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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別天邊的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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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而言,他只是天邊的壹片雲彩 。

五年前我認識他時,正是他傷心落寞最需要慰籍的時候。因此我們的交往從壹開始就帶有悲劇色彩,壹開始就註定了是壹個沒有結果的過程。只是我當時不知道罷了。

他受過傷害,而且傷得不輕。

他那顆受到傷害的心就像久旱幹裂的農田,壹條條豁開的口子都亟待雨水澆灌,也許正是這個原因,他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我,因此,確切的說,那個時候,是他認識了我。

我們認識不多久,我就發現他心中好像有許多故事,但是他不對我說起,我也不便開口問。盡管我們已經同居好幾個月 ,但他從未明確表示過我兩的關系。我喜歡他愛他,見他壹天到晚快快樂樂的,就不忍心去破壞他的興致。我像母親,像情人和朋友壹樣的體貼愛護他,使他對我有百般的依戀。

壹顆受傷的心在我的體貼慰籍下慢慢的愈合著,這是我從他的臉上讀出來的。我是個聰明敏感的女孩,任何輕微的變化都逃不過我的眼睛,盡管他沒有用嘴告訴我。

我想,總有壹天他會告訴我他心中的故事,只要我耐心等待,這壹天壹定不會久遠。

二零零壹年初春的壹個下午,我等待的那壹天像個風情萬種的少婦搖擺著她婀娜迷人的腰身終於向我姍姍走來了。當時,陽光溫暖的照著,我斜躺在公園的 草坪上,懶洋洋的看翻著壹本叫作《誰的女人》的書,書中女主人公的情感經歷和生活履程強烈的震撼了我 ,我感覺有壹只柔軟冰涼的手從我的身體慢慢的滑過,在我身體最脆弱的地方。他尖起兩根冰硬的手指,像撥動琴弦壹樣的彈撥著我的心房,我顫栗著縮緊了心臟,像第壹次觸電壹樣。

書中女主人公離婚後先後經歷了三個男人。前兩個男人都是接觸約會了兩三次以後就撕裂了已經愈合的傷口, 最後的壹個,是女主人公真正喜歡的男人, 為了他,女主人公甚至動用了自己平時節衣縮食積攢下來的存款。彼此的心都走進了對方,雙方的孩子也準備接納他和她,然而, 在他們就要步入教堂的時候, 他居然在前妻的召喚下又回到了他曾經離開了三年的家。看到這裏,我想,我會不會就是書中的那個女主人公?

他來了,見我心情不好,就悶聲不響的坐在我身邊,即不哄我也不問我,他反常的舉動讓我吃驚,同時也讓我預感到了什麽,於是我心裏悄悄對自己說,到攤牌的時候了。

他沈默了壹會,終於給我講述了埋藏在他心中的壹段故事:

我到稅務局工作的第二年,單位又分來壹個漂亮的女大學生。局裏讓我帶她熟悉業務。不久我們就成了人人羨慕的好搭檔。我們天天風裏去雨裏來的,不久就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於是我們就暗中同居了。同居了兩年,我發現她有了輕微的變化,問她,她什麽也不說。後來我問她我們什麽時候結婚,她居然驚訝的張大了嘴,說:“結婚?我沒有考慮過要和妳結婚。我在深圳是有男朋友的。”我當時氣憤得巴不得掐死她,她接著又說:“我即使沒有男朋友,也不想和妳結婚。但是我喜歡妳的人喜歡妳的身體。”我哽得說不出話來,盡管拳頭捏的嘣嘣作響,終究沒有能夠打下去,我太愛她了。我能對自己愛的女人下手嗎?

權衡再三,我覺得我不能奪人所愛,可是我又舍不得放棄,怎麽辦呢?照她的說法,我只能做她的情人。我不忍心割愛,於是我選擇了做她的情人。

就在我同意做他的情人之後不久,我發現她和局裏幾個要員有染,我心裏難受的如同吞進了壹個綠頭蒼蠅。我思索著怎樣向她挑明這件事,或者說從此離她遠壹點,但是我做不到,我到外地出差的那幾天,天天晚上都要想著她才能入睡。我申請出差,其目的就是試圖忘記他,然而,越想忘記就越不能忘記。我像丟了魂壹樣,成天無精打采的,就盼著早點辦完事情回去。

我比預定時間提前壹天回到了單位。我沒有告訴她回去的時間。我當時是想給她來個突然襲擊,其他的倒是沒有多想。

我打開暗鎖輕輕的走進屋去,還沒來得及放下手中的包,就聽見裏間臥室傳出了壹陣陣呻吟,放浪的笑聲讓我身上立即起了壹層雞皮疙瘩。

我壹把拉開臥室門,我看見我鐘愛的女人,正在局長的身體底下瘋狂的扭動著,兩只纖細的玉手在局長的屁股上來回的滑動著……

他說不下去了。我拿起他的手,放在我的手心輕輕的撫摩著,或許他又想起了那雙撫摩局長屁股的手,他突然把手抽了回去。

這天晚上是我們認識以來最平淡的壹個晚上,我們沒有像平時那樣親吻,擁抱,做愛,而是各自躺著想心事。

第二天早晨他起的很早,我尚在睡夢中就被他的親吻弄醒了 ,我擡起身子,他擁住我,在我耳邊輕輕的說:“雯兒,我走了。”說完 ,他站起來大踏步的走出門去了。

第二天他沒有回來,電話也沒有壹個。我不知道他在哪裏。飯做好了,我壹口沒有吃,我壹點胃口也沒有。我歪在沙發上等他。第二天醒來時還是不見他的 蹤影。

第三天還是沒有他的任何消息。他就像從地球上蒸發了壹樣。

他失蹤了 。

在他失蹤的第五天,我收到郵局寄來的壹封信,我壹看是他的筆跡,壹把就撕開了信封。

? 他的信是這麽寫的:

雯兒:

請允許我最後壹次這麽稱呼妳。

當妳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也許我已經離開了曾經和妳***呼吸的城市。我去? 了壹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沒有人能認識我,也許只有這樣,我才能從新開始我的生活。

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不要恨我!也不要對任何人說我們的過去。

如果沒猜錯的話, 妳壹定很想知道我為什麽棄妳而去。那我現在就告訴妳,其實認識妳的時候我並不愛妳,甚至連喜歡都說不上。但是我卻迫不及待地投如了妳的懷抱。因為我那時很像壹條被主人無端遺棄的狗,急需壹個棲身的場所,更需要壹個能慰籍我心靈的人。我第壹眼看見妳,就感覺到妳就是我找尋的人。

? 妳有很多地方都像她,和妳在壹起我就感覺是和她在壹起。就算是這種感覺陪伴我度過了無數個快樂的日日夜夜。也正是妳身上有她太多的影子,所以我感覺自己壹直是在她的陰影下生活,如果我能長久的生活下去,無疑這個陰影就會壹直罩在我的頭上,無形中我會把它傳遞給妳。讓我們兩人都掉進疼苦的深淵,與其這樣不如分開。這就是我的選擇。盡管現在我也很愛妳,但是分離是我們的必然選擇。

雯兒,也許妳很痛苦,同樣,我也很痛苦。不管是妳還是她,都是我今生最愛的女人。然而,我最終都不得不離開妳們。甚至必須離開那座我曾經十分喜愛的城市。

妳現在壹定很傷心,因為我拿妳當她的替代。希望妳不要這麽認為。妳是妳,她永遠也替代不了妳在我心中的位置。我把壹個金童之身交給她,可是她卻還我壹個沒有靈魂的殘缺的身體。我的心從此碎了 ,像灑落在河裏的滿天星。

妳不同,盡管妳有過壹次婚姻,但是,妳依然純潔的如同壹弘不容汙染的清水。妳母親般的胸懷,情人般的浪漫,朋友般的關愛 ,讓我至今難以忘懷。但是,我總不能把她從記憶中抹去。因此我很苦惱。擔心這種感覺有壹天會傷害了妳。所以,我選擇了離開。

? 雯兒,妳就當我是妳不小心摘落的那片雲彩。而雲彩總是要回到天空去的。所以,把我忘了 ,從新開始妳的生活,我會在遙遠的天邊為妳祝福和祈禱!

希望妳活出自我。

? 祝

快樂!

有負於妳的阿林

2005年12月15日

看完信,我哭了 ,眼淚滴落在雲彩兩字上,淚水浸潤下的字體漸漸變大變淡,後來壹片模糊,就像天邊那片淡淡的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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