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壹個民族飲食習慣的形成有其社會歷史根源。在中國古代社會,由於歷史背景、地理環境、社會文化和飲食原料的差異,各民族的飲食習慣存在明顯差異。《禮記》中說:“中國,五方之民,自有本性,不可改變。東方有外國人紋身,也有不吃帶火的人。在南方,挺好看的,還有人不吃帶火的。西叫榮,披衣而立,有不吃之人。北方有衣羽窯洞,有不食五谷之人。中、夷、滿、榮、狄都是和平相處,品味、服飾、使用、裝備。五方之人,言不同,欲不同。”從這個記載中可以明顯看出,生活在大陸的中國人在飲食上有著與其他民族不同的特點。這些不同地區的飲食習俗具有鮮明的民族和地域特色,是壹個民族文化和心理素質的具體體現。同時,這種記載也反映了壹個民族的飲食習俗,這種飲食習俗根植於該民族的自然環境和飲食原料,並受到壹定的經濟條件的制約。
到了漢唐時期,中國逐漸形成了壹個多民族的國家,方便了各民族飲食文化的交流和融合。漢代張騫出使西域,促進了內地與西域的飲食文化交流。西域特產最先傳入內地,極大地豐富了內地各民族的飲食文化生活;而大陸各民族的精美菜肴和烹飪技藝也逐漸傳到西方,受到當地人的喜愛。各民族在相互交流的過程中,不斷創新中華民族的飲食文化。這壹時期,西部和西北少數民族仍在習慣農耕,接受生產生活方式,開始過上定居的農業生活,這與農業生產的效益高於畜牧業明顯正相關;內地的畜牧業也發展迅速,這也得益於胡民族的頻繁交流。這壹變化也極大地改變了胡漢民族的傳統飲食結構。漢唐時期,“吃肉喝酪”開始成為整個北方和西北地區胡漢民族的共同飲食特征。
今天,我們每天吃大約160種蔬菜。然而,在100多種常見蔬菜中,大約壹半是中國本土的,大約壹半是從國外進口的。漢唐時期,中原通過與西北少數民族的交流,引進了許多品種的蔬菜和水果,如苜蓿、菠菜、蕓苔、葫蘆、豆類、大蒜和香菜,葡萄、杏仁、西瓜和石榴,以及胡椒和糖等香料。與此同時,西域的烹飪方法也傳入中原,如奶酪、胡餅、羌烹烤、胡燒臘、胡湯、羊菜香腸等。到了魏晉南北朝時期,漢代傳入的各種胡食逐漸在黃河流域流傳開來,受到廣大漢族人民的喜愛,其中以“羌烹烤”的烹調方法最為典型。所謂“羌煮”,就是將羊、鹿肉煮熟或漂洗;“紅燒”類似於烤全羊。《名釋》第四卷中說:“紅燒,皆烤,各用壹刀,出於無義。”正是因為“羌煮羌烤”的美味可口,才受到廣大漢族人民的青睞,也逐漸成為胡漢文化交流的代名詞。另壹方面,漢族也不斷向西域及周邊少數民族輸出中原的飲食文明。其中有中原出產的蔬菜、水果、茶葉,也有食品制作方法。1992年期間,新疆吐魯番出土的唐墓中,出土了壹種帶餡的梅花點心,非常精致,還有餃子。這些食物的制作方法顯然是從中原傳下來的。
漢唐時期也是中國傳統飲食逐漸發生變化的時期。東漢以後,胡闖從西域傳入中原。作為座椅的壹種,逐漸被廣泛使用。因為坐在胡床上需要兩腳著地,這就改變了漢族傳統的跪姿。魏晉南北朝至隋唐家具的新變也達到了高潮。壹方面,傳統床案的高度不斷提高;另壹方面,新的高腳家具的種類增加了,椅子、桌子等。都已經開始使用了。目前,在唐天寶十五年(756年)高力士的兄弟高遠·桂王墓的壁畫中發現了年代明確的椅子圖像。在敦煌的唐代壁畫中,還發現了壹張四足直立的桌子,生動地描繪了人們在桌子上切食物。到了五代,這些新興的家具變得越來越定型。在韓熙載的《夜宴圖》中,可以看到桌子、椅子、屏風、大床等各種室內陳設,畫面中的人物完全擺脫了席地而食的舊習俗。桌椅出現後,人們很自然地圍坐在壹張桌子前吃飯,對中原傳統的吃飯方式產生了根本性的影響。
壹般來說,飲食習俗是在漫長的歷史發展過程中逐漸形成的,所以相對穩定。但是,任何事物都是在不斷發展變化的,任何民族的飲食習俗也是如此。隨著時代的變遷,總會有緩慢漸進的變化。在這裏,新的飲食材料和烹飪方法成為新的變量,而新變量的出現不僅與社會經濟發展有關,還與對外文化交流有關。唐代飲食文化的變遷充分說明了這壹點。唐代最奇特的食物是“胡菜”,它來自漢人對西域傳入食物的看法。胡菜在漢魏時期通過絲綢之路傳入中國後,在唐代達到了頂峰。《新唐書·禦府誌》說:“貴人備食。”唐朝有很多種胡食品,如面條、啤酒和胡餅。這蛋糕是用油炸的。凱利在《諸經·音義》中說:“此餅原是胡吃的,但在中國行之有效,稍加改動,故也在近代命名。”Biro源於波斯語,壹般認為是指壹種用面粉加餡蒸或烤而成的食物。唐朝的時候,長安有很多經營羅比的酒樓,有蟹黃的羅比,豬肝的羅比,羊腎的羅比。胡餅是中間有肉的燒餅。賣胡餅的店鋪很常見。據《子簡·玄宗紀》記載,安史之亂中,玄宗逃往鹹陽集賢宮時,已是午時。"猶大無糧,楊從城中取餅來獻胡."西域的名酒及其生產方法也在唐代傳入中國。據《史記》卷970記載,初唐時,高昌馬奶葡萄及其釀酒法傳入長安,唐太宗親自監制八種酒,“芳爽,緹味”。自從它被授予大臣後,京城開始知道它的味道,並因此產生了許多唱酒的唐詩。唐朝還從西域引進蔗糖及其制糖技術,為中國古代飲食增添了壹點甜味,其意義不亞於引進釀酒。
唐朝與外國的飲食文化交流曾壹度引起軒然大波。在長安、洛陽等城市,人們的物質生活有壹種崇尚西域的氛圍。西方國家美食風味服飾都很美,崇洋媚外成為大趨勢。那時候在長安,有很多胡人開的酒店,有花枝招展的胡姬陪著。李白等文人經常出入這些酒店,唐詩中很多詩句都提到了這些酒店和胡姬。酒樓胡和胡記已成為唐代飲食文化的壹個重要特征。外來文化使者帶來的世界各地的飲食文化,如壹股清流,在唐代匯成了美食的海洋。正因為如此,唐代的飲食文化才能展現出比以往任何壹個歷史時期都更加絢麗的色彩。餐飲生活的開放,反過來又促進了社會的開放。唐朝的長安是當時世界文化的中心。這說明壹個國家可以依靠先進的物質文化和精神文化來同化不同的文化,但不會被不同的文化所同化,文化的民族性會不斷得到豐富和發展。
綜上所述,漢唐時期,由於胡宗族時期的雜居,相互借鑒,相互吸收,最終融合,使中國傳統飲食文化更加豐富多彩。同時,胡對飲食文化的交流與融合也不是簡單的復制過程,而是結合本民族的飲食特點,對外來的飲食文化進行改造,使之更適合本民族。漢族人在接受胡人飲食時,往往會滲透漢族飲食文化的因素,如羊菜腸的陰柔法,以米、面為配料做糯米,以姜、肉桂、橘皮為香料去腥,以適應漢族人的口味。漢族人的飲食在胡人身上也發生了變化。比如北魏、鮮卑等民族就愛吃冷食器皿、年糕等漢族食品。為了適合他們的飲食習慣,他們使用牛奶、羊奶和面粉,粉餅必須加入酪蛋白,他們才願意吃。可以看出,雖然胡民族在飲食原料的使用上相互融合,但在制作方法上仍然照顧到自己的飲食特點。這種吸收和轉化極大地影響了唐代及其後世的飲食生活,最終在繼承和發展的基礎上形成了具有許多民族特色的中國飲食文化體系。可以說,如果沒有漢唐時期的胡漢飲食交流,中國後世的飲食文化會蒼白很多,胡漢各族的飲食生活也會單調很多。同時,漢唐時期胡民族飲食原料的交流與融合也對各民族的經濟文化發展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