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廣東佛山女孩小被壓死的事件引起了全社會的關註。這壹事件像壹把尖刀，擊中了我們道德薄弱的社會的心臟。中國青年報近日就“小嶽躍事件”和全社會關於道德問題的大討論，采訪了中國社會科學院哲學研究所研究員、中國倫理學會秘書長孫。
官德敗壞，對老百姓的社會信任度影響很大。
中國青年報:妳怎麽看待“小嶽躍事件”？
孫: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社會對道德問題的討論從未停止過。早在20世紀80年代，隨著市場經濟機制的引入，就出現了市場經濟導致道德“滑坡”還是“攀升”的爭論。2007年“彭宇案”的判決，提出了人能否見義勇為的問題。這次“小悅悅事件”將這場討論推向了新的高潮。
從社會道德建設的角度來說，公眾關註和討論道德問題是壹件好事。道德困惑越討論越清晰，尤其是在社會道德狀況堪憂的情況下。討論有助於我們提高對道德問題癥結的認識，這也說明公眾對道德氛圍的改善還是有期待的。試想壹下，如果“小悅悅事件”出來後，大家都抱著無所謂的態度，沒有人有興趣討論，那不僅可悲，而且可怕。
瀏覽網上的討論，看到網友們在對沒有伸出援手的“18路人”進行道德譴責的同時，也在進行自我道德反省。這是公眾道德良知的體現。面對極端的反道德事件，我們有權利表達道德義憤，但也需要冷靜、理性地分析和探討存在的問題，尤其是檢討我們當前的社會環境。
中國青年報:妳如何評價現在的社會環境？
孫:首先，老百姓比較反感。分配不公，貧富差距，大多是引發民怨的原因。媒體不斷曝光的炫富不厚道現象，進壹步加劇了普通民眾的不滿。而且弱勢群體的生存權和發展權沒有得到充分有效的保障，各種社會保障制度沒有覆蓋到所有人。面對艱難而不可預測的未來生活，壹些普通人選擇了為自己爭取更大的利益，而沒有太多考慮他人。
其次，整個社會彌漫著互不信任的社會心理。在經濟領域，消費者不信任商品和服務；在政治領域，公眾不信任官員和政策的有效性；在法律領域，公眾不信任司法機構。最後，這些不信任延伸到社會成員之間的相互不信任。這樣，壹些建立在信任基礎上的道德行為對某些人來說就變得不可能了——小悅悅很可能就這樣被忽略了。
此外，壹些普通民眾對政府和官員的行為不滿。不可否認，清正廉潔、壹心為民的好官很多，但以權謀私、侵害百姓權益的官員也屢見不鮮。於是，人們對政府官員產生了懷疑，總覺得他們所做的壹切對自己都不公平，擔心自己的利益受損。有這種想法的人，自然不會積極參與政府倡導的社會道德建設。
中國青年報:妳是說官德對我們當今社會的道德水平影響很大？
孫:是的。我國社會道德環境惡化，官德敗壞是重要原因。如今，壹些官員在臺上宣揚道德，但當他們以權謀私、生活腐化被調查時，人民發現這些官員言行如此不壹，甚至不遵守基本的法律法規，這實在令人難以置信。這樣的事情很多，大家對官員的道德水準整體失望。官員的行為對民眾有示範效應，官德的敗壞對民眾的社會信任有很大影響。他們會認為社會管理者和精英都不講道德，那我們為什麽要講道德？
官員要做老百姓的道德榜樣，這並不是要求他們做道德聖人。盡管人民希望出現越來越多的焦和，但事實上，只要官員嚴格遵守政策法規和職業道德，人民就會滿意。
問題是有些官員連這個都做不到。他們不僅不為人民做事，還把為人民服務的權力私有化。很多老百姓還是覺得很難和官員打交道，覺得和他們在人格上不平等。還有壹點讓人深惡痛絕的就是官場潛規則。只要有潛規則，沒權沒勢的人就會覺得很無力。
在民眾權益得不到有效保障的情況下，在壹些官員還在胡作非為的同時，我們讓民眾談道德、講奉獻，就成了“官感冒，民吃藥”。因此，我認為要制止社會道德的惡化，需要全民的共同努力，尤其是遏制官德的敗壞。
大中小學的德育壹定要結合實際，不能再應試了。
中國青年報:在關於“小悅悅事件”的討論中，有人主張自焚行為應該通過立法予以刑事定罪。妳支持嗎？
孫:我反對。法律可以保護道德，但不能代替道德。當壹個人因為幫助他人而被誣陷時，法律應該明辨是非，支持道德，但法律不能把道德行為變成強制性的法律義務。道德行為源於個體對道德價值的認知和行動上的自覺。如果用立法來強制公民擁有道德，道德行為主體的自由就被剝奪了，道德行為和法律行為就沒有區別了。
另外，就可操作性而言，即使立法對自暴自棄的行為進行處罰，在法律實踐中也很難執行——妳怎麽證明壹個人“看見”或者“沒看見”？
那些提出自暴自棄行為入罪的人，可能是想通過法律的力量來推動“見義勇為”等道德行為，出發點是好的。但如果誌願行為被法律規定為必須做的事情，在壹個做好事可能會給自己帶來麻煩的社會道德環境下，普通人可能會想方設法逃避幫助他人的責任。這違背了立法意圖。還有壹個風險，用法律解決道德問題，容易讓普通人產生逆反心理。因為有可能因為沒有做好事而被定罪，普通人會對道德產生畏懼感，進而產生反感。
中國青年報:在本報社會調查中心進行的壹項民意調查中，面對當前的壹系列問題，超過半數的受訪者認為應該加強道德教育。國家壹直強調德育，從小學到大學都開設了思想品德課。即便如此，目前的道德環境仍不盡如人意。這是否意味著現有的道德教育存在問題？
孫:的確如此。目前中小學德育脫離現實生活，教學內容空洞，應試化。學生可以把課本上的道德規範背下來，但不壹定身體力行。
另外，學校的德育註重正面引導，涉及社會的道德問題較少。中小學生很難通過課本知識的學習來提高分析社會道德現狀和辨別不道德行為的能力。等他們進入社會，會發現社會道德生活不僅和課本上的不壹樣，很多人也不照著書本走。這反過來又會讓他們對所學的道德知識產生質疑，自覺不自覺地降低道德要求。
可以說，我們的德育模式急需改革！我們要讓孩子在道德場景中知道道德對社會和個人的好處，自覺踐行道德規範。也要適當讓學生了解當前社會道德領域存在的現實問題，告訴他們這些問題產生的原因和危害，提高他們辨別善惡的能力。
中國青年報:當前，面對各領域不斷湧現的道德問題，很多人非常悲觀，有壹種無力感。對此妳怎麽看？
孫:我能理解，但如果每個人都只是悲觀和沈浸在無能為力而不能行動，這個社會豈不是更糟？我主張從改善身邊的小環境做起，堅守自己的良心和底線。比如孝順父母，遵守交通規則，給老人讓座，愛護環境等。，看似很小的事情，不僅能給別人帶來便利，增加自己對社會的溫暖感，也能給演員本身帶來快樂和自我肯定。另壹方面，政府應不斷改善民生，努力保障普通民眾的生存和發展權利，提升政府和官員在公眾心目中的道德形象。(向楠
另外，學校的德育註重正面引導，涉及社會的道德問題較少。中小學生很難通過課本知識的學習來提高分析社會道德現狀和辨別不道德行為的能力。等他們進入社會，會發現社會道德生活不僅和課本上的不壹樣，很多人也不照著書本走。這反過來又會讓他們對所學的道德知識產生質疑，自覺不自覺地降低道德要求。
可以說，我們的德育模式急需改革！我們要讓孩子在道德場景中知道道德對社會和個人的好處，自覺踐行道德規範。也要適當讓學生了解當前社會道德領域存在的現實問題，告訴他們這些問題產生的原因和危害，提高他們辨別善惡的能力。
中國青年報:當前，面對各領域不斷湧現的道德問題，很多人非常悲觀，有壹種無力感。對此妳怎麽看？
孫:我能理解，但如果每個人都只是悲觀和沈浸在無能為力而不能行動，這個社會豈不是更糟？我主張從改善身邊的小環境做起，堅守自己的良心和底線。比如孝順父母，遵守交通規則，給老人讓座，愛護環境等。，看似很小的事情，不僅能給別人帶來便利，增加自己對社會的溫暖感，也能給演員本身帶來快樂和自我肯定。另壹方面，政府應不斷改善民生，努力保障普通民眾的生存和發展權利，提升政府和官員在公眾心目中的道德形象。(向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