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擊新聞:《南華早報》周壹刊登了對林鄭月娥(Carrie Lam Cheng Yuet-ngor)的專訪,她表示自己已經重拾執政的“信心”。因為香港現在有《香港國家安全法》和相關的安全保障,“香港不會成為中國人民和國家的國家安全之間的縫隙”。她還表示,經過去年的風波,特區政府的執政方式會更加細膩和精細。“她現在更有信心和決心讓香港更好地融入國家發展。”如何解讀林正的聲明?
北京航空航天大學“壹國兩制”法律研究中心執行主任田:行政長官說恢復執政自信是有壹定事實依據的。因為經過去年的風波,今年的香港國安法,還有新冠肺炎疫情,這些都是行政長官以往執政經驗,包括她自己40年的公務員經驗,都沒有遇到過的重大挑戰。她終於更加全面準確地理解了“壹國兩制”的完整內涵,理解了行政長官施政既要對香港負責,也要對中央負責,並靈活完整地理解和運用。
《憲法》和《基本法》賦予行政長官的憲制權力,(林鄭月娥)懂得如何把香港的治理和發展與國家戰略和制度更緊密地結合起來,從中獲得作為香港行政長官的準確憲制角色,懂得把握分寸。
當然,經過壹年多的時間,我個人觀察到,林正特首在處理各種壓力要求和沖突方面,有壹個政治成熟的過程,有壹個對壹國兩制深入認識的過程。特別是在施政報告中,我註意到她對“壹國”和“兩制”的關系有了更好的理解和平衡,認識到她必須對“壹國”有更完整的理解,對中央政府的政策和行政長官身份的雙重性有更準確的把握,然後她才能在回應香港本地的要求和中央政府的控制要求之間取得新的平衡,這種平衡感越來越好,這也是她所謂的執政信心的恢復。
當然,我覺得她面臨的挑戰還是很大的,因為新冠肺炎疫情,還有當地的輿論,這樣的壹個調整,政治生態的修復,社會撕裂的修復,人心的調和,教育的整頓,整個管控體系的重新調整,都不是壹朝壹夕可以實現的。
因此,如何將自信轉化為實際的執政能力,如何在政治成熟的基礎上,在法理和立場上與中央保持壹致,更重要的是,如何更好地理解和運用行政長官的法定角色和權力,為香港服務,為國家服務,應該說還有很多空間和任務需要回答、承擔和完成。
直接新聞:粵港澳大灣區青年論壇在深圳舉辦,深圳出臺了多項便利和鼓勵措施,也是吸引港青年就業創業的內地城市。林正的施政報告也提出資助在內地工作的香港青年。如何看待兩地政府為香港青年加強與內地交流創造條件?
北京航空航天大學“壹國兩制”法律研究中心執行主任田:香港青少年的發展問題,其實是回歸後香港政府施政和落實壹國兩制的壹個突出問題。香港年輕人的發展是“艱難”的。面對內地和香港的競爭發展,面對全球經濟形勢的變化,年輕人真的越來越迷茫,越來越艱難。因此,兩地政府,中央和香港,其實都有責任更好地確保香港青年有壹個公平、優化、可持續和有遠見的發展政策環境。
大灣區特區政府有針對性、準確、可持續和切實可行的青年融入社會發展支援計劃,我認為是把握住了政策的脈搏,這也是特區政府義不容辭的責任。我相信,沿著這個思路走下去,實際上有助於優化和提升大灣區的就業和創業環境。
當然,也回應和照顧了大灣區工資水平與香港工資水平的客觀相對差距,由特區政府以定向補貼的形式提供了這樣壹個均衡的工資水平。所有這些措施都有助於香港的年輕人了解特區政府、中央政府和大灣區有關地方政府是如何支持他們的。剩下的問題是:有什麽樣合適的企業和項目,有什麽樣的具體孵化思路。要能夠和香港的年輕人對接,同時香港的年輕人也要準備好自己的專業知識和能力去匹配和對接,在和政策對接的過程中發展自己的專業生活,找到合適的方式成長為人才。
直擊新聞:香港目前面臨第四波疫情。不過,昨天特區政府表示,4名政府顧問不同意實施強制全面檢測,原因是檢疫和通關執行困難,而且要在短時間內動員。如何看待香港特區政府不進行強制性全面檢測的問題?
北京航空航天大學“壹國兩制”法律研究中心執行主任田:其實對於特區政府的防疫措施,壹直存在壹些爭議。壹方面,確實是按照香港特區本身的法律制度和緊急動員制度來做的。相對而言,香港的抗疫相對於歐美社會還是有壹些亮點的。
另壹方面,我們註意到,相對於香港、澳門和內地的抗疫模式,香港缺乏果斷果斷的執行,缺乏全國範圍內檢測的方法來快速找出全面完整的傳染源,切斷傳染源,讓社會盡快“清場”。
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香港的防疫措施和防疫報告單始終在中間,無法“通關”,無法達到與內地實質性通關的防疫標準和條件?我覺得這其實就是壹國兩制的區別。正如特區政府自己也承認,很難采取真正有力的措施,對全民進行強制檢測,在基層進行強有力的管控。
因為這跟它自身的社會模式和制度模式有關,包括整個自由的價值觀。特區政府缺乏實施類似內地強制隔離和全面檢測的“歸零”模式的社會文化基礎。
那麽,對於特區政府來說,為了擺脫疫情的長期折磨,為了經濟復蘇,為了最廣大人民的最大利益,可能需要在社會上逐步聚集壹種意識,實施更強有力的檢測和控制措施。
有了這樣的社會多數、民心民意的認識,我想就可以為推動抗疫措施創造政治基礎。否則就操之過急,無視兩種制度的差異,簡單套用內地的抗疫模式,不僅特區政府做不到,而且會適得其反。
對此,我還是能夠理解和支持特區政府壹步步摸索民意,把疫情防控和政治治理、社會認同結合起來,作為這樣穩妥的推進方式。
但特區政府可能也需要有壹定的決心,有意識地引導社會形成對防疫措施的“零清除”認識,逐漸與西方、歐美的防疫措施,以及防疫措施背後的基本假設和所謂價值觀拉開距離。這其實是壹個考驗壹國兩制與國家制度文化融合發展的題目。那麽,壹國兩制能否在抗疫過程中得到論證呢?我覺得對香港盡快發展自己的制度能力,實現“零清零”,促進經濟復蘇,在壹定程度上了解、模仿和借鑒國家制度和社會行動能力的優勢,也是壹個考驗。這種切實可行的措施有其現實合理性和制度約束,但這不是特區政府簡單維持現狀然後保守抗疫的理由。
還是應該著眼於促進抗疫社會意識的形成,促進“零通關”模式的社會和制度條件的形成,最終爭取“零通關”和盡早通關,讓香港加入國家經濟復蘇和內外雙循環的新周期,不掉隊。這也是對每壹個香港人的健康安全負責,是對長遠經濟發展的根本利益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