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自己的照片改變貧困兒童的命運,著名攝影家解海龍的代表作——希望大眼睛工程已經充分說明了這壹點。這本獲得中國新聞攝影學會特別貢獻獎的個人攝影集《我要上學》,讓人感受到攝影帶來的巨大沖擊力和感染力,這就是解海龍的攝影力量。解海龍的希望工程攝影實踐,為人們從多方面理解攝影的社會功能提供了新的可能。他在介紹自己的紀實攝影時說:當他開始希望工程紀實攝影時,中國內地“有近兩億文盲”,而“偏遠地區每年流失的學生高達400萬,其中因貧困輟學的孩子占四分之壹。”面對如此嚴酷的現實,解海龍用了十年的時間,從1990開始,行程兩萬多公裏,走訪了中國26個省的128個縣,接觸了100多所學校的數萬名孩子,拍攝了數萬張照片。他想用照片為農村孩子爭取受教育權。
作為壹名攝影師,解海龍的勇氣、良心和毅力不得不讓人肅然起敬。解海龍不僅用他的影像為我們保留了壹份珍貴的視覺文獻,也推動了全社會對失學兒童這壹嚴重現實問題的關註。他還以壹個攝影師的實踐,為中國所有嚴肅的攝影師建議了壹個方向,以及作為壹個攝影師的基本人道主義價值觀。反映希望工程的《大眼睛》最終獲得了30.8萬的最高成交價,攝影師解海龍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我擔心的是拍賣”。從口袋裏掏出領帶系好,記者來了。“他們關心的是如何花這筆錢。我說要在西藏建壹所希望小學,那是攝影師向往的地方。”解海龍說,“但更重要的問題是,通過這次市場檢驗,我們知道攝影作品的價值得到了認可。”十年,萬裏,26個省,120多個縣,解海龍在人們面前呈現了壹個“老式而寒酸”的中國。起初,他沒料到這些畫會被更不用說人接受,有朝壹日走向市場。所以,即使拍賣已經過去好幾天了,他還是覺得不真實。每張照片背後都有壹個辛酸的故事。他這次參與的另壹部作品的故事發生在山西。當解海龍第壹次見到段吉存時,他認為這個男孩是個騙子。1992年3月,解海龍進入山西省神峪溝鄉。在此之前,他剛剛會見了當地的縣幹部,聽他們談論過去這裏的教育狀況有多糟糕。解海龍理解他們矛盾的心情。“壹方面,他們想利用我們改變當地落後的教育狀況。另壹方面,他們也害怕事件曝光後被指責。”於是,解海龍決定自己繞山壹圈。那天,風很大,地上有壹層薄薄的雪。壹個農村人走在村口的土路上。解海龍跑了過來。這人四十歲左右,瘦瘦的,藍布,警察戰術分隊,黑布鞋。“老家,這附近有學校嗎?”那人頓了頓,說:“可以,跟我來。”穿過沙灘,走上坡路,壹頭紮進溝裏。漫長的山路上只有他和這個男人兩個人。“有多遠?”“不遠。”那人把解海龍的行李背上,艱難地走著。不知道過了多久,解海龍忍不住問:“有多遠?”那人說:“不遠,就壹包煙。”遞給他壹支煙。再遞給他壹支煙。半盒煙都抽完了,還是沒有放學。解海龍心想:“不要做騙子。他要帶我去哪裏?”不走,解海龍生氣地說:“有多遠?”男子連聲道歉,說自己是那所學校的老師,叫段吉存,其實從村裏到學校有八十裏地,要翻兩個橫梁,怕解海龍太遠,所以撒了謊。
終於,到了壹個山坡上,段吉存喊道:“下課了……”三個孩子從不遠處窪地的壹個山洞裏鉆了出來。斜坡上有壹個大磨盤,孩子們爬上去攤開書本。段吉存也從我身上掏出壹本書,開始上課。段吉存告訴解海龍,村子那麽大,應該上小學的孩子只有三個。因為村子偏,他們離開的學校又遠,所以在這裏建了壹個簡易的小學。不久前,教室倒塌了,沒有錢蓋新的,所以我們不得不在磨盤上上課。解海龍握著段老師的手,說不出別的話。“謝謝,謝謝!”這張後來被國內媒體廣泛傳播,並被美國《時代》周刊選中的照片,在全國乃至全世界都有影響。記錄了段吉存老師給三個躺在磨盤上的孩子上課的場景,名為《全校師生》。
8年後,解海龍回到神魚溝鄉,找到了段吉村。那時候段老師已經在新校舍二樓教書了。段老師興奮地告訴解海龍,那個躺在磨盤滾筒上的小女孩已經被選上去新加坡讀護理學校了——縣裏只選了三個人——還給他發了照片。
時隔近6年,解海龍再次踏上那條“不遠”的山路,再次遇見了段吉存。段老師說,照片中的小男孩已經成為婁煩縣稅務局的壹名幹部。解海龍給段吉初13歲的兒子講了壹個14年前他和壹個“農村人”的故事,這個故事讓小夥子很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