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在古代沒有海權觀念,壹直持續到甲午戰爭。有人認為中國古代的人也有海權的觀念。明清海軍和水師都是海權意識發展的產物,在維護國家海權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已故歷史學家苗在《論三代海權》壹文中也認為明清時期存在海權思想。
筆者認為這些觀點值得商榷。要判斷中國古代人是否有海權觀念,必須明確“海權”是什麽。馬漢認為:“海權具有廣泛的含義,不僅包括通過海上軍事力量對全部或部分海洋的控制,還包括對和平商業和海上航運的控制。”現代意義上的“海權”是壹種對抗敵方海上力量的力量,使我方海上力量能夠在必要時自由使用海洋,剝奪敵方海上力量。在馬漢的海權理論傳入中國之前,中國人對海洋的認識是:海洋可以促進漁鹽之利,可以方便舟楫。至於海洋可以作為通往世界的要道、國家經貿的重要途徑、軍事的重要戰略基地,並控制敵國海岸以保證國內海上貿易順利進行的觀念,中國人沒有,魏源也沒有。在我看來,判斷海權思想存在與否的根本標準是是否有能力通過海上軍事力量或通過和平手段控制全部或部分海洋,保證國內海上商業和航運業的暢通。在中國古代,直到清朝末年,還沒有全國性的海上貿易。如何才能保護好國內海上商業渠道的概念?因此,筆者認為,中國是在1900年馬漢的“海權論”問世後,才開始有現代意義上的“海權”觀念,這是事實。
甲午戰爭中,中國海軍戰敗的原因很多,其中之壹就是中國海軍缺乏制海權的理念。1890年,美國海軍上校阿爾弗雷德·賽耶·馬漢出版了《海權對歷史的影響,1660 ~ 1783》壹書,被視為海權理論的經典著作,它的出版標誌著現代海權理論的建立。海權論確立後,西方國家紛紛傳播,視其為珍寶,並以此為基礎建設自己的海軍。
海軍是擴大國家海權的重要手段。鑒於歷史上壹些國家的災難性教訓,有的同誌提出中國沒有必要發展海軍,有的同誌則從與大國競爭的角度強調發展中國海軍的重要性。但是,在我看來,這些都是不準確的。事實上,中國海權的擴張有其特定的原則,即不得超越和服務於中國海權的內容和範圍。
那麽,中國海權的內容和範圍是什麽?
近中期來看,中國面臨著統壹祖國、收復主權島嶼的嚴峻任務,這不僅是中國政府必須肩負的重大歷史使命,也是中國捍衛國家海權的重要組成部分。因此,在統壹屬於中國主權的臺灣省及其周邊島嶼的問題上,中國擴充海軍的意義怎麽估計也不過分。未來中國統壹全國的海軍軍事行動,將與俾斯麥統壹德國、林肯統壹美國南部的行動如出壹轍。不管是和平的還是非和平的,只要達到目的,意義都是極大的。從這個意義上說,也只有在主權範圍內,中國海權的擴張才是無限的。同時,在維護海外政治經濟權利方面,中國海權及其實現力量即中國海軍的擴張是有限的。這是因為這些領域有很多問題需要在國際海洋法框架內通過多邊協商解決,而中國海軍的目標只是確保這些多邊協商結果的合法實施。從這個角度看,中國海軍的建設僅限於自衛威懾的範圍。中國海軍建設的目標將始終服務於中國平等地獨立於世界的要求。“中國永遠不稱霸”[18]不僅僅是壹句口號,更是中國政治家從世界大國興衰的歷史中總結出來的成熟的強國經驗。殷鑒不遠。正是因為德國、意大利、日本、蘇聯的無限軍事擴張,才導致其國家衰落,也正是因為南斯拉夫、伊拉克等國未能跟上世界軍事技術變革的浪潮,被肢解或戰敗。鑒於這些歷史經驗,無論是中國的海軍擴張不受限制,還是中國的海軍現代化基本被放棄,對中國的未來都是災難性的意見。我們應該以辯證的態度對待中國的海權問題,使中國的海軍建設行穩致遠,在辯證的思維中獲得有利於中國崛起的大發展。
中國的海權問題不僅是檢驗我們是否真正強大的指標,也是檢驗我們自信和國家脊梁的指標。這也是展示我們解決包括經濟和軍事外交在內的這些復雜因素的智慧的最佳時機。解決這些問題,要防範有人故意利用這些問題轉移國內矛盾。我們不應該配合他們的表演,但絕對不能越過紅線。我們不能害怕這些問題帶來的國際甚至軍事麻煩,也不能迷信自己未來的軍事實力。我們在發展,別人也在發展,無論什麽時候解決,我們都要面對同樣的麻煩和挑戰。如果不能應對挑釁,不僅不采取措施解決問題,還會被歷史定位為真正的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