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革命推翻帝制,建立* * *和平,翻開了中國歷史新的壹頁。儒學作為帝制下的官方意識形態,正面臨著極其嚴重的生存危機,中國人的意義世界已經嚴重失落。中國應該用什麽樣的意識形態來重構人的精神世界?儒家思想能否像過去壹樣在中國主導人們的生活和心靈,壹時間成為全社會的重大關切。也正是在這壹過程中,此前致力於引進和普及西方近代啟蒙思想的嚴復,壹反常態地迎合了辛亥以後尊孔復古的潮流,倡導和推動了尊孔讀經之風。那麽,嚴復為什麽壹反常態地放棄了以西方近代啟蒙思想救亡圖存的信念,轉而迎合保守思潮倡導和推動孔子讀經呢?多年來,研究者只是壹味地批判嚴復的倒退和落後,卻很少分析他思想演變的歷史軌跡,也很少從同情和理解的立場上分析嚴復思想轉變的原因。
如何拯救中國人的信仰體系?
辛亥後中國人意義世界的喪失,不僅僅表現在推翻帝制上。事實上,意義的喪失只是中國人信仰危機的壹部分,也是中國人信仰危機的政治表現。這種現象之所以會發生,為什麽會如此嚴重,不僅僅是政治的意外現實,更是中國人舊有價值體系的崩潰。
1911年後,中國政治沒有走上正軌。軍閥擅長權力,軍人專制。中國推翻滿清皇帝後,除了民族主義在理論和實踐上的勝利,政府的權威完全喪失。事實上,民國遭受了中央政府的衰落。“辛亥革命並沒有改變政權的本質,而是因為它把阿清皇帝作為權力的象征而傾倒,造成了公開的軍閥政權,內戰不斷,人民的生命和權利連最起碼的保障都沒有,現實走到了最初理想的對立面。”[1]民國只剩下壹個空招牌,人民的處境甚至遠不如革命前平靜祥和。
權威信仰危機是當時政治形勢急劇變化的必然產物。幾千年來,中國人已經習慣了生活在皇帝仁慈的陰影下。舊皇帝被推翻,新的權威無法建立,壹般市民喪親之痛,社會精英不知所措。人們開始懷疑革命是否必要,進而思考如何在中國的現實條件下建立新的權威,以穩定中國的社會秩序,促進中國社會的進步和發展。
中國人的困惑,尤其是社會秩序的混亂,引起了國際社會的廣泛關註。國際輿論普遍認為,中國作為世界上潛力最大的市場,應該維持穩定的秩序,建立強大的中央政權。中國社會秩序的穩定不僅有利於中國自身,也關系到全世界的利益。義和團事件後,外國勢力意識到他們不可能瓜分中國,把中國淪為他們的完全殖民地。基於這種最現實的利益,國際社會不希望看到壹個混亂的中國,很多國家也不準備利用中國內部的混亂中飽私囊。
他們自己的利益決定了外國列強的對華政策。武昌起義爆發後,各國並沒有立即支持革命者,甚至不願承認南京臨時政府。雖然他們對清廷的所作所為並不滿意,但他們確信孫中山和南京臨時政府不可能給中國帶來統壹、和平與發展。“我怕北京政府倒臺後,* * *和黨員沒有完全組織起來,缺乏統壹全國的力量,必將陷入恐怖時代。”[2]這將不可避免地對所有國家在中國的利益產生負面影響。因此,在中國政治前途尚不明朗的時候,雖然外國列強有“千方百計掩護清軍”的意圖,但[3]主導地位其實是盡量保持中立,觀望,以免日後政治格局真正發生變化時陷入尷尬和被動。辛亥革命爆發後不久,各國列強達成諒解,在政治上采取了比較壹致的合作政策:“為保護外國人的生命財產安全(如果受到威脅),應采取壹致行動,在鬥爭中各派之間保持嚴格的中立,避免在中國人形成新的政治制度時施加任何影響。"
當中國的政治局勢逐漸明朗時,外國勢力“已經恰當地表達了他們對中國人民的天然同情。”[4]他們期待有實力的人盡快在中國組建政府,讓中國盡快擺脫動蕩,重建秩序。所以,從這個意義上說,外國列強支持袁世凱為“未來中國的真正主人”是理所當然的。因為他們所期待的是中國盡快恢復秩序,也因為當時中國只有袁世凱有能力承擔這壹重任。孫中山也說過:“革命是在南方創立的,但在北方的影響還是可以的,所以舊的思想還沒有全部掃除。所以北方像舊歷法,南方像新歷法是不合適的,所以用舊用新也不合適,都是新的舊的。所以,要想治理民國,就要有新思想,實行老方法,袁總統是合適的。因此,於之推薦襄城並非謬誤。”[6]於是政治強人袁世凱出來接替孫中山,出任中華民國大總統。
袁世凱執掌中國後,面臨的第壹個任務無疑是如何盡快恢復中國的秩序,建立可持續穩定的機制。他在宣誓就任臨時總統時說:“中華民國進步很大,壹切都需要治療。世凱願鞠躬盡瘁,發揚* * *,滌蕩暴政。遵守憲法,按照人民的意願,在安全和強大的領土上達到國家,使五大民族享受同樣的福利。”[7]換句話說,如果民主和諧的原則能恢復中國的秩序,袁世凱也不是不願意享受。然而,現實並不盡如人意。經過相當壹段時間的努力,中國的秩序不但沒有恢復,反而越來越糟。袁世凱說:“自中華民國成立以來,臨時政府壹年來每天都在努力恢復秩序,爭取統壹。建築不是沒有和平的地方,也不是沒有和平的國家。.....國家統壹不了,冗員在家下崗,統壹貨幣制度,無從下手。所以各國的商業保護條件都是受阻的。如果自己國家的好人都不是自己壹個人的,怎麽和其他國家和解?”[8]殘酷的現實不能不使袁世凱懷疑民主,並使他重新思考恢復秩序的指導原則。
當然,袁世凱從來就不是真正的和平主義者。盡管他在就任總統的第壹年就真誠地遵守了自己的誓言,但他的信念只是略有改變。與壹些把* * *視為絕對原則的南方革命派相比,袁世凱對* * *政治制度的支持和堅守,只是平衡國家內部各種勢力,把國家置於自己領導之下的務實反應。[9]壹旦* * *和政權不能幫助他實現上述目標,那麽他對* * *和政權的懷疑也就可以理解了。
壹方面,袁世凱對* * *和政權的懷疑是基於政治上的考慮,即如何重新樹立政府或他人的權威,重建社會秩序;另壹方面,出於意識形態的考慮,袁世凱深切感受到了秩序的失序,這除了本土勢力的破壞外,主要是中國人的信仰體系的崩潰。“今日之大不幸,不在國情,而在人心。人心中有向善的機會,就是國家有了底安。”[10]由於人們價值取向的不壹致,人們,也就是所有社會成員,不可能對中國未來的發展達成* * *認識。
中國人要想很好地了解中國未來的發展模式,首要問題自然是找到壹種既符合中國國情,又有利於中國進步發展的理論,作為官方的意識形態,作為中國人價值取向的參照系。當時,雖然自由民主等西方思想大量輸入,並逐漸在中國贏得了相當數量的信仰者知識分子,但對於中國絕大多數人,尤其是下層民眾來說,自由民主還是壹個非常陌生的東西,中國人不僅沒有這方面的經驗,甚至連這方面的常識都沒有。因為甚至在隨後的幾年裏,連《新青年》和孫中山晚年的壹批人都反復抱怨,在國人的聰明才智下,他期望以改造國民性作為解決中國問題的突破口。孫中山甚至寫了壹本名為《初步民權》的小冊子,教導中國人民如何集會,如何投票,“並教導人民邁出民權的第壹步。”中華民國成立、袁世凱就任大總統時的更不用說?
民國初年,自由和民主不足以作為中國人價值體系的參照。袁世凱無奈,只好利用傳統文化的資源,在* * *和政治制度的框架內完成思想重建,想把孔子的教義作為中國的民族精神。他說:“據留守南京的黃興、陳說:民國時期產生的年輕浮躁的人,錯誤地認識了* * *和真理,以自由為自由,蔑視幸福。紀律的喪失是無止境的。請明確孝道是忠、信、禮、信,以倡天下,救俗情。仁者之言,是聞之之感。這位總統深深地致力於中國的建國,把孝、忠、禮、誠、恥作為人性的大課。雖然政治制度變了,但是人民沒有變。蓋* * *和國家制度,但不是國家的私有財產,而是全體人民。至於倫理的起源,起初並無不同。古人想的更多的是利民,朋友忠於善行。當時還不是君臣之時。有七德,雖有寬有窄,眾人皆有規訓。.....需要註意的是,同屬於壹個文明國家的家庭倫理、民族倫理、社會倫理,都會殊途同歸。這八德是人群秩序的規範,而不是帝王專制的統治。”【12】按照他的解釋,中國舊的壹般倫理道德既符合中國國情,又與政治制度不沖突。更何況更有助於解決當時的問題,重建國人的信仰體系。基於這種認識,袁世凱於1913年6月22日鄭重發布主席令,企圖以政治手段解決辛亥革命帶來的思想混亂。於是,辛亥革命前壹直受到進步知識分子質疑甚至批判的傳統文化,尤其是儒家思想,再次引起人們的關註,成為爭論的對象,尤其是在知識分子中。[13]
平心而論,袁世凱試圖用中國固有的倫理整合社會、維系人心,“想把尼山主義培育成民族精神”,[14]在壹定程度上找到了中國問題的癥結所在,是壹次符合中國國情的選舉。因為不需要否認,在1913的中國,人們對和諧、法制、秩序穩定的渴望超過了壹切。【15】只要達到了這個目的,就應該承認是有效的手段。至於中國舊的壹般倫理道德是否真的與* * *和制度壹致,從學術的角度來說,不必太在意。所以當袁世凱表達這種思想傾向時,立刻贏得了相當普遍的好感,認為袁世凱真正把握住了中國的國情。有外國人把袁的思想和孫中山的思想比較後說:“蓋孫的思想太高了,和中國的社會水平不合拍。中國人民對他的計劃不知所措。目前孫致金的敵人是袁,在大局上最有希望...袁想保留儒家思想,...他知道贏得民心是不夠的,或者說消除壹切阻力是不夠的。”[16]
袁世凱重建中國民眾信仰體系的構想雖然在壹定程度上符合中國國情,但並沒有取得預期的成功。壹方面,他的想法和革命者之間有相當大的差距。雖然他能調動廣大民眾的情緒,迎合民眾的心理,但在民主政治制度下,他無法強迫革命者放棄信仰自由,在革命者無法與他達成諒解的情況下,袁世凱的想法也無法成為現實。另壹方面,袁世凱的主張畢竟迎合了康有為和陳煥章的情緒。康、陳的不斷叫囂,固然有助於制造巨大的輿論聲勢,但也不可避免地給革命派更強烈的反對留下了借口,使他們的主張成為現實的可能性更小。
對古代聖賢的嚴格尊重和適時應用
嚴復對袁世凱“尊孔讀經”的思想是矛盾的。因為僅從思想傾向上來說,嚴復無疑是贊同用儒家倫理作為當時拯救天下百姓的工具的,這也與他在辛亥前後堅持君主立憲,反對激進政治變革,突然實行民主和諧的政治主張密切相關。以前我們只看到辛亥革命前嚴復反對革命和* * *和諧。我們只註意到嚴復對西方近代思想的倡導和介紹,卻沒有註意到嚴復對儒家倫理的壹貫重視。嚴復1905寫給國學保存學會的壹封不為人知的信,充分說明了他對孔子和儒家倫理道德的尊崇由來已久。在這封信中,他對同仁在國學保存方面所做的努力表示支持,認為“魏憲同誌於國學之交和好,相肩保存之重要,自Xi捷以來為我國先賢所蓋,文獻所托。”【17】不難理解嚴復對袁世凱尊孔讀經思想的認同和支持。
嚴復對儒家倫理的認同,應該是當時學術界公認的事實,所以當陳煥章在主席令頒布後,邀請200多位學術名人發起成立儒學聯合會時,嚴復是發起人之壹。然而,就實際操作而言,嚴復似乎並不認同陳煥章和康有為的做法。當時,他寫信給他的學生,聲稱出於無奈和被動,他被列為儒家協會的創始人。【18】不難看出嚴復思想的內在矛盾和困惑。因此,在陳煥章等人發起的壹系列國會請願活動中,嚴復很少被列入名單。
嚴復並不想把意識形態的鼓吹和實際的政治操作混為壹談,但他真的很難在意識形態上放棄用儒家倫理拯救人心的選擇。因此,當孔教於1913年9月3日在國子監舉行祭孔大典時,嚴復接受邀請發表演講,雖然當時還有眾議院議長唐華龍、袁世凱特別代表梁世毅、袁世凱日本顧問何長雄等壹些政客,並對孔子所說的“人可使其不可為而知”做了頗具新意的解釋。他認為,自從西學東漸以來,作為淺薄學者的人們,往往借助西方的理由誤解孔子,認為孔子的這段話是中國兩千年封建專制的思想根源,就像老子認為的“國之利器不可示人”壹樣,屬於蒙昧主義。這真的是對孔子最大的誤解。嚴復經過繁瑣的語義考證,從道德、宗教、法律三個方面證明了壹個合理公正的社會應該是“民可及,而不知情”。權威始於信任,而非知識。只要民眾能夠遵循公認的社會規則,至於高深的“學問”,自然應該留給各種專家去完成。[19]此後不久,嚴復在中央教育會上發表演講,大力倡導尊孔讀經,強調學習儒家經典的重要性。嚴復在演講壹開始就論述了中國成為文明國家的歷史進程,指出中國是壹個舉世聞名的國家。與現代西方文明國家相比,中國是壹個歷史悠久的文明古國,幅員遼闊,山川秀美,氣候溫和,民風淳樸,為世人所稱道。至於他之所以堅持和主張用近代西方思想啟蒙國民,主要是相對的,並不代表中國人的“國民性”低。相反,從國民性的立場來看,中國人的國民性不僅發展得最早,而且盡管經歷了戰爭,也持續了很長時間,而義倫法制更是經久不衰,具有壹種比世界上許多國家都特殊的凝聚力,那就是國之魂。這其中的根本原因,在嚴復看來,是當時普通士人所認識到的,應歸於孔子的儒家倫理。他指出,使中國在世界各民族的基礎上擁有遼闊疆域和五個民族的特殊民族性格,就是孔子的啟蒙,而孔子的啟蒙就在於他刪掉的儒家經典:“哇,叫大眾!中國特殊的民族性格是建立在22個省和五大民族的結合上的,成為今天莊嚴的中華民國,在五大洲獨壹無二。如果羅馬,希臘,波斯都消失了,也不靠孔子的啟蒙!孔子活了2400多年,他的啟示還在當下。不就是他刪的團經嗎?所謂懸空隨筆以示來世,猶存矣!”
既然儒家的道理存在於儒家經典中,那麽合乎邏輯的結論就是,中國人要保持自己的優良傳統,向西方學習,建設現代國家,就不能忽視儒家倫理的現代價值和意義。他強調,中國不僅把他的道德教育建立在儒家經典的基礎上,而且促進社會的興衰和創新,並經常借用群經中的宗旨和正義來號召世界。比如從辛亥革命開始,就借用《易傳》中的“湯武革命,靠天靠人”這句話來激勵民眾。《禮記》和《李雲》對“大同”社會的描述激勵著中國人追求未來的理想社會。至於孟子的名言“民為貴,國為次,君為輕”,可以說是奠定了民國的基礎。這是從大的角度說的。即使在民生習俗和日常活動的細節上,中國人的日常生活也離不開儒家經典中的易格言。基於這種判斷,嚴復認為“今日之科學,事在功成,吾國欲進步,不可棄之。”至於人之所以成人,國之所以為國,天下之所以為天下,則是求群經,並無合人。”[20]為此,嚴復提醒人們對儒家經典給予足夠的重視,註意從儒家經典中發現與現代社會相符合的道理,以減少現代西方思想在中國傳播過程中的負面影響。
在嚴復看來,儒家經典是古文,不是當時的難字。雖然有些語言並不容易理解,但是讓孩子在讀聖經的時候理解每壹個字並不容易。妳可以在小的時候把它們背下來記住,然後長大了自然就明白意思了。而且還有老師可以解釋清楚,不傷孩子腦子。兩千多年來,我沒有聽說過誰家的孩子因為坐著讀四書五經而患上精神障礙的。西方國家的聖經就不用說了,都是用拉丁文寫的,連各國的翻譯都不是特別簡單的文字,不就是因為這個才被廢除的嗎?幾位英國著名作家的作品並不膚淺。就像我們國家現在的教材,怎麽解釋國外讓孩子學背誦?為此,嚴復鄭重地給在江西主管教育的弟子們發了壹封信,說無論如何要把青少年閱讀經典作為壹件重要的事情。他寫道:“我哥哥在江西主管教育,他的理論是教師最重要,他知道這壹點是真誠的。但是,這壹招到底是造善因,還是傳播謬誤,就看老師怎麽訓練了。讀名著要另設科目,但不要花太多時間。妳寧可少讀,不要刪節,也不必要求理解。至於嚴嘉和義興,可以列在修身課本上,也可能分為兩種:讀經,所以前者要求嚴格,後者要求及時。”[21]顯然,嚴復主張把讀經列為學校的正式科目,方法上要“少而精”,不同於“說好話,做好事”,以達到尊古聖賢和適時應用的雙重目的。這可以說是辛亥之後嚴復積極倡導尊孔讀經的真實意圖。
辛亥之後,嚴復多次指出,小學、中學、大學的儒家經典雖然不可能全部讀完,但也不能讀全,不能斷章取義。在經學鼎盛的漢唐時期,每壹個學經學的學者都只是專精於經學。孔子不讀經典也沒什麽損失。如果教育人不讀經典導致沒有個性,沒有民族性,那是不應該的。所以儒家經典壹定要讀。
從辛亥前後新思想家的立場來看,儒家思想與現代生活嚴重沖突,儒家倫理是導致中國社會兩千年不進步的思想根源。嚴復認為這種觀點是荒謬的,因為他根本不懂得儒家倫理的真諦,更不用說人類社會發展變化的壹般規律。他指出,那些強調儒家倫理與現代社會生活格格不入的人,其實是癡迷於社會變革的大趨勢和社會存在與社會意識的真實關系。“為什麽?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成立是獨壹無二的,文學的質量是逐漸變化的,自然的進化是日益變化的。但是,也有其自身不可改變的。顧,無論今日世人在說什麽東祿之義,都有其內在的重合性,即事未發生,我不聞刑之時代,故禁退位之書,我必廢監之典。要考歷史,這麽做的人只有聽過皇帝和李斯的。它的效果很明顯,我為什麽要學!簡而言之,盡管治理體系發生了變化,但紀律是壹樣的。今天的中國已經變成了所謂的* * *和諧。但是,古代的啟蒙,所謂君子忠孝,父孝,兄敬,夫義女忠,中國人信奉壹切教義。他們怎麽能違反,還有別的辦法?”[22]***而國家制度的建立只是中國的政治變革,並不意味著中國人的倫理道德必然會隨著政治變革而改變。嚴復明確指出,中華民國的建立當然是中國歷史上的重要事件,這個事件確實標誌著時代的重大變革。但值得註意的是,從人類歷史的長河來看,人類所遵循的道德倫理信仰從來沒有隨著政治的變遷而發生根本性的變化。從這壹認識出發,嚴復在1914中提出了《論弘揚中華民國建國精神》,強烈呼籲元老院調整宣傳政策,而不是壹味地鼓勵和助長已經變質的所謂民主自由思想。
自由、民主、平等的觀念應該說是嚴復之前試圖引進中國的西方進步思想,但他看到這些思想在中國社會“轉型”後產生了諸多弊端,特別是辛亥革命政治變革後,自由、平等的觀念在中國已經走向了自己的方面,嚴重影響了社會秩序的穩定和社會的正常發展。他指出:“丈夫信口開河,越來越無拘無束,實在無用,而平等則與事實相反,智者所為,無所不為。”不言而喻,今天迫切的不是自由,而是每個人都貶低自由,以國家和善良群體的利益為己任。至於平等,誠實在這個法律中是和平的壹個元素,但它是在投票的時候發現的。但需要註意的是,國家有疑問,多數人判定是違反的,也是法律需要的。福利取決於公民的程度。很多時候,很多人的獨斷專行比單個老公的打壓危害更大,也未必是專科的好處。" [23]
也許正是基於對西方現代思想的這種理解,嚴復在《論弘揚中華民國立國精神》中鄭重提出忠孝義是中華民族的特質,是中國自古以來的立國精神,並鄭重建議將以下幾項付諸公眾討論和投票,以期為中國人重建壹個既有創新精神又有中國傳統精神的道德標準。這些規定是:
1.經過聖賢的訓練,表舉群選擇了把歷史傳記中描寫的忠孝義之事翻譯成外國名人的言行,編成了師範生和小學的課本,以為Xi之教是靠背誦的。
第壹,忠孝節義的史實,選擇哪個是現實的,並把它拍成流行歌曲,或者拍成戲劇,拍成畫面讓人民群眾來唱來看。
第壹,各地忠孝義宗祠的桌子都修得整整齊齊,以為每年公祭的地方都是地方政府商量,定在年初壹或初二舉行儀式,舉行廟會。
第壹,人民男女,不論貧富,都死了,他們的非凡事跡得到地方當局的承認。請願的人被發現屬實,總統將酌情給予表彰。
第壹,治理體制不同,首公的意義最終沒有廢除。與政權相比,它發生了變化,主持了土地的治理,成為了壹個官員。壹個偉大的總統,壹個抽象國家的代表,不是壹個具體的個人名字。壹旦輿論屬於他,就是國家奉獻的點。斯裏蘭卡是純國民義務,沒有體系化的感情。所以,忠於國家元首就等於忠於國家。做壹個大國,壹定不能和路易的“壹統天下”的話混為壹談。這個意義對於我國混亂的生存是非常重要的。迫切需要廣泛引用古今中外的理論,解剖精華,編成專書,在學校發行,在民間傳播,給世人壹種感覺。
第壹,舊傳部,或者新編的現代傳部,西方國家寫的,有忠孝仁義事實的,要編出來出版廣為流傳。[24]
嚴復的建議在形式上有點陳舊,但在內容上是對當時混亂的社會秩序的解決,即充分考慮到中國的特殊國情,繼承五千年的精神文明,努力吸收西方近代思想的精華,為建立現代國家提供精神支持,把國家的根基建立在可靠的精神資源上。[25]
誰該承擔復辟帝制的原罪
嚴復的提議在參議院經過壹番討論後獲得通過,袁世凱總統下令各省以總統令的形式將嚴復的提議告知民眾,同時懸掛各校講堂,並出版所有教科書的刪節版作為例證,讓任職期間人盡皆知,人人啟發良知。[26]學術上的建議終於在政治層面得到認可,嚴復的喜悅不言而喻。
然而,嚴復的喜悅並沒有持續多久。在他的建議被批準後的壹年裏,袁世凱在各種因素的推動下加快了帝國復辟的步伐。因此,後來的學者對辛亥革命後嚴復尊孔讀經的思想進行了批判。他們都認為嚴復尊孔思想與袁世凱復辟密切相關,甚至認為它們是同壹事物的兩個方面,即尊孔是復辟在政治和思想上的出現。
事實上,所有提倡尊孔讀經的人,包括嚴復,都只是認為孔子的學說代表了中國人的文化精神,是中國社會秩序得以恢復和持續穩定的根本條件。其思想原則不僅符合帝國時代,甚至與民主原則也沒有根本障礙。陳煥章說:“今天,國家制度與人民是和諧的,不允許違背人民的意誌,這是專制帝王所不能及的。而* * *和國家以道德為精神,而中國的道德源於孔子,尤其禁止撥亂反正,所以中國還是應該以儒家為國教。”[27]在他們看來,孔子的思想和理想不僅與* * *原則和國家是壹致的,而且也剛好足以解決* * *原則下中國目前面臨的實際社會問題。
總的來說,這些孔子的倡導者和嚴復壹樣,並不反對* * *和基於自由平等的原則。他們承認這些原則遲早要在中國實現。然而,目前中國民眾道德滑坡,政府控制力減弱,正常的社會秩序無法維持。他們也覺得已經實行的民主和政治與中國壹直信奉的孔子學說是對立的,並不能有效解決中國社會秩序的恢復和重建。所以他們反復論證的只有兩點:第壹,實現* * *理想的手段和途徑離不開孔子的學說;第二,孔子的學說符合自由、平等、民主的理想。
在談到實現* * *和理想的手段和途徑時,推崇尊孔讀經和嚴復的內心感受是壹樣的。都是基於辛亥革命後社會秩序嚴重混亂的事實。他們主張“今民急於救國,整頓紀律,執行法令,恢復秩序,保衛邊疆,壹切以此為依歸,不應先於暴動以保生計”;因為,“如果妳想談論平等、自由、文明和幸福,妳也將能夠在混亂之後進化。”天下沒有國家亂,但能做到文明、幸福、平等、自由的人,今天不求亂,先求文明、平等、自由、自強,然後平白無故斷掉香港的通航。怎麽才能逆轉?”[28]文明、平等、自由和自強不僅是西方人的理想,也是中國人的追求。只是中國人追求這個的時候,無疑應該先求亂,再求治。
綜上所述,我們可以得出壹個簡單的認識,那就是辛亥革命後,以嚴復為代表的尊孔人士,在理論上並沒有獨到的見解和實用價值,他們以民主和諧為前提的思考,才真正準確地把握了現代化與文化傳統的內在聯系。但他們的不足之處在於過度宣傳了中國知識分子的實踐傳統,想把自己不成熟的學術見解盡快轉化為政治實踐,引起了學術理論和政治的雙重反彈,甚至導致壹些原本正確的理論見解不僅達不到預期效果,還起了不好的作用。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洪憲帝制與尊孔思潮有壹定聯系,但他們不壹定是因果關系,而是某些政治家。
因此,作為尊孔讀經思潮的發起者,作為主張復辟帝制的六君子之壹,嚴復在洪憲帝制鬧劇後不僅在政治上被清算,而且在提倡尊孔讀經的問題上,他從來不承認自己有任何錯誤。即使在生命的最後幾年,他仍然堅信自己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