他把這些情緒藏在心裏。
這次談話沒多久,陳天恩就給女兒安排了壹門好親事。
得知消息的林語堂幾乎崩潰,但家人聽到陳天恩給兒子當媒人卻異常高興。
他們建議他:為什麽不帶禮物去廖家呢?
林語堂不願意,終於大姐來了:
“陳天恩家大勢已去,不顧他的面子不得罪他?就算妳嫁給陳金端,妳買得起嗎?另外,我只是想讓妳去廖家看看人們是否會喜歡妳。還不知道?”
也許尖刻的話語徹底傷害了林語堂的自尊和敏感。
他好像賭氣似的,穿上最破舊的長袍,帶著在街上買的蛋糕來拜訪廖家。
此時的林語堂正處於悲傷的失戀情緒中,自然對這段婚姻沒有什麽期待。
可他怎麽會想到,這種刻意扮醜的行為,居然讓他遇到了壹生的真愛。
被“準嶽父”安排相親,娶了女朋友兼鄰居,寫了壹段愛情故事。
廖家也是廈門當地的富商;不僅在工業和房地產方面,而且還是當地知名的銀行家。
而二小姐廖翠鳳,雖然出身豪門,卻沒有半點傲氣;因為她和林的姐姐林是同班同學,林家的人都特別喜歡她。
第壹次見到廖翠鳳,林語堂給我的印象是壹個樸實端莊的姑娘,高鼻梁,圓臉。
在林家的建議下,林語堂邀請廖翠鳳到家裏吃飯。
沒想到,作為壹個小姐,廖翠鳳不僅在廚房幫忙,飯後還主動收拾碗筷。
也正是這壹舉動,讓林語堂對這個富家女有了新的認識。
林語堂在晚年的回憶錄中寫道:
“她去我家吃飯,和她媽聊得很開心,還看到她笨拙的洗碗方式。我知道她會是我想娶回家的人。”
如果說陳金端的出現讓林語堂產生了對浪漫愛情的幻想,那麽不拘小節的廖翠鳳則用他的質樸和端莊讓林語堂真切感受到柴米油鹽的煙火氣。
林語堂和廖翠鳳在林家的牽線搭橋中更為熟識和親切。
但從古到今,每壹段浪漫的愛情,都逃不開關於門當戶對的世俗考量。
以及富商名門,門第觀念出現在陳家,自然也會出現在。
廖家的母親對女兒的選擇感到困惑。她耐心地勸說:
“我接受林語堂相親的時候,本來是給陳嘉面子的;但是妳知道他的家庭情況。他是牧師的兒子,他沒有錢養妳。他怎麽會娶妳?”
聽到母親的建議,廖翠鳳的回答很堅定:
“我嫁給他,跟錢有什麽關系?!他對我好,他窮又有什麽關系!”
窮又有什麽關系?這句鏗鏘的話深深打動了林語堂的心。
是的,任何壹段婚姻最後都逃不過“窮”字。
廖翠鳳和陳金端出於同樣的考慮,做出了不同的選擇。
壹個被家人的反抗束縛,壹個以堅定不移的勇氣捍衛愛情的自由。
也有壹些感嘆:也許正是因為陳金端缺乏勇氣和毅力,她和林語堂的關系才最終走向了相忘江湖的境地。
對於年輕的林語堂來說,這個結局也是有些諷刺意味的。
他最渴望從陳金端那裏得到答案,但廖翠鳳堅定不移地給了他。
因此,文人的敏感和自尊又壹次使他深深懷疑:
家庭差距大的愛情真的能走向幸福嗎?
為了逃離這種自己猜不到的感覺,他最終選擇了出國留學。
希望用時間撫平傷口,也能及時找到關於愛情的答案。
就這樣,林語堂留學了四年,廖翠鳳等了四年。
她不是怕青春的飛逝,容顏的逝去,而是怕最後陪在她身邊的人不再是他…
那如癡如醉的等待深深打動了林家長輩;於是他發電報催促林語堂回國結婚。
在異國生活了四年,林語堂放不下失去陳金端的遺憾,但還有比這種遺憾更強烈的心安,因為他曾經質疑過的愛情,有廖翠鳳的回答:陪伴是最長的告白。
1919年1月,林語堂和廖翠鳳在親戚的祝福下結婚了。
結婚那天,林語堂當著所有賓客的面,燒了壹張結婚紙。他說:
“婚書只在離婚的時候用,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分開。”
婚後不久,林語堂又帶著妻子廖翠鳳去歐洲留學。
無論生活多麽艱難,他都不想接受廖家的資助,只是因為他不想被人說閑話:他結婚是為了廖家的錢。
廖翠鳳理解丈夫的心思,結婚以來,家裏壹分錢也沒要過。在壹個陌生的國家學習時,夫妻二人靠少量的獎學金生活。
最難熬的壹天:生病的廖翠鳳根本不敢去醫院,因為所有的錢都要留著以後應急。
為了省錢,廖翠鳳從小就學會了做飯和洗衣服。這種艱苦生活的成長,讓夫妻感情更加深厚。
與第壹任妻子相戀50多年,晚年堅持找到初戀,妻子誇他最癡情。
1923年,夫妻二人從德國回國。
生活完全安定下來後,廖翠鳳為林語堂生下了三個可愛的女兒,夫妻恩愛如初。
民國時期,文藝人物輩出,林語堂名氣越來越大。
要知道,在追求新生活的民國,以打破包辦婚姻為名“喜新厭舊”的人不在少數。尤其是在文化圈,很多稍有成就的文人都會選擇拋棄舊婚的妻子,另娶新潮女子。
因此,開朗的廖翠鳳也取笑林語堂:
“人家西裝教授都甩了黃臉婆老太太去娶新潮女孩了,妳就不想趕這個時尚?”
誰笑過?壹向幽默的林語堂聽了很認真。他認真地回答妻子:“我不能沒有妳。”
簡單的8個字,卻道出了多年婚姻的默契。
但即使他們在壹起50多年了,林語堂還是開了壹個“荒唐”的玩笑。
晚年的他總是有些迷茫,甚至看到女兒都覺得陌生。
但即使到了暮年,他的初戀陳金端也讓人難以忘懷。
有壹次,陳金端的大嫂專程去拜訪林語堂。見到久別的朋友,林語堂突然問:“她現在還好嗎?”
當得知初戀還住在廈門時,林語堂渾身顫抖,從輪椅上撐起半個身子。他迫不及待地乞求道:“快帶我去見她!”"
丈夫的失態並沒有讓廖翠鳳生氣。
她只是耐心地勸阻,苦笑道:“語堂!別瘋了,妳不會走路,怎麽去廈門?”
就這簡單的壹句話,也道出了兩人50年合作的秘密,那就是廖翠鳳給了林語堂無限的理解和包容。
可以說,林語堂刻骨銘心的初戀壹直是妻子和女兒們早就知道的“秘密”。
林語堂去上海教書,得知丈夫的初戀也在上海,廖翠鳳邀請她到家裏做客。
性格豪爽的她,從來不關心這些往事,甚至經常拿這些事調侃老公。
據林語堂的女兒林太壹夫人說:“我父母很深情,我母親也充滿自信,所以不厭其煩地驕傲地告訴我們,我父親愛著金端姑媽,但當時看不起他的不是陳天恩的女兒,而是廖翠鳳說了那句歷史性的話:‘沒錢也沒關系’。媽媽說這話的時候笑了。父親不安地笑了笑,臉有點紅。”
能夠在家裏主動迎接自己的初戀,這是壹般人很難擁有的,也說明了廖翠鳳的聰明和透明。
陪伴丈夫多年,她太清楚了:林語堂永遠不會忘記的,不是初戀,而是那段難以回頭的懵懂青春;他放不下的不是愛,而是家庭地位的差異傷害了他的尊嚴和體面。
因為這樣的認識,她和丈夫結婚50多年,沒有刻意隱瞞的秘密;因為這種透明,她能理解丈夫真正的失落和遺憾。
在林語堂的陪伴下,廖翠鳳是驕傲的。
因為是她當年守護這份感情的堅持和勇氣,也讓她有了今天幸福的家庭。
因為幸福,她會像孩子壹樣驕傲:
算命先生說她是個幸運的人,所以她自豪地對林語堂說:
“這些年妳很成功,也許是因為我帶來的祝福。”
是的,沒有廖翠鳳的努力,就沒有今天穩定的家庭;沒有廖翠鳳的體諒和包容,就沒有林語堂不失純真和幻想的文學創作。
他依賴她,感激她,以至於多年以後,他依然要求親吻和擁抱,甚至和孩子們壹起叫她“媽媽”。他遇到什麽開心的事,第壹時間和“媽媽”分享。
舊式的婚姻是不談戀愛就結婚,但在這種傳統的婚姻中,林語堂得到了深深的愛,學會了如何去愛。
於是在晚年,他自豪地對後輩們說:“我把壹場老式的婚姻變成了壹場美好的愛情。”
在林語堂的兩段感情中,或多或少都有愛的本質的味道。
有人說:初戀刻骨銘心,難以釋懷。
的確,年少無知的愛情總是沒有任何實質的,它純潔清澈如碧玉;但恰恰是這種沒有現實基礎的純粹的祝福,讓它越來越脆弱。
雖然林語堂和陳錦端都是才子佳人,但這段感情因為脆弱,經不起任何考驗。
對於林語堂來說,陳錦端曾經是他的白月光,但終究是愛不起來的;而廖翠鳳,就是那個陪他看遍天下煙火的愛人。
相知相惜50年,廖翠鳳也把自己變成了朱砂痣,完全融進了林語堂的血肉。
所以他坦言:沒有廖翠鳳,我怕我活不下去。
想起張愛玲在《半條命》裏說的話:
“愛情不是激情,也不是留戀,而是歲月,歲月已經成為生活的壹部分。”
生而為人,每個人壹生中可能都要經歷壹些令人遺憾和孤獨的往事。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最終會發現,真正能被稱為“愛”的,恰恰是陪伴他走過歲月的那個人。
正如林語堂所說:“幸福的生活無非是四樣東西。壹種是睡在自己的床上;二是吃父母做的菜;第三是聽愛人的甜言蜜語;第四是和孩子玩遊戲。”
看似平淡無趣,卻是真正的生活自由。
攜手* * *白石,來世再會,深情書寫民國最美的故事。
1969年,林語堂在臺北陽明山腳下的林家花園客廳,像個孩子壹樣點燃了壹對婚禮蠟燭。
這壹天是他和妻子廖翠鳳50年友誼的金婚紀念日。
他想給妻子壹個浪漫,聞訊而來的親朋好友都來為他裝修。
這壹天,像個孩子壹樣,林語堂羞澀地掏出壹枚金胸針,上面鑄著“金玉緣”四個字;另外,他給廖翠鳳買了壹個手鐲,親自給她戴上。
他有些嘴硬,甚至有些得意,說道:
這是為了表彰妳這麽多年對家庭的付出,以及妳的許多自我犧牲。
他老婆又哭又笑,他幹脆放開膽子,當著親朋好友的面給了老婆壹個深吻。
相伴是最長久的愛情,相守是最好的婚姻。她和他,終究是手牽手,書寫了壹段世人艷羨的浪漫愛情。
10年後,林語堂病逝,葬在陽明山腳下的家院後院。
面對愛人的突然離去,廖翠鳳始終無法習慣;她會對著墓碑說話,和埋在地下的丈夫分享自己遇到的新鮮事,每天做的家務。
語氣平靜而溫柔,仿佛那個人還在她身邊。
1987,廖翠鳳老人,仿佛期待了很久,平靜地閉上了眼睛。
去世前,她還戴著當年金婚典禮上林語堂送給她的金手鐲。
仔細看,妳會發現金手鐲上刻著Joely著名的“舊情人”:
“同心如牽掛,壹縷情絲;時光荏苒,銀發鬢薄。
鬼若異道,仙府當悲;要想笑,除非相見恨晚。"
寫得夠清楚了:
如果有來生,他還是會再遇見她,還是會和她生死與共,不離不棄!
她壹定知道他當年許下的諾言。
因為知道,也有期待,所以走得很安詳,像是做了壹個不想醒來的舊夢。
在夢裏,她壹定在溫雅遇到了合適的人。
也許還在嬉鬧,看著對方太陽穴變白,牙齒變松;
也許她又戲弄了他的初戀,看著他漲紅著臉想要爭辯,卻掩嘴笑了。
如何相遇,如何相處,已經不重要了;
如果有來生,這份愛的美好,壹定會在平凡瑣碎的浪漫中,相守另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