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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訊問時有律師在場意味著什麽?

警察、檢察官和其他調查人員訊問犯罪嫌疑人時,律師有權在場,這是國際社會的壹般規則。我國《刑事訴訟法》自1996重大修改後,開始了新壹輪的修改。NPC法律委員會專門就修改刑事訴訟法召開了幾次會議。據悉,刑訴法的修改將涉及面更廣,影響範圍更廣。其中有望增加偵查人員訊問犯罪嫌疑人時律師在場的權利,這無異於新修訂的刑罰。

事實上,兩年前,中國政法大學訴訟法學研究中心承擔了壹個由聯合國資助的項目,在北京市公安局海澱分局進行了偵查人員訊問過程中律師在場監督的試點,要求部分警察首次訊問犯罪嫌疑人時通知律師在場。試點項目第壹階段(6個月)已經完成,取得了良好的社會效果,得到了大多數警察的認可。

應該說,偵查人員在訊問犯罪嫌疑人時有權在場,這是西方法治國家刑事訴訟的基本要求,但在英美和大陸法系國家略有不同。例如,在美國,根據米蘭達規則,“只要壹個人被羈押或被剝奪自由,獲得律師幫助的權利就將是天然的,除非壹個人自願地、明知地和理性地放棄這壹權利。”在英國,只要嫌疑人要求見律師,審訊就應該暫停,直到他的律師在場。在意大利,維權者不僅有權在警方審訊時在場,而且有權在警方搜查、緊急核查和扣押時在場。在法國,警察訊問犯罪嫌疑人時,辯護律師無權在場,但《刑事訴訟法》第70條規定:“如果偵查法官尚未受理目前的重罪案件,中華人民共和國檢察官可以向任何犯罪嫌疑人發出傳票。中華人民共和國檢察官應當立即訊問被如此傳喚的人。如果被傳喚人在辯護人的陪同下自動前來,只能在辯護人在場的情況下對其進行訊問。”在德國,辯護人無權參與警方訊問,但可以參與檢察院對被告人的訊問。檢察院必須提前告知訊問日期,通知會影響偵查的,可以不通知。可以看出,英美法系國家對偵查人員訊問時律師在場的權利做了全面的規定,而大陸法系國家雖然沒有直接規定,但通過其他方式保護犯罪嫌疑人的權利。

反觀我國,目前我國警察、檢察官等偵查人員在訊問犯罪嫌疑人時,是無權在場的。犯罪嫌疑人不僅無權主張“我有權保持沈默”,也無權主張訊問時有律師在場。相反,我們規定律師在偵查階段到看守所會見犯罪嫌疑人時,偵查機關“必要時可以派員在場”,這實際上反映了對律師的不信任,對犯罪嫌疑人權利的限制。如果這次刑訴法修正案能夠正式確立律師在偵查人員訊問過程中的在場權,在壹定程度上,將是我國刑事法治的壹大進步。

律師有權在偵查人員訊問時在場,壹般認為這有助於保護犯罪嫌疑人的合法權利,特別是防止刑訊逼供和威脅、欺騙、利誘的訊問。因為警察和其他偵查人員在訊問犯罪嫌疑人的時候可以有律師監督,這樣偵查人員就會規範自己的訊問活動,不敢再毆打犯罪嫌疑人,甚至在有刑訊逼供的時候,律師可以為犯罪嫌疑人提供證據或者代為指控。

但不能指望律師的在場權就能徹底解決我國刑事訴訟中的刑訊逼供問題。因為看守所作為犯罪嫌疑人的羈押場所,屬於公安機關,沒有制約機制,所以現在很多學者呼籲將看守所分離出來,交由司法行政機關管理,同時明確限定偵查人員訊問犯罪嫌疑人的時間、方式和場所,這樣確實有助於防止刑訊逼供和非法訊問。

在這次刑訴法修改的討論中,律師在場權確立的最大障礙是偵查機關。因為他們認為,現在很多案件的偵查都是從犯罪嫌疑人的供述開始的,如果確立律師在場權,在警方訊問時必須通知律師在場,會降低效率,阻礙偵查,導致大部分案件得不到解決,從而導致放縱犯罪。

筆者認為律師介入偵查人員的訊問會在壹定程度上影響偵查效果,這也是壹些大陸法系國家沒有完全確立律師在場權的原因,但我們應該從整體上看到律師在場對保護犯罪嫌疑人權益的重大意義。同時,在偵查模式上,應摒棄由來已久的“口供中心主義”,將偵查重心轉移到物證等科技證據上。

從表面上看,律師在偵查人員訊問過程中的在場權確實在壹定程度上增加了律師的訴訟權利,既提前了律師介入刑事訴訟的時間,又賦予了律師在偵查階段更大的權利,有助於營造控辯平等的訴訟格局,加強對檢察機關的制約。

但實質上,筆者認為,偵查人員訊問過程中律師在場不僅是律師的權利,也是犯罪嫌疑人的人權,因為犯罪嫌疑人在刑事訴訟中處於被追究刑事責任的弱勢地位。如果允許他們聘請律師在訊問時在場,這將真正有助於維護犯罪嫌疑人的權利,事實上,這將使“被告人有權進行辯護”的憲法權利得到具體落實。

當然也要認識到,目前我國律師的辯護率並不是很高。只有20%左右的嫌疑人聘請了律師,大部分刑事案件都沒有律師參與。這可能是因為,壹方面,很多犯罪嫌疑人經濟困難,請不起律師,而我國法律援助不發達;另壹方面,我國律師的數量也非常有限。全國大約只有65438+20萬律師。如果修改刑訴法增加了偵查人員訊問時律師在場的權利,那麽這麽多律師哪來的參與?這是我們要思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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