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9月,為支援新疆交通運輸發展,我奉命參加北起獨山子,南至庫車的天山獨庫公路會議。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鬥中,168解放軍官兵獻出了寶貴而年輕的生命,正如卓爾瑪烈士陵園碑文所言:人是躺下的路,路是豎起的碑。“我的班長鄭林書就是這些英雄之壹。如今,許多往事已被歲月的塵埃掩埋,但班長壯烈犧牲的那壹幕卻深深地刻在我的腦海裏,永遠不會忘記。
那是1980,壹個冬雪頻繁的季節。基建工程兵某部修建天山公路的1500多名官兵被暴風雪困在零下30度的天山深處,面臨凍死餓死的危險。唯壹與外界聯系的電話線也被狂風吹斷。為了盡快與40公裏外的建設指揮部取得聯系並得到救援,我奉命與班長鄭林樹、副班長、戰友陳壹起前往下面部隊請求救援。由於任務緊急,時間倉促,我們四個人只帶了1手槍和20多個饅頭就匆匆出發了。壹路上寒風呼嘯,風大雪多。在海拔3000多米的雪山上,我們手牽著手,走著爬著,艱難前行。
40公裏的路程剛走了壹半,我們就氣喘籲籲,筋疲力盡。雖然體力已經透支到無法支撐的地步,但是想到被暴風雪圍困,隨時會被饑寒交迫奪去生命的戰友,我們還是放棄了休息的想法。由於天色已晚,積雪太深,盤山人行道上根本分不清哪個是路面,哪個是懸崖。壹不小心,就可能掉進深山峽谷。半夜的天山,氣溫驟降,刺骨的寒風不停的刮著,我們四個人壹刻都不敢停。天亮了,我們在茫茫雪原中迷了路。更可怕的是,我們帶的20多個饅頭只有壹個。
走了壹天壹夜,我們身上的每壹塊肌肉都像斷了壹樣疼痛。我餓得更暈了,不止壹次看著班長口袋裏的饅頭。就這樣,我們又看到了日落。此時,我們已經在雪地裏走了兩天兩夜。最終,由於體力不支,我們在雪地裏坐了下來,再也起不來了。大家看著唯壹的饅頭,妳推我就沒人吃了。當時我建議把饅頭分成四份,每人吃壹口。話壹出口就被班長否定了,理由是饅頭太小,如果分成四份,根本起不到充饑的作用。無奈之下,班長鄭林樹作出了鄭重決定:“我和是黨員,陳是老兵,只有陳是新兵,而且年輕,就讓他吃饅頭吧。”當時我什麽都不吃。班長鄭林看著我的戰友們在寒風中餓得手裏的饅頭重如千斤,送不到嘴裏,用不容商量的口氣命令我吃下這個饅頭。為了完成任務,我還是含著眼淚吃了這個饅頭。班長鄭林書壹直負責開路,所以身體透支最大,最後因為體力不支倒下了。
臨死前,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對我說:第壹,我希望死後葬在附近的山上,永遠照看我的戰友和這條路;二是因為我的使命,沒能以兒子的身份孝敬父母,委托我去老家看望他的父母。我和戰友含淚埋下冰雪的監視器,繼續前行。沒走多遠,副班長羅強也無聲地倒下了。直到我和戰友陳掉下懸崖,被哈薩克牧民救出,我們才向指揮部報告了施工官兵被暴風雪圍困的消息。1.500多名戰友得救了,但22歲的班長鄭林樹和21歲的副班長羅強卻永遠葬身在白雪皚皚的天山。我和我的戰友陳都被凍傷嚴重。三年後,天山獨庫公路正式通車,成為連接天山南北、惠及各族人民的生命通道和經濟命脈。
“壹個承諾,讓我等了24年的班長。”
班長去世後,因為嚴重凍傷,在醫院治療了四年。病情好轉後復員,1984回遼寧老家。當地政府給我安排了壹份電影放映員的工作,很快結婚生子,生活平淡安逸。能從新疆回到老家,無時無刻不在想念班長,也沒有忘記班長生前的囑托。當我決定開始尋找班長的父母時,我發現我根本不知道班長家的詳細地址和他父母的名字,因為我只和班長相處了38天,只知道他是湖北人,其他的我都不知道。哪裏可以找到班長的父母?於是我回到了部隊駐紮的新疆新源縣。本以為能在老部隊找到班長家的地址,但杜庫公路建成後,老部隊搬家,被編入武警部隊序列。雖然在當地遇到了很多麻煩,但是最後還是沒有得到任何消息。來到老班長的墳前,深深的負罪感不時入侵心頭,思念的淚水噴湧而出。那天,我和班長聊了壹整天。為了彌補自己的愧疚,也為了離班長更近壹點,1985年冬天,我辭掉了穩定的工作,帶著妻子和剛出生的兒子,回到了我永遠不會忘記的天山腳下,在離班長墳墓最近的壹個山坡上定居下來。
來新疆之前,妻子雖然做好了吃苦的準備,但後來的苦日子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因為在部隊腿受了傷不能幹重活,壹時找不到工作,家裏的生計只能靠老婆打零工維持,還要治療凍傷後遺癥。我的家庭生活經常不穩定。那些年,雖然經常要喝粥吃鹹菜,因為湊不出孩子的學費而被人看不起,但我從來沒有後悔過。本來打算在新疆呆個三五年,完成班長遺願後找到班長父母回遼寧老家,但是壹等就是20多年。正當我無望找到班長的父母時,老戰友陳和烈士父親從廣東趕來為老班長掃墓。隨行的軍隊幹部帶來了舊軍隊的消息。我很快就和老軍取得了聯系。部隊領導不僅告訴了我老班長家的地址,還派人陪我去湖北看望烈士家屬。
臨行前,我趕到班長墳前告訴班長這個消息。在湖北羅田,我遇到了老班長鄭琳淑的姐姐。她告訴我,班長參軍後只回過壹次家,還是因為父親病重。父親去世後,家人因為怕影響工作,壹直沒有告訴鄭林書。所以,直到鄭林書去世,我才知道父親去世的消息。他的母親也於2003年去世。來到兩位老人的墳前,悔恨的淚水突然流了下來。我後悔沒有早點去看望班長的父母,也後悔壹直沒有機會孝順班長。不過,我可以安慰班長:我已經完成了妳的囑托;能安慰班長父母的是:這輩子我會壹直等班長,班長永遠不會孤獨。
"卓瑪烈士陵園的建成實現了他壹生的願望."
喬爾瑪位於伊犁州尼勒克縣最東端,素有“長城之南”之稱。這裏風景如畫,礦藏豐富,牛羊成群。在當地黨委和政府的領導下,各項工作正在蓬勃開展。為了紀念在修路中光榮犧牲的英雄們,尼勒克縣於1983修建了卓爾瑪烈士陵園。紀念碑正面鐫刻著在中國人民解放軍工程兵部隊築路中光榮犧牲的官兵名字。如今,喬爾瑪烈士陵園已成為當地的紅色革命教育基地、黨員模範教育基地和國防教育基地。同年,尼勒克縣委、縣人民政府來找我,希望我能為卓爾瑪烈士陵園做出更大的貢獻,為我解決城市戶口和事業編制。這更加堅定了我為班長和修路英雄們守墓的決心。不久,我把班長鄭林樹和副班長羅強的遺體搬到了卓瑪。
5438年6月至2008年2月,尼勒克縣投資60余萬元建立烈士紀念館,2008年7月開館。現在,在約爾瑪,除了看護墓地,我還充當誌願講解員,向前來瞻仰的人們講解烈士的事跡。以前只有我和我老婆打理墓地。2008年,縣裏多派了兩個工作人員,讓我有更多的時間做更多的事情。我來自生死線,沒有什麽是我做不到的。讓我等班長和修路人壹輩子。是班長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是黨和政府給了我幸福的生活。我有義務也有責任把陵園辦得更好,讓天下人民永遠記住天山深處的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