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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咨詢室(心理咨詢室的信任與背叛)

摘要:和很多年輕人壹樣,唐瑜懷著被治愈的期望推開了診室的門。她沒有想到,和“治愈”交織在壹起的,還有與咨詢師日益親密和曖昧的關系。這不是壹個不尋常的愛恨情仇的情況。在心理咨詢中,“戀愛”的後果可能是毀滅性的。唐瑜壹開始只是輕微抑郁,漸漸有了自殺的念頭。她保留了信件和微信聊天記錄作為證據,向多家機構投訴,該咨詢師最終被平臺除名。

在心理咨詢領域,這是為數不多的可以有證據支持的抱怨。目前行業基本處於沒有明確主管單位的蠻荒狀態,準入門檻低,市場化過度,缺乏強制監督機制,使得大部分來訪者在遇到咨詢師的違規操作時選擇保持沈默,而維權者則面臨著比尋求咨詢和幫助前更加艱難的精神困境。

文怡魏榮桓

當“非常特殊的來訪者”第二次做心理咨詢時,女孩唐瑜說她有點渴。她拿起杯子,發現邊上有壹個口紅印——這是輔導員喝過的杯子,但對方沒有制止,也沒有給她換壹個新的。這種親密,唐瑜不知道女顧問常鳳茹是有意還是無意,因為對方明明知道她喜歡女生。

在接下來的會面中,唐瑜經常會聽到“妳是個很特別的訪客”之類的話,常鳳茹甚至建議將會面增加到每周三次。除了咨詢,唐瑜偶爾還會收到對方發來的心理文章,附帶壹兩句問候和壹個“吻”的表情。當時她並不知道咨詢師私下接觸來訪者是違反工作道德準則的。

在那個環境並不算優美的診室裏,唐瑜壹點壹點地袒露自己。大學畢業兩年了,她還是不知道自己以後想做什麽,陷入焦慮,待在家裏不想見任何人。在她淚流滿面的時候,唐瑜得到了壹個擁抱,讓她平靜下來,也加深了她對這位個子不高,長相普通,甚至壹開始沒有留下任何印象的咨詢師的依戀,把常鳳茹當成了她生命中最親近的人。後來常鳳茹在咨詢室直接問她:“妳為什麽不承認妳喜歡我?”唐昱臉紅了。

和很多年輕人壹樣,唐瑜懷著被“治愈”的期望推開了咨詢室的門。她沒想到,與“治愈”交織在壹起的,還有越來越親密曖昧的關系。

這不是壹個不尋常的愛恨情仇的情況。在心理咨詢中,“戀愛”的後果可能是毀滅性的。類似的事情發生在2014,資深心理咨詢師王興波與壹位來訪者發生了親密關系。多年後,女孩在網上發帖,形容那段時間“像墜入地獄”,但壹開始,她以為那是真愛。

後來女孩實名投訴,王興波被永久除名於“臨床與咨詢心理學專業機構和專業人員註冊制度”(中國心理學會建立的會員監督制度,簡稱“註冊制度”)。這是我國首例違反倫理道德的案例,也是迄今為止唯壹壹個被“註冊制”公示的案例。根據臨床和咨詢心理學的道德規範,咨詢師不允許與來訪者談戀愛,除非是在咨詢關系結束後三年以上。

經過壹年多的心理咨詢,唐瑜和咨詢師常鳳茹表達了彼此的愛意。然而,她的精神障礙變得更加嚴重。常鳳茹答應三年後見面,卻又忍不住再次見面。在反復的刺激下,唐瑜產生了自殺的念頭。

她開始同時服用幾種精神藥物。有壹種情緒緩釋劑。吃完了,坐不住了。每天都要在樓下跑來跑去,幾天下來腰腿都疼。換了另壹種藥代替,終於不用跑圈了,還有極度的饑餓——剛吃完壹大盤雞肉,又去吃200元的海底撈,腸胃不適只有在藥效下降後才會感覺到。

唐瑜每天吃的十顆藥丸。

2019春,唐瑜向中美精神分析聯盟(CAPA)、“註冊制”和常鳳茹進入的心理咨詢平臺提出投訴。她保留了信件和微信聊天記錄作為證據。常鳳茹是CAPA培養的,組織最終對她進行了處罰,取消了她的會員資格,五年不接受申請。常鳳茹的心理咨詢平臺也下架了,發了內部通知。

這件事在心理咨詢圈炸了,因為這是為數不多的能有證據支持的投訴。2017政府取消心理咨詢的資質認證後,行業基本處於沒有明確主管單位的蠻荒狀態,類似投訴大多止步於證據不足。

《產業研究報告》數據顯示,目前我國約有8000萬精神疾病患者需要藥物治療,可能需要咨詢和幫助的精神障礙人群已經超過1億。然而,這個行業正在以令人擔憂的速度失去其最重要的資源——遊客的信任。

除了共情產生的親密關系,隱私泄露也在加速這種信任的破壞。遊客可能不知道他們的故事會走多遠。

去年3月,某知名心理咨詢平臺推出線上教學直播,超過10名專業人士參與督導(督導通常是資深咨詢師,通過案例分析幫助心理咨詢師,同時也起到督導作用)。99元可觀看100次演示教學環節。當時“註冊制”發出倫理提醒,線上平臺參與人數上限壹般為40人,但對新手咨詢師來說是絕佳的學習機會,活動並沒有停止。

5個月後,教學視頻被不法咨詢師發到外網,幾天之內就有2萬多人觀看。雖然每壹個案例報紙上都有報道,都有來訪者的知情同意書,但是來訪者知道使用場景嗎?咨詢師彭在知乎上發帖說,來訪者需要知道,在兩個人或者十幾個人的範圍內被討論和在幾萬人的範圍內被討論是完全不同的狀態。“後者幾乎可以等同於:我想寫壹本關於妳的故事的書並出版。妳同意嗎?”

面對遊客隱私泄露的質疑,相關文章中也有不少這樣的留言。“哪個咨詢師不是通過不斷傷害來訪者成長起來的?”如果妳是學臨床醫學的,妳也應該知道老師有多重要。"

“萬人監督”並未就此止步。今年3月,2021的100督導班即將開班,大咖從11增加到15。根據官方宣傳,今年簽署了新的保密協議,視頻將被加密存儲。質疑的聲音還在:這樣能防止信息泄露出去嗎?

其他遊客還不知道自己的隱私被泄露了。在唐瑜和常鳳茹關系密切的那段時間,自然會聊到其他來訪者。因為他們在同壹個地方咨詢,互相認識,又有相同的少數民族愛好,所以唐瑜很容易就打聽到對方的名字。

而且,當她得知常鳳茹的主管也知道他們的特殊關系,在那裏被稱為常鳳茹的“情人”時,唐瑜頓時覺得自己像被壹群人赤裸裸地包圍了。

資料圖,來自視覺中國。

和唐瑜壹樣,很多被控制、難以證明自己的來訪者,在進入咨詢室之前,對心理咨詢的倫理規範幾乎壹無所知。他們敲著門,只是想被拯救。

在唐瑜的感情和行為背後,埋藏著最隱秘最可恥的思想。和咨詢師分享,在專業分析的指導下,在成長經歷中尋找蛛絲馬跡,這是壹個艱難的過程,有點像解剖自己。

這時候來訪者往往會有“共情”,這說明咨詢師在充當來訪者的依戀對象。在精神分析治療中,“移情”通常是來訪者的內心反映。心理咨詢師石秀雄解釋說,心理咨詢師要做的就是通過分析原因,幫助來訪者更好地了解自己,發掘和修復過去的痛苦,從而治愈來訪者。

但是,在特殊的權力機制關系中,如咨訪關系,邊界混亂和權力濫用都會對來訪者造成傷害。北京師範大學心理學院教授侯誌進曾發表論文指出:“如果發展親密關系,通常是咨詢師沒有很好地把握職業界限。咨詢師也是普通人,也有各種需求,所以在咨詢關系中滿足他們是近水樓臺先得月,但這是對咨詢關系的濫用。”

當唐瑜發現《臨床與咨詢心理學道德規範》中有不能在咨詢室談戀愛的規定時,她開始感到不安,多次問常鳳茹:“妳這樣做對嗎?”“妳覺得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好幾次,唐瑜生氣了,說不要咨詢了。常鳳茹肯定地看著她。“我知道妳會來的,因為妳受不了見不到我。”

資料圖,來自視覺中國。

她還寫了壹篇文章發給了唐瑜。第壹句話就是——“如果對妳的訪問壹見鐘情,對咨詢師來說是什麽?”文章題目是《關於探視激情反移情的壹些探討》。常鳳茹記錄了自己的情感變化過程,認為“這是壹段治愈來訪者的恩愛關系”。在唐瑜看來,這是對“我愛妳”的深情告白。

在很多人心目中,“感同身受”是來訪者的責任,甚至來訪者自己也這麽認為。留美博士生汪谷琴深陷其中,終日關心他的咨詢師。輔導員對她的評價是——“妳懶惰,狡猾,不願意承擔責任,想不勞而獲”。

這讓王古琴對自己非常失望,在咨詢過程中積極檢討和反思。“每壹次我都像壹個勤奮的學生,報告自我意識,渴望肯定、表揚甚至安撫。”有幾次,她的奉承讓心理咨詢師很欣慰,對方回應說:“其實妳還是會服從的。”

咨詢師以官方名義自稱“古魯”,“接受來訪者的支持”。他也曾公開發表過與來訪者關系密切的文章,但評論區的評論不是譴責而是贊賞,贊賞他的開放。夾在這種不對等關系中的來訪者,往往很難認識,更難證明自己:如何證明自己有正常的判斷力?

“因為大家從壹開始就把妳當精神病人。”王家琴說。尤其是當她在網上把事情公之於眾的時候,帖子的首要任務就是吸引前來“練手”的咨詢師,給她貼上各種診斷標簽:偏執、全能、表演型人格...

作為壹個患有精神疾病的患者,講述自己的經歷,意味著承受各種評判。2019年4月,唐瑜在社交平臺上發布了她的故事。很多人質疑截圖的真實性,說整件事都是假的,貼了各種診斷標簽。唐昱固執的拒絕回應。“如果妳受不了他們,這些內容會馬上被拿出來,然後妳就能看出這個人真的有病。”那個月,她壹直在書房打地鋪。“只有學習能給我安全感。”

為了了解和證明自己是否被“剝削”,來訪者往往會閱讀大量心理學書籍。圖為三位參觀者的書架。

求助心理咨詢的人群中,唐瑜社會功能輕度受損,仍能與他人保持清晰有序的交流。有很多來訪者都是帶著迷茫的思想在說話,更不知道自己的經歷是真的。在網上分享他們的經歷很容易導致“社交死亡”。這也是大部分來訪者在遇到咨詢師違規操作時選擇沈默的原因之壹。

在美國歷史上,這種誤解持續了很多年。弗洛伊德曾在《移情別戀觀察》中說,過去美國法庭會選擇相信心理咨詢師的控訴,認為不正當性關系的指控是由精神不穩定女性的性幻想引起的。1975芭芭拉·諾埃爾(Barbara Noel)指控她的治療師進行性剝削,警察的第壹反應是“妳壹定是在做夢”。

在眾多受害者和學者的堅持下,精神衛生領域開始同意禁止員工與來訪者發生性接觸。直到1981美國心理學會制定了第壹部倫理守則才明確禁止。被判定違反規範的雇員或組織可能被暫停執業或吊銷執照。

但是,遊客的投訴都是客觀成立的嗎?心理咨詢師王雪艷說,在咨詢過程中,來訪者成長過程中的憤怒會投射到咨詢師身上。很多憤怒來自於對被“完美養育”的期待。“完美是根本不存在的,父母不是完美的養育者,輔導員也不是完美的幫助者,沖突在所難免。”來訪者覺得委屈,生氣,和咨詢師吵架,甚至不能來,都是壹個修復的過程。“當他能夠把這些東西直接表達出來而不去隱藏的時候,其實就是他的信任能力和自我保護功能逐漸成熟的過程。”

根據王雪艷的說法,在臨床上,來訪者討厭咨詢師很多年,覺得咨詢師在傷害自己,這種情況並不少見。多年以後,他才能明白,是他對這個世界的恐懼讓他處處提防被傷害,然後把心理咨詢師的幫助判斷為傷害。這壹切的發生,都是因為他之前沒有積累被善待的經驗。

但是真正的傷害壹旦發生,修復和重建信任是非常困難的。和這些來訪者壹樣,在學習初期,王雪艷作為來訪者經歷了來自壹個不成熟咨詢師的傷害:“面對壹個信任的人,我分不清是這個人在傷害我,還是我自己的內傷導致了傷害的重現。這樣的困惑直接導致無法信任自己和他人。重建信任的過程就像是把沒有連在壹起卻長在壹起的骨頭折斷再重新接上,是痛苦而漫長的。”

壹些已經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專家和從業者正在尋找改進措施,希望以此來保護與來訪者的信任。北京大學心理學教授錢曾在壹份雜誌上說,《臨床與咨詢心理學道德規範》的第壹條通則要求咨詢師讓來訪者從他們的專業服務中受益。“這種性關系(咨詢與來訪的親密關系)從根本上影響來訪者,使他們不僅不能從咨詢服務中受益,還會受到傷害。”

資料圖,來自視覺中國。

但這個道德規範只對“註冊制”中的幾千人有約束力,沒有法律效力。唐瑜發起投訴時,常鳳茹正在申請成為“註冊制”成員,她的投訴被受理。

但是,調查還沒有開始,唐和就受不了了,因為她之前已經接受了三輪調查。由於缺乏統壹的投訴渠道,無論是平臺還是常鳳茹工作的CAPA,都要投訴壹次。接受調查時,同樣的細節要回憶三次,每次都是她受傷。最後投訴成功,但是其中壹個平臺在結果通知的開頭直接點出了唐瑜的微博和知乎ID。“我壹時不知道是我還是顧問,”唐瑜說。

心理咨詢是上世紀80年代末才引入中國的。很多心理咨詢師沒有相關的培訓背景,除了壹級心理咨詢師,報考也沒有專業限制。“外國咨詢師在整個培訓期間,只要接觸到案件,都會受到監督。即使在實習的最後壹年,如果表現不達標,妳仍然得不到許可。在中國,這完全取決於測試結果。”北京師範大學心理學院教授侯誌進的研究表明。

此外,很少有大學和培訓機構開設道德課程。心理學考研講師孟莎莎說,“倫理學”只是心理咨詢書裏的壹章。目前沒有專門的書,也沒有專門的課程。“想考心理學碩士的人,因為考試大綱裏沒有這個部分,就算妳教也不聽。”

去年,孟莎莎花了5400元上培訓班,通過了考試。除了心理講師的頭銜,她還多了壹個身份——婚姻家庭咨詢師。“其實我壹節課都沒看,壹個題都沒練。剛剛通過復制粘貼網上搜索的問題拿到了證書。妳以為我會做婚姻家庭咨詢嗎?”孟莎莎清楚地知道,如果她真的去咨詢,來訪者是分辨不出來的。

大多數濫用咨詢關系的咨詢師將無處投訴王力可古琴。即使是擁有“註冊制”會員資格的專業咨詢師,也只是被永久除名,無權吊銷執業證書;對於沒有在系統中註冊的人來說,目前來看,是否遵守道德規範只能靠個人意識來看。

在加拿大,自1960以來,壹直有明確的官方渠道接收和審查投訴。生活在加拿大的中國心理學從業者許說,加拿大還有壹個紀律委員會,負責進壹步的審判和懲罰。壹旦發現違法,可能吊銷執照,也可能鋃鐺入獄。處罰細節會顯示在咨詢師的名字旁邊,並且會壹直跟隨著他的職業生涯。

直到兩三年前,我國才出現了首例心理咨詢隱私糾紛訴訟。在此之前,司法領域壹直是空白,《精神衛生法》只有兩三條可以保護來訪者。2018,在京大學生趙在學校心理咨詢中心咨詢。她情緒崩潰,要求再開壹次會。最後輔導員說:“妳知道妳給我們惹了多大的麻煩嗎?”

“我們?”趙被嚇了壹跳。追問之下,她才知道,自己的案子每周都在內部監督會上公開分享,連沒有專業背景的前臺都參與其中。很少有同學去咨詢,她已經持續兩年了。每個人都很容易知道是誰。“妳的秘密甚至可能被前臺知道!”

資料圖,來自視覺中國。

趙壹氣之下將學校心理咨詢中心告上法庭,但那些讓她氣憤的對話,因為沒有錄音,所以不能作為證據。2020年6月5438+2月65438+5月,她收到法院終審判決,駁回起訴請求,認為咨詢師是職業行為,不侵犯隱私。趙的遭遇並非孤例,但這是第壹個走上法庭並以失敗告終的案例。

“這是壹個很無奈的事實。”心理咨詢師石秀雄說,壹旦發生糾紛,法院找不到權威機構幫助判決。他曾經支持過很多在網上公開維權的來訪者,但漸漸失去了他的心。“是整個監管層面的瑕疵和漏洞,支持壹兩個案例沒有太大意義。”

越來越多的遊客在網上公開發布他們的經歷。作為顧問,王雪艷不同意那些簡單攻擊顧問的人。“憤怒很容易激起* * *,讀者也很容易從別人的憤怒中感受到自己是受害者,但被傷害的感覺並不代表被傷害的事實。”

在她看來,網上“維權”也可能是壹種情緒宣泄,會把咨詢師的憤怒累積到來訪者身上。“顧問不是神仙。當他憤怒又擔心被網絡‘追殺’的時候,有多大的心理空間去幫助來訪者?而被壹大堆‘咨詢師是壞人’的信息淹沒的準來訪者,又如何有勇氣尋求專業的幫助?”

自從公開自己的經歷後,唐瑜收到了許多遊客的私信。她發現這並不是個例,於是找到八位來訪者,寫了壹篇《八位來訪者遭受二次傷害的情感紀實》,希望呼籲立法和監管。只是這壹次他們沒有突破圈子,聲音沒有傳出去。

她時不時被藥物的副作用折磨,卻開始嘗試做壹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比如給自己黑白分明的家買壹幅彩色的畫。偶爾,她會夢到常鳳茹醒來時會默默點上壹支煙。被撤下平臺後,常鳳茹開了自己的工作室,目前還在做咨詢。唐昱不再關心。“處罰信息不公開,新來的遊客怎麽會知道這麽多?”

(文中唐瑜、常鳳茹、趙、王家琴、孟莎莎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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