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修復了大量古建築
這背後的靈魂
從事文化工作近30年。
孫中山元帥府紀念館館長程存傑
程存傑在廣州從事文化藝術工作近30年。了解歷史離不開文物。除了為廣州尋找外銷的草畫和外銷的紋章瓷,程存傑還主持修繕了壹大批古建築,包括三二九起義指揮部舊址紀念館、廣州美術館、鎮海樓、三元裏人民抗英鬥爭紀念館等。
文物雖然不會說話,但程存傑卻能捕捉到很多文物所在時代的社會活動、社會關系和世俗生活信息。解答隱藏在嶺南歷史中的文物、史料及其種種奧秘,成了程存傑日常工作和生活中最大的挑戰和樂趣。
千裏“尋草”
恢復對這座城市的記憶
“這東西能做成紙嗎?這麽短,這麽脆!”當記者在程存傑的辦公室裏第壹次看到這種直徑兩厘米卻有手指長的雪白稭稈時,很難相信它能造紙。如果不仔細分辨,它看起來就像海綿做的棉簽。
“現存的草畫大多很窄,因為紙張加工很講究,雙手的配合和刀工的統壹缺壹不可。技術越好,切的紙越寬越長,壹不小心紙就碎了。”程存傑壹邊模擬拿紙過程壹邊解釋。
程存傑第壹次接觸曹彤繪畫是在2000年。當時,英國人伊萬·威廉姆斯(Ivan Williams)將70多幅廣州出口穿越草地的水彩畫捐贈給廣州,但程存傑發現其原材料和工藝完全無從考證。
草畫:花籃
他在史料中發現,1835廣州第十三商社附近,大約有30家店鋪出售通草水彩畫,壹位外國遊客在1848中寫道“廣州雇用了兩三千人制作這些畫”。
為了了解這些畫的來歷,他花了幾年時間收集和研究。他在網上搜索了“貴州省貴定縣通草片加工廠”的信息。幾經周折,他終於在當地鐵廠鄉琵琶沖的山裏找到了“通草片”——壹種莖細、葉大、蓖麻葉、掌狀分裂的植物,與他在《清代番禺縣誌》和陳的《廣州植物誌》中找到的壹模壹樣。
目前廣東的博物館對髓草畫的收藏大大增加。粗略統計,整個珠三角有近2000幅,廣州十三行博物館有600多幅。
程存傑在文物系統工作近30年的時間裏,多次參與文物征集工作。除了草繪,記憶最深的是出國收集中國出口紋章瓷的經歷。
紋章盤
與“草繪”壹樣,“廣州彩”紋章瓷作為廣州主要出口商品之壹,是根據西方顧客的要求和喜好制作的,深受西方皇室貴族的喜愛。“廣州彩”藝術是清代廣州中西貿易和文化交流的重要歷史見證,但類似於“草繪”的情況,《廣州彩》的作者可以說是寥寥無幾,研究資料更是少之又少。
2006年,程存傑與英國紋章專家大衛·霍華德(David S Howard)建立了聯系,他收藏了大量自清朝康幹以來從西方定制的紋章瓷器。“由於缺乏足夠的文物收藏資金,很長壹段時間,我們只能看著他的藏品流向世界各地。”最後,在2013國際博物館日期間,程存傑向當時的廣州市領導匯報了相關情況,表達了收藏的願望。在上級部門的支持下,霍華德的紋章瓷器收藏被完整地投放到廣州,使廣州成為中國出口中國紋章瓷器收藏最豐富的城市之壹。
清朝中期的復活
廣州珠江北岸盛景
對於“外銷畫”、“外銷瓷”等外銷品,國內壹些專家壹度認為是“不入流”,但作為歷史研究學者的程存傑並不這麽認為。在他看來,見證了廣州壹港貿易和中西文化交匯歷史的出口藝術品,在深度和廣度上描述了當時廣州的社會生活,遠遠超出了宮廷繪畫和中國傳統文人畫,是研究廣州港社會習俗的非常難得的珍貴資料。
木雕檐口板
在2000年的壹次文物普查中,廣州博物館名譽館長麥在古村落中發現了壹塊木雕飛檐板。程存傑驚喜地發現,這塊飛檐板非常細致、生動地描述了清代中期廣州珠江北岸的風土人情。
“木雕表現的不僅僅是廣州東郊的農村,還有幾個戴著帽子,拿著拐杖的外國人,說明當時的廣州確實是壹個國際化的城市。”程存傑解釋說,這個飛檐描繪了雨季清明節前後的廣州風情。雖然現在是貿易淡季,但珠江上仍然有27艘各種各樣的船在航行,如西瓜船、花船、自航船、小販船和中國帆船...
“其實明清廣州海船發展的很多細節都可以在草繪中找到。看這幅畫,是輕型載客帆船,水城廣州人用的。像這樣的渡船和舢舨,往來於狹窄的河流之間,大多裝有運輸的貨物;還有專門用於公務出行的公務船,也有兼具養殖和運輸功能的鴨船。”通過研究,程存傑不斷破譯隱藏在曹彤繪畫中的歷史信息,復活廣州的歷史記憶。
“尋寶”更是“護寶”
用妳自己的方式保存社會習俗
除了“尋寶”,程存傑的“護寶”工作也從未停止。
程存傑在擔任廣州博物館館長期間,主持維修了壹大批古建築,包括三二九起義指揮部舊址紀念館、越秀山廣州美術館、鎮海樓、三元裏人民抗英鬥爭紀念館等。
2007年,他以CPPCC省委委員的名義,提議保護現存的廣州市越秀區明清城墻。“這壹段城墻的墻基基本保存完好,沿線還有不少歷史文化遺跡。這面古墻若不修復,很可能會淹沒在灌木叢中,不為人知。”最終,在他的呼籲和努力下,廣州在舉辦16亞運會之前,完成了古城墻的修復。
現在作為孫中山大元帥府紀念館的館長,為了更好地保護大元帥府舊址,他正在申報建設新的展覽樓,以減少古建築在利用過程中可能受到的破壞。
在很多人看來,在壹堆舊報紙裏折騰是挺無聊的,但程存傑並不覺得:“其實當妳沈迷其中的時候,妳會發現有很多美好的東西值得妳留戀。那些歷史文物給我們留下了足夠多的線索,每當它們組合成壹個完整的歷史故事,就會有壹個寶貴的收獲。”
此前,他收集了1905至1913期《時事畫報》139期的內容,重新影印出版,使這期畫報的6000多張海報整齊地呈現在讀者面前。
“我希望能用自己的方式,把廣州乃至嶺南地區百年前的這些社會習俗保存下來。”程存傑說。
會話
藝術品出口留下了廣州人放眼世界的痕跡。
南方日報:為什麽這麽重視廣州外銷畫和瓷器的價值?
程存傑:出口的書畫、瓷器不僅是清代社會生產生活狀況的影像記錄,也是當時西方人了解中國的重要影像媒介,可以說是向西方開放的“中國之窗”。據說林則徐是近代中國第壹個睜眼看世界的人。事實上,每壹幅草繪都描繪了壹個“社會細胞”。在林則徐之前,廣州平民階層的日常生活中處處可見“見過世面”的痕跡,已經具備了這樣的社會基礎。正因為如此,廣東省的壹些博物館,如廣東省博物館、廣州十三行博物館、廣州博物館、廣東海上絲綢之路博物館、東莞鴉片戰爭博物館,包括孫中山元帥府,都有髓畫的收藏。
南方日報:您認為目前應該如何激活和利用歷史文物?
程存傑:首先,不要拿文物開玩笑,要把它解讀為歷史文本,才能找到正確的激活方向;其次,可以動員更多學科的專家來研究這些文物,讓這些歷史場景與現實生活聯系起來,引出更多關註的話題。博物館也要給觀眾帶來更多全方位的互動體驗,為傳教活動帶來新的推廣方式和渠道,再現當時廣州的地理、動植物、出口產品的制作過程。此外,《廣州大典》第二版正在編纂中。如果可能的話,我也希望這些歷史文物和遺跡能夠被收錄其中,並通過數字技術讓更多的人知曉、喜愛和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