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70-80年代,美國的貿易摩擦對象主要是日本。當時對日巨額貿易逆差成為政治問題,引發了日美貿易摩擦。
為了消除這種摩擦,兩國在以下三個框架內進行了磋商:(1)以1985的廣場協議為代表的匯率調整,(2)汽車、工業機床、鋼鐵、紡織品等主動出口限制。,以及超301條款等字段的協商;(3)以強化1989後的結構性問題日美協議中提出的反壟斷法、修改大型零售店法為中心,以經濟結構調整為目的的磋商。
然而,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日本作為貿易和投資國的重要性對美國來說已經下降。受日本企業將生產基地轉移到美國和亞洲其他地區的影響,美國對日本貿易逆差的增加趨勢逐漸放緩。
在美國,來自中國和東亞其他地區的進口急劇增加。特別是在1997之後,美國對中國的貿易逆差超過了對日本的逆差。對美國來說,貿易摩擦的對象從日本轉移到了中國,也因此日美摩擦度過了最糟糕的時期。
相反,中美之間圍繞貿易和投資壁壘、中國最惠國待遇和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WTO)的摩擦加劇了。自2001加入世界貿易組織(WTO)以來,中國可以無條件享受美國提供的最惠國待遇,而不是像以前那樣總是受美國國會動向的影響。但美國繼續以超級301條款為武器向中國施壓。
與此同時,日本貿易摩擦的中心正從美國轉向中國。除了對華貿易逆差不斷擴大,日本國民還擔心快速發展的中國會搶走他們的就業機會和市場。2001,日本首次對主要來自中國的大蔥、鮮菇、草席三種農產品啟動緊急進口限制臨時措施。這件事人們記憶猶新。後來,圍繞冷凍菠菜農藥殘留問題,兩國再次發生摩擦。
自20世紀60年代以來,為應對日本的出口攻勢,美國采取了進口限制等強硬政策,迫使日本實施結構改革和匯率調整,即所謂的打壓日本政策。正如美國國際經濟研究所所長巴格斯坦所指出的,其背景有三個因素:
第壹,日本經濟極具活力,已經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第二,在日本經濟高速增長的背景下,有壹套不同於盎格魯-撒克遜的經濟和經營理念的體系。政府主導的產業政策和日元貶值政策不僅是異端,在美國眼中也是“不公平”的。第三,日本和美國不僅在貿易上,而且在安全上也建立了密切的關系。日本依靠美國的軍事力量,作為交換,美國作為唯壹能對日本施加外部壓力的國家,在經濟談判中充分行使了這種影響力。
再來看看現在的中美和中日關系。關於第壹點和第二點,日本和美國之間的情況也適用於此。換句話說,中國是壹個擁有13億人口的大國。此外,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它實現了9%的年均增長率。在不久的將來,很有可能超過日本成為亞洲第壹大經濟體。
但由於中美、中日之間缺乏歷史問題,日美在對華談判中處於劣勢,美國在反恐和朝鮮半島問題上需要中國的合作,因此很難對中國行政采取“打壓”政策。
未來中美、中日之間的貿易摩擦不同於過去日美之間的貿易摩擦。首先,日本對美國的出口是出口國的日企做的,而中國對美國和日本的出口大部分是進口國的日美企業通過直接投資和進口開發做的。根據中國的統計,50%的出口和進口是由以日本和美國為首的外資企業實現的。
受此影響,與中日在三種農產品上的貿易摩擦壹樣,中日摩擦不僅僅是兩國的利益沖突,還有日常摩擦的壹面。因為那些在中國生產,然後把產品出口到日本的產業反對進口限制,中日經濟關系的這種結構會起到防止兩國貿易摩擦的作用,不可忽視。
壹個典型的例子是日本的毛巾行業圍繞緊急進口限制,出現了支持者堅持在國內生產和反對者將生產轉移到海外。在家電行業,大部分企業不僅在中國生產,還在中國投資,自然聽不到他們要求限制進口的呼聲。同樣,中美之間的摩擦也很強烈,美國國會中避免與中國摩擦的力量正在發揮作用。
其次,日美貿易摩擦是圍繞工業品展開的,而中美、中日貿易摩擦是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的對立。與日美關系相比,這種關系更類似於美國和墨西哥之間的關系,通過北美自由貿易協定(NAFTA)加強了經濟聯系。有鑒於此,中美、中日關系互補性強,競爭性行業有限,因此摩擦也有限。
第三,與人們眼中壹直“封閉”的日本相比,中國對海外企業的進入壹直保持著歡迎的態度,采取了很多優惠政策。特別是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WTO)後,取消了當地零部件集合、出口義務和外匯平衡的要求,金融等服務領域對外資進入的限制大大放寬,日美企業通過直接投資進入中國國內市場變得更加便利。
(作者是日本經濟產業研究所高級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