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壹個暴風雨的夜晚,洪水在村民們的睡夢中悄然而至。災難臨近,壹個19歲的男孩在風雨中奔波。非凡的勇氣和智慧,他要拯救的是村民的生命。災難過後,他們失去了家園。這張大學錄取通知書帶給他們的是改變命運的希望還是感嘆命運不公的絕望?
2006年夏季,連續臺風引發的洪水給中國南方多個省份造成了巨大災害,其中湖南省是重災區之壹。在湖南省受災地區資興市,今年考上大學的學生沈仁成,曾經在洪水來臨之前,以其過人的勇氣,挽救了全村11個家庭的生命。但當他面對家人損失慘重的現實時,壹個嚴峻的問題擺在了他面前。他還能拿什麽去上大學?得知這壹消息,記者決定走訪沈仁成。
沈仁成的家在資興市黃草鎮黃家村沈家組。要到達那裏,他得穿越浩瀚的東江湖,交通極為不便。由於前幾天的泥石流,多處山體崩塌,兩岸青山滿目瘡痍。蜿蜒的山路上滿是洪水留下的殘骸。從山頂滑落的巖石和泥土曾經覆蓋了這條狹窄的山路,現在已經被路邊清理幹凈了。雖然洪水已經退去,但眼前的壹切讓記者深深感受到,災難來時那輛驚心動魄的汽車,在近壹個小時後,再也無法前行。在泥濘的山路上走了近壹個小時,記者終於見到了沈仁成。
沈仁成的家已經被洪水沖毀了。洪水過後,他和哥哥壹直住在奶奶家。雖然外婆家也遭到了洪水的襲擊,所幸並無大礙,但屋後的壹場山體滑坡還是讓三代人牽掛。
16,11點,他在屋裏躺下,突然有壹聲,石頭滾到墻上。然後所有的泥都下來了,四五個人花了兩天時間才清理幹凈。
沈仁成還告訴記者,山區特殊的地理環境使得洪水來得快去得也快。奶奶家後面的滑坡發生時,洪水已經基本退去,只是因為山體土壤的含水量已經達到飽和,加上前壹天的洪水沖刷,所以即使洪水退去,仍然有很多地方有滑坡的危險。看著眼前的景象,聽著任成的講述,記者不禁驚訝於正在退去的洪水依然如此強大。那麽,洶湧的時候會發生什麽?
仁成的家在離奶奶家壹公裏左右的壹個小山溝裏。在記者的要求下,仁成和他的兄弟們把記者帶到了他們自己的家裏。
以前的家成了壹片廢墟。
眼前的這片廢墟,就是沈仁成壹家生活了幾十年的家。那是七月中旬的壹個晚上。在壹個安靜的山村裏,下著傾盆大雨。辛苦工作了壹整天的人們睡著了。他們沒有意識到危險已經悄悄向他們襲來,洪水來了。
沈仁成的哥哥沈仁興當時睡著了,夢見家裏有水,於是轉過身,用手摸了摸床,摸到了水。他壹驚,立刻跳了起來,沒穿衣服,趕緊來到另壹個房間叫醒弟弟。
被哥哥叫醒的任成也很驚訝。兩兄弟覺得這兩天壹定是雨下得太多太快了。離家不遠的河可能被山上帶下來的石頭和雜物堵住了,水會溢出河水,湧進房子裏。於是,兩兄弟抓起工具,冒著大雨沖到河邊疏通河道。
壹開始他們以為很清楚,後來才知道其他地方都封鎖了。水位越來越高,慢慢漲到大腿。人站不穩,搖搖晃晃,手裏的工具都被沖走了。壹些大圓木和石頭也沖下來砸到了他們的腳。
河水越漲越高,速度很快,快要溢出來了。兩兄弟意識到不對勁,跑回去告訴了這個消息。哥哥任星趕回家在山腳下喊奶奶,弟弟任成了能盡快醒來的村民,在村中央的壹片空地上大聲呼喊,但風聲、雨聲、流水混雜在壹起,淹沒了任成的哭聲。無奈之下,任成只好冒著大雨挨家挨戶敲門。
11個家庭終於被叫醒,深諳水勢和地形的任成引導大家轉移到更安全的家庭。
這裏地勢比較高,家裏沒有水。因為水在上面被堵住了,所有的水都往前流,這裏沒有水。
就在大家清點人數的時候,發現少了壹個人。幾個年輕人出來,到處喊,終於找到了。
當他們找到最後壹個村民的時候,任成和所有人都以為可以松壹口氣了,可就在這時,任成發現他們家的墻角慢慢變濕了,這讓任成再次警覺起來,因為村裏的房子幾乎都是黃土做的,黃土遇水容易軟化,房子有倒塌的危險,於是任成馬上引導大家開始向另壹個房子轉移,可就在這時,從他們身後傳來了聲音。房子倒塌了。
看到經營多年的家園在洪水的沖擊下壹點點倒塌,人們的心情越來越沈重。壹些老人看到房子倒塌時哭了,許多婦女埋著頭哭泣。
當晚,在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裏,沈仁成所在的黃家村沈家組有11戶居民,9戶居民的房屋未能承受傾瀉的山洪沖擊而倒塌。幸運的是,由於判斷準確,所有人都選擇了安全屋活了下來,全團27人也因為轉移及時全部安全逃生。
因為忙著疏通河道,通知鄰居,仁成兄弟沒能在房子倒塌前從家裏搶到東西。兄弟倆雖然很難過,但反復說,只要人活著,就有希望,被沖毀的田地可以重新種上,倒了的房子可以重建。
離開任城兄弟被打得頭破血流的家,記者又回到了兄弟倆的外婆家。這時候,記者也道出了我看到任成後壹直在心裏的疑問,那就是他們的父母去哪裏了?讓記者意外的是,這個話題讓任成的奶奶哭了。
沈仁成的奶奶鄧廷香說,她的兩個孫子又窮又慘,穿的衣服都是別人給的。現在生活不確定。
是什麽讓祖孫倆淚流滿面?在被洪水重創的家園背後,還有這個家庭的許多悲歡離合。
任城兄弟的父母都是黃家村的農民。種植生姜和栗子是他們家庭的主要收入來源。有時,他們的父親在山裏兼職當伐木工人來補貼家用。壹家四口的生活雖然不算寬裕,但日子過得平靜而幸福。
仁成的兩個哥哥相差壹歲。為了互相照顧,他們的母親讓他們同年上學。2002年,兩兄弟同時參加中考。成績較好的任城考上了資興市唯壹的省級重點中學——資興市中學,而成績較差的哥哥則被冷落。考慮到家裏的經濟狀況,仁成的哥哥放棄了讀中專的機會,成了東江湖壹艘遊船上的水手。任成進入資興市中學,開始為自己和家人的大學夢努力。但任成沒想到的是,高壹第壹學期還沒結束,家裏就發生了壹件事。
沈仁成打電話回家的時候,父親告訴他,他在做伐木工的時候扭傷了腰,但並沒有什麽事。過了壹段時間,沈會成總是不放心,於是又打電話回家。他爸爸說他胸口疼,站不起來。
經過家人的反復勸說,仁成的父親終於同意去長沙治療,但可診斷的結果讓全家人更加不安。仁成的父親被查出肺癌,而且是晚期。結果全家從零開始借了壹萬塊錢,任城兄弟陪父親在長沙治病。然而,僅僅壹個月,錢就花完了,在父親的堅持下,他們回到了家裏。固執的父親拒絕再次在長沙治病。
當時父親也覺得不太好。他說如果他治療這個疾病,他會失去金錢和人。所以我壹直拒絕去長沙治療。家裏只能通過壹些親戚朋友從外面給他送壹些化療藥物。
2003年初,仁成的父親去世,家裏失去了親人,但同時也陷入了經濟困境。
面對家庭困難,任成想到了退學,但這個想法遭到了家人,尤其是哥哥的強烈反對。
哥哥沈仁興說,父親曾經跟他說過,不管以後父親出了什麽事,妳壹定要把哥哥送出去,不能毀了他的壹生。
單純的哥哥默默把父親的話記在心裏,每個月不到500元的收入,他會省下壹半給弟弟。為了增加家裏的收入,為可能考上大學的兒子籌集學費,任城40歲的母親2005年初也去了廣東打工,但為了省錢,壹年多沒有回過家。
我媽在壹家電子廠上班,每天工作12小時,外加三個多小時的工作。她從早上八點至少要工作到晚上十壹點。壹個月就能賺五六百塊。
懂事的任成很清楚,母親和哥哥賺錢不容易。所以他在生活上很能省錢,經常三個月的生活費都不用200塊。2005年,任城高考505分,考上了壹所專科學校。但因為成績不理想,仁成和媽媽哥哥商量後,決定復讀,希望來年能考個好點的學校。2006年,任城高考579分,被太原理工大學機械工程系錄取。正當壹家人為這個好消息興奮不已時,壹場可怕的洪水不期而至。
現在沈家組已經不能耕種了。60多畝地損失了四五十畝,只剩下幾畝地,幾乎沒有耕地。
除了所有的耕地被沖走,仁成父母那些年種的四十多棵板栗樹也被洪水沖走。
洪水過後,雖然村民的家庭財產損失嚴重,但當得知任城沒有支付大學費用時,這些對任城兄弟心存感激的村民組織了壹次募捐,硬是為任城募捐了1000多元。但他們沒想到的是,1,000多元被任賣給了村裏,用來修被洪水沖毀的山路。任成說,他理解大家的心意,他壹定要上大學,學費可以申請助學貸款,可以通過做家教、打零工解決生活費。現在最重要的是大家能度過眼前的難關,早日重建家園。
任成說,這次因為洪水,很多房屋倒塌,所以上級專門批準,每戶倒房的家庭可以砍伐15立方米的木材,用於重建家園。
任成告訴記者,他們會把倒下的樹留在這裏曬壹會兒太陽,等樹幹裏的水基本沒了,再壹棵壹棵運下山。不過,仁成的哥哥告訴記者,他準備暫時放下蓋房的事情,因為現在最重要的是籌集哥哥的學費。
現在,兩兄弟和村民壹起去修橋了。他們告訴記者,在當地政府和村民的共同努力下,這裏的交通將很快全面恢復。那時,村民重建家園的材料可以通過這些道路運進來。
從任申家回到資興後,聽說中國教育發展基金會的工作人員來資興調查這裏貧困大學生的情況。記者很快與他們取得了聯系。資興市教育局蔡局長告訴記者,目前他們的壹項主要工作就是對受災學生的情況進行調查和梳理。他們也聽過沈仁成在洪水面前英勇救人的故事。
中國教育發展基金會專門組織了吉利教育基金,幫助這些災區貧困學生進入大學。沈仁成的名字也被列入了資助學生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