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中國與西方接觸的加深,壹些中國人逐漸認識到,單純模仿西方的軍事技術來富強並不能達到“自強”的效果,覺得西方還有其政治、法律等方面的制度文明,甚至包括其背後的整個知識體系。比如郭嵩燾在英國的時候,就對東西方政教風俗的興衰有深刻的印象。“三代以前,獨立中國有國有教育耳,故有‘以奉,以廢服’之名,皆遠離中國,謂之‘夷狄’。自漢代以來,中國的啟蒙思想日益消亡,政教風俗為歐洲各國所獨有。又如光緒七年(1881)出版的《塗畫新報》上的壹篇文章,明確指出:“今天談論富強的人,多從事采礦、造船、培訓、機械、鐵路、電線等事,這不是富強的基礎。它所謂的起源是什麽?即彈性派也。“學校的彈性等於教育體系的彈性,實際上是整個知識體系的彈性。
如果說這個時期只有少數人意識到這壹點,那麽1895甲午戰爭中國的慘敗,讓更多人從單純模仿西方技術的美夢中清醒過來。例如,鄭在戰前兩年去了日本,批評日本的政治改革和新政的實施。“雖然外表漂亮,但狀態時好時壞。”在1892 65438+10月3日日本動亂之前,他還幸災樂禍地說“天之敗,是學西法者之戒。”到《馬關條約》簽訂的時候,他的日記裏寫滿了苦澀的記錄:“聞聞!可怕!”這樣悲觀痛苦的話,甲午戰後隨處可見。中國這個大國被壹個小國打敗了,這種屈辱感以及由此帶來的精神震撼是如此之大,以至於今天的人很難理解。不要說那些壹直主張變法的改革者,就是那些以今天的眼光看起來更“保守”的官員和知識分子,都在思考其中的原因。
事實上,相對於傳統,在此之前的洋務運動也在改變,只是改變不了,所以相當壹部分知識分子思考的結果是要真正改革。《世界公報》上的言論反映了這壹觀點。“以甲午戰爭為分界線,《世界公報》的言論發生了顯著變化。在此之前,大部分都沒有超出以貿築路、改革科舉的範圍,然後轉向‘不變的法律救不了中國’”。《論新政治》寫於1894-1895,作者是何琦(1858-1914)、胡立元(1847-1965438)。文章指出,中國要想靠自己生存,就必須改革。改革的內容不僅包括修路開礦、清理戶籍、辦理報紙等。,還包括政治改革,如學校、選舉、議會等。,甚至大膽提出建立向君主制妥協的民主制度。可以說,甲午戰爭後的政治改革思想,無論是“在政治傳統中求變”,還是“在政治傳統外求變”,都不同於以往的變革觀。
這種“在政治傳統之外求變”的思想集中體現在65438年至0898年康有為、梁啟超、譚嗣同領導的戊戌變法中。在政治法律思想上,維新派主張西方資產階級的民主政治,要求建立議會,成立國民議會,制定憲法,實行“君主立憲制”。為了實現這壹目標,他們熱衷於向西方學習,吸收西方的“天賦人權”、“三權分立”、民主、自由等思想。壹些主要代表還對西方的庸俗進化論進行了移植和改造,把歷史進化論觀點作為捍衛維新變法的主要理論和批判頑固派、洋務派固守傳統倫理的重要武器。
由於變法運動只依靠沒有實權的皇帝,其改革主張直接觸及統治集團的既得利益,僅持續了103天,就被以慈禧為首的傳統勢力扼殺,宣告失敗。變法的失敗使清朝失去了最重要的自救機會。
維新派以“變法”為目的,當然形成了較為系統的法律思想。康有為、梁啟超、譚嗣同、嚴復是他們的主要代表。關於他們的法律思想,我們會在采訪中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