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丹陽,她們姐妹當晚就住在壹個僻靜的河邊小鎮。誰知道這裏不太平?半夜壹隊清兵攻城掠地,沿街放火搶劫,弄得雞飛狗跳。慌亂中,袁寶兒獨自逃出了小鎮。當她漫無目的地來到河邊時,恰好有壹艘舊船經過。她不假思索地喊了壹聲,船就向她靠了過來。這艘船由壹對中年夫婦駕駛。當他們看到袁寶兒獨自站在河邊時,他們認定這是壹個逃跑迷路的女孩,於是好心收留了她。袁寶帶著千恩萬謝上了船。雖然偶然遇到了船夫和他的妻子,但她覺得自己找到了壹個可以依靠的人,至少是暫時的。我們交談時才知道這對夫婦是當地的船夫。昨天,他們在外面航行,壹個和袁寶差不多大的女兒住在鎮附近的壹個村子裏。聽說清兵昨夜掃蕩了這壹帶,今早忙著趕回家找女兒,連影子都沒見著。現在袁寶兒被收留了,船夫夫婦幾乎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兒。袁寶兒也很尊重他們,他們三個相處得像壹家人。
由於大量難民逃往蘇州,他們也決定乘船前往。船夫夫婦希望在那裏找到他們的女兒,但是袁寶兒反正無家可歸,走到哪裏都壹樣。
在戰亂中,他們的船只白天不敢在主航道上前進,只能小心翼翼地在河流的分支處慢慢迂回。當他們聽到有麻煩時,他們急忙躲避在柳蔭下或蘆葦叢中;在渡湖之前,他們把船停在湖邊的壹個小渡口。渡口旁邊有壹個小鎮。他們準備在這裏買夠幾天的口糧,休息壹下,然後開始艱難的旅程。這是壹個非常孤獨的渡口鎮,但由於許多人逃離,它形成了壹個熱鬧的市場。袁寶兒跟著船夫阿姨逛市場,買菜,突然聽到前面有人喊:“寶二小姐,寶二小姐!”袁寶兒看了看裏面。“是妳!”原來她是她歌樓的樂手。這個音樂家叫吳寶。他年紀小,二胡拉得好,笛子吹得好。他曾經陪過袁寶兒。在歌樓裏,樂手的地位普遍較低,除了在場上配合藝妓,沒有資格和藝妓(尤其是紅藝妓)說話,所以袁寶兒和吳寶認識,但交情不深。但是,這個時候,我們在異鄉不期而遇,袁寶兒覺得自己好像遇到了親人。眼淚滾落下來,跑過去緊緊握住吳寶的手,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其實他們才分開十多天。
吳寶壹個人逃到了這個地方,此時他也不知道該去哪裏。袁寶兒讓他坐船去蘇州,船夫的姑姑也熱情邀請,吳寶就和他們壹起上了船。四個人同舟共濟,向蘇州方向劃去。日復壹日地在無邊無際的太湖上劃槳,感謝上帝的幫助,他們五天沒有遇到風浪。當船快要駛近蘇州時,聽到湖上與他們同行的船民說蘇州已是兵荒馬亂,勸他們趕緊逃往外地。他們來不及喘口氣,只好掉頭向湖州駛去。誰知剛在湖州登陸,就傳來清兵即將進攻湖州的消息。他們很快上了船,沿著南運河在曲折中到達杭州。
杭州終於太平了,他們停了下來。壹路上飽受風霜之苦,她嚇壞了。現在她壹放松,袁寶兒的身體就撐不住了,發高燒,說胡話。吳寶和船夫夫妻四處求醫,終於把病情穩定了壹點,但還是極度虛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袁寶兒臥病在床,船夫和他的妻子在四處尋找逃跑的村民,打聽他們失蹤女兒的消息。幾經周折,他們終於從壹個老鄉口中得知,女兒曾隨村裏的難民去過杭州,但此時又南下了。得到消息後,船夫夫婦坐立不安,他們決定繼續南下尋找女兒。臥病在床的袁寶兒不能和他們壹起去。還好吳寶能留下來照顧她。船夫和他的妻子流著淚向他們告別。他們壹路走來,四個人產生了深厚的感情。
為了給元寶兒治病,吳寶把身邊的銀子都花光了,最後連元寶兒的首飾都賣光了。只有吳寶出去打零工,勉強維持他們的生活。秋風送來清涼,袁寶兒的病終於漸漸好了。此時,她的生命和吳寶緊緊綁在了壹起。想到自己生病時,吳寶全心全意照顧自己,她很感激,於是對吳寶許下承諾。吳寶聽了自然喜出望外。他不需要媒人或盛大的儀式。壹對相依為命的男女在困境中決定結為夫妻。
為了維持生活,夫妻兩人開始在西湖邊的茶館和酒館裏唱歌。當時雖然時代混亂,民生蕭條,但杭州這座城市卻異常繁榮。西湖上的茶館和酒館生意興隆,就像當年南京的秦淮河壹樣。他們壹個彈琴,壹個唱歌,賺的錢足夠維持生活。可惜好景不長。不久清兵逼近杭州,袁寶兒和吳寶只好收拾行囊,逃往南方。
歷盡千辛萬苦,他們越過仙霞嶺進入福建,然後壹路趕到福州城。在福州,他們重操舊業,以唱歌為生,但此時福州城內大部分人已經山窮水盡,難以養活子女。他們哪有閑功夫和閑錢聽他們彈琴唱歌?這對夫婦的生活陷入了困境。
壹天,袁寶兒和五寶在街上閑逛時,偶然遇見了袁寶兒的姐姐葛妮娘,她在秦淮河上。葛妮娘曾是南京壹名狂躁的紅娘,後與義男賢壹起為福州衛戍司令效力。此時,她正在幫助楊軍計劃保衛福州城。葛妮娘與袁寶兒性情相投,交往甚多。現在,看到他們夫妻有難,她主動收留了他們。袁寶兒比不上葛嫩娘,在戰爭中也能大顯身手。但她盡量聽從葛嫩娘的指示,參加當地婦女積極準備,幫忙縫制襯衫,籌集口糧。她很努力,心裏特別有成就感。
然而,整個局勢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盡管、、冼、葛嫩娘等人竭盡全力率軍抗擊,但由於寡不敵眾,福州最終還是被清軍攻下。孫科偉和葛妮娘成了戰俘,不久因堅忍不拔被清軍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