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工程道德準則
20世紀70年代以後,工程倫理學逐漸引起工程界和哲學界的關註。國內對此問題的研究始於20世紀90年代末。
工程倫理學是關於“工程技術人員(包括技術員、助理工程師、工程師和高級工程師)在工程活動中,包括工程設計和施工、工程運行和維護等方面的道德原則和行為規範的研究”[1]。工程倫理是“從工程問題中推導出來的,將工程問題上升到道德層面,不僅有助於提高工程技術人員的道德素質和水平;也有助於保證工程質量,最大限度地規避工程風險”[1]。工程倫理的重要性在於,它不僅有利於糾正目前工程界存在的對工程倫理的片面理解,而且有利於有效地約束和監督工程活動,教育工程活動的決策者和參與者。
工程倫理是調整工程與技術、工程與社會關系的道德規範,是工程領域必須遵守的倫理原則。工程倫理的“道德標準”是對從事工程設計、施工和管理的工程技術人員的道德要求。其主要倫理是:責任、公平、安全和風險。前兩個是普遍的倫理原則,後兩個是工程倫理的獨特原則”[1]。工程倫理學研究工程師的職業道德品質、行為準則和倫理控制機制。在充分總結工程活動和工程技術實踐道德要求的基礎上,提出了工程師等工程技術工作者應具備的道德素養和倫理規範。
技術倫理是指技術行為的倫理取向,使技術主體(包括技術設計者、技術生產者和銷售者、技術消費者)不僅考慮技術的可能性,而且考慮其活動、手段和後果的合法性。通過對技術行為的倫理規制,協調技術發展與人和社會之間緊張的倫理關系[2]。
現代工程越來越無法擺脫作為活動手段的技術,越來越復雜的現代技術需要更多地依靠工程來實現。技術和工程的區別是相對的。在壹定條件下,技術和工程的區別是有意義的。技術倫理和工程倫理的區別也是相對的。技術倫理學著眼於解決技術活動中的倫理問題,是研究人們基於利益在技術活動中應當遵循的道德原則、規範和追求的道德價值目標。工程倫理學側重於解決工程活動中的倫理問題。技術倫理和工程倫理的適用範圍是不同的。
筆者認為,工程倫理包括以下幾個方面。
第壹,以人為本的原則。以人為本就是以人為主體,以人為前提,以人為動力,以人為目的。以人為本是工程倫理的核心,是工程師處理工程活動中各種倫理關系的最基本的倫理原則。體現了工程師對人類利益的關註,對絕大多數社會成員的熱愛和尊重。以人為本的工程倫理原則是指工程建設要有利於人們的福利,提高人們的生活水平,提高人們的生活質量。
第二,關愛生命的原則。關愛生命的原則要求工程師尊重人的生命權,這意味著要始終把保護人的生命放在重要位置,意味著不支持旨在摧毀人的生命的項目的研發,不從事危害人健康的項目的設計和開發。這是對工程師最基本的道德要求,也是壹切工程倫理的根本基礎。尊重人的生命權而不是剝奪人的生命權,是人類最基本的道德要求。
第三,安全可靠原則。在工程設計和實施中,以對人類生命高度負責的態度,充分考慮產品的安全性能和勞動保護措施,要求工程師在進行對人類無害的工程技術活動時,考慮安全性和可靠性。
第四,愛護自然的原則。工程技術人員在工程活動中應當堅持生態倫理原則,不從事和開發可能破壞或有害生態環境的項目。工程師開展的工程活動應當有利於自然界生命和生態系統的良性發展,改善環境質量。在發展中保護,在保護中發展。在工程活動中,我們應當善待和尊重自然,保護生態環境,建立人與自然的友好夥伴關系,實現生態的可持續發展。
第五,公平正義原則。正義與無私有關,包含著平等的含義。公平正義原則要求工程技術人員的道德行為應當有益於他人和社會,尤其是在面對利益沖突時,應當堅決按照道德原則行事。公平正義的原則也要求工程師不要把從事工程活動當成名譽、地位、威望的敲門磚,反對在競爭中用不正當手段擡高自己。尊重和保護工程活動中每個人的生存、發展、財產權、隱私權等合法權益,工程技術人員在工程活動中應時刻樹立處處維護公權的意識,不隨意損害個人利益,對不可避免或造成的利益損害給予合理的經濟補償。
以上只是壹些普遍原則,在壹些具體的工程技術領域,工程倫理標準更加具體。
第二,工程師的道德責任
工程師是工程人才的重要組成部分,在工程建設中發揮著重要作用。工程師包括R&D工程師、設計工程師和生產工程師。壹般將工程師定義為在改造物理自然和建設人工自然的壹切實踐活動和過程中,具有科學知識和技術應用技能,從事R&D、設計、生產和建設活動的主體。中國工程院原副院長朱院士認為,現代工程師“應該能夠綜合運用科學的方法、觀點和技術手段,分析和解決各種工程問題,承擔工程科學技術的開發和應用任務。他應該具備的基本素質包括知識、能力和品德”[3]。
美國工程師協會為工程師提出了五項基本原則。(1)工程師在完成專業任務時,應優先考慮公共安全、健康和福祉,並以此作為執行任務時服從的準則。(2)應限於勝任的工作領域。③應以客觀、誠實的方式表達口頭或書面意見。(4)應在專業工作中,扮演雇主、業主的忠實經紀人、受托人。⑤避免為專業崗位作弊。臺灣省“中國工程師協會”提出四項“中國工程師信條”:壹、工程師對社會的責任:守法、尊重自然;二、工程師對職業的責任:敬業、創新、勤奮;三、工程師對雇主的責任:真誠服務,互信互利;四、工程師對同事的責任:分工合作,承前啟後。這些表述有壹定的道理。
工程師的倫理行為是工程師作為道德主體,為了某種目的,主動改造特定對象的活動。其中,工程師倫理行為的選擇是工程師倫理行為的核心和本質。工程師的倫理行為選擇是指工程師在面對各種倫理可能性時,在壹定的倫理意識支配下,按照壹定的倫理價值標準,自願、自主地在善與惡之間進行選擇的行為。從工程實踐來看,工程師在工程決策階段、工程實施階段和工程後果階段存在著義與利的選擇、經濟價值與精神價值的兩難、國家利益與全人類共同利益的沖突、經濟技術要求與人權保障的沖突等問題[4]。
工程師倫理行為的選擇仍然存在目的與手段的關系。目的和手段都有善惡的問題。只有好的目的和好的手段才能實現工程師的道德行為;善目的惡手段或惡目的善手段會把工程師的行為推向不道德的行為,產生負面影響,破壞社會倫理秩序[4]。
工程師作為工程活動的主體,在工作過程中會遇到各種倫理問題。責任通常與特定的職位或組織聯系在壹起,指的是應該做的事情或因為沒有做好而應該承擔的過錯。倫理責任的含義是指人對自己的行為負責,這是可以回答和解釋的[5]。與法律責任相比,倫理責任具有前瞻性。它是壹種以善與惡、正義與非正義、公正與偏袒、誠實與虛偽、榮譽與恥辱為評判標準的社會責任[6]。從哲學的角度來看,責任和因果關系是緊密相連的。責任最普遍、最首要的條件是因果關系,即我們的行為會對世界產生影響;其次,這些行為是由演員控制的;第三,在壹定程度上,工程師可以預見後果,按照自己的自由意誌行事。但是,事物之間的因果關系是復雜的,往往不是簡單的單向線性關系。壹個原因可能產生很多結果,壹個結果也可能由很多原因造成。所以討論責任不是壹件簡單的事情。在當今大科學時代,科學技術滲透到社會的各個領域。科學家和工程師不僅數量眾多,而且經常參與重大的社會決策和管理。因此,工程師的倫理責任成為壹個不可忽視的話題[7]。
現代工程活動使工程師發揮了極其重要的職業作用。工程本身的技術復雜性和社會聯系性,必然要求工程師不僅要精通技術業務,還要善於管理和協調,處理好與工程活動相關的各種關系。最重要的是,工程活動對社會和環境的影響越來越大,要求工程師突破技術視野的局限,建立對工程活動的整體社會意義和長期社會影響的自覺認識,承擔壹切社會責任。因此,現代工程要求工程師不僅要有專業的技術能力,還要有在利益、道德和功利的沖突中做出道德選擇的能力。除了判斷項目的經濟價值和技術價值,他們還必須判斷項目的倫理價值。除了專業技術素養,還應該具備道德素養;除了對雇主負責,也要對公眾負責,對環境負責,對人類的未來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