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走到他面前,有點激動,拉著他的手親切地打招呼,並向他豎起大拇指:
毛主席口中的“老班長”叫李凱文。會後,毛主席派人通知他要來中南海,請他回家吃飯。
兩天後,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李凱文走進中南海豐澤園,見到了七年不見的毛主席。毛主席見到他後,上下打量了他壹番,不禁皺起眉頭:
12月的北京,已經是冰天雪地。李凱文穿著壹件薄薄的黑色棉襖和壹雙破舊的黑色布鞋,腳趾幾乎露在外面。
再次見到毛主席,李凱文是如此激動,以至於他感覺不到寒冷。他大聲回答:“主席,不冷,我壹點也不冷!”
“沒有說實話嗎?怎麽可能不冷?”毛主席微微搖了搖頭,轉身對警衛員低聲說了壹句,就急忙給老班長買了壹件裘皮大衣和壹雙裘皮鞋,錢從他的工資裏扣了。
這壹天,毛主席特別高興,在飯桌上講了許多在延安的往事。突然毛主席問李凱文,他是不是在特竈班呆了十幾年?李凱文回答說,他從中組部炊事班調到特勤炊事班已經十壹年了。
“現在快六十了吧?”
“明年六十。”
“妳是當年大生產運動的老英雄,現在是新的勞動模範。妳老了,身體壯了,妳又立了新功。”毛主席高興地點點頭。
飯還沒吃完,衛兵就拿著皮大衣和皮鞋子回來了。毛主席示意衛兵把它遞給李凱文,並對他說:“戴上!”
李凱文壹時不知道說什麽好。他慌忙站起來,抓住衣服和鞋子,激動得熱淚盈眶。這麽多年過去了,毛主席還是壹如既往的照顧自己。他也知道毛主席的脾氣,沒有過多推辭:
李凱文穿著毛主席送的皮大衣和皮鞋,回到家鄉後成了村民們談論的焦點。很多村民湧進他家,摸毛主席送的衣服,聽他講在毛主席家做客的經歷。他們都表現出羨慕:
後來縣裏舉辦了“建國十周年成就展”。籌備組要毛主席送給李凱文的大衣和皮鞋,李凱文欣然遞上。展覽期間,這兩件事在全縣引起了極大的轟動,壹時間,毛主席和李凱文的故事家喻戶曉。
16歲時,李凱文開始種地,賣苦力。他雖然個子不高,卻練就了壹身好體魄,能負重走百裏崎嶇山路。
李凱文很早就參加了紅衛兵,為紅軍工作。1932年,四面八方的敵人向大別山湧來,部隊奉命緊急撤離。至於他們要去哪裏,大家都不知道。
眼看敵人被包圍,紅軍戰士浴血奮戰,但最後因為敵人寡不敵眾,不得不撕破臉皮向西撤退,強行突圍。團長接到突圍的命令後,挑出身體健壯的李凱文,正式轉到紅軍的擔架兵中,擔任擔架隊班長。
說來也巧,撤離那天,李凱文帶著大軍從金寨縣出發,恰巧經過他家房子後面。那時,他的妻子剛剛生完孩子。李凱文不敢進屋和妻子道別。他偷偷往屋裏看了幾眼,心下狠毒,就跟著隊伍走了。
這個年輕人不怕敵人的子彈,卻忍不住妻子的眼淚。
誰知被他的大兒子李發現了,跑出去看熱鬧。8歲的孩子哭著跑去找爸爸,說媽媽每天都不停地叫他回家。李凱文不敢照看孩子,更不用說停下來,生怕壹旦他停下來,他就再也走不動了。
看到這壹幕,壹旁的擔架員忍不住勸他回去看看。李凱文停下來,回頭看了看已經哭成淚人的兒子,馬上轉過頭,不知不覺地走得更快了。我的眼裏充滿了淚水。
李發瘋了,沖到父親身邊,緊緊抱住父親的腿。李凱文大吃壹驚,沒敢再猶豫。他很殘忍,把兒子踢走了。被踢的李只是坐在地上,沒有繼續追,也沒有回頭。
就這樣,他離開了家鄉金寨,他走了17年。
雖然李凱文壹整天都沒碰過槍,但他壹開打就沖到了前線,緊緊盯著前線的士兵。當有人受傷倒下時,他立即用擔架班沖上去把傷員擡下來。
為了擺脫敵人,部隊可以忍痛扔掉重武器,但傷員不能。因此,李凱文帶領的擔架班每天都在負重前行。由於紅軍連續急行軍無法走大路,李凱文腳上的草鞋早已被山路磨破,壹離開就在地上留下了血淋淋的腳印。
事實上,在像李凱文這樣的情況下,整個軍隊中幾乎所有的士兵都是壹樣的,他們都咧著嘴笑著。有壹次,壹個老鄉吃不下飯,想偷偷溜走。李凱文把他抓了回來,教育他回去無異於送死。最好和團隊壹起殺出壹條血路。
老鄉們無言以對,跟著李凱文回了隊。
在越過敵人的最後壹道防線時,李凱文背著傷員壹口氣跑了30多公裏山路。直到他聽說已經越過了封鎖線,他才敢喘口氣。在他放下擔架的壹瞬間,壹口鮮血從他的胸口湧出。
經過壹路血戰,隊伍終於到達了川北。當天隊伍剛到漢中附近,敵機就尾隨而來,向擔架隊投下數十枚炸彈。在李凱文做出反應之前,它已經被埋在礫石土裏了。
當士兵們把李凱文扒出來時,李凱文已經不省人事了。大家都以為他死了,就把他拖到死人堆裏,準備找個地方埋了。
被李凱文說服的老鄉無論如何也不相信李凱文已經死了。他哭著趴在死人堆上,但他正好找到了李凱文。他下意識地用手指嗅了嗅,發現李凱文還在生氣。他趕緊向炊事班要了半碗米湯,撬開李凱文的嘴,灌了進去。
就這樣,李凱文復活了。李凱文過去常常背著別人,但現在他躺在擔架上。不久他被送到四川通江,在醫院呆了整整壹年。
李凱文醒來後,他發現自己聽不見了。他覺得自己已經成了壹個廢人,不能再當紅軍戰士了。他很痛苦,幾天都睡不著覺。後來,醫生告訴他,除了耳朵,他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李凱文平靜下來。
身體能動了以後,開始壹點壹點的下床,自己吃飯上廁所,能站起來以後,咬著牙扶著墻練習走路。他期待著出院的那壹天,能自己回到擔架班。
終於,在出院的那天,李凱文找到上校,要了壹把槍。他想成為壹名真正的士兵。上校說他已經是壹名真正的士兵了,然後他看著李凱文大笑起來。
李凱文不明白他為什麽要求去前線打仗。團長指著他的耳朵大聲對他說,耳朵不好怎麽打仗?他現在連擔架班都上不了。李凱文突然呆住了,他的耳朵聽不見了,還能做什麽?
“妳去做飯吧。”上校給了他壹個主意。如果李凱文沒有接上校,上校會大聲問他是否願意。李凱文不情願地說,只要他能留在部隊。
李瑟娥·凱文上校的回答有些勉強,皺了皺眉頭,李凱文怕上校把自己趕走,急忙脫下軍裝,用他剛學會的四川話大聲回答道:
就這樣,李凱文從擔架班來到了烹飪班,成為了壹名廚師。當時紅軍部隊進入草原,到處都是濕漉漉的,連壹塊適合宿營的旱地都找不到。草原上的天氣變化無常。有時下雨,有時下冰雹。很多士兵走路的時候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李凱文也不例外。他和所有人壹樣,變得面黃肌瘦,身體開始發脹,連走路都沒有平時利索。但壹旦部隊紮營,李凱文的身體就不再臃腫,這讓蔡暢和康克清非常好奇。
不久李凱文的秘密就被發現了。原來,每天部隊行軍時,李凱文都會把濕漉漉的幹草擠幹,分別塞進自己的衣服裏,然後拿起炊具走在部隊後面。壹到露營地,李凱文馬上拿出幹草團,為戰友們點起篝火取暖,用水做飯。
這時,同誌們才意識到,李凱文不是臃腫,而是長滿了救命草。依靠這種方法,李凱文每天總是第壹個點燃廚房的煙,他的軍用竈成了全團甚至全師的火。
紅軍會寧會師後,李凱文被調到中央紅軍。1936年,周恩來召集各單位領導到延安開會。在會上,他要求他們找壹些可靠的人到中央委員會工作。李凱文被推薦為第壹個被轉移到延安的紅軍。
經過壹個月的長途跋涉,李凱文和幾個同誌從甘肅來到延安。到達的第壹天,李凱文遇到了壹個老鄉。當他得知他將向中央匯報時,這位老鄉立即帶他去見當時的負責人陳雲,並介紹說李凱文是可靠和誠實的。
“嗯,讓他和毛主席壹起幹。”陳雲立即做出安排。就這樣,李凱文成了中央廚房炊事班的班長,成了毛主席的禦廚。
有時毛主席工作到很晚,飯菜都涼了,秘書又不在,李凱文就把飯菜重新加熱,親自送來。
有壹次,李凱文左等右等,沒看到毛主席的秘書來拿飯,就用熱了幾次的菜送過去。當時,在寒冷的冬天,李凱文走進毛主席的窯洞時禁不住瑟瑟發抖。
毛主席剛擡頭就看到了這壹幕。他放下筆,對李凱文說:“老班長,我看妳穿得太單薄了。”
“不冷,不冷,我習慣了。”李凱文迅速關上了門。
毛主席起身找了壹件羊皮背心遞給他。李凱文壹個勁兒地揮手,決心不要。毛主席執意把衣服塞到他手裏:“我叫妳穿上。我塊頭大,耐寒。”如果妳的老班長感冒了,我就不能吃妳做的我最喜歡吃的菜了。"
李凱文穿上羊皮背心,擡頭問毛主席這是哪道菜。毛主席說:“當然是紅燒肉。”
毛主席的話讓李凱文有點尷尬。剛來延安的時候,聽說毛主席喜歡吃紅燒肉,就偷偷去請教其他廚師。回來後,他自己做了幾次,都不滿意。沒想到,他得到了毛主席的肯定。
1942年,延安開展“大生產運動”,號召延安軍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當時中央特竈班也參與其中。考慮到李凱文的年齡,每個人都不會讓他去田裏開荒,留下來燒水做飯。
李燦·凱文是如何獲得自由的?學打草鞋的時候,他給自己定下了壹天打七雙的目標,還把收集來的布料和彩線混到草繩裏,讓自己打的草鞋既好看又耐穿。
當小倉庫裏的草鞋堆到壹人高時,李凱文和特竈班的年輕人壹起把草鞋送到了農墾的戰士們手中,不僅通過毛主席、周恩來等中央領導人,還通過毛主席的小女兒李訥。
那壹年,李凱文被評為邊區群眾生產運動的勞動英雄。毛主席當著幾千人的面,親自給他頒發了壹張白布毛邊的欣賞證書。
1947年2月,胡宗南根據蔣介石的指示,集結數十萬大軍進攻延安,不料延安早已荒無人煙。李凱文跟隨毛主席和其他中央領導人來到陜北,卻發現這裏天寒地凍,沒有東西可吃。
李凱文很著急。無奈之下,李凱文趁著夜色,帶著兩名戰士回到30裏外的敵占區,取回了三擔偷偷藏在山洞裏的食物。
第二天中午,毛主席發現餐桌上突然出現許多菜肴,就問李凱文這是怎麽回事。當李凱文興致勃勃地講述這些食物的來龍去脈時,毛主席的臉沈了下來,他把筷子放在桌子上:
看到毛主席生氣了,李凱文趕緊解釋說,他熟悉這條路,危險不大。結果毛主席氣得半天沒動筷子。李凱文靜靜地站著,擦著眼淚。過了壹會兒,毛主席的怒氣平息了,他召集大家壹起吃飯:
1949年,李凱文隨中央領導進入北平城,並被安排到幹校學習。畢業後回到工信部等待分配。當時的工部部長是李·,他和關系很好。賀半開玩笑地對他說:
被李的話嚇了壹跳,急忙問天津糖廠有多少人。當聽說有1000多人時,李凱文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怎麽能管理這麽多人呢?他最好回大別山。
李對的話非常不理解。解放後,許多人想留在大城市,但李凱文想回到他的家鄉。李凱文解釋說,他的家鄉已經解放,他可以回去工作了。況且老婆孩子還在家等著呢。當年我殘忍地離開了他們,現在是時候回去“還債”了。
李不得不同意的請求,回到自己的家鄉。
離京前,李凱文想到這輩子可能再也見不到毛主席了,於是壹路打聽到了香山,找到了雙清山莊。
毛主席了解情況後,關切地問老班長為什麽不去天津當廠長。李凱文說,雖然他認識壹些單詞,但他知道自己不適合當廠長,所以他還不如回到家鄉,找壹份自己能做的工作。毛主席點頭同意,並告訴他說:
不久,李凱文的組織關系被調回安徽,當地領導試探性地問他想做什麽工作。李凱文謙虛地說,什麽工作都行,他會服從組織安排。當地領導提出安排他回金寨縣當副縣長。李凱文吃了壹驚。天津糖廠1000多人,自己都管不了。他們如何管理幾十萬人?
所以李凱文很快拒絕了,說他沒有能力。當地領導沒把他當笑話,讓他留下來先考慮壹下,但李凱文迫不及待地想回家看看。
經過兩天的顛簸,李凱文終於回到了他十幾年沒有回來的家鄉。從弟弟口中得知,他走後,妻子帶著孩子逃到了西藏,兩個剛出生的雙胞胎因為沒有食物而餓死。
後來他老婆等了他10年,也沒有他的消息。她以為他已經死了,和她唯壹幸存的大兒子再婚了。那個已經再婚的男人對她還不錯,但是兩年前她因病去世了。
當李凱文聽到他妻子的經歷時,他的眼睛變紅了。他當即決定留在老家工作,然後帶著妻子和兒子回去。
在苦苦思索在家鄉做什麽的時候,壹個偶然的發現讓李凱文明確了自己的目標。當時他路過香山寺,發現過去熙熙攘攘的寺廟附近已經冷清了。寺裏的和尚早就被國民黨趕走了,現在被政府利用,變成了香山寺的糧庫。
這壹發現極大地鼓舞了李凱文。廟裏那麽多空房子,工作落實了,然後把老婆孩子接過來,住的地方也解決了。
李凱文立即找到當地領導,提出到象山糧站工作。壹個中央下來的老紅軍能去那個地方,地方領導覺得不可思議。然而,李凱文已經下定決心,當地領導不得不把他介紹到金寨縣。
金寨縣委領導了解李凱文的情況後,也感到很為難,勸他留在縣裏工作。我沒想到李凱文會說,他做了半輩子的廚師,下半輩子還得和食物打交道。
就這樣,李凱文主動向縣委要了壹個糧庫站長的頭銜,當天就回到了山裏。
落實工作後,李凱文幾次登上妻子家,終於做通了妻子的思想工作,帶著兒子壹起住進了糧庫。過完家庭生活後,李凱文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
熟悉業務後,李凱文知道這個“站長”沒那麽簡單。香山寺糧庫是中央糧庫,同時也管理著方圓百裏的所有糧庫。為了摸清下面的情況,李凱文親自到各個糧庫進行調查。
有了“站長”的頭銜,李凱文不像壹個站長。他壹大早就去了,於是悄悄走進糧庫的宿舍,點上炭盆,給守庫的年輕人烤好了暖和的棉褲,然後叫醒他們幹活。別人不想補的角落,他進去壹塊壹塊補。
糧庫下面,是壹個小市場,旁邊是壹條十多尺寬的河。多年來,人們在河上放幾根樹幹作為橋梁,大人和小孩都不敢在上面行走。下雨和山洪暴發時,人們不僅不能去市場,也買不到食物。
李凱文知道這壹情況後,拿出所有積蓄,找了壹個木匠,辛辛苦苦幹了壹個多月,終於建好了壹座橋。這件事被當地村民傳為佳話,這座橋也被當地人稱為“紅軍橋”。
李凱文於1992年去世後,葬於香山寺後山。他腳踏實地的精神,像大別山上的壹面旗幟,激勵著壹代又壹代老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