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公元前8世紀開始,希臘開始進入城邦時代。城邦的誕生不僅為法律開辟了廣闊的天地,也為人們的思想提供了自由的空間。希臘人崇尚法律的觀念、維護法律權威的觀念和“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觀念都誕生於這個自由的精神世界。?
例如,斯巴達的法律制度是由其政治制度的創始人來庫古以“神諭”的形式傳達的,因此具有很高的權威性,斯巴達人也養成了很強的守法觀念。他們自願遵守來庫古法律的約束,很少違反法律。他們把遵守法律視為壹種“美德”。?
在希臘另壹個著名的城邦雅典,起初沒有成文法,只有習慣法。雅典的平民敦促制定新的法律來限制貴族的特權,以確保他們自己的利益。於是成文法就產生了。經過政府和人民的長期努力,雅典開始進入法律“統治”時期。從此,法治意識在希臘人的頭腦中形成,他們註重法律的權威,強調統治人民對法律的服從,萌發了用法律來建構政治秩序的願望。?
柏拉圖是古希臘提出法治作為治國方略的思想家,但他的思想也經歷了巨大的變化。起初,他並不提倡法治。在治國理論中,他的標準是正義和知識。在他看來,法律只是壹種規則,但它本身不是正義和知識,所以不足以治理好國家。所以他提出,壹個理想的國家必須由德才兼備的哲學家來統治,而不是由法律來統治。“最好的治國之道,不是把最高的權威交給法律,而是把最高的權威交給懂得治國之術、有大智慧的人。”然而,柏拉圖的理想國及其戰略得以實現的根本條件是,要有他所描述的具有壹切美德和智慧的人。黑格爾說“說到地球上的人,那麽他的(柏拉圖的)理想就無法實現,所以這樣的理想是完全虛幻的。”?
亞裏士多德是柏拉圖法治思想的繼承者和發展者,是古希臘法治思想的集大成者。他較早地為我們揭示了法治的基本內涵和價值目標,批準了建設法治的基本方略,為我們勾畫了壹幅更加完整的法治國家和社會的藍圖。在亞裏士多德看來,法律的最高權威是法治的關鍵,良法是法治的基石,這是法治的兩個基本要素。亞裏士多德為法治的發展設定了崇高的目標,具有永恒的價值。因此,我們可以說亞裏士多德是西方法治理論的開創者和奠基人。?
二、古羅馬,從崇尚理性到重視權利?
古希臘城邦文明最終被羅馬人征服。但是,羅馬人並沒有因為對希臘的軍事征服而征服了希臘的思想文化。相反,他們被淹沒在希臘的思想和文化中。在法治領域,羅馬人也成為了希臘法治的繼承者和傳播者。?
在繼承和發展古希臘法治思想的思想家中,不能不提到西塞羅。壹方面,他將柏拉圖和亞裏士多德關於法律和法治的思想與斯多葛派關於自然法的思想有機地結合起來,進壹步確認了法治的必然性和合法性;另壹方面,他根據自己的政治經驗和教訓,闡述了法治建設中的壹些現實問題。這樣,西塞羅對法律和法治的理解就比柏拉圖和亞裏士多德要寬泛得多。?
西塞羅把理性視為上帝賦予的本質屬性,這是人與其他動物的根本區別。在他看來,在沒有國家和成文法的時候,自然法就已經存在,並成為正確的人類行為規範,以其理性力量指示和禁止人們的行為選擇。從這個意義上說,理性是不成文法,法律只是成文的理性。在他看來,國家是所有民族或公民基於正義自願建立的、由法律聯系起來的集合體。而且,在這個公民的“集體”中,人們形成了合作互助的“夥伴關系”。這表明國家是依法建立的自由平等的實體;國家的職能在於實現公民的自由和平等,為所有人謀福利。?
西塞羅之後,羅馬被龐大的羅馬帝國所取代,帝國的權力集中在皇帝身上,皇帝的意誌不容違抗。在這種情況下,法律的權威被皇帝自己的權威所掩蓋,但壹些法治的思想或觀念並沒有因為中國法治的破壞而被完全摧毀,或者說還保留在帝國中。有些開明的皇帝並不把法律當作手中的權杖,而是把它當作治國的有力證明。尤其是東羅馬帝國取代西羅馬帝國之後,帝國的皇帝們意識到實現帝國輝煌的法寶只有兩個,壹個是武力,壹個是法律。就這樣,法治的理念壹直延續著。《查士丁尼法典》的出現對法治起到了重要的推動作用。?
三、從古代到現代,從神性到理性?
總的來說,如果說古希臘羅馬是法治主導,那麽中世紀的西方世界則是人治壟斷。日耳曼人並沒有表現出當年羅馬人的謙遜和寬容。他們對原始文明的野蠻入侵和掠奪踐踏,使繁榮的羅馬法治文明被侵略者湮滅。但這些征服者對羅馬人留下的基督教及其教會表現出了不同尋常的寬容和特殊的喜愛,基督教成為西歐唯壹“合法”的精神信條。所有的人和所有的思想都* * *寄生在神權統治的觀念下。基督教將法律提升到神聖理性的終極意義上,宣稱人和法都是整個神聖統治體系的組成部分。?
基督教神學的精神強制不僅使歐洲人屈從於上帝的意誌,也激起了人們對思想自由的向往。當時各種政治力量的對抗,使人們處於壹種相對寬松的政治控制之下。這種統治狀態無疑為自由思想的生長提供了溫床,它逐漸醞釀成壹場復古運動,在這種“自由的胚胎”中表達人們的政治理想,從而孕育和孕育了現代法治的萌芽。11世紀末02世紀初,隨著羅馬法的融合,意大利國家法律全集的發現,以及城市的再次興起和商業的迅速發展對法律知識的需求,在歐洲掀起了壹場學習和研究羅馬法的運動。這最終導致了席卷歐洲,高舉人文主義旗幟的文藝復興運動。
在這場運動中,封建勢力和宗教神學的權威受到重創,人類開始找回自己的尊嚴和人格。馬克思說:“這是人類從未經歷過的最偉大、最進步的變革。”文藝復興也奠定了現代法治的人文主義基礎。通過這次文藝復興,歐洲思想文化的主流從自然神論轉變為人文主義,人的地位上升,人的價值凸顯。這種變化影響了歐洲人對政治制度和治國方略的新思維,導致了以神為本的法治觀念的衰落和以人為本的法治觀念的出現。?
到17世紀,英國的哈靈頓是最早明確提出法治思想的政治思想家之壹。他的法治思想體現在經驗和歷史事實中,這使他成為古典理性主義和現代理性主義之間的橋梁。哈靈頓之後,崇尚法治、尊重理性和善法逐漸成為西方法治思想的主流。
四、法治:自由民主?
對於現代法治思想的形成,文藝復興只是為其提供了充分的輿論準備和精神條件,而啟蒙運動則是現代法治思想體系形成的直接力量源泉。與文藝復興相比,啟蒙運動具有更加強烈和明顯的政治革命性質。在眾多的法治思想家中,孟德斯鳩和盧梭是代表人物。?
孟德斯鳩以自由主義為立論基礎,確立了自由是法治的本質,並將法治視為自由誕生的基本政治結構。但在他看來,把法治國家的目標確立為自由並不是關鍵。關鍵問題是法治國家如何保障自由。正如他所指出的,“人類的理性是如此偉大和崇高,以至於可以很好地理解哪種制度應該與法律所規定的東西相關,而不擾亂應該支配人類的原則。”“法律上的自由”是他確立的自由和法治的基本原則。?
當孟德斯鳩等政治思想家創立自由主義法治理論時,以盧梭為首的民主主義法治理論也正在興起。盧梭既是自由的理想主義者,也是民主主義者。他的理論試圖將自由、平等、民主和法治有機地結合起來,創造壹個建設理想國的理想模式。和孟德斯鳩壹樣,盧梭也崇尚自由。他認為自由需要平等,這是在人與人的關系的意義上。社會制度造成的政治制度中人與人之間的不平等是人們失去自由和被奴役的根源。因此,盧梭認為,建立法治,確立法律高於壹切權力的權威,是徹底消滅暴政,使人們不再被奴役,最終實現人類自由的有效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