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提供壹位名人的讀書筆記:
閱讀是壹種生活方式
陳平原(著名作家、學者)
在我看來,閱讀本身就有壹種特殊的魅力,值得壹次又壹次地去享受。從這個意義上說,讀書既是手段,也是目的。只是這種既有手段又有目的的閱讀,並不是隨時隨地都能獲得的。在《大英博物館日記》的後記中,我引用了劉義慶《世說新語》和《任丹篇》中四王子夜遊黛安娜路的故事。真希望“讀書”也能達到這種狀態:“壹時沖動走了,興奮過後又回來了”,那還考什麽?為什麽要拿學位?為什麽壹定要寫?當然,這樣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讀書”是壹種理想境界,現實生活中很難實現。但是雖然做不到,內心卻向往。
壹,閱讀的定義
什麽是“讀書”,動詞還是名詞,廣義還是狹義?是“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還是“學得好不如長得好,長得好不如嫁得好”?看來,談“讀書”真的需要先定義壹下。
“讀書”是人生的某個階段。朋友見面打招呼:“妳還在讀書嗎?”那就意味著妳還在忍受著學校裏沒完沒了的講座、復習、考試。但是,如果終身教育的思想流行,妳可以坦率地回答:活到老學到老,這麽大年紀了還“背著那個書包上學”也就不足為奇了。
“讀書”是社會上的壹種職業。以讀書為職業是什麽意思?這就是說,妳並不擅長制造槍棒,而且妳也不是“誰,先撬開錢,粗心他怎麽離開了她,壹個月前,去浮梁買茶葉”。過去,他們被稱為讀者和學者,但現在他們是教授,作家和研究人員,還有許多人通過閱讀,寫作,思考和表達來謀生。
讀書是人生的某個時刻。“都什麽時候了,妳還愛不釋手?”春節假期,妳還是沈迷於書本,不出去觀光,不去歌廳、舞廳找樂子。
讀書是壹種心態。在中外歷史長河中,很多知識分子固執地認為,讀書與否不僅關系到行動,更影響精神。商務印書館出版了加拿大學者曼·古埃爾的《閱讀的歷史》(2002),開頭是法國作家福樓拜的壹句話:“閱讀是為了活著。”所以,沒讀過書或者已經告別讀書的人,不是行屍走肉嗎?這太可怕了。中國人更溫和。不學習只會嘲笑妳的庸俗,懶惰,不上進。宋代詩人黃庭堅寫道:“人從古到今,若長時間不需要澆灌胸膛,就會覺得鏡中惡心,對人無味。”問題是很多人自我感覺很好,對著鏡子從來不覺得惡心,這下麻煩大了。
這四個定義都有意義,取決於上下文和興趣。以前說“學習是最好的為官之道”,現在是“學習是最好的為官之道”——後壹種“學習”當然是壹種行為,“官大問大”。中國特有的高等教育消費讓人哭笑不得。如果有壹天,學校裏連看門的都有博士學位,那絕不是中國人的驕傲。看到很多年輕人盲目“應試”,我的心涼了半截。當然,我知道他們是被迫找工作的。妳很容易理解,很多經濟學很差的博士生,壹出校門就再也不會靠近書本,也稱之為“實踐出真知”。
考慮到這壹點,我特別欣賞那些為了自己的興趣而不是為了文憑而學習的人。在北大教書,自然看好妳的學生;但我不敢輕視那些來歷不明的“旁觀者”。我總是視而不見。只要不影響正常的教學秩序,教室裏有座位,就可以坐下來聽。這種不符合校規的遷就,其實更適合孔子“有教無類”的思想
妳必須學習才能獲得學位,但是學習並不等同於獲得學位。距離超過108000英裏。1917年,蔡元培到北京大學做校長。他在做開學演講的時候,專門談到了這個問題,希望同學們以學習為重,不要把大學當成文憑販子(作為北大校長的演講)。第二年年初,蔡先生再次強調:“大學純粹是研究知識的機構,不能當作培養資格或販賣知識的地方。”(《1918年北大開學演說》)未來回顧北大的十年,蔡老師很自豪,認為自己改變了中國人對大學的想象(見我的教育經歷和自己寫的編年史)。現在看來,蔡先生還是太樂觀了。成為“賣知識的地方”的大學,把大學當成“培養資歷的地方”的學生,在當今中國比比皆是。
總的感覺是,當今中國,“博士”很吃香,但“學者”很孤獨。所謂的“永遠不要放下書”已經變得非常過時了。至於妳說讀書可以“精”,人不在少數;我不僅不忌諱“粗鄙”,還把粗鄙當成高雅,甚至“我是流氓我怕誰”。
第二,閱讀的成本
有壹種流行的說法,“經濟帝國主義”,認為經濟學家對自己的知識過於自信,不僅談經濟,還談政治、文化、道德、審美等。似乎經濟理論可以解決所有問題。所以,講機會,講效率,講成本核算,成了最大的時尚。妳說的“讀書”,好吧,先算算投入產出比,看看值不值。我理解學生在選擇專業時,除了個人興趣之外,還有成本方面的考慮。我說的不是這個,而是把“讀書”作為壹種生活方式和精神狀態。
“書”作為壹種物質形態和“閱讀”作為壹種社會行為之間存在著微妙的關系,值得仔細的反復核對。這裏討論的“閱讀成本”有戲仿的成分,可以讓妳捧腹大笑。
那是現代文學史上的壹個公案。這麽多勸學生學的詩,最有意思的是《周六》裏的壹句話:“買笑花錢,買醉有礙健康,管閑事,不節衣縮食看小說,便是快樂。”換句話說,讀書雖好,但便宜又衛生。“如果妳把它編輯在手裏,妳會忘記所有的煩惱。辛苦了壹周,這壹天放松壹下也是壹件樂事!”(王敦根“妳越說星期六越可笑,甚至在報紙上登廣告:“我寧願不嫁給我的小奶奶,也不看星期六。”這激怒了新作家。葉聖陶寫了《侮辱人的人》,說:“這真是壹種侮辱,壹種普遍的侮辱。他們侮辱自己,侮辱文學,侮辱別人!“寧可不娶小老婆雲雲,當然是噱頭,不可取;也可以說實話:隨著出版印刷業的發展,圖書價格下降,普通人買得起書刊,讀書成為壹種物美價廉的消費。至少相對於大城市其他更時尚的文化娛樂,是這樣的。我說的不是賭博、吸毒或逛妓院等不良行為。和看電影、歌劇、芭蕾、交響樂相比,讀書是最便宜的——雖然書價越來越貴。
現在,大學生可以在校園裏免費上網。網上有那麽多文學、歷史、哲學的名著,妳可以免費閱讀甚至下載。至少妳受過高等教育。妳下班後做什麽?總不能逛街吧?聽大歌劇,看芭蕾舞很優雅,但是太貴了,只能偶爾做。所以逛書店,進圖書館,上網看書,成了每天的功課。但是問題又來了。閱讀需要時間。
十幾年前,我去香港旅遊,和那裏的教授聊天,說妳拿了那麽多錢,搞的知識也不怎麽樣,真讓人佩服。人家說妳是俗人,因為妳錢多,要花錢,沒時間讀書。想想也有道理。大家都說7、7、8年級的大學生學習很努力。他們之所以沒有雜念,全身心投入學習,是想把耽誤的時間追回來,那時候的誘惑少了。不像現在的孩子,很難抗拒。我的經驗是,窮人家的孩子愛讀書,壹半是天生的,有強烈的改變命運的願望;有壹半是無奈的,因為太時尚太優雅,不適合娛樂。然而,沒關系,這種選擇有時是有限的,因為凡事都有好的壹面。讀書作為壹種生活方式,需要的財力更少,但心境和興趣更高。
第三,閱讀的態度
在學術界頗有名氣的《讀書》雜誌第壹期上,有壹篇著名的文章《讀書無禁區》,直接針對當時的諸多條條框框。人為劃定禁區,說這些書可以看,那些書不可以看,未必有效。歷朝歷代,禁書那麽多,都不行。朝廷禁書越多,讀者越感興趣。不是說“雪夜閉門讀禁書”嗎?那非常優雅。就說《金瓶梅》這種經常被禁的,能被士大夫編輯而不上臺面的。
讀書沒有禁區,但讀書有路徑。換句話說,有些人能讀,有些人不能,或者讀得不太好。光說“開卷有益”是不夠的。讀書,讀什麽書,怎麽讀?有兩句話值得推薦。第壹,是已故學者孫寶軒寫的。他在《忘山日記》裏說,書有舊有新,沒有雅俗之分。這取決於妳的眼睛。用新的眼光看舊書,舊書新;反過來,用老眼光看新書,新書就是舊的。
林語堂說的更有意思:只讀極高級和極低級的書。不要看中遊的書,因為那些書沒有自我形象,人家跟風。不言而喻,最好的書壹定要讀,每個人都會這麽想。但是為什麽要讀壹本非常下流的書呢?在極其骯臟的書裏,有沙子和泥土的混合物,所以妳可以在沙子裏找到金子——因為社會偏見,很多先知的著作最初是被禁止的。還有壹點,很少有人看這種書。偶爾引用壹下可以炫耀壹下自己的博學。很多寫文章的人都有這個習慣,就是避開大路,找小路,讓自己看起來與眾不同。這個策略有好有壞。
金克穆有壹篇《書畢》,收錄在《吞春泥》(人民日報出版社,1987)。據說歷史學家陳寅恪曾告訴人們,他年輕時見過夏曾有,夏感慨道:“妳能讀外國書就不錯了;我只能看中國的書,而且我已經看完了,所以我沒什麽可看的。”他大吃壹驚,以為夏曾有神經病;等我老了,我覺得很有道理:中國的古籍只有幾十種可以讀。這是教人讀原著經典,而不是那些二手或三手文獻,切斷人群,從頭開始。
其實所謂的“經典”並不固定;不同的時代,不同的民族,不同的階級甚至不同的性別,經典的定義令人動容。講“經典”不壹定要從三皇五帝說起。善於讀書的人,不是在選擇孔孟老莊那些不言而喻的經典,而是在評判壹些尚在路上,尚未被認可的潛在經典。對了,我提倡“讀經”,但我不提倡“讀經”——後者有特定的含義,只指向儒家的四書五經,太狹隘了。
說到讀書,就不能不提讀書時的姿勢。妳的書是放在馬桶裏,堆在書桌上,放在膝蓋上還是拿在手裏,坐著不動還是隨便翻翻,閱讀的態度不壹樣,效果也不壹樣。為什麽?這涉及到閱讀時的心態,更進壹步,還涉及到閱讀的興趣和方法。給個熟悉的數字,看看魯迅是怎麽讀書的。
魯迅的《頡頏亭隨筆》?我有壹個“翻翻”的閱讀習慣:“不管是什麽書,我總要翻翻,或者看序言,或者看幾頁”;我不管,我不努力,我把這個東西當消遣,我知道和自己意見相左的書要翻,過時的書要翻,翻了就翻,眼界自然開闊了,不容易上當受騙。
“隨便翻翻”的意思,接近陶淵明在《五六先生傳》裏說的:“妳讀書很用功,但不想知道很多”。壹定要記住,魯迅說過,這不全是讀書,而是“讀書為閑”,“做得不好,可能害人”。這是魯迅雜文的特點。我怕妳拉提琴,自嘲甚至消解自己,這樣才能培養獨立意誌和懷疑精神。的確,魯迅有另壹種閱讀態度。
以小說史為例,魯迅說:“我有自己獨立的準備”(不是信)。比較這三本書,勾連古代小說、唐宋傳奇、舊小說筆記,以《中國小說簡史》來看,不難發現魯迅的寫作態度是嚴謹的。相對於他同時代的許多才子寫幾千字,離題萬裏,魯迅的學術著作實在太少;很多研究項目沒有完成,跟他們認真又有些謹小慎微的學術態度有關。但幾十年過去了,塵埃落定,很多當初轟動壹時的“名著”都煙消雲散了,而《中國小說史略》卻依然屹立不倒,可見嚴肅也有嚴肅的好處。
回去讀書,到了“翻翻”的時候可以灑脫壹些;但是到了需要“殺村打硬仗”的時候,壹定不能大意。所有談論大學校園或者學習生活的都選擇搞笑的,不了解詳情的都認為讀書很輕松,根本不費力。如果妳這樣想,那妳就大錯特錯了。真正的閱讀生活是說的輕松和壓在紙背上的沈重的結合。
第四,閱讀的樂趣
在重視學歷的現代社會,讀書和職業有壹定的聯系。在大學裏,光是修心養性是不行的,把它們變成純粹的職業訓練就太可惜了。理想的狀態是不僅要獲得精湛的“專業技能”,還要培養崇高的“學術抱負”和醇厚的“閱讀興趣”
讀書必須解決,但如何解決有三種可能:好好讀書,不求非常解——也就是名人讀書;善於讀書,求大解——即讀書人;不讀書,就渴望學習——這叫讀書論英雄。後壹句是對晚清“英雄翻譯”的戲仿。自由發揮和隨意曲解,雖然獨特,卻不是“讀書”的正道。
陶淵明的“好讀書,不求甚解”壹定要和下面這句話聯系起來才有意義:“每知壹件事,便欣然忘食。”這裏關心的是心態。如何解釋所謂的“古之學者為己,今之學者為人”?為了自己的成名而讀書,為了父母而讀書,或者為了祖國的富強而讀書,都有點讓人擔心。為讀書而讀書——據葉聖陶說,鄭振鐸在談書的時候有壹句口頭禪“我好喜歡”(前言)——那是壹本真愛的書,我真的愛讀書。讀書這個行為本身就是有意義的,沒必要用“金屋藏嬌”或者“顏如玉”來當藥引。把讀書作為獲取生活資料的手段,或者像龔自珍自嘲的那樣“為稻梁之利而著書”,都是不得已而為之。
古代讀書人,讀書有學問,沒辦法,只好寫字;今天的學者為了寫作而學習。當今中國,學術評價體系日趨僵化,效仿美國。“不發表就會死”。所以,我們見面的時候,不是問我們讀過什麽好書,而是問我們出了什麽新書,報了什麽課題。我真的不知道如果不報考這個學科,我能不能讀下去。我的感覺是,這種為了寫作而閱讀的習慣,很容易讓閱讀失去樂趣。
作為壹個學者,妳不能整天不寫書。如果只是想找資料寫論文,就會走向另壹個極端,忘記了讀書是壹件很愜意的事情。我自己也吸取了這個教訓。十幾年前,我為了寫《俠客行》,看了很多好的壞的武俠小說。讀書害了我,以至於很長壹段時間,我壹看到武俠小說就頭疼。真希望有壹天,我能徹底卸下學者的盔甲,自由自在地學習。我寫了兩本書,讀日本和大英博物館的日記。不是虛張聲勢,而是希望能恢復對未知世界的好奇心,享受讀書的樂趣。
在我看來,閱讀本身就有壹種特殊的魅力,值得壹次又壹次地去享受。從這個意義上說,讀書既是手段,也是目的。只是這種既有手段又有目的的閱讀,並不是隨時隨地都能獲得的。在《大英博物館日記》的後記中,我引用了劉義慶《世說新語》和《任丹篇》中四王子夜遊黛安娜路的故事。真希望“讀書”也能達到這種狀態:“壹時沖動走了,興奮過後又回來了”,那還考什麽?為什麽要拿學位?為什麽壹定要寫?當然,這樣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讀書”是壹種理想境界,現實生活中很難實現。但是雖然做不到,內心卻向往。
陶淵明說的“每知道壹件事,就忘了開心地吃飯”是很多讀書人的相同經歷;不僅“忘食”,還忘了生死。剛才提到的“讀史”中,有壹張1940年倫敦大轟炸時拍的照片,很感人。倒塌的圖書館裏,靠墻的書架沒有倒,廢墟中,三個男人還在開心地看書。這當然是為了對抗厄運,堅定對未來的信念,但也可以解讀為:“讀書”已經成為壹種必要的日常生活,壹種生命的象征。這本書穿插了很多關於書和讀書的歷史意象,很好看;可惜只有壹本16世紀關於中國的刻本,描述秦始皇焚書的場景。
五、閱讀策略
讀書,讀什麽書?專家們對閱讀經典或時尚,硬的或軟的,高雅的或低俗的看法不壹。此外,它還涉及不同的學科。我的建議是閱讀文學書籍。為什麽?因為沒用。沒聽說過誰靠讀詩發了財,誰靠看小說當了大官。現在的人讀書太勢利,什麽都實用,這樣不好。經濟學、法學等專業書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世人皆知。我想說的是,審美趣味的培養和精神探索的意義不容忽視。當然,對於有抱負的人來說,文學太軟弱,不能拯救世界,不能幫助人民;但這是不對的。思考魯迅存在的意義。
兩年前,香港學者饒宗頤先生在北大演講,提到了法國漢學家戴米未告訴他的兩句話:中國文學天下第壹;研究中國最好的方法就是從文學入手。公開發表時,這兩句話被刪掉了,大概是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以為外國人是被迫自重。但後壹句話其實很有道理。從文學上研究中國還是可以博大精深的。而且我特別註意壹點:從文學研究出發,容易善解人意,有良好的想象力和表達能力。這些都不是可有可無,不是裝飾品,而是直接影響妳的學習境界和生活情趣。如果妳看看國外著名的哲學家、思想家,他們在作品中引用、發揮文學經典,妳就會明白,中國的學者壹般不是讀的文學太多,而是太少、太淺。
中國傳統文化博大精深,應該發揚光大。所以我不介意創辦研究院,編清史,編儒藏。我想提醒妳,今天談論的“傳統”有兩種不同的含義。自晚清以來,中國人與西學之間的對話、鬥爭和融合所形成的新文化已經成為壹種不可忽視的新傳統。比如說文學,能不能只講屈原,李白,杜甫,關漢卿,曹雪芹,不講魯迅?說到現代文學,因為是我的老本行,忍不住多說兩句。不是招聘廣告,是壹種感覺。雖然我也批評過五四新文化派的壹些行為,但我反對把文革的瘋狂歸咎於五四運動的反傳統。隨著中國經濟實力和國際地位的快速提升,很多人開始頭腦發熱,大談“民族自信”,卻聽不進任何批評。回過頭來,我控訴了五四新文化人的反叛和鬥爭,嘲笑了魯迅的偏激和孤獨。我理解這種思潮的變化,但也警惕可能出現的“沈澱”。
說到閱讀策略,我的意見很簡單:第壹,閱讀沒有實用功能的詩歌、小說、散文、戲劇;第二,關註與當今人們生活密切相關的現當代文學;第三,所有的閱讀都要有自己的生活經歷作為背景,以免讀死書,死讀書。
古今中外,“勸學”鋪天蓋地,妳我都聽過。效果如何?那麽多人真心“取經”,真正管用的卻很少。這裏我推薦章太炎的觀點作為演講的結束語。張老師壹再強調,妳在生活中從老師那裏得到的東西,遠遠少於妳在社會經驗和生活煩惱中得到的東西。泰妍先生自定年表《1910年》中有壹句話:“雖有師友講學,卻因憂病而受益。”在1912《章太炎先生問答》中,有兩段話:“學習只是自學,壹切都需要老師講,不多。”“屈原先生,我的老師不是八股。讀書有不懂的地方,就去問。”合起來就是三句話:學習以自學為主;不懂就問;把人生煩惱和書本知識聯系起來。這就是我理解的“閱讀的秘密”。
陳平原:陳平原,1987北京大學文學博士,1992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曾在東京大學和京都大學(1993-1994)、哥倫比亞大學(1997)、海德堡大學(2000年)、倫敦大學(2001)等地講學和進行研究。主要研究領域如下:1980年代,側重於20世紀中國文學,後來視野逐漸擴展到中國古代小說和中國散文;從65438年到90年代初,他開始關註中國近代學術史,近幾年也涉及中國近代教育史。曾被國家教委、國務院學位委員會評為“有突出貢獻的中國博士學位獲得者”(1991);獲第壹、二屆國家人文社會科學研究優秀成果獎(1995,1998),第四屆國家圖書獎榮譽獎(1999,合作),第五屆國家圖書獎提名獎(2001,合作)。主要著作有《東西方文化的碰撞》(1987)、《中國小說敘事方式的轉變》(1988)、《二十世紀中國文學三談》(合著,1988)、《二十世紀中國小說史》第壹卷(1989)、《俠義小說體裁研究》(1992)、《小說史:理論與實踐》(1992)《陳平原學術著作選》(1997)、《中國現代學術的建立》(1998)、《老北大的故事》(1998)、《中國文化史》?散文與小說(1998)、文學史的形成與建構(1999)、感人的歷史――五四人物與現代中國(主編,1999)、北大精神及其他(2000)、晚清影像(合著,學習後寫雜文關註現實生活,保持心情灑脫、性情溫潤。他的作品集有《書內書外》《大書小書》《書生意氣》《讀日語》《亂詩》《流浪心與眼》《水的收藏》《聚寶盆的收藏》等。出於對學術民間的追求,從1991-2000年,他與朋友合編了《書生》這本人文研究文集。現主編《現代中國》、《學術史叢書》、《20世紀中國學術文獻叢書》、《20世紀中國人的精神生活叢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