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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稅改革的真正挑戰:如何從間接稅轉向直接稅

為了參加財經年會,我特意瀏覽了這類會議的議程和歷年年會介紹。看完之後,我有壹種感覺,現在政府開始意識到要少講空話套話,但其實金融界還有另外壹種空話套話。往年的發言今年也可以用,不同的是每年都有更突出、更煽情的標題。難道現在不應該改革那些總是以吸引眼球和嘩眾取寵為目的的空洞嗎?

坦白說,現在媒體組織的研討會,很多話我都不太懂。比如今天年會的頭條就是“還富於民之路”。昨晚我琢磨了很久,不明白是什麽意思。“回歸民富之路”就是說我們曾經有過壹個民富的時代,後來沒有了。本來民富,現在不富了,所以想辦法還民富。但是,就我生活的幾十年,看的幾千年的中國歷史來說,我以前沒有見過什麽人的財富,所以我不知道從哪裏回歸。

從近距離來看,改革開放以來,農民工等普通員工都是靠打工掙工資的。十年或八年前,他們在嶽倩的工資是500到600元,但現在是幾千美元。由於勞動力成本的不斷上漲,企業家們紛紛高呼生產成本漲得太高太快,所以很多產業不得不轉移到東南亞。亞行和北京大學的壹項合作研究認為,這幾年實際工資增長已經超過了勞動生產率的增長速度,顯然不能說壹線工人變窮了。

富人變窮了嗎?我不這麽認為。前兩天看央視評選的年度經濟人物,大佬們在壹件小事上賭了壹把。開口就是壹個億起步,現在壹個貧困縣壹年的財政收入也就壹個億左右。所以富人顯然沒有變窮。所以,我不明白。今天這麽多重量級嘉賓談論“回歸民富之路”是什麽意思?

再回到我今天參加的這個分論壇的主題,叫做“深化財稅簡政放權”。這個我也不太懂。財稅分權是政府內部事務。政府研究財稅分權。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經常開會,也不邀請我們。人們自己已經討論了所有應該討論的問題。我們真的沒有必要幫助他們。中國的中央財政和地方財政的關系,如果和國際上的情況比較,是正常的,和別人差不多。中央財政占比不高,轉移支付在其他國家也有。我在英國生活多年,他們的中央財政比我們集中,然後我進行轉移支付。中國的財稅分權制度還存在壹些問題,比如要減少專項轉移支付,增加壹般性轉移支付,所以還有改進的空間。但是,中央和地方之間總是有矛盾和博弈,這似乎不是我們要研究的主要問題,也不需要為某壹級政府的利益而爭鬥。

總的來說,中國的財稅體制是有問題的,而且存在很大的問題。但遺憾的是,就像我們現在的城鎮化、收入分配、國企國資、證券市場,媒體上的熱烈討論往往並不真實。反而流行壹些空話甚至噱頭。前幾天遇到壹個媒體朋友跟我說,他們會說很多話不采訪自己,只是為了滿足讀者的需求,借用名人的話,所以覺得采訪自己挺沒意思的。如果我們金融界有話語權的人淪落到這種空話代言人的地位,那是壹種悲哀。

先說金融體系。中國金融體系現在面臨的首要問題是什麽?我認為中國的金融體系現在存在三大問題:

第壹個問題是解決賣地的資金問題。我們財政收入的相當壹部分是非稅收入,不是稅收。稅收是國家的合法收入,非稅收入不夠正規,只能是偶然的、零星的。我們的非稅收入這麽大,很不正常。同時,我們的非稅收入很重要的壹部分來自賣地。我們向香港學習。香港的土地本來就是官地,也就是香港政府的土地。我們還不是自己的土地。我們征用了農民的土地進行轉賣,所以準確的說我們不是土地財政,而是“土地財政”。

我認為這個“落地財政”首先是改革財政體制。新領導人面臨的第壹個重大經濟挑戰是,他們是否有決心和毅力來扭轉這種“衰退的金融”。可惜我們的媒體,包括學術界,在這個問題上有不同的看法,至少他們不把它當作壹個重要問題,更不用說壹個首要問題,而是談論壹些權力下放之類的瑣事。在我看來,新壹屆政府改革如果在政治上反腐,能否在經濟上有所突破,第壹塊試金石和第壹個最重要的考驗,就是對“倒下的財政”采取什麽態度。不先自伐,地亂不能撥亂反正。暫且可以說,落地的財政政策在城鎮化的口號下繼續蓬勃發展。我覺得媒體也是火上澆油,市場上的猜測也基本如此。

事實上,原來我們的賣地金融是和舊城鎮化配套的東西,而新城鎮化做不到這壹點,這是我們財經媒體沒有說清楚的。這就像計劃經濟壹樣。計劃經濟是專門為那個壹兩歲的時代設計的。現在賣地的財政也是少數人的,不能用於新型城鎮化。我在2006年向政府提出了批評和建議。我說妳講的新農村建設不是當今時代的主要矛盾。21世紀上半葉,中國經濟社會發展的主導因素是新型城鎮化建設。抓新型城鎮化建設是城鄉規劃的主導,相應的新農村建設具有空間和合理性。

那麽,什麽是新型城鎮化?舊的在哪裏?這哪裏是新新?我覺得政府才剛剛開始有壹個模糊的意識,我們的媒體和學界再迷茫就沒救了。當時我說新型城鎮化最重要的是不能只有數量沒有質量。這就需要解決城市的科學規劃和布局,核心是解決人口和戶籍問題。舊城市化的關鍵是土地的城市化與人口和戶籍的城市化脫節。少數人利用土地發財,把地價炒得很高。

現在新型城鎮化的本質就是讓土地為流動人口服務,讓土地和城鎮化的成本大大降低,讓農民工等流動人口落戶,讓人力資本積累和提高。但是,我看了所有的文件,直到今天,基本上沒有這樣的內容。媒體渲染的是開發商如何瘋狂拿地迎接新型城鎮化。我說不是迎接新型城鎮化,而是迎接舊城鎮化。因為新型城鎮化主要是解決人的落戶問題,如何解決土地制度改革,從服務於樓房、大廣場,服務於開發商賺錢,服務於城中村、郊區農民,服務於囤積了土地、多套房的城市精英,到低成本服務於城鎮化的主體,即農民工及其家屬等外來人口,才是新型城鎮化的本質。

金融體系要為新型城鎮化服務。我覺得第壹個要打的大仗是改變賣地財政,但是現在可以說在這方面還沒有準備好。沒有這個行動和準備,我覺得所謂的新型城鎮化最後必然會走老路,或者說少數人受益,大多數人被排斥的城鎮化,就是我們今天的狀態。所以我認為金融體制改革的核心是動搖土地倒賣的金融。晃動這個東西會帶來壹系列問題。因為批判它容易,但是替換它的問題就復雜了。

目前我們的土地還在招拍掛中。如果按照中央文件嚴格區分公益性用地和非公益性用地(當然這個口號也是有問題的),假設真的按照這個口號走,很快就沒有經營性用地可以賣了,就沒法招拍掛了。城市建設和城市發展呢?現在可以說沒有做這方面的準備。沒有準備,現在只能沿著老路走。壹方面,我們被迫支付的土地補償款越來越高,另壹方面,城市土地和房地產的價格被進壹步推高。結果只會是土地資源集中,壹部分人變富,從而積累越來越多的資產泡沫、地方債務和金融風險。中國財富榜上大開發商如此之多,世界罕見。這個只有香港有,因為我們是從香港學的土地拍賣模式。這種模式是將土地資源集中到少數大型開發商手中。這就是為什麽中國財富榜上有那麽多地產商的原因。所以政府壹講新型城鎮化,地產股就漲。我說完了,這不是新型城鎮化,這是舊城鎮化。

很多人沒有意識到,新型城鎮化的口號其實首先是對金融體系的重大挑戰,就是我們的金融體系用什麽來替代過去我們稱之為土地財政的舊模式?如果土地不征收,不拍賣,用什麽方法?現在又有新的建議,說郊區農民可以自我城市化,還有人推薦深圳原住民自發城市化的模式。但是,深圳富起來的,只是城中村的農民。他們成了千萬富翁甚至億萬富翁。深圳的外來務工人員是當地戶籍人口的近10倍。房價這麽高,有多少人能安居?可以住集體棚、握手樓、地下室嗎?不能打著農民的旗號讓郊區農民受益,郊區農民只占少數。如果只有少數人受益,只有政府、開發商、城市精英和這些城中村、城郊村的既得利益者進壹步瓜分戰利品,並不能解決新型城鎮化問題。

這是我提到的第壹個問題,就是我們土地倒賣的資金問題。目前,在發達地區和大城市,土地財政已經占了很大比重。如果不從根本上動搖這壹塊,設計壹個新的制度來徹底取代這壹塊,那麽我們新型城鎮化帶動經濟發展的想法就會徹底落空,因為不可能是少數人致富帶動中國經濟持續增長。只有數以億計的農民工及其家庭在農村,留守兒童,以及大量從中小城鎮轉移到沿海壹線城市的流動人口,這幾億人的安置,分享土地權、住房權的權利以及完全融入城市生活,才會真正拉動國民經濟的增長,實現可持續增長。而且,從根本上說,這不是經濟增長的問題,而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和不可剝奪的權利。他們是國民。如果他們在這個城市有工作,他們就有權利為自己建壹個窩。所以我認為金融體系的第壹個問題和最大的挑戰是對倒賣土地財政的態度和措施。

金融體系的第二個問題是我們金融資源的歧視性分配。我說的可能不是現在媒體的熱門話題,但我覺得是主要問題。除了市場本身的馬太效應之外,今天中國的貧富差距之所以這麽大,很重要的壹點是因為我們的財力配置加劇了壹部分人更好壹部分人更差的局面。

我們的財政資源的分配與我們剛才提到的住房的分配有關系。我市確保房主以戶籍人口為主,外來務工人員基本住地下室和工棚。教育資源的分配也是如此,所以現在開始爭論外來人口能不能在本地高考。醫療更傾向於城市人口,尤其是制度,社保制度也是如此。這大大加劇了我們整個財產和收入分配的不平等。

客觀地說,這與我國的計劃經濟歷史有關。因為我們從計劃經濟時代保護的是城市戶籍人口。非常困難的時候,城市戶籍人口有布票、糧票、油票,至少保證了最基本的供應,其他的沒有。我們的公共醫療資源主要集中在城市,而且主要集中在體制內,體制內已經用完了大部分的醫療資源。所有這些我們過去認為理所當然的事情都與我們的金融體系有關。就像廣州的財政稍微開放壹點,馬上就暴露出他的財政裏有壹些資金,有幾千萬是撥給省或者市政府幼兒園的。其實像這樣的現象太多了,在財力分配上嚴重不公。其他國家的金融資源分配可以削弱市場本身分配造成的差距,而我們的金融分配從整體上強化了資源分配的不平等,這是我們金融體系的壹大問題。

當然,要改變這壹點並不容易。因為目前金融體系的分配是完全有利於城鎮居民的,尤其是有利於制度的。體制內不僅有幾百萬公務員,還有文化、教育、衛生、新聞出版等幾千萬事業單位的職工,甚至還有更多家屬。這會觸動巨大的既得利益,包括我們各行各業精英的利益。而且這不僅僅是權力精英,我們的金融精英、藝術精英、體育精英、文化精英都是這個體系的受益者。這壹點很難動搖。所以我壹直說,收入分配改革的第壹步不要盲動,要放在後面,逐步動搖。目前媒體上關於收入分配的內容大多很膚淺或者完全是誤導,所以我寫了壹篇關於收入分配改革七大誤區的文章。事實上,我們的金融體系的第二個主要問題是我們的金融資源的歧視性分配,這嚴重加劇了貧富差距。

第三個問題更加困難,那就是我們財政資源的特權分配。現在新的領導班子開始了新壹輪的反腐浪潮,受到了各方面的歡迎和好評。反腐很難,但腐敗只是非法濫用權力,特權是合法濫用權力。因為特權是法律法規認可的,所以可以說是合法的。而反腐要深入,最終必須觸及特權。其實從壹開始就參與了。比如以前領導出門都要封路,現在不用了。這碰了什麽?這與腐敗無關,這與特權有關。當然,兩者有區別也有聯系。簡而言之,壹個是反腐,壹個是反特權,後者難度更大。這兩件事真的做到了,政改完成了壹大半。

在我們原來的財政分配制度中,是向特權傾斜的。比如我們的辦公樓,最近有些地方搞得很氣派,比人民大會堂還氣派。這不只是個例,全國各地的寫字樓都在擴張。這涉及到權力的濫用。我去過日本眾議院議員的辦公樓。日本眾議院的議員不是我們全國人大的代表。首先,只有幾百人。其次,組建壹個在議會中占多數的政府更為重要。所以日本眾議院議員是實權精英,他們的眾議院議員至少相當於我黨中央委員。在他們的辦公室裏,每個議員都有壹個掛著窗簾的房間。秘書坐在外面,他坐在裏面。還去了洗手間,很小,不方便。所以我們花費大量的財力在特權上,從寫字樓到各種樓堂館所,到各種培訓中心、療養中心,到各種達官貴人休息、療養、旅遊的場所,各種愛好的滿足,各種高檔消費、禮品,這些也是三公消費中公開的、隱蔽的場所,消耗了我們相當壹部分的財力。

另壹大塊是維穩財政支出,花錢買平安。支出的荒誕,支出的天文數字,更是令人瞠目結舌。因此,反腐的深入必然會遇到特權的限制,包括人均辦公面積的限制,更不用說大量的辦公以外的設施、安排和支出了。我被邀請去美國國務院參加壹個會議。美國國務院,沒地方自娛自樂,找個公關公司安排好所有議程。客人來了就安排在商業酒店,會議在外面開,但是我們基本都是用自己內部的設施來限制外面。

所以,真正的金融體制改革,在我看來,就是這三大問題。我認為首先要突破的問題是土地財政,因為它不僅是壹個經濟問題,也是壹個社會問題和政治問題,其好處是顯而易見的。現在我們要經濟增長,要可持續發展,不解決“落地財政”問題,就無法前進。其他問題只能循序漸進。所以,財政體制的真正問題根本不是中央和地方的分權問題。地方的錢是不是少了點?我認為這是全世界的問題。其他國家都在轉移支付,中央政府占大頭,各國都是。這是正常現象,我們不值得為此擔心。關於金融我就簡單說這麽多。

接下來我就說說稅制。如果說財政問題壹塌糊塗,稅收制度基本上是錯誤思想主導的。剛才我們主持人在誇大結構性減稅只看結構,但我覺得這種說辭其實並不客觀。因為營業稅改增值稅實際上是降低增值稅稅率。我們原來的增值稅是17%,現在擴大到服務業和交通運輸業,會把17%降到7%和5%,確實會減少相當壹部分稅收。

但我想說,其實中國稅制的主要問題並不是現在人們主要抨擊的國家稅負太重,在我看來也不多。中國的稅收現在占GDP的20%以上,這在國際上是非常正常的。我們有什麽問題?稅收之外還有很多非稅收入,所以以後加起來超過30%。如果真的拿走非稅收入,主要是土地收入,就像我們剛才說的,稅收的主要問題不是削減總量的問題,也不是減稅的問題。

當然,呼籲減稅是受到老百姓歡迎的。現在妳在媒體上看到的所有觀點都可以概括為兩句話:第壹,要求減稅,這是大家都歡迎的,是壹個時髦的口號。第二,大家都樂於要求增加福利。我們應該做些什麽來改善低收入人群的狀況?要增加補貼和福利,所謂的提低擴中。限高加稅怎麽辦?那很難。太多人出來說這個不行那個會有負面作用,富人會移民之類的,反正得不到。

其實放眼全球,這個問題現在在美國和歐洲都有。美國和歐洲的整個問題是同時減少稅收和增加福利。所以美國走出了財政懸崖,歐洲出現了債務危機。因為如果把政府自消費的部分擠出來,政府本身其實只是壹個路過的財神,他收多少就做多少。可以增稅再增福利,也可以減稅減福利,但唯壹不能持久的就是減稅增福利。這是不可能的,這也是美歐今天活不下去的原因。至少在這方面,他們絕對不是我們學習的榜樣。如果我們要在這麽低的發展水平上,靠堆積如山的債務生活,那肯定是要死的。

所以這種說法雖然不得人心,但是我感覺解決了非稅收入之後,稅收本身的水平不會下來。按照現在政府承擔的職能,包括大家要求他花在農村、醫療、各方面的錢,他的稅收是不能減少的。就像現在的美國,* * *和黨說永遠不能加稅,減不減福利看妳。但如果稅收真的不能增加,就只能削減福利。所以民主黨人和奧巴馬說,福利壹定不能削減,所以稅收壹定要增加。我還在討價還價,還在打架。

中國稅制存在的主要問題是什麽?在我看來,和我們的經濟壹樣,不是總量問題,而是結構問題。首先是稅收以外的非稅收入。在剔除了大量的非稅收入之後,在中國目前的發展水平下,稅收收入超過20%是正常的。所以中國稅收最重要的問題是結構問題。什麽結構問題?目前以間接稅為主,基本沒有直接稅。所以,稅制和調整經濟結構壹樣,最重要的是調整稅制結構,實現間接稅向直接稅的轉變。但是我們可能不反對這個變革的口號,也沒有人歡迎,包括我們在座的這些人。

間接稅由普通民眾承擔。當妳買壹個饅頭和壹種消費品時,妳要交稅。富人花的少,所以他交的少。窮人的收入幾乎都用於消費,所以支付的比例特別大。但所謂間接稅,就是不直接從妳口袋裏掏出來。當我真的從口袋裏拿出來的時候,沒有人願意。所以中國工薪階層只有7%的人繳納個人所得稅,90%的人只繳納5%,不到1%的人實際繳納超過5%。現在又有新的建議,將個人所得稅起征點提高到654.38+0萬元。據說大部分網友都同意。如果網民能代表民意,說明中國人的偏好是應該取消個人所得稅。因為現在很少有人交了,所以到了10000元,只有百分之幾的人交稅。美國和黨右派那麽強硬,新自由主義那麽流行,但大多數人還是要交個人所得稅。

個人所得稅也壹樣,我們的直接稅房產稅幾乎不存在。美國剛剛結束的大選辯論的題目是歐洲的社會主義和美國的資本主義,因為美國人認為歐洲的國家幹預和再分配調整太厲害,他們搞的是社會主義,美國人不幹。其實中國的稅收比美國資本主義更資本主義。我參加政府會議的時候直言,中國的稅制是世界上最愛資本主義的稅制。因為我們主要對勞動和消費大眾征稅,基本不對財產和資本征稅。所以,工作壹輩子可能買不起壹套房,但是囤積兩套房就可以移民了。努力工作不能讓妳富有,但財產可以。中國如何創新發展?

從稅制來看,美國和黨右派來中國也是很左派的。我們沒有遺產稅、贈與稅和固定資產保留稅。壹年內賣出股票的美國人要繳納個人所得稅,邊際稅率在40%左右,長期股票也要繳納20%的資本利得稅。金融危機也是15%的特別優惠,我們根本沒有這個稅。當然,如果我們中國人不喜歡這些稅也可以,但是我們要忍受貧富差距。因為沒有這個調整,貧富差距肯定是非常大的,而且是越來越大。

很多人喜歡說這些問題都是市場化改革不徹底造成的,好像市場化改革徹底了,問題就解決了。事實上,在美國和歐洲市場化發展的今天,在稅收和福利調整之前,貧富差距還是很大的。美國壹次分配結束時,基尼系數也在0.5左右,只是通過稅收和福利的再分配,才把0.5調整到0.4左右。歐洲呢?在美國人眼裏,歐洲就是社會主義,所以歐洲從0.5調整到0.3以下,下降了20多個百分點。我們呢?我剛才說了,我們金融體系的再分配強化了壹個分配中的不平等,稅收根本就應該調整,我們不喜歡。所以中國現在的基尼系數,幾年前我說必須在0.5以上,最近有人說是0.6。雖然沒有準確的數據計算,但我認為中國基尼系數在0.5以上是毫無疑問的。因為即使是別人的完美市場經濟,在二次分配之前也就0.5左右,我們肯定比他們高很多。

所以我覺得我們的稅制要解決的真正問題不是大家愛聽的自欺欺人的減稅,而是如何實現間接稅向直接稅的轉變。中國現在的稅制相當於18世紀的美歐,基本不調控財產和資本。這並不是說它不是社會主義,也不是現代資本主義,而是原始資本主義。我們離現代資本主義還很遠。現代資本主義從羅斯福新政開始,從歐洲社會民主主義開始,從勞動保護到個人所得稅,到遺產稅,到贈與稅,到固定資產稅,還有壹系列調節資本的措施,更不用說土地等財產和收入了。

那麽,為什麽我壹開始就抨擊金融界流行的謊言、空話、套話呢?也就是說,當我們真正面對現實的時候,現實有時是殘酷的,甚至是醜陋的。我們經常要面對的是壹個困境,而困境就是實體經濟的真實狀態,也可以說是經濟學研究的真實課題。如果都很難,那就太容易了。所以,坦率地說,如果我們的稅制還停留在18世紀的原始資本主義稅制,必然會出現越來越大的貧富差距。如果我們想改變這種狀況,我們必須對稅收制度進行根本性的重大改革。

對了,更難的問題是,沒有直接稅的時候,隱性收入也很難。只有當壹個稅制以直接稅為主時,隱性收入才能提上日程。有人計算中國居民隱性收入為8萬億元和10萬億元,相當於GDP的20%以上,在媒體上也炒得沸沸揚揚。但如果隱性收入真的那麽大,居民收入占GDP的比重也不會低。妳不能喊隱性收入規模巨大,同時居民收入占國民收入的比重太低,要大幅度提高,因為如果把隱性收入算進去,我國居民收入占國民收入的比重很高,提高根本不是問題。媒體上那麽多流行的陳詞濫調,其實是自相矛盾的,就像壹面說工資收入停滯不前,壹面又說企業人力成本上漲過快。兩者不能同時成立。

就隱性收入而言,我個人認為是巨大的,這也是普通人的真實感受。如果沒有隱性收入,全球27%的奢侈品能被中國人買走嗎?這個指標可以說明我們的隱性收入是巨大的。居民收入根本不低,而是嚴重不公平,不均衡。只有當稅制以直接稅為主時,隱性收入才能成為稅收征管的主要對象,同時也才能成為遏制腐敗的主要工具。因為在西方國家,反腐主要不是靠我們紀委,很大程度上是靠稅務局。西方最流行的說法是,稅收就像死亡壹樣不可避免。大家最怕的就是稅,因為大家都逃不掉。美國有錢人想移民,稅務局會讓他先脫層皮。

所以在財稅體制方面,我們面臨的挑戰其實是非常大的,包括政府的阻力,包括我們自己在內的各界精英的阻力。因為涉及到既得利益,在中國有話語權的不是別人,正是人民。如果對房產征稅,收益為1%。很多人覺得已經很嚴重了。從第三套開始,很多人提出了很多意見,說這不合理。如果真的像日韓那樣,從首套開始收,甚至別墅收7%,住豪宅或別墅1億,每年交700萬,每月交60多萬。那樣的話有多少人買得起豪宅?然而,正是這種制度使人們能夠克服中等收入陷阱。我們現在設想的收入分配制度改革方案,有高調的說辭,有老生常談的,有市場化的,有攻擊別人的,但是當這壹切都落到我們自己頭上,落到有話語權的精英頭上的時候,我們是什麽態度?這是中國能否真正前進的關鍵。

總而言之,我覺得今天這個年會設立壹個關於財稅的分論壇是對的,因為財稅制度確實是整個經濟改革推進的壹個關鍵,所以有領導感嘆,翻開真實的財政歷史,真是驚心動魄。我在英國生活的時候,每次大選,包括政府的年度預算,大家最關心的就是財政部長的講話,因為他的講話談到了稅收,全國都停下來看明年怎麽收稅,因為這涉及到大家的利益。如果去選舉的話,最多四五年投壹次,到時候可能就不去了。妳說我今天送孩子上學,我就不投了。但是,妳的切身利益每天都和妳有關,妳的基本權利都在這裏。因此,我認為財稅體制是經濟改革的核心,但要充分預測其難度。不僅是經濟,還有社會和政治。要解決好,既需要智慧,也需要勇氣,而這些基本上都準備不足。就像談收入分配改革,第壹個談的就是提高工資標準,或者提高居民收入占GDP的比重,或者罵國企。其實並沒有把問題搞清楚,擊中真正的重點和難點,只是嘩眾取寵而已。

所以,我個人覺得我剛才說的這些改革,三五年內會很難。希望在壹兩個問題上有所突破,比如倒賣土地的財政突破,因為土地收入占了我們財產和收入不平等的很大壹部分。如果這個收益不被我們的政府、開發商、城市精英、城中村和城郊村的農民瓜分,城市化的成本真的降低了,讓城市化的主體,也就是農民工和其他農民工都能受益,大局就會從根本上扭轉。其他的事情需要我們統壹思想,逐步形成* * *知識,設計好制度再下決心慢慢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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