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眾誠律師事務所律師
會話動機
施哲是壹位傳奇律師。他只讀過小學三年級，辦過很多轟動全國的大案要案，還鼓動海盜賈宏偉寫了壹篇長篇自白《海盜淚》...
施哲是壹位受人尊敬的律師。他相信“人各有誌，天誅地滅”，經常幫人打官司，尤其是行政訴訟，為此他坐了583天的牢...
施蟄語錄
在我看來，錢太多對自己是壹種壓力。
別人越不敢接的案子，我越想接，哪怕不賺錢甚至賠錢，我也要接！我的天性是，為了心中的法律，我可以付出壹切。
我接案子的時候會先告訴當事人妳會輸到什麽程度，而不是先說贏。
我最喜歡的壹句話是，“人各有誌，天誅地滅。”
圖:律師堅信法律會戰勝權力。
他接別人不接的案子。
記者:我冒昧先問壹個問題。聽說14年前，在妳開始做律師之前，妳已經賺了壹百萬。14年很快就過去了，妳現在的財富還是壹百萬左右。是真的嗎？從這個角度來看，妳作為壹名律師是不成功的。妳同意嗎？
史:是真的。可能每個人對錢的理解不壹樣。在我看來，錢太多對自己也是壹種壓力。這些年來，大家給我的評價都是業務好，工作負責，沒有把錢放在第壹位。做律師就是要保護別人的合法權益。有的律師辦案只為錢，沒錢不辦案。而我，只要當事人確實有怨氣，我都會有求必應。別人越不敢接的案子，我越想接，哪怕不賺錢甚至賠錢，我也要接！比如“民告官”的官司低。如果不涉及財產糾紛，也就1，000元左右。所以每年都要接幾個賺大錢的經濟案件，不然怎麽吃得飽？(眾笑)可能有人會問，為什麽幫人打官司，錢和東西都是免費的，有時候甚至還附帶差旅費？為了法律的公正！我的天性是，為了心中的法律，我可以付出壹切。這不是空話，是發自內心的。
記者:現在老百姓最討厭律師“先拍胸脯再拍屁股”的壹種現象——先贏了，輸了官司再跑路。妳怎麽想呢?
史:這是非常不道德的行為！當我接到壹個案子，我會先告訴當事人。妳會輸到什麽程度？妳有耐力嗎？而不是先贏。我不想和我所有的客戶打官司。我會和他認真分析這個案子的輸贏對個人的影響，以及要不要打官司。妳可能不相信，但是我五分之壹的案子都被退回來了。
妳被不公正地監禁，但妳不想要賠償
記者:在您14的職業生涯中，每年都要接錢少的行政訴訟案件，辦理了很多在全國引起反響的“民告官”案件。妳有什麽經驗？
史:我最理解的是，辦理行政訴訟案件壓力大，容易受到社交網絡的幹擾。有的案子還沒立案，各方面的“妳好”都來了。最常見的是，大多數被告的法定代理人壹般不會親自出庭，因為他們忘了自己是人民的公仆。
對我個人來說，打行政訴訟完全是出於壹個律師的職責。
記者:妳絕對想不到，因為卷入壹場普通的行政訴訟——陸豐市碣石鎮桂林村的壹封公開信，妳會經歷壹場長達三年零四個月的漫長訴訟。回頭看是不是有點難？
史:這個要從頭說起。1995 165438+10月22日，陸豐市界石鎮桂林村村民因不滿界石鎮星湖摩托車配件專業市場，引發糾紛。次日，陸豐市委市政府成立聯合工作組進行調查處理。所有村民都無法與工作組溝通，就以村經濟合作社的名義聘請我擔任法律顧問。我多次到村裏走訪，受全體村民委托起草了給市委市政府聯合工作組的公開信，如實揭露了市場上的大規模走私行為。正是這封公開信給我帶來了難以想象的麻煩...
記者:妳在監獄裏開始了妳的職業生涯...是不是太貴了？
石:...(笑著揮手)我付出了無法估量的代價，但我從不後悔。公開信發表後，壹些領導對此事非常憤怒，威脅要逮捕我。有好心的朋友勸我:何必呢？趕緊跟領導說。
(停頓)1996 6月18日，我突然被戴上手銬，被公安局帶走審查，關進了陸豐看守所。1996 65438+2月27日，陸豐公安局以擾亂社會秩序為由，報勞動教養。汕尾市勞動教養管理委員會作出決定，實行勞動教養三年。我當然不服，申請復議。汕尾市勞教委於3月4日1997作出復議決定，維持原判。
後來我向陸豐市人民法院提起行政訴訟，最終維持了陸豐市公安局和汕尾市勞教委的三項具體行政行為。我上訴至汕尾中院，二審法院維持壹審判決。1998，不得不依法再次向省高院申訴。19910年6月，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經過壹年的審理作出判決:施哲代書行為屬於律師職務行為，未超出《律師法》賦予律師的職權範圍，撤銷壹、二審法院的判決和陸豐市公安局、汕尾市勞教委的三項具體行政行為。
(長時間停頓，眼眶濕潤)謝天謝地，1998年秋，公開信揭露的事實終於水落石出，全國最大的非法拼裝摩托車走私市場星湖市場終於被取締了。
我勝訴了，我深深感謝省市各級部門秉公執法。
記者:但是很多人不理解:妳勝訴了，但是為什麽最後決定放棄國家賠償？
石:583天的鐵窗生涯，對於壹個熱愛自由、崇尚正義的人來說，精神上和肉體上的煎熬可以說是刻骨銘心，也給我的家庭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巨大損失。本人患有乙肝等疾病，兩個兒子荒廢學業。說我對這壹切不屑壹顧是不對的。
但從宏觀上看，國家也是輸家——我因為失去了自由而無法執業，國家缺少執業律師；我的兩個兒子荒廢了學業，國家又增加了兩個荒廢學業的公民。而如果我要求國家賠償，違反法律的不是那些個人，而是國家。由於我國同時遭受了重大損失，我認為我沒有必要要求國家賠償。
鼓勵海盜寫自白書。
記者:1999年底，妳在江湖上執業的第壹個案子是為轟動壹時的“9901”國際盜版案第三被告賈宏偉辯護。妳印象最深的是什麽？
史:壹個非常偶然的機會，我接受了司法局的任命，成為的指定辯護律師。但連我都不知道我和賈宏偉這個死刑犯有著不尋常的關系。
這是壹起非常令人震驚的國際盜版案件。以索尼韋為首的國際海盜團夥多次冒充軍警搶劫海域。1998年6月，165438+10月，他們以走私為名強行登上萬噸船“昌盛”號，將23名船員全部殺害並沈入海中，然後將船賣掉，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國際影響。
當時，賈宏偉拒絕了律師的辯護，所以我決定在陸豐看守所會見賈宏偉。這是壹個我不再熟悉的地方。我在這裏被非法拘禁了583天，和8個死囚同吃同睡，我非常了解死囚的心理。我知道對賈宏偉來說，接受並配合我的工作最重要的是給他希望。有意思的是，他壹看到我就問:“妳是施哲律師嗎？我壹直在倉庫21。倉庫裏還在講妳的故事。”
讓我很意外的是，自從他被轉到陸豐看守所後，在副所長的鼓勵下，他開始寫他的供詞，已經寫了223頁，近10萬字。
記者:妳為什麽鼓勵賈宏偉繼續如實地寫作？
石:我從他的文章裏看到他是真的悔悟了。正如賈宏偉本人在給我的信中所寫的:為了彌補我的良心，我用“海盜的眼淚——我的懺悔”這幾個字寫下了我的過去。目的是用這種簡單的方式為23名無辜的船員贖罪，以告慰他們在天之靈，祈求他們的原諒。同時也想警示後人，以我為戒！
於是，我決定支持他寫下《海盜淚，我的告白》。我經常在生活和感情上關心他，經常給他送書，送生活用品，還有很多記錄紙和圓珠筆給他建議。最後，我試著給他的家人和他的女朋友打電話，讓他們見父親最後壹面。
後來受委托整理了《海盜的眼淚——我的自白》這篇十幾萬字的文章，改編成《壹個海盜的自白》。當時很多媒體都想發表，但由於種種原因，計劃未能實現。
讓死囚死得明明白白
記者:當時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賈宏偉的犯罪事實清楚，證據充分，罪責難逃。妳覺得為這樣的人辯護很難還是不容易？
史:難！無論從事實上還是從定性量刑上都很難論證。但如果律師只是就事論事，走過場，那就相當於演戲，肯定不難。但我不會這樣問自己。在與賈宏偉多次會面後，我的辯護思路變得清晰了。我想幫助法庭核實和區分賈宏偉的犯罪事實和作用，幫助賈宏偉建立認罪態度。
整個庭審持續了三天，後來的判決證明，在辯護律師中，我的辯護意見被法庭采納的最多，所以應該說我的辯護是成功的。有人可能會說，既然被告都被判了死刑，妳的辯護就失敗了，至少是徒勞的。這種簡單的理解完全是對律師辯護工作的誤解。作為律師，我們工作的全部意義不能簡單理解為打贏官司，而是幫助法院了解案件的全部真相，從而保證法律的正確實施。如果壹個被告人的辯護權不能得到充分的落實，或者他的合法權益不能得到適當的保護，那麽這也將是法律的悲哀。
十位書法家為他題寫了筆記。
記者:我們特別關註妳的經歷，很復雜。初中三年級，妳因為家裏交不起學費，輟學了。開始打擊童工，成為小販。後來響應國家號召，他下鄉當了農民。20世紀70年代末，他成為壹名工人和供應商。壹直做生意怎麽可能對法律產生濃厚的興趣？
史:在這期間，我從未放棄過自學。改變我人生的故事也很簡單。1979，我去上海出差。壹個偶然的機會，我在靜安區的壹個小郵亭買了兩本《民主與法制》的試刊。從此，我與法律結下了不解之緣。1988，第壹次參加國家律師資格考試，壹舉通過。1989，我終於成為了壹名專職律師。我將永遠熱愛在法庭上精彩辯護所產生的職業成就感。
我最喜歡的壹句話是“人各有誌，天誅地滅”。我請了十個書法家寫了十副“人各有誌，天誅地滅”讓我掛在家裏和辦公室。如果我這輩子不選擇法律職業，如何實現為他人和社會做點事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