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的壹個冬天,我從xx商場的天橋走到對面,看見前面壹個滿頭銀發的老太太不停地向行人鞠躬、鞠躬,路人捂著鼻子走開了。我猜是另壹個乞丐。我正這樣想著,老人卻來找我了。
我準備用幾把鋼鏟把她送走,老人卻對我說:“同誌,請問xx區司法救助中心怎麽走?”哦,它只是在問路。我笑了笑,覺得有點緊張。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有點不好意思,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那個援助中心在哪裏。
老人朝我點了點頭,問了旁邊的壹個路人,對方沒有理會這個壹臉乞丐相的老人。我忍不住又看了看那個老人。她估計有60多歲了,帶著幾個破破爛爛的編織袋和壹個舊的黑色旅行包,包旁邊還有壹個用玻璃繩綁著的破水杯。
另壹位上訪者,我心裏難受了壹會兒,對老人說:“妳放心,我打電話找妳。”我用手機撥打了查號臺,很快就得到了援助中心的地址——no。x,XX路。這時,老人突然壹屁股跪下,流著淚對我說:“妳是個好人。”
天啊,剛剛問路,壹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居然給我跪下了。
我眼睛有點濕潤,趕緊把老人扶起來。她只是不停地對我說“妳是個好人,妳是個好人”。我給她指了援助中心的方向,告訴她怎麽坐車。老人小心翼翼地從內褲裏掏出壹個皺巴巴的信封,顫抖著寫下了地址。
我想快點離開這個令人壓抑的立交橋,但我覺得,即使我指明了方向和地址,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北京老人要找到連我都不容易找到的援助中心,也是大海撈針。
所以我決定帶她去。沒想到,她又給我跪下了。我猝不及防,只好壹手拎起她像垃圾壹樣的編織袋,壹手扶她起來。
在出租車上,老人告訴我,她是河南南陽人,早上剛到北京。為了找到援助中心,她已經走了四個多小時。
原來她兒子是畫家,兩年前來北京工作。壹天深夜,她兒子騎著自行車,提著鐵桶和毛筆,突然壹言不發地被幾個巡邏的警察抓了起來,還沒來得及自衛就被關進了監獄。
20多天後,事情終於澄清,孩子的清白也得到了證明,但手指受了重傷,精神徹底崩潰,成了瘋子...
到了救助中心,我堅持要陪她上去,老人卻向我鞠了壹躬,說:“非常感謝,不用陪我上去了。不要影響妳的前途。”
我走了,想著老人的話,突然覺得自己是那麽的卑微和懦弱,覺得自己壹直在努力學習的關於法律精神的討論是那麽的可笑和幼稚。
深夜,我又想起了老人。我想知道在這個寒冷的冬夜她住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