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陳少林副教授的行為。知道他感嘆自己已經47歲了,不評論就沒機會了,我也忍不住難過。現在的高校,很多剛博士畢業的二三十歲的年輕副教授,都充滿了在這個體系中積極進取的欲望和“緊迫感”,更何況是在這個荒謬的教育體系中度過了壹生的人。盡管如此,我還是想對陳少林先生說:為什麽要參加這麽無聊的遊戲呢?如果妳真的有能力,評不評正教授又有什麽關系呢?或許,我這裏所謂的“能力”顯得有些苛刻,尤其是對於壹個試圖按照現有的學術評價體系來成就自己學術地位的人來說,讓他再找壹個標準來證明自己的能力,實在是勉為其難。但我想說,在當今中國大學教育缺乏基本的獨立、自由、倫理和尊嚴的情況下,壹個人如果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這種不靠譜的職稱評審機制中,就會逐漸失去發現和實踐自己真正學術能力的寶貴機會。2006年博士畢業,當年被授予副教授。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以真正的學術標準,我還遠遠不夠資格當正教授。但是,按照我國大學的學術標準,我再用壹點力,兩三年評壹個正教授,並不難。然而,2007年底,在我成為副教授壹年後,我徹底想通了,這輩子再也不參加任何教授職稱了。從那以後,將近六年過去了,期間我的精力主要用在教學活動上,每學期都會給新的內容。我相信教與學是相互學習的,我熱衷於在各種場合與學生討論和交流,並從中受益匪淺,樂趣無窮。這些年,我不再按照學術核心期刊的標準寫作,但也寫了壹些說真話的文字,出版了專著《哈特的法律實證主義》,有影響的法律隨筆《法律人的救贖》,翻譯了昂格爾的《覺醒的自我》。在過去的幾年裏,我的大學裏有許多甚至比我還年輕的同事都成功地被評為正教授,我真誠地祝願他們壹切順利。我不著急,但是很多關心我的領導、朋友、同事,包括我的學生,經常催我趕緊評壹個教授。我真誠地感謝他們。因為我是副教授,在壹些論資排輩的學術場合肯定受到過不少冷遇。那年韓笑事件後的壹次晚宴上,壹位副校長勸我理解學校的難處。旁邊壹個科級幹部偷偷問別人:他還是副教授嗎?我覺得那個導演非常非常搞笑。為什麽我決定不參加這種職稱評定?最直接的原因就是不想按這個標準生活,怕越陷越深,荒廢武功。雖然我知道自己的學術視野和能力大大不足,但我更認真地意識到,如果我在這種評價機制中如魚得水,恐怕我僅存的學術能力和壹點點精神獨立也將失去。很多勸我評教授的人都有很多假設性的推論:評教授,工資就高;如果妳有教授資格,妳會有更多的資源;如果妳是教授,妳的地位會更高。正如尊敬的校長曾向我吐露的那樣:郭虹,妳認為如果妳能在體制內取得成就,妳就能實現更多的變革嗎?嗯,這些如果當然很有道理,但是現實很奇怪。如果每個在這個機制中獲得壹席之地的人都有機會按照自己的“如果”去實現自己更大的抱負,那麽華大的學風、精神和學術產出早就應該煥然壹新了。為什麽完全不是這樣呢?現實是,壹路遵循這個標準的人,會對這個標準帶來的傷害無動於衷。當壹個人已經從這套標準中獲益時,他就更難有意識地進行反思和批判。壹個格式化的人的屁股決定了腦袋。談“獨立的精神,自由的思想”談何容易?如果要搞改革創新,那更是癡人說夢。有所得必有所失。有所失,必有所獲。損失沒有我們擔心的那麽大,收獲也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小。這就是生活,是我深信不疑的辯證法,也是我深切感受到的人生危機。壹旦壹個人不再把心思放在追逐這個臭名昭著的教授的名聲和地位上,他可能會認識到學術的意義,以及如何在這樣的環境下守住自己的良心和底線,做壹個自由的老師,做壹個自由的公民。只有拋棄了所有的排場和裝飾,才能更加專註,才能正視生活中的各種想象和可能,正視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責任和價值。大學應該是守護社會精神的最後壹片凈土,應該是引領人類文明進步的最前沿。然而,今天中國的大學已經成為諾諾最排外的機構。重慶事件後,許多大學和學者積極迎合權力和金錢的教訓。這還不足以引起我們的警覺嗎?而大學裏很多隨波逐流的人,不關心這個時代的問題,不承擔知識分子應有的使命。相反,他們積極參與各種活動,有意無意地分享利益。長此以往,思維缺乏穿透力,人格缺乏獨立性,既沒有想象力,也沒有行動力。這樣下去,我們還能指望向學生傳播什麽樣的自由和真理?以上我的表白完全是對自我的個性化陳述,希望不會引起誤解。我還是很尊重和理解很多在崗的同事和贊道的。每個人走的路不壹樣,每個人實現自己的方式也不壹樣。這其實才是我真正想表達的。在政治化和世俗化的雙重沖擊下,我想在這個風雨飄搖的日子裏,我依然可以做壹棵獨立而高大的樹。最後,我想說,爭職稱是不對的。掃地太溫柔了,尤其是打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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