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觀察網記者李堯7月22日晚間報道，長春長生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長生生物”)非法生產人用凍幹狂犬病疫苗，稱已查明企業編造生產記錄和產品檢驗記錄，隨意更改工藝參數和設備。
該負責人表示，這是該公司壹年內第二次被發現產品生產存在質量問題。去年6月5438+10月，原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發現該企業生產的1批次百白破疫苗效價不合格，目前該產品仍在停產。
在中國，疫苗和其他產品是分批發放的。為什麽在如此嚴格的監管下仍有不合格疫苗上市？
六種疫苗和兩種停止使用。
7月22日晚間，國家醫藥產品監督管理局負責人通報稱，長生生物編造生產記錄和產品檢驗記錄、擅自改變工藝參數和設備的行為，嚴重違反了《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品管理法》和《藥品生產質量管理規範》的相關規定。國家醫藥產品管理局已責令企業停止生產，收回藥品GMP證書，並召回未使用的狂犬病疫苗。國家醫藥產品管理局會同吉林省局已對企業立案調查，涉嫌犯罪的已移送公安機關追究刑事責任。
同樣是7月22日，7月22日下午，長生生物發布公告回應深交所問詢函稱:雖然凍幹人用狂犬病疫苗和百白破聯合疫苗已停產，但水痘疫苗仍在銷售，公司已取得四價流感病毒裂解疫苗的藥品註冊批件、新藥證書和GMP證書，處於正常生產經營狀態。2017年度，公司實現水痘疫苗銷售收入5.72億元，占公司2017年度營業收入的37%。截至本公告披露日，僅公司等兩家公司獲得四價流感病毒裂解疫苗生產許可，市場競爭格局良好。
永生生物* * *有六種疫苗，兩種已經停產。其前期產品包括6凍幹水痘減毒活疫苗、凍幹人用狂犬病疫苗(Vero細胞)、凍幹甲型肝炎減毒活疫苗、裂解流感疫苗、無細胞百白破聯合疫苗、ACYW135腦膜炎球菌多糖疫苗。先後因質量問題被叫停的兩個產品是無細胞百白破聯合疫苗和凍幹人用狂犬病疫苗(Vero細胞)。
吸收無細胞百白破聯合疫苗事件發生在2017 11.3。原國家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發布《關於百白破疫苗效價不合格產品處置情況的介紹》稱，近日接到中檢院報告，在藥品抽檢中檢出長春長生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武漢生物制品研究所有限公司生產的2個批次百白破疫苗效價不符合標準要求。早在2065438+2007 65438+29年10月，國家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會同國家衛生計生委組織專家進行研判，並向相關省市發出通知，要求各地做好不合格疫苗處置工作:壹是責令企業查清流向；第二，立即停止使用不合格產品；三是責令疫苗生產企業上報兩批不合格疫苗的出廠檢驗結果，對留樣進行復檢，認真查找效價不合格原因；四是派出調查組對兩家企業進行調查，進行現場生產系統符合性檢查；第五，對兩個公司生產的有效期內的百白破疫苗全部抽取樣品進行檢驗，檢驗結論需要6-8周。
2018年7月5日，國家醫藥產品監督管理局再次發布公告，稱凍幹人用狂犬病疫苗生產過程中存在偽造記錄等嚴重違反《藥品生產質量管理規範》(藥品GMP)的行為，責成吉林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收回與長生相關的GMP證書。
2065438年7月18日，吉林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發布處罰決定書，明確長生生物生產的吸附無細胞百白破聯合疫苗批號為201605014-01，剩余的吸附無細胞百白破聯合疫苗186予以沒收。同時處以違法生產藥品貨值金額三倍罰款258.4萬元，罰沒金額共計344.29萬元。此時距離國家局的通報已經過去了9個月，狂犬疫苗生產記錄造假事件也在發酵。
截至7月20日收盤，長生生物已連續5天跌停，市值蒸發近百億元。周五收於14.50元/股，55萬多手賣單高居榜首。
關於百白破疫苗事件，長生生物公司公告稱，2016和2017年度，百白破疫苗收入分別約為3700萬元和3000萬元。分別占公司當年營業收入的3.62%和65，438+0.95%。鑒於百白破聯合疫苗占公司總銷售收入的比重相對較小，此次停產對公司生產經營無重大影響。
長生生物還表示，目前公司百白破生產車間已經停產，公司正在積極研究百白破成分疫苗以及基於其的多疫苗。根據目前情況，部分地區疾控機構已暫時停止使用該公司其他疫苗產品。
隨著7月15日國家醫藥品管理局公告，人用凍幹狂犬病疫苗也已停產。該產品召回預計減少公司2018上半年營業收入約2億元，凈利潤約140萬元。凍幹人用狂犬病疫苗(vero細胞)停產將對公司生產經營產生較大影響，預計2018下半年營業收入減少約5.4億元。在狂犬疫苗和百白破疫苗的質量風波下，其他四種疫苗能否支撐永生生物的未來，或許還有待檢驗。
受狂犬疫苗事件影響，長生生物已發布公告，修正2018上半年業績預告。預計2018+0-6期間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凈利潤變動範圍為210萬元至310萬元，變動範圍修正為-20%。
對於長生生物來說更嚴峻的現實是，根據現行藥品管理法，生產、銷售劣藥的，沒收其非法生產、銷售的藥品和違法所得，並處其非法生產、銷售藥品貨值金額壹倍以上三倍以下的罰款。情節嚴重的，責令停產、停業整頓或者吊銷藥品批準證書，吊銷《藥品生產許可證》、《藥品經營許可證》或者《醫療機構制劑許可證》；構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同時，企業或者其他單位生產、銷售假藥和生產、銷售劣藥情節嚴重的，其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和其他直接責任人員十年內不得從事藥品生產經營活動。
為什麽批簽發後仍有不合格疫苗？
據《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22日報道，長生生物已上市銷售的產品全部通過法定檢驗，未發現質量問題。為進壹步確認已上市疫苗的有效性，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已開始對企業留存的產品樣品進行實驗室評價。
長生生物22日的公告也表示，公司已上市的狂犬病疫苗產品全部通過自檢，質量符合國家註冊標準。根據《生物制品批簽發管理辦法》的規定，公司產品在獲得中國食品藥品檢驗研究院簽發的生物制品批簽發證書後方可上市。
這是什麽意思？
關於目前我國疫苗和血液制品的批簽發制度。具體來說，按照我國《藥品管理法》等法律法規的要求，疫苗生產企業必須對上市的每批疫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進行全部項目檢驗。自檢合格後，企業申請疫苗批簽發，各省級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將在5個工作日內到藥廠組織抽樣，封存樣品，然後送中央檢驗所或其他有權批簽發的省級藥品檢驗機構。
今年5月24日，經濟觀察網記者采訪時了解到，對於企業送來的樣品，中檢院檢驗受理大廳的工作人員會在現場開箱檢查材料和樣品是否齊全，疫苗樣品是否冷鏈運輸。驗收後的樣品壹部分送主檢部門進行相關項目的檢驗，另壹部分保存在專門的低溫樣品庫，以備疫苗出現質量問題時使用。
那麽，為什麽每批檢測的疫苗仍有效價不合格？
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新聞發言人在此前關於百白破疫苗效價指標不合格產品處置的介紹中表示，中國人民檢察院對企業報批的批次疫苗進行安全性指標檢驗，按照國際慣例隨機抽取5%的效價有效性指標進行檢驗。經檢查並出具記錄，兩批疫苗的安全性指標符合標準，效價和有效性指標不在抽樣檢驗範圍內。
發言人提出，兩批百白破疫苗效價指標不合格，可能影響免疫保護效果，但對人體安全無影響。
值得註意的是，批簽發不合格的生物制品不會進入市場，會被直接銷毀，而過去有“犯罪記錄”的生物制品處理會更嚴格。根據《生物制品批簽發管理辦法》，我國將對過去因違反相關法律法規被責令停止生產，並按註冊標準被批準恢復生產的生物制品全部進行檢驗，且至少連續生產三批產品合格後，方可進行部分項目的檢驗。
國產疫苗的質量不應該被妖魔化。
長生生物疫苗的發酵引發了很多問題，比如“翻疫苗書”成了微博熱詞。有消費者致電12331詢問三年前是否接種過國產狂犬病疫苗以及能否查到具體批號，是否擔心後續發病。對長生生物制品質量的擔憂正在上升到對整個國產疫苗的質疑。
國產疫苗質量真的不堪嗎？
經濟觀察網記者在中國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研究所采訪時了解到，中國是世界上少數幾個能夠自行解決全部計劃免疫疫苗的國家。國產疫苗占全國實際接種量的95%以上。目前，我國共有疫苗生產企業45家，可生產63種疫苗，預防34種傳染病，年生產能力超過65438億劑。
在中國上市的疫苗，無論是國產的還是進口的，都必須嚴格按照國家醫藥品管理局的要求，經過嚴格的上市前臨床研究，才能獲準上市。企業生產還必須符合良好生產規範(GMP)的要求。
2017年，中國* * *發放疫苗約712萬劑，壹類疫苗20個品種發放上市，約5610萬劑，占上市疫苗的78.79%；已發行上市的二類疫苗34種，約1.51億人(既有重組乙肝疫苗，也有甲型肝炎滅活疫苗等壹類疫苗和二類疫苗，故重復統計品種)；按產地分，國產疫苗約6.94億支，進口疫苗只有0.1.8億支。
中科院生物制品所所長沈琦表示，我國建立了覆蓋疫苗全生命周期的監管體系，具有較為完善的疫苗監管體系、法律體系和標準管理，科學嚴謹的疫苗註冊審批制度，實施與國際先進水平接軌的藥品生產質量管理規範(藥品GMP)，嚴格的藥品經營質量管理標準。所有上市疫苗均實行國家批簽發管理，並建立了預防接種異常反應監測報告制度。
官方數據顯示，自1978以來，距離我國響應世界衛生組織要求在全球範圍內實施免疫規劃已有40年。40年來，全國疫苗可預防疾病降至歷史最低水平，我國依靠國產疫苗建立了免疫屏障，有效控制了疫苗可預防疾病的傳播。
2000年，中國被確認無脊髓灰質炎；普及新生兒乙肝疫苗接種後，5歲以下兒童HBsAg攜帶率從1992年的9.67%下降到2014年的0.32%，HBsAg攜帶率比1992年下降了97%。2017年麻疹病例不到6000例，最高年份(1959)超過900萬例。2006年後無白喉病例報告，最高年份(1960)為15000多例。2017年腦膜炎病例不到200例，最高年份(1967)報告304萬例。2017年僅乙腦病例1000余例，最高年份報告乙腦病例近20萬例(1971)。2017年百日咳報告病例10000例，最高年份(1973)220多萬例。
在國際認可方面，世衛組織在過去六年中對中國疫苗生產監管進行了兩次深入的獨立評估，兩次評估的結果均顯示中國的監管體系達到了世衛組織標準。
2013年，中國生物旗下成大公司乙腦減毒活疫苗成為中國首個通過世衛組織預認證的疫苗。隨後在2015和2017，華蘭生物生產的流感疫苗、北京科興生物制品有限公司生產的甲型肝炎滅活疫苗、中國生物北方生物研究有限公司生產的口服脊髓灰質炎減毒活疫苗也通過了世衛組織預認證，在世衛組織上市。
醫藥行業人士認為，很多企業的產品質量已經接近或達到國際標準，個別企業的違法行為不應該上升為對整個國產疫苗的妖魔化。能夠發現合格產品背後的生產造假，從另壹方面說明監管體系的靈敏度在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