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區徒步穿越,那個時候已經有相對成熟的線路,全程需要翻越兩座埡口,路經大大小小七八個美麗的措,用時壹般三到四天,露營為主,也可借住那幾戶牧民的帳篷,條件很艱苦,風景卻是美到極致。
景區穿越有兩條線路,正穿和反穿,正穿是從景區正大門進,經仙女湖、妖女湖,翻越年寶玉則主峰埡口(海拔5369米),經上日幹措和下日幹措後來到第二個埡口,翻越後再經上文措和下文措出山;反穿的線路則是從下文措始,景區大門終;反穿時,通常選擇上下文措之間的德莫措和上下幹日措邊為露營地。
我們壹行人是在磨房上約的伴,屬於責任自擔類型,同行中有位老驢,全程重裝,壹路全靠他在把握節奏,絕對高原徒步的強者;也有第壹次上高原便敢於挑戰這條強度不算低的小白,壹個北京來的小夥子,雖然第壹天便高反的爬不起來,但年輕就是好,最後也順利走出來了;也有相互結伴走過高原線路的又壹次結伴,還有壹位和我壹樣也是壹個人出來行走的。
每壹次不壹樣的旅伴都會有不壹樣緣分,相互包容的多、斤斤計較的不多,畢竟這樣的徒步真那麽自私的話,走不走得出來都是難說的事,所以說,反而越是辛苦的線路反而越能激發起大家的友誼,當然了,前提是大家都熱愛高原徒步才會走到壹起。
現在,年寶玉則景區已經宣布封閉了,雖然沒有明確象三江源那樣屬於永久性封閉,但,再開放的可能近乎於零,因為,走過,妳才會知道那裏的生態有多麽脆弱,每壹個隨景區建設而來的傷害幾乎都是無法再修復的,生態的破壞是眼見著的,那些草原和濕地上的水泥路,那些湖邊的建築,那些徒步路上的垃圾,那些走上遊客快速致富路的牧民,從地理生態到民風生態,變化都是讓人不忍的,政府及時封閉的政策雖然讓美景再壹次塵封,但還它壹片凈土已經到了必要的程度了。
說幸運呢,在它封閉前,我們有了這壹次的徒步之旅;說影響呢,我們已經很在意垃圾隨身帶出景區,但,那些湖邊的路、石間的印,我們還是留下的,總的來說還是不應該的。
但,既然走過了,還是留下點文字吧,畢竟當時景區還是歡迎我們這些徒步者的,從這壹個角度來說,我們也算是不知者就沒停止步吧。
行前有資料說,從久治到達日的主路左拐往下文措的路坑窪不平,塵土飛揚,壹路顛簸,現在不顛了,村村通的水泥路,雖然窄了些,路況是很好的,車子可以壹直開到下文措湖邊,湖邊住著戶牧民,兩個牦牛帳篷外加環著帳篷的木柵欄,牛馬是他們的主要財產,因為遊客的到來,馱包成了他們又壹項收入,且很豐厚。
徒步路的群山之間還星點般有幾戶牧民,有遊客需要馱包馱人的時候,各戶按天負責,不關乎人多人少,包壹天150元,人壹天200元,整個徒步行程,越往後價格越高,看準了人越往後體力下降越厲害,越來越不在乎銀子,我們最後壹天出來時,從宿營地到景區門口,大包分兩段收銀子,壹段150元;人也從200壹天漲至從埡口到妖女湖400,如果再騎,從妖女湖到景區門口又是這個價格,離譜的很。
師傅幫著跟藏民溝通馱包的事,我們到下文措算是遲的,已經快中午,之前有壹隊已經過去了,馬都馱那壹隊的大包了,好不容易弄的雙方都清楚,人先走,把包留下,他們會負責的馱到我們紮營的地方。
大家收拾利索自己徒步隨身要帶的東西,沿著湖邊明顯的進山路線開始走。
下文措——上文措——第壹個埡口——下日幹措——上日幹措——第二個埡口(主峰,5369米)——妖女湖——仙女湖——景區正門
天氣預報說有小雨,此刻雲層雖厚,但沒有落雨的跡象,雲層間偶而還會透過來陽光,打在下文措湖面,雖然不夠驚艷,但是清澈的泛著淡淡漣漪的湖面,路邊藍色的幾乎有些妖艷的花兒,還未完全枯黃的草,正在行走的兩行連綿山脈之間的這片山谷草原和其間的這兩面湖水,還有悠然南山下的牦牛,遠遠隱約可見的經幡陣和白色帳蓬,新奇與期待,還有莽然就已經置身在了徒步起點地方的不真實感,不知道同伴們是什麽感受,我自己,需要梳理壹下,讓身心都接受自己已經在山谷,真實的年寶玉則的腹地,真實的下文措與上文措。
腳下延綿的谷地草原上這羊腸小徑,間忽壹條小溪攔路,幾塊石頭尖尖上點跳而過,還有就是谷裏穿著沖鋒衣的同行人是這幾天近乎無人區的相伴了,還有高原徒步的節奏。
跟同行人說我需要根據自己的身體狀況調節好行走的節奏,壹個人,前後都拉開壹段可調控距離,前望望遠方不知何處是盡頭的山谷深處,後望望自己身在兩面美麗高原、美麗傳說中神人的兩顆眼淚的湖,擡頭是美麗的雪山與冷峻的直聳入雲的峰林般的石頭,石頭上圍巾壹樣的雲,低沈著。湖水清冽,沖刷著岸邊黃金般的沙,沙棘草與矮灌木低低俯著。
我穿過它們,我想走過淺淺的沙岸,我想掬壹捧湖水,我想將湖水之上的光斑纏繞指尖,我想鱗鱗的細紋濯我手,我願意自己天地間,此刻是撞然而來的不速之客外,似乎真的原來就屬於這裏,這裏的山,這裏的石,這裏的草原,這裏的藍色花壹朵,不知身在何樣時空。
好多好多年前,在雲南,遇到來自重慶的同伴,至今我們還有聯系,枯燥的旅程中介紹她正迷醉的小娟的如水壹樣那首《山谷裏的居民》:
“山谷裏有風,山谷裏有雨,山谷裏有樹,山谷裏有河,山谷裏的天永遠那麽藍,山谷裏的居民居住了許多年,許多年。”
此刻,坐在電腦前,用文字再壹次奢侈的將自己置於那片至今仍覺得不可思議自己的腳步會在的那壹片山谷時,重新找到這首歌,簡單、清新、質樸,傳遞著山谷裏的聲音,將播放背景也換成了那時拍的我的山谷,壹個人,靜靜的走在這片山谷,這片人跡罕至的山谷,歌裏有的,這裏有;歌裏沒有的,此刻,我正在其間,不想說話,不想思維,就這樣,此刻,我只是山谷裏原本就存在的壹朵花,壹棵草,或者壹滴水,壹塊石,仿佛自己只是暫時的壹個幻化,我只是回到了我原來存在的地方。
我聽到了歌裏努力想表達的山谷裏的空靈與豐盈卻總是在哪壹個點始終不能夠到達,我明白了如果沒有真實的到達過這樣的山谷,如何的表達都似乎那壹個真實的存在總有壹些不真實,原來,真實的我在這裏和真實的我似乎真的是這裏的壹石壹草壹花,有著真實的感受的的差異,品味著這樣的差異,遺憾著自己也無法將自己的感受真實的文字表達,我和小娟壹樣,她用她的歌,我用我的文字,努力想將那樣的心靈的感覺再壹次用文字媒介留存下來,也明知心靈的感覺永遠都只能是心靈的感覺,任何的人為的媒介都無法企及,我只能用世俗的方式表達我世俗的願望,將那壹刻的心身相和的瞬間可以表達個大概,或者說用這樣世俗的方式留下自己的記憶,就滿足了。
起始的路段並不難走,路跡明顯,雲層雖厚,陽光也偶而能夠穿透,坐在大石頭上將徒步的第壹頓路餐就著眼前的湖水吃完,兩塊面包,壹小杯熱水,壹個小小的雞腿,適應著徒步的節奏,適應著高海拔的呼吸,適應著肩上的重量,適應著眼前的美好的感受,草地上吃草牦牛的節奏和它壹直的認真的狀態都影響著我們這壹群前壹天還在繁華塵世追逐的人,我們的節奏漸漸靠向牦牛,我想,我們這些人,來到這裏,來到這人跡罕至的地方,空氣稀薄,腦裏的世事也漸漸稀少了。
路在大大小小的石頭叢中延伸,伴以灌木叢,現在大多紅葉正艷,點綴於灰白花崗巖石間,遍撒於坡上,坡的頂端是年寶玉則特有的寸土沒有、寸草不生的冷峻的叢林般的石頭,直插向天,挺直的腰板何時何地都那麽的堅定與酷酷的深沈但也不乏溫情的模樣,就象此刻,雲在它的肩頭,雲間那壹抹藍恰恰的在頂上,石縫間偶而的白雪殘留點綴著,似乎如果我能站在那裏,就可以沈醉千年般。地上的幾朵藍花兒,與天上的幾朵白雲兒,藍的醉人,藍調般的優雅與純凈雲間的天,只是因為想要在壹起,便壹個在天上,壹個在谷中,遙遙相伴,遙遙相望。
山腳下出現了幾頂白色的帳蓬,遠遠的,點綴的象幾朵白色的花兒,用鏡頭將它們拉近,帳蓬旁的太陽能板和幾片經幡清晰可見,山谷裏的居民也真實的在山谷裏,我壹個幾千公裏外的俗人,此刻也真實的在這不真實的山谷中。
低頭走路,擡頭看石看雲看藍天,初初徒步的感覺在新鮮之後漸漸的品味,不知何時,滿天烏雲濃重,細絲兒雨滴若有若無的飄落,輕霧壹般,走至上文措湖時,已經是小雨紛紛,湖水因為缺少了陽光而暗淡下來,沈沈的,牦牛依然淡定的低頭吃草,長長的毛漸漸的濕了,湖邊飲水的馬甩甩頭,同伴們有的張開了雨傘,有的已經把雨衣穿上,我自己潛意識裏抵觸著這雨滴,祈望著它能夠壹會兒就能停了,只是把沖鋒衣的帽子拉上來,可是,沙土地還是漸漸的也濕了,雨滴也大了些,而且還起風了,看樣子這雨只有越來越大的趨勢了,將包擱在路邊石頭上,掏出雨衣穿上,卻忘了將罩包的扣子打開,造成壹路顧前顧不了後的。
又走了壹段,雨越來越大,又停下,從包裏將雨靴與雪套武裝上,雨衣、沖鋒衣和本來戴著的壹***三層的帽子和腳下土已成泥且已夾雜大大小小水坑,讓行走變得有些難了,傳說中的許多人甚至整個徒步的過程都是雨雪,似乎為了給我們展現她常有的壹面,終於在這壹個下午,我們徒步的開始,又是風又是雨的,後來還下了壹陣冰雹,砸在臉上,疼了臉,迷了眼,其時,我們正在過壹條橫亙的較闊的溪,或者說是河,河中有大大小小的石頭,踩著石頭從這邊才能到那邊,我仗著腳下的雨靴,從水中直接走了過去,隊伍中至少有三個人腳底打滑,防水靴也證明有時候並不是傳說的那般可以在水中肆無忌憚,壹個小時後,因為這幾雙濕鞋和壹個人完全濕了的褲子和高反,以及漸漸寒冷的天氣與越來越大的雨,我們提前宿營了,宿營在了牧民的帳蓬裏,雖然狀況頻出,其實也才走了7公裏,時間也才下午四點多鐘。
跟兩家牧民談好,十個人分兩拔,我們幾個在東邊這壹家,坑窪不平的草地,帳蓬中間壹個簡易的爐子,簡易的生活用品和直接擱在地上的壹撂毛毯被子,帳蓬的東北角還有壹個供著佛像佛品的簡易臺子,還放著誦經聲的小音響。白色帳蓬只有壹層,四角用石塊固定著,溫度全靠燒著小樹枝與牛糞巴巴的火爐。帳蓬裏以爐為界,東邊歸我們,西邊是男女主人和壹個可愛的才壹歲多的娃娃,從我們進帳蓬起就沒見過娃娃哭鬧,始終笑瞇瞇的,安靜極了,乖巧極了。
把帳蓬口的柴草盡量拔弄到邊,把主人家的被子毛毯弄到那壹邊去,鋪上地席,鋪上沖氣墊,把睡袋弄出來拍拍松軟,把外層濕了的大包小包與襪子擱在爐子邊上烤著,壹群人,加上帳蓬主人家,有壹搭無壹搭的聊著天,沒有了網絡,沒有了手機信號,兩個小姑娘無聊的望著虛空,我們呢,這壹會兒也真的跟個帳蓬主人家樣,添幾根柴棍,拔壹拔爐口的灰,大燒水壺提起來倒上壹口熱熱的水,也嘗上壹塊說不出來怎麽做的小小的油炸果子樣的小點心,它們在平盤裏,盤子就在平頂擦的亮亮幹凈的鍋蓋上,鍋呢,就在那簡易的爐子上。
主人家熱情的又給倒上酥油茶,還沒喝完呢,又作勢再倒,謝過了,眼裏含著笑,嘴角微翹,眉眼之間,意思是懂的,只是難交流,山谷裏的居民,漢語很有限,顯然的他們也沒上過學,細細兒的偷偷瞧,女主人其實長得很好看,年齡也不大,男人呢,倒是不怎麽樣,看樣子也大女子許多,同樣寬大與沾滿了塵土與草屑的袍子松垮垮的拖在身上,人也跟袍子壹樣的懶散狀,也細細品嘗著同伴背過來的葡萄,因為住在深山,對於他們,葡萄應該屬於難得的物品,後來我們幹脆都送給了他們。
就這樣,妳壹粒馃子,他壹顆葡萄,有壹搭無壹搭連蒙帶猜的交流,同伴們調試氣罐,不停的在各自包裏掏啊掏,結果,肥腸出來了,臘味出來了,各樣調料出來了,我也拿出了脫水蔬菜,煮了面,幾個人吸溜吸溜,暖暖的,冰冷的小雨雪和冰雹之後,那種慰藉和舒服是那樣真切的關於享受的註解。
從鋪下各自的地鋪開始便是這樣邊吃邊聊邊望向虛空模式,主人家也是這樣,從我們進帳蓬到睡下,壹連好幾個小時都是這樣,隨意,散漫,似有若無,輕如煙,淡如菊的,似乎生活就是這個樣子,似乎時間就是用來這樣歪躺在簡陋的地鋪上,就是這樣依偎在火爐邊,就是這樣語言不通的交流著,偶而相視壹笑,偶而出了神在火苗前,看濕的包包輕輕裊裊霧氣升起,摸壹把,溫溫的,盤腿席地而坐了這麽久,還沒有覺得腿酸痛,真是壹件驚奇的事。
雨壹直在下,滴落在帳蓬上,落布有聲,不知什麽時候,忽然的,蓬布燦爛了,同伴驚喜的叫著,走出帳蓬,原來雨住了,天晴了,落日被雨水洗過樣的更加明亮了,大朵大朵的綿綿的雲團依偎著叢林般的山峰,或掩去了壹角,或只是懸懸的註足於山尖尖兒上,真真的日照香爐生紫煙;如帶的雲則將群峰纏繞,連綿成壹體,形象的註解了什麽叫繞指柔。天藍的要讓人心碎,雲隙之間、如筍峰林之上,觸手可及般,似乎踮起腳尖便可以挽起三縷兩縷的雲,打個結,掛在藍色上,隨手披於肩,掂起壹根峰,再來壹張擺拍,那感覺,超絕了吧。
此刻,漸漸的落日象壹個魔術球,它隨意的調配著山谷裏的光線、色彩、暗影,連壹棵小草都有獨屬於自己的立體的存在,它的影子與它壹起在雨後的陽光裏不斷變幻,葉尖兒上還掛著壹顆晶瑩欲舞的小小的水珠。那匹褐色的駿馬靜靜的立於斜陽中,長長的影子凹凸在雨後濕潤的草地上,它沈思的模樣似乎壹瞬間便是天荒地老般,雨後潔凈的身體在陽光裏光滑如絲,富貴脫俗,它自己似乎也沈浸在了這雨後的山谷,以它為前景拍了許多的片子後,它似乎依然是剛出帳蓬見到的姿態與優雅。
草地上,大大小小的土包與水凹,還有青草與野花,此刻於光影中也都有了屬於自己的光影,立體,雕刻般清晰的線條,柔美的此起彼伏而去,輕波蕩漾般的,下壹刻,波紋更加的綿長優美了,我想,如果此刻我亦俯於了大地,也願意與它們壹起靜靜的欣賞光影賦予自己的舞蹈吧。
雪山下的這條河流連接了大大小小谷裏的幾個湖,身邊的這壹段從德莫措延續到上文措,此刻,它寬闊激蕩,在山腳下劃出壹個拐彎,將草地成了自己的岸,落差大的地方象壹堵微縮的斷崖。河水清澈透底,雖然水流湍急,水流下的卵石依然清晰可辯,且更是活的壹般跳躍著激情,與水嬉戲,與浪激舞。這裏的水不象明永冰川下河流那般土藍色的渾濁,也不似米堆冰川下的那樣土黃色的渾濁,它清的透明而潔凈,沒有壹絲塵埃,跟這與世隔絕的山谷壹樣,世俗的侵襲帶來的只是世俗的塵埃與無奈。
輕搭於山肩的雲,偶而的壹朵不經意間抻成了壹束,柔的沒有壹絲分量,陽光讓它透明,也讓它開始變幻,從潔白如煙到燦亮,然後成了現在的金黃,再然後會在陽光的魔力消失後,它們漸漸灰白,漸漸暗黑,最後消失於夜,就這樣,它們在雨後,從濃重的雨雲中涅槃而來,又悄然隱於了暗夜的寂靜。
最是峻峭嶙峋的樹林般直刺向天的峰叢,因為雲,因為光影,因為落日,它們溫柔的多了,剛才雨中的森冷與壓抑,還有似鞭般抽打雨雪冰雹而下的無情悄然換顏,溫暖的光線將它們照亮,無情的深灰有了清晰的線條,將石雕刻,也因為這明暗的移動,石頭也似乎在想要做些什麽,漸漸的,壹塊石,壹叢峰,壹片山,然後,整個山谷,都隱於了無光無色無暖的灰色夜衣裏。
只有西天最接近天邊的角落,那壹片將南北圍成山谷的群峰合圍的雲,將落日掩在身後,雲的薄厚壹目了然,厚的濃重黑沈,薄的燦爛透明,金色的奢華無比,雲隙之間,光芒四射,穿透力極強的在沖擊,零落的璀璨的雲絲雲朵雲片雲帶四散相繞,深藍的天空似乎也要被點亮了,藍的清透,隨著落日光亮的暗淡而漸漸浮上淡淡的灰,夕陽的暖暖又給它疊加了若有若無的暖黃,天際深處反而愈是燦暖的心暖暖,天際之下,山都成了影子,下文措湖成了深暗的壹條線,深藍深藍的壹線,將山影與大地劃開,天與地於是有了分割,帳蓬裏火爐的煙從伸出白蓬頂的鐵皮煙囪裊娜而飄,最後的夕陽裏也成透明了,隨著山頂最後壹縷光線的滑落,夜,降臨了。
回到帳蓬,太陽能燈泡淡白的光裏,歪躺著的還在歪躺著,同行的與主人家有壹搭無壹搭的間斷式交流還在繼續,嘴裏壹忽兒塞點這個壹忽兒塞點那個也還在繼續,高反的那位早鉆到睡袋裏了,煞白的臉在爐火映照下舒緩多了,兩個小姑娘窩在睡袋裏無聊的玩著手機裏的小 遊戲 ,主人家把鋪蓋也抖摟開了,於是,帳蓬裏除了火爐與西北角幾個儲物容器就都是各式各樣的睡袋與毛毯了,還有男男女女的壹群人。
鉆進睡袋,困意襲上來,其實也才晚8點來鐘,在他們若有若無的聲音裏似是而非的睡著,不知道啥時睡著了,半夜沈重的落雨聲中醒了會,弱弱祈禱明天的天氣壹定要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