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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灼心:基於人性的警匪貓鼠大戰

曹保平的新片《烈日灼心》已經上映。從上海電影節的四座獎杯,到放映階段的大獲好評,這部電影的魅力在哪裏?

曹保平保持了壹貫的犀利風格,劇情環環相扣,節奏輕松而抓人;攝影中,變形的寬屏鏡頭表現出莊重感,自然光表現出黑暗,隱喻人心;廈門潮濕局促的城市空間,呼應著人物內心的壓抑。總之劇情很豐富,攝影藝術極其講究。

《燃燒的太陽》改編自小說《太陽黑子》。這部劇情復雜,隱藏信息較多的原著很難改編。最終導演選擇犧牲了陳必覺和地主之間的兩條線,也弱化了和王之間的感情線。本該有故事的樓主,成了道具,用完就扔了;王的角色因缺乏劇情支撐而令人費解。在這個復雜的故事背後,《烈日炎炎》也存在壹些邏輯漏洞,人物的行為缺乏有力的動機。

總的來說,《烈日炎炎》是壹部誠意和力量的作品。在劇情深度上,貓鼠大戰是基於人性的,不再停留在表面的節奏和張力上。警察和劫匪都有自己的陰陽兩面。從演員的角度來看,三大影帝都給出了痛苦的表現,在準確和不確定之間較勁;最令人驚訝的是電影審查尺度的突破。愛情劇幾乎貫穿全片,死刑劇也展現得淋漓盡致。

深度:基於人性的警察與劫匪的貓鼠大戰

石屋門口下著傾盆大雨,幾個人不約而同地擡頭看天。片名出現在烈日下,對比奇妙。壹部有烈日炎炎字樣的電影,但從頭到尾都沒有燦爛的陽光。潮濕黑暗的城市,擁擠的街巷,連綿不絕的雨水,老舊的百葉窗吝嗇地在人物的臉上投射幾縷光線。全片用了暗色調來體現人物內心的壓抑。影片打著黑幫片的旗號,但在類型片的皮囊下,真正在烈日下燃燒的是人心,影片要探討的其實是人性。

從上帝的角度來看,電影從壹開始就是壹場結果已知的謀殺,誰是兇手已經不是電影中的懸念點。這樣的開頭已經給了人物道德判斷:兇手辛曉峰、楊子道、陳必覺都是惡的。然而,邪惡的壹方經常做好事。辛曉峰不遺余力救人,楊子道見義勇為。三個人壹起舉起了小女孩的尾巴。就這樣,他們實現了內心的救贖,卻從未得到安寧。人性的陰陽,善惡的對抗,事後的懺悔與救贖,這種矛盾的處理方式甚至讓觀眾中的道德天平壹時間無所適從。

某種程度上,這是壹部反類型電影。打破警察和劫匪的二元對立,不是簡單的雙方互相角力的故事。劇情的推進並不是單純依靠發現和掩蓋的不斷重疊。故事裏不僅有邏輯,還有人情。殺人犯都有人性積極的壹面,警察也不再是躲在職業面具下的法官。剝去身份的外衣,伊與辛曉峰的上下級關系,共同出生入死的經歷,復雜的情感互動與對抗,給他們之間的這場貓鼠大戰帶來了更多的結果導向。壹方面,易是在追逐真相,另壹方面,他從骨子裏欣賞小楓,隱隱約約地想逃避那慢慢浮出水面的結果。辛曉峰在自我救贖中掙紮,求生的本能和友愛正義的原則在牽引著他。

影片為辛曉峰和伊預留了充足的空間,人物不偏不倚,讓觀眾在警察和劫匪之間情緒搖擺,完全被帶入影片的節奏和張力中。在警匪片裏,這種張力可以通過大場面、槍戰、賽車來達到,但比起這種表面張力,以人性的復雜作為劇情的基礎和核心無疑更好。

《烈日灼心》的終極人性是親情,也就是三個爸爸對養女尾巴的愛,這也是支撐整個故事的動力。但這裏的處理也是影片的壹大敗筆。首先,三個爸爸和尾巴的互動太少。所謂父女只是說說而已,讓最後三個爸爸為尾而死的結局顯得蒼白甚至矯情;其次,從參與殺人的極端邪惡,到寧願為養女而死的聖潔善良,都不符合常人所為。動機是什麽?也許需要壹個更好的方法來證明它。當然,這也是小說本身沒有解決的問題。

準確性:發揮精準性和模糊性。

壹部電影誕生了三個影帝,充分體現了導演在培養演員方面的優秀。影片兇悍的風格也與演員們無情穩健的表演息息相關。

鄧超、郭濤和高虎都表現得很痛苦。鄧超曾經捏煙頭磨手印,郭濤用酒洗胸自己縫針,高虎被樹枝弄瞎眼睛。壹半是自虐,壹半是隱藏,通過這些細節慢慢揭示人物性格。

鄧超無疑是最大的驚喜。這幾年他在調侃的道路上越跑越開心,演員的身份幾乎被觀眾遺忘。烈日下,鄧超選擇了忘記自己。那段時間他睡得不多,因為辛曉峰也睡不著,對什麽都敏感。他經常打球,運動,因為辛曉峰需要壹直保持緊繃的狀態;他只帶了壹套西裝來廈門,平時穿警察的衣服。最後他真的成了壹個低級的小人物,眼神暗淡,胡茬子,黑眼圈,眼袋,表現了人物的精神痛苦。鄧超真的走進了辛曉峰,找到了他的經脈和壹種最精準的呈現方式。鄧超這兩年的表現比較外向。兩年前這個《烈日灼心》放進去放出來,力度剛剛好。

段奕宏在他的表演中尋找壹種不確定性,他想要壹種模糊的方式。有時強調警察的專業性,隱藏普通人的感性;有時候是專業性和人文性的結合;有時是段奕宏本人和易顧春。這種模糊的表達也造就了《易顧春》的復雜性和神秘性,為多種解讀提供了可能。推門的時候,撞見了小鳳同性戀的眼神,意味深長,可以編續集了。

在精確和模糊之間,鄧超和段奕宏可謂是棋逢對手,誰也不相上下,誰也比不上誰。最精彩的壹幕是伊和辛曉峰開車去取小金魚。在無意中談到大屠殺後,曉鳳躲閃,伊試著防守和進攻。在封閉的車廂裏,如何進行場景調度成為難題,如何用表情、肢體、眼神、語氣傳達情緒,對演員要求極高。其實導演和演員都沒有底。段奕宏曾透露,這個場景是三個人經過壹夜的打磨後想象出來的。開拍的前壹天晚上,段奕宏和鄧超、導演聊到淩晨三點,在車裏想象了壹個空間,搬了沙發坐在那裏。得益於這個過程,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裏玩耍,不僅不無聊,還能增長見識。

尺度:攪基數和執行力都試過。

為什麽都說“烈日灼心”?除了環環相扣的劇情和演員出色的表演,《烈日灼心》的尺度也讓很多電影人看到了國產電影審查制度的新可能。

這幾乎是壹部基於基本感覺的電影。段奕宏和鄧超的博弈基本圍繞著兇手是不是同性戀,小鳳是不是同性戀展開。Iguchi Chun的基本邏輯是同性戀不可能強奸壹個女孩。如果小峰是同性戀,他不是兇手。小說中,小鳳在同性戀酒吧認識了臺灣省人,伊因為偶然發現,消除了對小鳳的懷疑。影片中,小楓被安排在執行工作中認識臺灣省人,確實更符合影片的敘事模式。但是,安排小峰通過假裝同性戀來刻意掩蓋自己,這並不高明。不考慮雙性戀的可能性,電影以假裝同性戀為核心事件的組織情節還是不夠強。

在電影中,鄧超和呂頌賢的基本感情都在燈光下,他們貢獻了壹個大規模的吻。這是演員自身心理尺度的突破,也是審查尺度的進步。作為壹名警察,段奕宏表示理解鄧超的同性戀行為,這也讓許多朋友感到驚訝。

在抓捕與反抓捕的過程中,易與辛曉峰之間有種莫名的感覺,控制與毀滅,情與理的掙紮,尷尬的表情,意味深長的眼神。他們之間的相互作用產生了奇妙的化學反應,可能是壹種同性之愛,也可能是壹種生死之後的依戀感。鄧超說:我們和他演戲的時候,我感覺我們都沈浸在真實的感情裏。太微妙了。我們經常互相擁抱。妳很棒。那種擁抱。段奕宏也說過,和鄧超壹定有愛情。雖然不壹定是男人對男人的關系,但這種解讀還是有空間的。這種程度的拍戲,戲裏的愛難免會溢出來。

在全片尖銳黑暗的基調中,同性戀劇難免會引來幾場笑聲。同樣突破審查標準的行刑場面,讓觀眾屏息以待。整部影片幾乎都使用了自然光,但行刑場景卻異常明亮、柔和、潔白,刻意營造出超現實的光感,試圖消除恐怖感,客觀展現這種死亡的過程。從辛曉峰被綁在手術臺上,到冰冷的靜脈註射,再到驚恐絕望,面肌痙攣抽搐,露出壹絲笑容,7分鐘的長鏡頭,完整的行刑過程令人震撼。鄧超本人在這壹幕中處於恐懼崩潰的狀態。他的眼睛幾乎壹大壹小的閉著,控制不住肌肉的抽搐。演員本人的真實經歷超級有感染力。出席會議的段奕宏應該保持最大限度的克制,並在情緒化的段奕宏和專業的伊古奇春之間找到平衡。

其實電影在執行平臺上戛然而止也不無道理,這將是壹種更為沈重和極致的表達。不過導演最後還是設置了劇情反轉,殺人案是第四個人所為,這也是對原著的重大改編。這樣觀眾對三個爸爸的接受度更高,但無形中說明這是壹個誤判,也可謂是審查制度的突破。

至於備受觀眾好評的天臺劇,其實也有bug。面對兩名通緝犯,伊竟然只帶了警察,在沒有裝備和保護的情況下上演了壹場天臺追捕。他還在明知有危險、援軍即將到來的情況下,命令下屬追捕逃犯,導致其墜樓慘死。在香港黑幫電影中,這種情況甚至可能會召喚飛虎隊。高空戰鬥雖然刺眼,但也能掀起劇情的小高潮。我還是要感嘆Iguchi的決定是愚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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