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去看看老總統府,找找喬治·華盛頓這位真正的紳士的蹤跡。讓我們看看獨立大廳,這個簽署《獨立宣言》和構思美國憲法的地方,看看它是否還回響著200多年前美國開國元勛們的激烈辯論。我還想看刻有“世界上所有人都享有自由”的自由鐘,聽聽那首詩和收音機裏描述的自由和正義的鐘聲。我想,當我逛完這些走在費城的大街上,壹定是電影《費城》裏裏尼爾·揚的歌:
費城
有時候我想我知道
愛是什麽
當我看到光明
我知道我會沒事的
300多年前,查理二世為了償還老威廉的債務,授予他的兒子威廉·佩恩皇家特許狀,將伊利湖附近的這壹地區判給他,並將其命名為賓夕法尼亞。雖然得到了英國國王的授權,但威廉·賓還是從當時的土著萊納佩人手中買下了這片土地,並在壹棵古老的榆樹下與萊納佩部落簽訂了平等友好的契約。因為這種友誼和平等,這棵古榆樹所在的城市被命名為費城——希臘的“友誼之城”。(註:費城是賓夕法尼亞州最大的城市)作為壹個經歷過宗教迫害的貴格會教徒,威廉·賓希望自己殖民地的人民不再被束縛。他希望人們能在腳下這片土地上自由擁抱自己的信仰。由於威廉·賓的寬容和努力,費城成為當時美洲大陸上最寬容、最自由的城市。
但即使在這個最寬容、最自由的城市,直到上世紀80年代末,“同性戀”仍是壹個禁忌,患有艾滋病的同性戀者似乎是被釘在隱形恥辱柱上的“罪人”。關於那個年代的這種歧視與不公,鬥爭與掙紮,我們可以通過電影《費城故事》壹窺端倪,這是壹個關於同性戀艾滋病患者以及他們為自己的尊嚴和權利而奮鬥的故事。
安迪·貝克特是費城壹家大型律師事務所的律師。他勤奮聰明,深受客戶和資深合夥人的喜愛。由於安迪出色的工作能力,律師事務所給了他壹個極其重要的項目負責。但當他的老板意外得知他是同性戀並懷疑感染了艾滋病時,安迪因工作不稱職而被解雇。他決定對律師事務所被非法解雇壹事提起訴訟。因為案件的“敏感性”,他的起訴之路相當坎坷。在被9名律師拒絕辯護後,他找到了自己在工作中遇到的“對手”喬·米勒。
與安迪不同的是,喬只是壹個小律所的律師,主要接手壹些弱勢群體損害賠償的案件,通常只在當事人獲得賠償後收取費用。安迪以壹個被解雇的“弱勢群體”的身份出現在喬的小辦公室裏,告訴他曾經工作過的著名大律師事務所設計了壹個“陷阱”,把他解雇了。他們先讓安迪準備好的起訴書“消失”,然後讓消失的起訴書出現在審判前。雖然沒有造成什麽實質損害,但他們顯然有理由解雇安迪——嚴重失職。看著安迪額頭上的深紫色疤痕(註:這種深紫色疤痕常見於艾滋病患者的臉上和身上)和他短時間內消瘦的身材,喬退縮了。他拒絕了安迪,說:“我沒有看到壹個案例。”
沒有人願意代表他的案子。安迪獨自去公共圖書館尋找他需要的信息。當圖書管理員把與艾滋病歧視相關的判例遞給他,問他是否需要單獨的閱覽室時,坐在安迪身邊的人要麽驚慌失措,要麽迅速逃離。
"妳在單人閱覽室會不會更方便?"圖書管理員用懷疑但不容置疑的語氣說。
“沒有。”安迪說。
氣氛僵持不下,正巧同樣去圖書館查閱書籍的喬過來給安迪解圍。也許是聽了妻子的話,他不自覺地對安迪產生了同情;也許是周圍坐著的人冷漠而歧視的目光激起了他內心的正義感;也許是安迪勇敢的“不”打破了他偏見的藩籬,他決定以那家著名的律所為對手,幫助安迪這個患有艾滋病的同性戀者打這場前途未蔔的官司。
“妳可能會在庭審中聽到很多難聽的話,也有很多謠言會見諸報端。不知道大家有沒有問題?”安迪在開庭前緊張地問身邊的家人。
“這是妳的決定。對我來說,妳是我的兄弟,這比什麽都重要。”哥哥說。
“妳和麥考爾(安迪在劇中的搭檔)都很勇敢。不管發生什麽,我們都為妳感到驕傲。”爸爸看著媽媽。
“我的孩子不應該受到這樣的歧視,安迪。打官司,爭取自己的權利。”母親緊緊地握著他的手。
在法庭上,雙方爭議的焦點是安迪在之前的工作中是否沒有盡到責任,安迪曾經工作過的律所是否因為艾滋病解雇了安迪。
“安迪是壹名優秀的律師。雖然他生病了,但他有合理的理由不透露他的病情。當他的雇主發現他患有艾滋病時,他們很害怕,想把他趕走。也許妳覺得道德上或者情感上合理,因為安迪感染了艾滋病!但別忘了,無論從情感上還是道德上講,他們因為這個病解雇了他,他們違反了法律。”喬對陪審團說。
“其實安迪工作表現不穩定,有失職;事實上,他雖然聲稱自己是被陷害的,但卻向律所隱瞞了自己的病情,病情導致身體惡化,影響工作;事實上,律師事務所解雇安迪時並不知道他有艾滋病。事實上,安迪是壹個垂死的人;事實上,安迪對自己將要死去的事實感到憤怒,他需要有人為此付出代價。”對方律師用大量的“事實”來反駁喬。
不同的人站在證人席上,證明安迪是或不是壹個優秀的、盡職盡責的律師,法律有全部或沒有歧視行為。他們中有認可安迪優秀卻因為利益而“倒戈”的客戶,有仍在律所工作卻“仗義執言”的前同事,有迷茫緊張的秘書,有“翻臉相向”的合夥人。
“我們的律師有心臟病、前列腺癌、壞血病,但從來沒有人被陷害過。”壹名涉嫌參與“誣陷”安迪的前同事出庭作證時說。
“妳是同性戀嗎?妳是同性戀嗎?妳有斷袖的習慣嗎?!"在對方律師的“反對”聲中,喬站起來大聲質問證人。
“這個案例真的只是關於艾滋病嗎?本質上是人們對同性戀的厭惡、仇恨和恐懼!那種仇恨和恐懼通過我的當事人安迪轉化成了我們現在在法庭上面臨的案件!”喬生氣地說。
"在這個法庭上,正義不會考慮種族、信仰、膚色、宗教和性取向."法官沒有警告喬他的過激言論。
“然後走出這個法庭?我們不住在這個院子裏,是不是?”
法庭外呢。就像喬在法庭上問的那樣,人們和解雇安迪的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壹樣害怕和安迪這樣的人握手、拍背和吃飯嗎?人們會因為這樣的恐懼而把無助地站在懸崖邊的安迪推向谷底嗎?
為自己爭取權利的安迪在庭審中崩潰了。他因為病情嚴重住進了醫院,之後的審判再也沒有回來。與他在最終法院裁決中獲得的巨額賠償相比,更珍貴的是他義無反顧地站在法庭上為自己爭取權利,面對法庭外“恐同”示威者和記者的圍觀時的勇氣。正是這樣的勇氣,給了自由和平等,愛和寬容前進的力量。
(註:《費城故事》改編自真實故事。患有艾滋病的傑弗裏·f·鮑爾斯起訴貝克&;麥肯齊最終得到了補償。)
第二年,湯姆·漢克斯因扮演安迪而獲得奧斯卡最佳男演員獎。領取奧斯卡獎杯時,他激動又感傷:“天堂的街道很擁擠,因為天使太多了。他們終於得到了休息和壹個溫暖的擁抱。天堂的擁抱會治愈他們的傷口,平息他們的高燒,清潔他們的皮膚。我們應該讓他們感受這裏天堂。希望這樣的壹天早日到來。”對於湯姆·漢克斯的期待,有很多“安迪們”用自己的勇氣奮力向前卻也堅定地推動著LGBT群體的平等權利。
美國著名主持人艾倫·德傑尼勒斯(Ellen DeGeneres)在1997年通過《時代》雜誌公開出櫃,那期封面印著“是的,我是同性戀。”她得到了很多贊揚,但遭到了更多的謾罵和攻擊。壹些贊助商停止合作,她的職業生涯陷入危機。但她說,要對自己誠實,也要鼓勵別人對自己誠實。在那個相對保守的90年代,她第壹次沖向“深淵”,激勵著當時奮鬥、掙紮的人們,帶著他們走過黑暗。
2014年,蘋果CEO蒂姆·庫克通過媒體公開“出櫃”。庫克的“同性戀”身份在矽谷早已廣為人知,他也並沒有因此而遭遇什麽麻煩。“我不是同性權利運動的積極分子,但我知道我現在正受益於他人的努力和犧牲。如果‘蘋果CEO是同性戀’這個事實能給妳壹點幫助,壹點緩解妳的孤獨感,或者壹點啟發妳,那麽我覺得用我的個人隱私來換取這些是值得的。”庫克告訴記者。
2015在美國最高法院宣布同性婚姻在美國合法的兩周前,時任印第安納州南本德市市長的皮特·布蒂吉格公開出櫃,他也是最有可能被下屆喬·拜登政府提名為駐華大使的人選。當他在當地報紙《南本德論壇報》上宣布出櫃時,他說:“我意識到這是我生活的壹部分,就像我有棕色的頭發壹樣。承認我是同性戀的事實不會讓我提交壹份表格,舉行壹次會議或使用壹支步槍更好或更壞...每個人都應該根據他的性格或貢獻來評判,而不是他的性取向。”先不說這樣的公開出櫃是否有政治上的考慮,有勇氣在被黨包圍的保守中西部地區做出這樣的選擇,就是對自己和選民的坦誠。
二十多年後,當大法官安東尼·麥克勞德·肯尼迪(Anthony McLeod Kennedy)讀到Obergefel訴hodges (Obergefel?V. Hodges,美國最高法院承認同性婚姻的重要案例),湯姆·漢克斯在奧斯卡典禮上的期望真正實現了,200多年前寫在《獨立宣言》上的自由平等,不言而喻的真理也真正看到了。
“沒有什麽誓言比婚姻更偉大、更深遠,因為婚姻代表著最高尚、最理想的愛情、忠誠、奉獻、犧牲和家庭。壹旦婚姻形成,兩個人都會完成自我的升華。正如壹些上訴人在本案中所展示的,婚姻代表著愛,甚至超越了死亡。有人說這些男人或女人不尊重婚姻。但我覺得恰恰相反。正是因為他們尊重婚姻,他們深深地尊重婚姻制度,他們才試圖爭取這樣的權利。他們希望自己不再孤獨地生活,不再被排除在最古老的文明體系之壹之外。他們希望在法律面前擁有平等的尊嚴。現在,憲法將賦予他們這樣的權利。”(此段由作者翻譯)
肯尼迪法官
有時候我想我知道
愛是什麽
當我看到光明
我知道我會沒事的
費城
憲法所承認的權利要得到全體人民的認可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們無法預測未來是否會有真正自由平等的壹刻,不僅是形式上的,更是實質上的。當那壹天到來的時候,為自己爭取過權利的人,都會從1993的費城故事開始。
*參考資料:
費城(電影)/新聞/文章/2014-10-30/蒂姆-庫克-直言不諱
艾倫·德傑尼勒斯如何幫助改變關於同性戀的話題
解決問題
/news/local/south-bend-mayor-why-出櫃-matters/article _ 4d ce0d 12-15-11e 5-83c 0-739 eebd 623 ee . 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