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多年後三毛含淚寫給父親的壹句話。
三毛的父親在法律界很有威望,連弟弟也在他的嚴格教育下成為了壹流的商標註冊專員。
但三毛的成績在父親眼裏不值壹提。或許是父親恨鐵不成鋼,又或許是渴望三毛成為鳳凰,但三毛最終沒能成為父親眼中的“鋼”或“鳳凰”。
愛得越深,恨得越深。
就像三毛說的“我知道,爸爸,妳最愛我,也最討厭我。我們之間的終身沖突壹次又壹次深深地傷害了對方,我們不知道如何保護對方,我們也不想屈服。”
多麽深沈的愛,多麽堅強的父親,三毛渴望的父愛成了壹次次幻滅的泡沫。
我們無法評價壹個父愛,也無法感同身受不被父愛不被家人認可的三毛。
她變得敏感、自卑、叛逆、叛逆…
“這種想死的想法是對父女境界的壹種完成,很成功,成功的滋味就是死的悲喜。”是怎樣的絕望讓三毛徘徊在死亡的邊緣。
也許三毛,在撒哈拉沙漠的流浪,並不是灑脫,而是在尋找父親喜歡的自己。
多年後,我回到中國和家人壹起吃飯。家庭和睦,其他兄弟姐妹都結婚了,孩子也多了。我父母很開心,但我格格不入。
就像在高樓上的高級會所舉辦的家宴,鎂光燈下,男人穿西裝打領帶,女人爭艷。
穿著短袖牛仔褲的三毛,不知道怎麽和自己相處。是的,此時的她是自卑的。不善交際的三毛終於離開現場,獨自走在寒冷的街角。
是家人的不理解,父親的苛刻期望和失望,讓三毛失去了這個世界上最溫暖的港灣。
家,對於三毛來說,成了壹種負擔,壹種我想擁有卻得不到的負擔。
就像她說的,對我來說,我這壹生的喜怒哀樂不是為了賺得全世界,而是為了讓妳欣賞我。
就連曾經疼愛她的公公婆婆也離開河西不到三個月,和三毛談財產分配。
三毛是個很感性的人,但她總能被家人傷害。
河西走後,三毛把房產給了公婆,自己壹個人走了。
都說上帝是公平的。當我關上這扇門的時候,我壹定會為妳打開另壹扇窗,但是沒有,三毛已經被這個叫做“家”的地方壹次又壹次地傷害了。
是家庭的不斷傷害毀了她回家的路。
流浪,甚至自殺,都不是她自己的自由意誌,而她唯壹能選擇的,就是用灑脫來掩蓋自己的絕望,用離開來保護自己孤獨的心。
妳可以不喜歡我,但請不要傷害我。三毛,12歲,考上臺北壹中,數學壹直不及格,讓數學老師壹度認為三毛是個低能兒。
好強的三毛偶然發現老師出的數學題都是課本後的習題。記憶力超群的三毛下定決心要把習題背下來。就這樣,他後來幾次數學考試都得了第壹名。
這壹切不僅沒有得到老師的表揚,還被數學老師質疑三毛抄襲。
數學老師給三毛找了壹張很難的高三數學試卷,證明自己的懷疑是正確的。
可想而知,可憐的三毛本來可以做多高年級的題目,就這樣,三毛成了數學老師挖苦的對象。
數學老師甚至用墨水在三毛的眼睛周圍畫了兩個大圈,墨水順著他的臉流到三毛的嘴裏。
嘗盡人間苦難和教師屈辱的三毛,被迫站在走廊裏,迎接全校的圍觀和嘲笑。
那壹年,三毛是《愛的種子》裏壹個剛上初中二年級的少女。面對這樣的羞辱和敵意,她傷心絕望。
從此,她所遭受的痛苦和心理壓力極大地占據了她的生活。更可悲的是,沒有人能聽她訴說創傷和痛苦。
她壹直壹個人忍受著,她沒有丟掉留在心裏的包袱。
就是這件事讓三毛徹底絕望了。她想到了死亡,開始向往死者的安心和解脫,羨慕他們沒有嘲笑和背叛的安慰。
時間久了,墓地成了三毛唯壹的去處。
那年三毛才十三歲。
逃跑演變成了幾次逃學,換學校,逃學。惡性循環了壹個學期,三毛退學了,這壹去就是七年。
不上學,在家不合群,也沒有什麽知心朋友。被關在房間裏的三毛,只有文字和自己。
在壹個臺風呼嘯的夜晚,心灰意冷的她選擇了割腕自殺。幸運的是,她保住了性命,但她內心的孤獨卻沒有得救。
我們無法想象壹個正處於青春期的孩子承受了多大的壓力。他不得不獨自面對不堪忍受和被拋棄的生活,用死亡來救贖自己的靈魂。
第三,我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妳,壹轉身,只剩下我壹個人。三毛的壹生跌宕起伏,她的愛情更是悲劇。
壹個懵懂少年的初戀,壹個“藝術家之妻”的陷阱,未婚夫死在懷裏的那壹刻,壹個日本富商的癡情,壹個將軍在火車站的兩天深情,甚至是與王先生生前的情感寄托,都沒能碾壓三毛。充其量三毛更多的是體會到了人生的變化,或者說是人間的苦難。
但是,荷西的離開是三毛內心繩索斷裂的根源。
三毛24歲,荷西18歲。
三毛說,這個人長得真好看,所以對踢足球、打雪仗、騎摩托車兜風都有美好的回憶。
荷西喜歡在書院外的大樹下等三毛下課,手裏還不忘拿壹頂法國帽。壹個正義的微笑,總能觸動三毛內心的孤獨。
兩個孤獨的靈魂就這樣毫無期待的相遇了。
“Echo,等我六年,四年大學,兩年兵役,然後我們就結婚。”
這是何塞第壹次大膽地表達自己的心意和決心。但是三毛拒絕了。不是三毛不喜歡荷西,只是太多不可預知的事情讓三毛不敢許下承諾,不敢賭未來。
被拒荷西回到宿舍哭了壹夜,荷西並沒有因為三毛的拒絕而放棄。他堅信,總有壹天,他的熱情和堅持會打動三毛,他會和這個詩意的女人結婚,共度壹生。
六年後,繞了壹圈,三毛又見到了荷西,或者說,荷西壹路跟著他。
“妳想要多少錢的老公?”荷西問三毛。
三毛回答:“妳不喜歡,千萬富翁就不嫁。妳喜歡,億萬富翁就嫁。”
“畢竟妳總想嫁個有錢人。”
“也有例外。”
“妳跟著我怎麽辦?”荷西問。
“那只要妳有足夠的錢。”
“妳吃得多嗎?”荷西若有所思地問。
“不多,不多,以後能少就少。”三毛小心翼翼調皮地說。
就這樣,他們在撒哈拉沙漠再次相遇,結婚了。
那壹年,為了夢想壹個沙漠,荷西提前三個月去撒哈拉找工作,後來在撒哈拉壹家磷礦公司工作。
他說,只有找到好工作,找到好房子,把壹切都準備好,三毛才能接手,壹起生活。
三毛曾經說過,她愛的男人,壹定有壹顆漂泊的心。而荷西卻有這樣壹顆心。他願意拋棄紅塵,只陪三毛流浪。
只是為了追隨自己的心,三毛來到了撒哈拉。她說她會在沙漠中找到自己。
人生的美好,無非就是和喜歡的人壹起做自己喜歡的事。
也許那是三毛壹生中最美好的回憶。
然而,所有的相遇和美好,都是我們無法控制的。三毛的幸福就像沙漠裏的海市蜃樓,被驚喜擊碎。
在壹次海上任務中,何塞再也沒有回來。
撫摸著河西的棺材,三毛哭得心碎,並在後來的文字中寫道:
“告別親人,被錘進棺材,我當時不省人事。我只記得棺材的聲音是血淋淋的,尖叫著,哭泣著,我不知道我在哪裏。”
荷西走了,三毛的世界徹底崩塌了。
正如她所說,早在他們結婚之前,在塞戈維亞的雪中,他們已經改變了他們的心。荷西帶走了三毛的心,深深地埋在地下。
從此,三毛的心就隨著荷西離開了。她像行屍走肉壹樣活著,皮膚被疾病折磨,最終沒能承受生活帶來的折磨和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