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湍急的水流前,面對著對岸的山谷,我壹次又壹次地呼喊,為了聽那溫柔而遙遠的聲音。
那種聲音比我當初打電話的時候還要好聽上千倍。
是不是因為這樣,記憶中所有的表演總會讓我們落淚?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生活給我們的懲罰。還是獎勵?
在時間的山谷裏,不斷反復回蕩的,是妳我心中無數呼喚的回聲。
壹次比壹次弱,壹次比壹次遠,但壹次比壹次更讓人驚喜。
曾經是多麽粗獷兇猛的音質,時間怎麽能把它修飾得如此精致優雅?
這樣的行為能叫出軌嗎?
在壹個真正的深谷裏,池裏的水是藍色的,仿佛是假的。
真正的愛情裏,說出來的話總是讓人難以置信。
真實的場景總是讓我們無法接受。
唯壹的辦法就是把它寫進歷史。
或者——寫在詩裏,畫在畫裏。
代爾夫特真的畫了《回聲》。
月光下,洛神的女人舉起手,好像在找什麽。同樣的人體,同樣的惶惑姿勢,重復了三次,每次都微微縮小,每次都微微後退。
畫之前,我幾乎要開始喊了。
當然,沒有人會允許我這樣做。
連我都不同意。
所以,晚上我只能在我的燈下靜靜等待。
等待遙遠的聲音從時間之谷輕輕傳送回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