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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中國和新中國資料圖

第壹,人民的真正解放

“中國人民真正解放了”是當今中國最流行的口號之壹。從表面上看,所有的口號或多或少都是宣傳。但從歷史的角度來看,這個口號是不可否認的、前所未有的、全新的基本事實。從最早有文獻記載的商朝開始,國王是世襲的,“國”是“皇族”的擴張,“國”的土地是國王的“業”。商部落國家的大多數成員,即甲骨文中的“仲”和《尚書》中的“盤庚”,都直接或間接地隸屬於商王,從事生產,承擔勞役和兵役。周朝疆域擴大,不得不實行封建制。土地和人民屬於周天子和其他國家。因為各國國王都是被周天子封侯的,理論上“天之下,是王之地,地之濱,是王之臣?”經過春秋戰國幾百年的大變革,秦漢大壹統帝國形成,帝制延續到辛亥革命,延續了2100多年。在這漫長的帝國時期,土地所有制和稅收制度,人民的政治、法律、經濟和社會地位,以及各個朝代之間在性質和程度上的差異,本文無需細說。但值得註意的是,西漢建立皇帝制度時,百姓稱皇帝為“國”。和縣官壹起成為天子的劉邦,和和貧農壹起成為天子的朱元璋,不僅供奉了菜肴,還陳列了壹批貢書。歷代少數君主為了延長皇朝壽命,維護社會穩定,有時不得不采取壹些所謂“惠民”的治標措施。但毫無疑問,兩千年來人民始終是田賦、勞役、兵役的對象,是被統治者、被剝削者、被鞭策者,絕不是國家的主人。文彥博對宋神宗說:“殿下是用文人統治世界,而不是用百姓。”兩千年的基本史實,壹句話就揭示出來了。

即使是歷代“起義”的領導者,從秦漢時期的陳涉、光武,到清末太平天國的洪秀全,基本的政治和社會觀念都已經過時。其中比較激進的,雖然起義初期有壹些原始的要求平等生產的呼聲,但在他們要麽失敗,要麽即將成功的時候,已經定性了。起義成功並建立新王朝後,人民仍然是被統治階級剝削的對象。雖然太平天國的下級成員富有“革命”思想,但洪秀全等各大君王生活腐化,“天地制”普遍不實行。辛亥革命和中華民國成立後,直到1949年,由於不斷的內憂外患,軍閥政權下的貧困和濫征,以及國民政府執政22年間前所未有的自私自利,人民的境遇甚至比以前的壹些世代還要悲慘。國民黨上臺後,出賣中山先生的民生,利用江浙財閥和各省土豪劣紳統治天下,建立了各種現代經濟金融機構,吸人民之肥膏。正因為這些機構是現代的,所以吸人油脂的效率遠遠超過了以往任何壹個朝代。這些基本的歷史事實,已經得到了國內外無政黨背景人士的壹致認可,無需贅述。

我的親身經歷最能反映解放前人民的真實狀況。1942年初,我去參加父親的葬禮,從昆明趕回浙江金華的祖籍,然後試圖幫助天津的母親和姐姐,在淪陷區被困了壹年。次年3月中旬,才從上海經徐州到商丘,再從安徽亳縣到“無人區”,重新進入自由區。河南省洛河鎮下著雨,暫時無法繼續進入。有壹天午飯後,我看到警察在街上打人,打得很慘。我攔住他,跟警察說,如果這個人違法了,可以帶他去法院或者縣政府審判,不應該打。警察毫不猶豫地沖我吼道:“這些人不打我,還打誰?”我回答說我也是老百姓。他從上到下打量著我,看到我穿著壹件蘇格蘭哈裏斯粗花呢外套和已經露出來的卡其布褲子。他瞪了壹眼,回答道:“妳穿的是西裝還是老百姓?”?“那時候,雖然不是第壹次體會到普通人的悲慘,但卻是第壹次充分認識到,我的新‘士大夫’仍然屬於統治階級的最外圍。

2000年,每個朝代都“以士大夫治天下”,但在國民黨政權末期,新“士大夫”大多被通貨膨脹的賬搞得壹貧如洗,岌岌可危。說到底,壹個絕對自私自利、拼命剝削人民的政權,自己垮臺了,被人民拋棄了,無形中加速了人民解放戰爭的勝利。我,壹個意識到過去的人,當時已經在紐約哥倫比亞大學專攻英國史和西歐史,在金元券、長春和淮海戰役期間開始逐漸發現“大我”。

中國的人民解放鬥爭始於20世紀20年代後半期。這場鬥爭與以往起義的基本區別在於領導和目標。歷次起義領袖的思想和目標都很陳舊,都希望建立壹個新的王朝。這場解放鬥爭的最高領導者不是貧窮的中農和工人,而是壹個有遠大抱負、有遠見卓識、有堅強毅力、大公無私、有理想、接受現代資本主義的高級知識分子。他們充分認識到,廣大被壓迫人民是最大的革命潛力,而要充分發揮這種巨大的革命潛力,就要靠組織、思想教育和積極行動。他們的目標是徹底改造舊社會,建立壹個以最大數量的窮人為主體的新社會。雖然這場革命最初以蘇聯為榜樣,但其主要策略和步驟與前者大相徑庭。在沙俄帝國末期,* * *生產黨起初並不具備革命力量和革命基礎。最高領袖列寧直到1917年才被德國用專車秘密送回俄羅斯。十月革命成功的壹步是* * *黨員,因俄歐戰爭的失敗而疲憊不堪,滲透到聖彼得堡和莫斯科,吸收了壹批不滿現狀的駐京沙皇軍事單位,迫使沙皇中央政府和臨時政府垮臺,然後逐步將革命擴大到全國。中國* * *無產階級革命的“主流”從1927年開始就明白了大都市的弊端,即註重組織農民軍隊,建立農村革命根據地。雖然中國* * *生產革命的理論動力是從外部輸入的,但革命的最高領導人,從1927年到現在的46年間,不斷地用理論和實踐相互印證,不斷地根據國內外的當地情況作出決策,逐漸把壹個輸入的主義變成了適合國情的革命建國綱領。在這個新的革命綱領下,特別是在文化大革命之後,中國人民第壹次成為國家的真正主人。

今天的中國人民除了少數反革命分子外,都享有憲法規定的同等權利,不存在性別和民族歧視。憲法規定的公民權利範疇與西方民主國家幾乎相同。政治方面包括選舉權和被選舉權,言論、出版、集會、結社、遊行、示威和宗教信仰自由;人身自由不受侵犯,住宅不受侵犯,通信秘密受法律保護,有居住和遷徙的自由,有控告違法失職的國家工作人員的權利。此外,公民權利還包括工作權、受教育權、醫療權和福利權。

但在實踐中,享有上述極其廣泛的公民權利有壹個前提——“個人”的言行和意識不得違背人民的利益和意誌,“人民”是絕大多數的貧農和工人。這就是說,政府剝奪了少數反革命的、反對無產階級專政的人的政治權利。進壹步分析,正是由於“個人”必須服從“人民”這壹前提的存在,憲法規定的公民個人的言論、出版、集會、結社等自由才具有局限性;為了調節各地區的人口和物資,為了經濟建設,個人生活、擇業、遷徙的自由往往不可避免地受到限制。

因此,西方自由主義者和在海外推崇自由主義的中國人,都忍不住批判新中國不是真正的民主,並強調近代西方與今天中國的基本區別——個人在集體社會中的地位和價值。先討論自由,再檢討新中國是否民主。

在現代西方政治和憲政理論中,最基本的單位是個人,國家和社會集體不能侵犯個人的公民權利、尊嚴、政治信仰和言論,以及法律範圍內的任何行為。在新中國的政治和憲法理論中,雖然個人也是國家和社會的最基本單位,但它不能脫離社會階級而存在。屬於少數階級的個人必須服從大多數貧農、下中農和工人階級的意誌。特別是文革以來,個人與人民結合的趨勢日益明顯。

從純理論的角度來看,今天的中國和西方確實存在根本性的差異,但從實踐的角度來看,兩者之間的差異性質和程度遠沒有壹般想象的那麽大。在比較中西方政治觀念和制度的優劣之前,我們必須了解西方極端個人自由觀念的歷史背景和局限性。西方極端個人自由的觀念萌芽於美國和法國革命之前,並在這兩次革命之後發揮了巨大作用。18世紀的美國革命和法國革命深受功利主義的影響。18世紀的功利主義信奉“自然秩序”,認為每個人都是自私的,但社會的整體利益和秩序自然會得到協調。因此,功利主義主張國家和政府不應該幹涉個人自由和壹切經濟力量的自然發展,而應該采取自由放任主義和政策。

毋庸諱言,這是壹種過於幼稚和樂觀的觀點,經不起歷史的檢驗。即使是西方資本主義古典經濟學的鼻祖亞當·斯密,也曾在1776年出版的《財富》原著中部分指出,個人之間、社團之間往往存在利益的矛盾和沖突。英國工黨的“精神祖父”傑裏米·邊沁(1748-1832)是功利主義大師,他進壹步強調各個階級的利益經常發生沖突,而調節這些沖突的機構應該是議會,議會立法應該以他提出的基本原則——“最大多數人的最大幸福”為基礎他主張,經過19世紀後期費邊社會主義者的發揚光大,勞工運動和組織日益發展,工黨正式成立,競選並多次執政,成為英國“社會福利”國家的理論基石。西歐、北歐和英聯邦的壹些國家也走了這條歷史路線,於是逐漸以“社會福利立法”來彌補資本主義社會的種種不公和不平等。

其實這些西方民主國家和新中國的社會立法基本上有很多共同點,都是以“最大多數人的最大幸福”為原則。也就是說,在理論淵源上,早期馬克思也深受邊沁的影響。只是這樣,無論在西方還是在中國,隨著經濟生產和社會組織的日益復雜,社會的“權力邊界”(即嚴復譯的“群體”)日益擴大,個人的“權力邊界”(嚴復譯的“自我”)日益縮小。即使在民主的西方,個人凈剩余“權力邊界”已經與生活實踐中憲法和政治理論中的個人“權力邊界”大相徑庭。

時至今日,西方與中國在個人“權力”方面仍有壹些差距。這種差距的存在是因為歷史傳統和歷史發展程序的差異。英國和壹些西北歐國家有代議制的傳統,社會福利立法是代表大多數選民的政黨在議會中長期鬥爭的結果。它的歷史發展過程是漸進的,而不是革命性的。因此,這些國家在理論上普遍允許個人信仰和言論自由以及激烈政黨的存在(但絕不是在實際政治行動中)。在解放前的沙俄帝國和中國,人民受到統治階級的壓迫和剝削,人民的生命財產得不到法律的充分保護,也沒有代議制的傳統。沒有辦法通過立法逐步提高人民的福利,解放人民的唯壹途徑就是革命。革命的最初目的是建立無產階級專政。革命成功後,當然不能允許殘余的反革命勢力復辟。因此,在新中國,“個人”的“權力邊界”在理論和實踐上都受到壹定程度的限制。

客觀評價新中國人民的實際狀況,檢討新中國是否民主,我們絕不能忽視與自由同等重要,甚至比自由更重要的因素——平等。根據我對西方歷史的粗淺了解,我把民主分為“初級”和“高級”兩個階段。在“初級”民主中,壹般來說,只有個人的自由受到憲法的保障,它比“高級”民主更高級。才可以考慮如何逐步減少社會各階層貧富懸殊造成的各種不平等。顯然,即使在英美等所謂“先進”的民主國家,雖然也進行了壹些社會福利立法,但嚴重的社會不平等依然存在。最近,美國出版了兩本新書,在平等的理論上頗有啟發。壹個是不平等:我在芝加哥大學的同事、人類學教授勞埃德·費勒承認社會配給制。他根據多年對非洲壹些原始和現代社會的調查研究,並與今天的美國社會相比較,得出了壹個全面的結論——西方社會學所謂的“社會分層”不過是壹套掩蓋社會階級之間真相的術語。這是壹針見血地打破了西方資本主義社會學的虛偽,對我們探索社會正義和民主的真諦非常有用。另壹本是哈佛大學政治學教授約翰·羅爾斯的新書《正義論》,論述社會正義理論。雖然他受限於美國傳統中對個人自由的極度強調,也坦率承認社會階層之間的不平等無法完全消除,但他主張國家法律和措施應以促進社會最貧困階層的福利為原則。他的主張仍然沒有超出邊沁的理論範圍。不同的是,邊沁出生的時候,任何國家的大多數人都是貧苦的農民和工人。在20世紀70年代資本主義最發達的美國,大多數人已經屬於“中產階級”,而最貧窮的人卻成了少數。他對邊沁基本原則的修正值得我們采納,作為進壹步探討社會正義與民主之間真正關系的同分母。

毋庸諱言,所有不帶政治偏見訪問過新中國的中外人士都不得不承認,自文革以來,中國所有的法律和措施都是以窮人、中農和工人的福利為出發點,都與羅爾斯的立法標準不謀而合。與其他國家和社會相比,新中國人民的生活方式更接近真正的平等。誠然,國內的薪酬還是有幾個級別的,現代復雜的社會不可能沒有精細的社會分工。但是,雖然薪級表依然存在,但各個層次的工資與收入的絕對數量差異,實際上遠小於資本主義社會、蘇聯等東歐社會主義社會。而且新中國的工資差別以後會逐漸縮小。更重要的是,領導幹部(舊稱“統治者”)與工作成員(被統治者)的關系非常密切。他們平時互相鼓勵,必要時互相批評。而且幹部壹般都是以身作則參加勞動生產,生活方式和勞動人民壹樣。不用說,在美國、西歐和戰後的日本等資本主義社會,富人和窮人的生活方式有很大的差異。即使在蘇聯,勞動人民和制定和執行生產計劃的各級“官僚”幹部之間,仍然存在著很大的差距和生活方式的差異。20世紀60年代中期,美國的壹些科學家會講真笑話:在各種國際科學會議上聊天時,蘇聯科學家經常提到他們的工資是城市工人的20多倍,甚至自豪地透露他們在黑海克裏米亞半島有別墅。不可否認,在新中國社會,平等的因素高於世界上任何其他社會。

在探尋民主的真諦時,我個人覺得必須應用第三個以前從未提及的尺度——權衡和比較中國和西方人民在日常生活中的“當家作主”程度。無論在任何國家,人民與政府最高決策的關系都是非常間接的,所以人民是否當家作主必須從最基層的單位去探究。在西方、日本等資本主義社會,雖然各種小規模的獨立經營者依然存在,但大多數人都是大大小小的企業和各種機關的員工。員工當然不是主人。從理論上講,只有在壹切生產工具屬於人民的社會主義國家,人民才能當家作主。而在蘇聯東歐,生產計劃是自上而下制定和執行的,壹般群眾在基層是被動的。只有在新中國,人民群眾在基層才充分體現了主人翁地位。就占全國人口80%的農民而言,最基本的單位是生產隊。在生產團隊中,每個成員參與起草團隊的預算和生產計劃,計算工作點,分配收入,確定公積金的合理分配和復交。負責人和成員之間的關系是平等、直接和親切的。通過負責人,生產隊可以參與生產大隊和較大公社的生產分配討論。19世紀上半葉,西歐的壹些空想社會主義者在很小的範圍內做了類似的實驗,但都失敗了,因為整個社會保持不變。新中國六億農民當家作主,這的確是人類歷史上嶄新的壹頁。

本節結束:我們必須強調,人類歷史上還沒有出現過100%純凈美好的化學式的民主制度,也可能永遠不會出現。用個人自由和社會平等兩個尺度衡量了中西方的理論和實踐後,我們不得不承認,西方先進國家比新中國更尊重個人自由,但達不到新中國社會平等的水平。中西方社會制度的差異是由於歷史傳統和歷史發展程序的差異。不顧歷史背景,片面地贊美這個,打壓那個,高調唱衰人類尚未出現的“理想國”,難免有失公允。如果以基層人民當家作主的程度作為第三個衡量標準,天平顯然會倒向新中國壹邊。“人民當家作主”乍壹看似乎是宣傳,但貧窮是事實。只有抓住這個基本事實,我們才能理解新中國的其他主要特征和成就。

第二,組織能力和思想教育

歷代王朝興衰的關鍵在於廣義的國家組織。在傳統中國的悠久歷史中,戰國、秦、西漢是國家組織能力最強的。西漢以後,自上而下的國家組織經常出現許多障礙,削弱了國家組織的能力。在內憂外患空前的20世紀上半葉,正如中山先生所說,諾大的中華民族就像壹盤“支離破碎的沙”。但是,新中國可以在短時間內,把壹個支離破碎的民族改造成壹個組織能力前所未有的國家。為了加深我們對新中國組織能力革命的認識,我們將簡單地比較壹下過去和現在。戰國時期,中華民族開始表現出高度的組織能力,主要有兩個主要原因。1.戰國時期,七大國之間的生存競爭非常激烈,迫使各國都要爭取富強。強兵的致富之道不是儒家講“仁義”掌握的,而是法家幾派的專長。法家的最終目的是要建立君主專制,這在當時是絕對的國家權力。法家並不否認社會尊嚴的存在,而是主張君主之下、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消滅春秋時期的貴族特權階級,建立以個人才能為主的官僚體系,實行郡縣制,逐步走向中央集權國家。第二,法家為了生存和爭奪富強,深知農民的重要性,於是解放農民為自耕農,增加農業生產,擴充軍隊,逐漸成為以農業和戰爭為基礎的軍國主義國家。法家為君主專制服務,而不是為農民服務。只有加強君主制,他們才能解放農民。新解放的自耕農雖然是負責強迫勞動的被剝削者,但他們的地位權利遠遠優於農奴,他們仍然有機會從自己的努力和功績上升到統治階級。因此,廣大農民發揮了壹些積極作用。

秦興商鞅變法在壹百五十年間比其他六國改革得更徹底,最終征服了六國,奠定了統壹帝國的基礎。劉邦攻陷鹹陽後,蕭何“接秦丞相,集聖旨之書”,可見西漢承襲秦制。漢武初年,雖崇儒,罷黜百家,但壹代政治天才韓(公元前73-49)揭示了西漢政治制度的本質:

”(當元帝還是王子的時候)...心地善良,擅長儒家思想。看到宣帝皇帝在懲罰的名義下使用的許多語法的歷史,...品了品燕子,心平氣和地說:‘陛下佛法太深,不如用儒生。’宣帝說:“漢家有自己的制度,這是霸權和王道的混合物。為何要獨以德教?”況且庸俗的儒家已經過時,讓人被史實弄得眼花繚亂。如何任命他們?!但他嘆了口氣說:“王子也是我家搗亂的人。"

宣帝皇帝的話非常深刻和坦率。第壹,他強調西漢的政治制度仍然是以戰國秦以來的法家制度為基礎的。在法家以名求證的原則下,所有龐大而復雜的國家機構——從宰相、欽差、中央官員、郡縣令,乃至縣以下的鄉、亭、李、吳、聚落——仍然可以得到合理的提升。在西漢,這也是行政效率很高的壹個原因。第二,漢武帝宣帝確實是壹個敏銳而有效的預言家。西漢衰亡的開始,是由於袁(公元前48-33年)、成(公元前32-7年)等皇帝盲目崇拜儒學的惡果。

元、成、東漢開國以後,儒家思想成為長期正統的政治藝術,儒家思想對“禮”的強調,實在是維護不平等的階級社會的理論工具,與法家之前人人平等的原則正好相反。東漢的開國君主劉秀自己就是南陽的大地主。當他建立帝國王朝時,他依賴於許多其他地區大亨的支持。儒家思想正好適合東漢的需要,成為維護貴族家庭私利的理想理論工具。孝在東漢是最重要的。兩百年間雖然有很多孝順的孝子,但孝順也成了貴族家庭和文人自私行為的幌子。對於土豪下鄉撈金,抵制國家稅收,不能用“忠義”來形容,但在當時文人操縱的“清談”下,往往被認為是廣義上的“孝”。再加上漢武帝臨時監管的十三刺史記錄,在東漢逐漸成為超級“省”。州牧羊人往往來自貴族家庭。因此,自東漢末年以來,國家的組織能力由於地方政權和社會英雄的雙重抵抗,最終演變成三國割據的局面。在以後的朝代裏,這兩種反抗都不同程度地繼續存在,或者說反抗的形式發生了變化,但毋庸置疑的是,國家組織能力被各種反抗削弱了。

歸根結底,影響壹個國家組織能力的最基本因素是人民是否有積極性。在公元二年疆域遼闊、人口六千萬的中國,沒有人民的積極行動,從皇帝到老百姓的復雜國家機構的組織能力是不可能充分發揮的。在法家為政術的六國秦朝,各國君主為了在競爭中生存,不得不解放農奴,保護自耕農的利益,所以農民或多或少是有積極性的。秦始皇統壹完成,民族間生存競爭的壓迫不復存在。他喜出望外,不再同情人民的力量,導致了他的滅亡。西漢雖然繼承了秦制,不時打壓權貴,但永遠無法阻止土地的兼並和貧農的流離。從東漢到解放,雖然有壹段政治社會穩定的時期,但人民始終處於被動地位。人民的消極抵抗是偷稅漏稅,積極抵抗是參加農民起義。由於各種政治社會阻力和長期民眾的被動或主動反抗,華北被困蕪湖、遼金兩千年,全中國兩次征服元清,上演了幾次地方割據。即使在大壹統的局面下,民眾的被動也嚴重影響了國家的組織能力。

20世紀上半葉,中國繼承了清初以來人口爆炸帶來的各種前所未有的社會經濟困難,清末以來的總督專制兵引入的各種政治軍事弊端,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民族生存危機——西方和日本帝國主義對鯨魚的剝削。雖然當時有很多救國的想法,但回想起來,只有中國* * *產黨深刻認識到來自上層的改革的無效性和帝國主義控制下的幾個大都市的弊端。救國圖存的真正途徑是解放落後農村地區的人民,建立革命根據地,充分發揮基層人民積極的組織力量。正是因為* *生產革命的領導者堅信救國必先救民,領導者從壹開始就與人民同甘共苦,所以解放後,尤其是文革後,政府的壹切措施都是以最貧困人民的意願和福利為出發點,政府的目標是建立壹個前所未有的平等社會。在這個新社會的基層,人民確實是主人,發揮了積極作用。新中國無疑是世界上組織最嚴密的國家之壹。從中央,經過省、市、自治區、縣,到城市的街道、街道,鄉村的生產隊,全部納入組織網絡。就純理論而言,有兩點值得分析。壹、只有組織,不壹定能充分發揮組織的力量,古今中外例子不勝枚舉。二是新中國嚴密的組織網絡中是否存在削弱組織的阻力。事實上,自文革以來,上述兩個問題在實踐中已不復存在。基本原因是今天的中國不是單純依靠正式組織,而是特別重視政治,不斷在社會各階級中進行思想教育和路線問題的討論。思想路線教育的結果,不僅使組織中可能出現的阻力變得不可能,而且激發了組織成員的工作熱情。這是文革後中國最重要的特征之壹。

誠然,古今中外的權威都明白廣義思想教育的重要性。傳統中國和傳統歐洲都實行愚民政策,都曾多次受到不同程度的思想控制。即使是最尊重個人自由的現代西方,每個人從小到老都在不斷被政府、教會、學校、社區、家庭等等洗腦。進壹步分析表明,國家和社會單位用來給普通人洗腦的價值觀和行為準則,幾乎都來自於廣大的統治階級。洗腦絕不是新中國的專利。但新中國敢於老老實實地稱思想教育為洗腦,思想教育的方法準備得極其充分,效果獨特。傳統中國和西方,古今中外的思想教育,就像孔子說的:“民可使之,而不可使之知。”只有新中國的思想教育是:“人不可放之,而必先知之。”換句話說,新中國思想教育的目的,就是要讓每壹個成員通過反復的討論和分析,發現自己的“自我”,洗去自己過去可能存在的自私思想,進而徹底檢討相關措施的理論和實踐是否真正符合國家和最廣大人民的意誌和利益。因此,這種前所未有的思想教育可以提高人們的政治覺悟,發揮人們積極的組織能力。

歷史學家在這裏應該順便指出,新中國與上壹代還有壹個重要的區別。歷代政治制度的弊端之壹就是皇帝住在深宮,官員之間層層保護。通常,上級的命令不能被認真執行,人民的疾苦沒有被聽到。新中國有壹個嚴密的全國性通訊組織。報紙、期刊和電臺經常向人民解釋最高領導人的政策和意圖,報道當地的建設、政治局勢和人民的隱私。成千上萬的海報是人們主動表達意見的特殊媒介。這些方面都促進了命令和民情的運用,堅定了八億人民同心協力建設國家的意誌和信念。

從古到今,新中國之所以最重視思想教育,似乎與中國源遠流長的理性和人文主義傳統有關。早在史前和商代,宗教的重心就不是正統的神,而是廣義的“人”。解放後各地發現的史前陶、石和聲,和聲壹詞的由來,商代的祖先崇拜,都是佐證。最遲在商周時期,理性和人本思想已經萌芽。周初的政治家雖然表面上講的是“天命”,但實際上他們不僅懷疑“天”的權威,而且強調國家的興衰基本上取決於人民的意誌和努力。周初的文獻和銘文很多,不想贅述。就連祖先崇拜,經過孔子和荀子的合理化,也普遍成為壹種滿足人類心理和社會需求的儀式,脫離了正統宗教的性質。這種理性和人文的傳統,通過南北朝和隋唐時期與佛教的鬥爭,不僅取得了最後的勝利,也間接使得近代中國的各種改革和革命運動都不需要與“神”鬥爭。(在人類歷史上,宗教壹直反對任何以“上帝”為權威的開明改革和社會革命。甚至蘇聯和東歐的社會主義革命也不可避免地遇到了頑固的宗教抵抗。儒家的政治和社會哲學雖然為歷代帝王所用,但對人文主義的發展和傳播以及對社會環境和教育力量的極度重視,仍然有著普遍的影響。新中國取其精華去其糟粕,不僅將傳統的制造士大夫的教育轉變為為人民服務的教育,而且將思想教育方法從幾十年寶貴的實踐經驗轉變為盡善盡美。因此,人民和國家的組織能力得到了充分的激發。新中國思想教育的核心——以人的意誌和努力改造人類社會——不能說沒有深遠的歷史淵源,也不能不被認為是“古為今用”的最輝煌成果之壹。

第三,民族“武德”的再現

人類歷史的大部分是為生存而鬥爭的歷史。壹個缺乏尚武精神的民族,不可能長期獨立生存而不被其他民族征服和控制。軍事在國家歷史中起著關鍵作用。春秋時期,軍隊壹般由各國貴族統壹安排,戰爭規模也比較大。軍隊的下層還包括當時所謂的“中國人”,也就是老百姓頂端的自由民。春秋時期的軍隊主要由貴族組成,所以當時的氛圍是以當兵為榮,士兵普遍遵循武士的行為準則。據我所知,春秋時期對“武”或“武德”解釋最詳細的是楚莊王。公元前597年被恐懼打敗,恢復晉國霸權時,他提出“武”的字義是“止戰”,並解釋了“武”的廣泛作用:“武、禁暴、保國、立功、慰民、和民、富。”歷史事實證明,楚莊王謳歌了壹種高度理想化的“武德”,這種“武德”在傳統中國從未得到充分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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