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同性戀女權主義的概念中,女同性戀並不完全是性取向的問題,而是每壹個想要認同自己是女性,從而終結男性優越感的女性必須做出的政治選擇,所以也被稱為政治女同性戀。從1950年代末到1960年代末,民權運動在美國引起了對種族問題的關註,與之並行的女權運動也通過大量的街頭運動、政治話語和文化創作,引起了社會對職場和公共領域女性受歧視問題的關註。1969“石墻暴動”的爆發,標誌著之前還處於分散、地下狀態的同性戀權利運動正式登上公共政治舞臺,成為積極爭取權利、呼籲社會意識的政治力量。
20世紀50年代,壹小群女同性戀者在德爾·馬丁(Del Martin)和菲尤斯·裏昂(Phyuis Lyon)的領導下,成立了壹個名為“比利蒂斯之女”的女同性戀組織,該組織以古希臘著名女同性戀詩人莎孚(古希臘語:σ α π φ?;拉丁化:莎孚,壹首從公元前630年或公元前612年改寫到公元前592年或公元前560年的情色詩。到目前為止,美國大約有600個同性戀組織,並且有大量的出版物。他們經常舉行大規模的示威遊行;活躍於各類媒體;選舉能代表同性戀利益的地方議員和行政長官;爭取同性婚姻的法律認可。上世紀80年代,美軍有近654.38+0.5萬女兵,無意中有大量女同性戀聚集在那裏,很多女同性戀在平民生活中很難遇到。難怪有人說,曾經不敢說出名字的愛情,已經變得無窮無盡。(微信,第25頁)女同性戀分離主義是這種復雜關系的壹種富有想象力的北美產物。
1961年前,肛交在美國每個州的法律中都是違法的;從65438到0973,美國心理協會將同性戀從精神疾病中剔除。此前,心理學家普遍認為同性戀是可以治療的,也是應該治療的。相對於這樣壓抑的環境,1969的石墻運動讓同性戀權利運動成為了不可忽視的強音,也讓大部分同性戀者敢於以多種方式想象自己的生活和社區。
女同性戀者很快開始熱情擁抱女權主義,但她們壹方面將女權主義對女性獨立的訴求推向極致,另壹方面又不滿女權主義為了爭取權益而不斷與社會主流協商。她們希望建立壹種不依賴男性、充分踐行平等自由原則的女性身份,希望擺脫與同工同酬、家務平等、產假等立法和輿論的令人失望的持久戰。於是女同性戀者開始嘗試建立自己獨立的社區——只有女性、經濟文化自給自足的烏托邦在美國遍地開花。在1970的高峰期,可能有數千人生活在這樣的社區裏。
在北美,數百年來,宗教團體選擇了獨立、孤立和自給自足的生活。在歐洲大陸受到宗教迫害的阿米什人至今生活在美國各地,保持著200年前的生活習慣、社區結構和宗教儀式。所以女同性戀分離主義者建立壹個小社區來堅持自己的信仰,維持自己的生活的想法,並不是空穴來風。
事實上,由於她們對女性獨立的堅持非常有吸引力,她們壹度說服了許多對女性沒有多少激情的女權主義者,從而產生了美國女權主義史上壹個頗為有趣的現象:“政治女同性戀”,意思是選擇與女性建立親密關系的女性,而沒有無處不在的男權文化。女權理論家蘇珊·蘇珊·布朗米勒(Susan Susan Brownmiller)曾說,“很多人壹夜之間變成了女同性戀,我認識的很多運動員也突然改變了自己的取向。”
最有影響力的女同性戀分離主義團體之壹Furies在其同名雜誌的創刊號中寫道:“(女同性戀)不完全是性取向的選擇。”不同的群體有不同的政策:有些群體拒絕與男性接觸,有些群體拒絕與異性戀女性接觸,但他們都認為在主流男性主導的社會中仍然尋求女性平等權利的女權運動太妥協了。女同性戀分離主義提出了“多樣性”的口號,作為對“變態”指責的回應。他們說,“我們已經超越了要求隱私的階段,甚至超越了開放女同酒吧、行業和項目的階段,達到了要求廣泛公開討論的階段。”(巴雷特和菲利普斯,95)
女同性戀女權主義可分為選擇性的和“與生俱來的”。當然,同性戀傾向是先天的還是後天的,並沒有定論。這裏所說的選擇性同性戀是指將實行同性戀生活方式作為政治選擇的女性。關於女同性戀原因的理論可以分為:生理決定論、社會建構論和社會政治選擇論。所謂社會政治選擇論,是指選擇女同性戀生活方式作為擺脫異性戀壓迫制度的方式的行為。在20世紀60年代和70年代,大量女性確實做出了這樣的選擇。這些有政治傾向的女同性戀者選擇把自己的生命、愛情和精力交給另壹個女人,而不是浪費時間去經營她們與男人的關系。認為異性戀女人和她們的敵人睡覺。(Watkins,111)從女同的三個組成部分可以看出,性取向的差異是自然的,文化的,有時還有政治的。
女同性戀女權主義認為,只有與男性分離,女性才能真正獲得自由。他們強調分享和支持,強調性生活的和諧,反對就業歧視,爭取保險、住房和財產權。他們認為同性戀伴侶應該獲得和異性戀伴侶壹樣的權利,並積極爭取這樣的權利。各種政治運動和理論之間既有交集又有沖突,女權主義和同性戀運動也充滿了多樣性、爭議性和矛盾性;女同性戀者,她們的研究,運動和理論,而這些復雜的理論和運動,從1970年代到現在,壹直在不斷地形成聯盟,借鑒和批判,形成了復雜的動態關系。
面對社會各個領域對女性的壓迫和歧視,女權主義不僅追求和堅持女性的平等權利,更是壹種批判的立場和視角。批評不是簡單的拒絕,而是壹種尋求理解和判斷的理論態度;女性主義批評試圖理解社會各領域的傳統、習慣、法規、法律、語言和社會角色中可能蘊含的基於性別的壓迫、歧視和刻板印象,並在理解的過程中,找出它們所依賴的價值觀和意識形態,從而尋求可能的改進方向。
從這個角度來看,女權立場幾乎囊括了女同性戀者作為政治群體的訴求:對社會“主流價值”的質疑和懷疑,對性別身份的關註和對女性經驗的探討,對壓迫和邊緣化的敏感和反對,等等。女同性戀理論家達納·海勒(Dana Heller)寫道:“女權主義給了我壹個審視‘傳統’的理論工具。女性主義向我揭示了西方思維傳統在抽象話語中對女性、同性戀者和少數民族的忽視以及對這壹傳統的反抗。女權主義教會了我欣賞矛盾,以及與矛盾共存的必要性。”(Heller 1997,2)女同性戀者與女權主義天然的密切關系,使得“比利蒂斯之女”的創始人之壹Del Martin在1970撰文稱,她與同性戀運動分道揚鑣,擁抱與女權主義理論和運動的聯盟。
馬丁指責當時的同性戀平權運動受男女“兄弟情”支配,十五年來壹直忽視和拒絕女性的要求,而他們在同性戀運動界找不到的“接納、平等、愛和友誼”卻可以在女權運動中找到。(馬丁1970)馬丁的聲明代表了壹群失望的女同性戀者,她們發現自己在同性戀運動中被忽視,被沈默。他們在女權主義中找到了同盟,因為女權主義恰恰強調了女性在整個社會環境中被忽視和被沈默的地位。在女權主義陣營中,不同性取向的女性可以反對對女性的壓迫,尋求女性的獨立和政治話語權。
女同性戀者不僅可以從女權主義理論和運動中汲取力量、學習資源、尋求聯盟,後者也從前者中獲益良多。女同性戀者在西方歷史上的邊緣化和沈默,成為她們理論創新最有力的源泉;女同性戀理論研究的興起給女性主義理論帶來了更豐富的視角和批評。
壹個突出的例子是阿德裏安娜·裏奇(Adrienne Rich)對“強制性異性戀”的批評。裏奇認為,在當代社會,女性的社會化不可避免地以異性模式為基礎,即女性的教育和社會影響告訴她們,她們的性別認同(例如,女性意味著美麗的外表和溫柔的態度等。)和社會角色(妻子、母親、愛人等)。)都是建立在與男性的異性關系上,這種模式使女性偏離了真實的自我,與其他女性形成競爭關系。為了使女性能夠自由地發展自己的個性和才能,避免受到壓迫性的社會要求,認同其他女性,而不是爭奪男性的認可,女性應該致力於創造壹個由女性主導的空間和文化。異性戀本身並不壹定會給女性帶來問題,但從社會角度來看,異性戀的絕對主導地位、“人人都是異性戀”的預設以及異性戀者因為符合社會要求而享有的特權,不僅會將同性戀女性從社會景觀中邊緣化和抹去,還會促進對性別形象和角色的刻板印象,從而限制所有女性的自由發展。(富裕1980)
和裏奇壹樣,越來越多的女權主義理論著作強調作者的女同性戀視角。通過對異性模式、性別角色、社會規範、性表達和性行為模式的梳理、質疑、反思和批判,女權主義理論和運動的層次更加豐富,角度更加多樣,批判更加深入。然而,這種動態聯盟並不是壹幅簡單的玫瑰色圖畫;相反,自1970年代中期以來,當大量的女同性戀研究和話語興起並融入女性主義寫作時,相關的爭議從未停止。女同力量被壹些人譽為女權運動的先驅,也有人認為是運動最大的可疑力量;壹些女權主義者為了克服社會文化中“所有女權主義者都是同性戀”的普遍偏見,異化了女同性戀者的權力;壹些女權主義者反對色情,尤其是帶有施虐受虐狂、戀物癖或幻想控制的色情,因為他們反對男權文化中對女性的物化,只把她們當作性對象,這反過來又造成了壹些主張女性情欲自由表達的女同性戀者,尤其是在女性中。壹些女同性戀者戲仿、重視或追求“陽剛之氣”而鄙夷、遠離甚至壓制“陰柔之氣”,這使得壹些女權主義者(尤其是從1980年代後期開始)指責女同性戀亞文化強調本質主義(在性別和性表達上強調先天和內在因素,這往往被視為強調建構、選擇和可能性的建構主義的對立面)和二元性。
這裏舉的例子只是壹些比較持久激烈的爭議,女同和女權關系的復雜性在這裏可見壹斑。總之,正是因為女同性戀者和女權主義者的社群、運動和理論不是鐵板壹塊,而是充滿了各種訴求、多樣性和矛盾性,並且由於各自處境和話題的特殊性,在連接中充滿了交集、重疊和碰撞,所以他們的聯盟不會是壹帆風順的,但也可能更有創造性和生命力。女同性戀女權主義關註以下問題:
性活動:我們可以或者應該反對任何形式的性活動中的權力關系,比如施虐受虐狂。
偏好選擇:自然還是選擇性,是否必須先做女同才能做女權主義者。
恐懼癥:很多女同性戀被診斷為“將自己的同性戀恐懼癥內化”,並將社會歧視描述為精神疾病。
結婚與否:異性戀者擁有性、愛情、婚姻和家庭的權利,女同性戀者應該爭取同性婚姻。
雙系統還是單系統:異性戀和大男子主義是同壹個系統的兩面,或者說是獨立存在的兩個系統。
女同性戀媽媽:養育孩子的家庭環境缺乏刻板的性別示範問題。
女同性戀者的隱形:女同性戀者在異性戀霸權社會和同性戀世界都面臨著被邊緣化的問題。阿德裏安娜裏奇:女同性戀連續體。1980文章《被迫異性戀和女同性戀的存在》是女同性戀女權主義的重要經典。其重要命題是“女同性戀連續體”:它包括所有認同女性的女性,其認同方法涵蓋了從情感、性欲到政治的壹切。對裏奇來說,所有女人都可以是拉拉。
奧德·洛德:小小的黃色欲望之球。我曾經以“外面的姐姐”自居,以凸顯她作為女性、黑人、女同性戀的多重邊緣地位。重要倡導者“情色小黃球”。洛德對女權主義的貢獻不僅在於凸顯不同政治的緊迫性,還在於倡導基於女同性戀者性經驗的性愛革命理念。在《情欲的運用:情欲與權力》中,他試圖區分女性自主的情欲與男性定義的情欲之間的區別。前者包含了性、生理、情感、心靈、智力的內在生命能量和創造力,後者把壹切都還原為沒有情感和力量的性交和感官刺激。因此,洛德把情欲看作是女性精力、欲望和創造力的原動力,並把它比作壹個小黃球。
莫尼克·維蒂希:異性戀思維和性範疇。作為當代法國女同性戀小說創作者和理論家,他的小說在風格和性欲方面充滿了實驗,常被稱為“消極寫作”的代表。在後結構話語中,他的理論文本以聖子之矛為攻擊之盾,以女同性戀為主要動力,打破了異性戀機制中的男女二元對立。重要刊物《直心》(1980),主要鼓吹“異性思維和性範疇”。認為只有徹底摧毀獨裁的“性範疇”,才能打開自由思考的空間。
蓋爾魯賓:女同性戀S╱M和性類。1975作為美國女性主義文化人類學家和女同性戀理論家,因《販賣婦女——關於性的“政治經濟學”的筆記》壹文而出名,提出了“性與性別體系”的概念。呈現文化通過男女生理差異來控制社會差異,然後以1984的《論性:性取向政治學基礎理論筆記》直接切入80年代初女權主義陣營的“性辯論”。提出“情色小眾”的口號,企圖囊括各種被異性婚姻、壹夫壹妻制、陰莖所排斥的性欲,如同性戀、異裝癖、變性人、S╱M等等。
朱迪思·朱迪斯·巴特勒:T和奶奶的性別諷刺。1990《性別的煩惱》壹書標誌著同性戀研究的新裏程碑,成功顛覆了傳統女權主義的“生物性別與社會性別”的劃分。巴特勒特別提出了性別表演的概念,強調性別不是自由變換的角色,也不是服裝表演,而是在異性機制下的“被迫和被迫的重復”。巴特勒的理論不僅強調了性別本身的社會建構,也凸顯了任何身份的不穩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