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東三百裏，叫陽山，上面多玉，下面多金多銅。有壹獸，其形如牛而其尾，其頸而腎，其形如句，其名為令狐，其聲為摑，其食為狂。有壹種鳥，形似紅雉，五采自成，名如蛇，名自得意。-上海京北山景
警告
破舊的小院淩亂不堪，墻壁和房屋年久失修，到處都是時間斑駁的痕跡。大片大片的墻皮脫落，屋頂上長滿了蒿草，秋風吹來樹葉和灰塵，更是蕭瑟陰森。
年輕的學者坐在床上，臉色蒼白，皮膚皸裂，病了。他不時呻吟兩聲，額頭上有汗珠若隱若現。他緊皺的眉頭和緊咬的牙齒使他的臉有點扭曲。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放下手中的竹簡。也許只有把註意力集中在文字上，他才能稍微減輕壹直折磨著他的痛苦。
“孩子，都是妳媽媽的錯，還有妳...嗚嗚嗚……”壹個老婆婆坐在床邊，壹邊幫小夥子擦額頭的汗，壹邊低聲抽泣。老婦人的臉的中心應該是鼻子的位置，周圍只留下了兩個洞和凹凸不平的疤痕，看起來猙獰可怖。這就是被鞭打的結果。傷口愈合了，但傷害是不可磨滅的。
“媽，我沒事兒，這也不能怪妳，要怪只能怪這世界不公。既然我們家被貶到幽宮，這是註定的命運。就算妳成了太監，妳也可以走太監的路，也許妳還有更好的機會。放心吧，媽媽，我不會自暴自棄的。”年輕人勉強擠出壹絲笑容，繼續咬著牙把目光鎖定在竹簡上。
我靜靜地站在院墻上，透過敞開的窗戶看著這對母子。我已經觀察他們壹整天了。我對這對不幸而可憐的母子毫無興趣，但我充滿了懷疑。
他們是大秦嚴酷法律的犧牲品，身世可憐，經歷悲慘，但也僅此而已。比他們慘壹百倍的人比比皆是。除了勤奮，這個年輕人沒有表現出任何特別的地方。為什麽天帝要派我做他的守護者？壹個太監還能在強大的秦朝興風作浪嗎？我很疑惑。
“令狐，好久不見，沒想到妳成了守護者。”我正想著，壹個身影漸漸浮現在我的周圍。那是壹只五顏六色的巨鳥，像壹只大公雞，驕傲地伸著脖子。
“嗯，妳沒有和李斯在壹起。在這裏幹嗎？像蛇壹樣，妳認識這個年輕人嗎？”我看了壹眼身邊的“華麗公雞”，猶豫了壹下，問道。
象蛇是以前和我壹起在陽山修行的夥伴。我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鳥形靈獸，卻取名象蛇。他比我早30多年當上了護國公，護國公是秦朝開國丞相李斯，讓他在我面前得瑟了很久。
“放心吧，李斯正在和嬴政討論政治。嬴政的守護靈獸是朱淮。我讓他幫我處理，所以我抽空來看妳。我也不認識這個年輕人。看來他應該是個賤民。奇怪，妳怎麽成了他的監護人？見見他怎麽樣？也許當面談談，找到壹些線索。”蛇皺著眉頭暗示，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算了，我以前見過我大哥。他警告我，最好不要在我看到守護目標的人物之前露面，以免不符合人物性格。反正就是偷偷保護他。而我剛剛吞下了壹個美味的邪惡靈魂，所以我懶得多說話。”我繼續觀察小夥子的壹舉壹動，隨口說道。
“別告訴我那是老艾的靈魂...肯定是。難怪前幾天老艾死的時候，我看到胡安拼命用鬼搶老艾的魂。當時我覺得他瘋了，竟然為了壹個垃圾人類和地獄搏鬥。原來是讓妳吞下去的，胡安夠狠的！”像蛇壹樣，他恍然大悟地瞇著眼睛看著我。
“嗯，昝，大哥真倒黴，成了老艾這個爛人的監護人。他把老艾的靈魂給了我，讓他賺個人情，出口邪氣，壹舉兩得。”隨著我的陳述，我脖子上眾多肉瘤中的壹個劇烈顫抖，膨脹了兩下，好像有什麽東西想要從肉瘤中掙脫出來。
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壹只小鳥從屋檐下的窩裏掉了出來，落在了窗臺上。雛鳥拍打著剛剛長下來的小翅膀，試圖飛翔，但是徒勞。年輕人站起來，把雛鳥握在手中，讓雛鳥飛舞，再也不放手。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小雞掙紮，慢慢地在手上用力，沒過多久，小雞就死在了他的手上。
我對這個年輕人自始至終平靜的外表皺起了眉頭。象蛇搖了搖頭，用翅膀拍了拍我的背，然後慢慢消散。
勇氣
官道旁邊的營地裏，豎起了壹個很大的行軍帳篷，壹個挨著壹個。其中有整整壹隊軍士巡邏，戒備森嚴。在其中壹個較大的辦公處，壹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坐在另壹名七十多歲的男子對面。兩個人都壹言不發，氣氛沈悶而詭異。
那個中年人打扮成太監。他雖然滿臉愁容，眼睛裏不時閃現著光芒，但卻難掩心中的激動。這位須發皆白、滿臉皺紋、目光深邃的老人看著中年人，耐心地等著他說出見面的真正原因。
“總理，我今天來這裏，但是有壹件不為人知的事情。我想請總理給我看看。”中年人猶豫了壹會兒，眼神變得冰冷。他盯著對面的老人，繼續說道:“外人不知道陛下的死訊。我有給傅長子蘇和傅的信。由丞相和高決定誰做太子。丞相有何打算？”中年人平靜的話語中，醞釀著壹場風暴。
“趙高！妳怎麽能說出這麽離譜的話！李四本出身卑微，多虧了妳的提拔，才有了今天的權貴。現在陛下已經去世了，妳怎麽能辜負他，把天下的存亡托付給妳我呢？”老人勃然大怒，厲聲質問對面的中年人。
“總理不要生氣。請問大人，在您看來，您與蒙恬將軍在才華、功德、謀略等方面相比如何？不如取信於世，取信於傅肅之子，比之於孟頫之上卿？”趙高既不慌張，也不著急，仍然平靜地問了壹個看似完全不相幹的問題。
“這個...這...還不如現在這樣。”李斯被這個問題弄得壹楞，沈默良久後，陰沈地回答。眼中的憤怒已經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焦慮和不甘。
作為幫助始皇帝掃六合的智者，李斯聽不出趙高話中的意思。只是他壹直忠於始皇帝，不忍心因為自己的自私而違背妳的意願。所以他壹直刻意回避這個問題，甚至不願意去想。可是現在，趙高直接戳中了他的心口，讓他震驚，同時又無法視而不見。
“大人明白了，這個利益，丞相絕對不能低估。壹旦伏肅即位，丞相之位必將落入蒙氏兄弟之手，以他們在軍中的威望，屆時誰能制衡？而且，首相壹直與蒙特梭利兄弟不和，怎麽能保壹個大團圓結局呢？到時候，我大秦危，丞相危！現在，只有妳我聯手廢掉傅肅，提拔胡亥，才能保護大秦，保護丞相壹家。二兒子胡亥雖然天賦不夠，但心地善良，真的是做繼承人的好選擇。有妳的幫助，有我的幫助，我大秦將永遠健康。請三思！”趙高壹口氣說完這壹大段精心準備的套話，臉上也不禁泛起壹絲紅暈，聲音猛升了幾度。他很快冷靜下來，以免過於急切，但事與願違。
裏斯又陷入了長時間的沈默，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即使是寬大華麗的首相禦袍。趙高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等待著李斯的選擇，等待著自己的命運判決。是從龍功升到高位，還是以謀反之名被處死，全在李斯的壹念之間。
我和象蛇躲在軍帳的角落裏，對視著，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只是我們震驚的原因完全不同。
我震驚的是，沒想到趙高會有這樣的勇氣，壹次性把命搭上賭桌。他以太監的身份入世，小心翼翼苦心經營了20多年。二公子胡亥憑借著飽讀詩書的智慧和精明的文筆，不僅搭上了這條大腿，還獲得了始皇帝的賞識和信任，讓他擔任CZ政令的官職，負責掌管國璽和送信。這個位置不高，但卻是扼住朝廷咽喉的關鍵。現在，他想利用這個職位的便利，改變大秦的走向和自己的命運。
像蛇壹樣，李斯震驚於自己如此輕易的動搖，而不是他所想的，李斯會毫不猶豫的把趙高拿下。李斯雖然不是壹個道德完美的人，但他總是對大秦和始皇帝出謀劃策，從不把私利看得太重。是因為裏斯老了，心態變了嗎？還是妳從來沒有真正見過這個人？蛇壹樣的表情告訴我，他深陷迷茫，無法自拔。
過了很久，李斯終於做出了舉動。他深深地看了趙高壹眼，默默地點了點頭。結果，象蛇看著裏斯的眼神從迷茫變成了憤怒。我微笑著走出軍帳。二十多年了，今天我終於知道為什麽天帝要我看守壹個普通的太監了。原來他的能量這麽大。
報應
陰暗潮濕的地牢裏，常年不見陽光，到處都是腐敗黴味。老鼠無所畏懼的跑來跑去，跳蚤蟑螂也懶得隱藏蹤跡，總是在溫暖的人體上爬來爬去。哭聲、哀嚎聲、呻吟聲此起彼伏，給陰暗陰森的牢房增添了幾分悲苦和絕望。
李斯被綁在刑架上，壹絲不掛，蓬頭垢面，不再有宰相的威嚴和貴氣。瘦骨嶙峋的身體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疤，有的剛剛結痂，有的還在流血，甚至有些反復受傷後無法愈合的傷口已經流出了濃濃的散發著惡臭的水。
壹盆水從裏斯的頭上澆下，冰冷的井水將裏斯帶回了這個殘酷的現實。他喘著氣，受傷的肺像破了的風箱，讓他沈重的呼吸聽起來像是對這種非人待遇的抱怨。
壹陣劇烈的咳嗽之後，李斯終於睜開了她那雙紅色的眼睛。目前還是那張可恨的臉，帶著壹絲陰險的笑容，冰冷的眼神裏滿是嘲諷。他無數次幻想自己變成厲鬼，從眼前的人身上撕下壹條條血肉，尖叫著吞下去。只有這樣，他才能緩解心中湧動的仇恨。
“李斯老兒，妳真行，居然說服了獄卒幫妳發訴狀。可惜妳還是低估了我。如果妳連這點防範都沒有，我就瞎折騰這麽多年了。無緣無故殺死獄卒的家人是罪過。妳應該感到內疚。”趙壹副傷心的樣子，臉上帶著戲謔的表情。
“妳...妳們...妳這個無良無恥的人，會毀掉多少無辜的人？！我後悔被妳蠱惑，犯了大錯。壹步錯，壹步錯。妳殺了傅肅，十二個兒子，十個公主。我說服自己這是為了穩固陛下的地位。妳誣陷蒙特梭利兄弟，馮去疾將軍，右丞相馮捷，他們賢德忠義。我怕原著被泄露，不敢阻止。現在，終於輪到我了。這是上帝給我的嗎？所以，既然我罪有應得，妳以為還能躲得了？”裏斯咬牙切齒地說，帶著壹副後悔的表情，像是真正的憤怒。
“哈哈哈哈哈.....因果報應？如果有報應，為什麽嬴政裏的老賊沒有得到？因為壹個小小的失誤，他鞭打了我母親，闖進了隱宮，讓我成了太監。別人無辜，我不無辜嗎？善良忠誠？哪個沒有坐在骨頭上的高位？誰是真正無辜的？公主，為什麽他們壹出生就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還那麽高貴？為什麽？”趙高的質問讓李斯無言以對。他看著面前的人等待了壹會兒，好像他從來沒有真正理解他。
“嬴政那老東西既然讓我喪子，我就要殺了他所有的孩子。放心吧，只剩兩個了，胡亥和子英。胡亥快失控了。我很快就會讓他去冥界報到。至於子英，還有利用價值，能讓他當幾天皇帝。”趙高壹臉扭曲的笑容，猙獰的說道，聲音中夾雜著沈積的怨恨和極度的暢快。
“不要...這些都是妳做的...只是為了報仇？”裏斯懷疑地問道。他認為這是壹個荒謬的想法。
“當然不是，復仇是必須的，但是權力，地位，金錢也是我想要的。還好他們不沖突吧？哦，對了，我今天來是想讓妳知道明天就是妳的死期。胡亥那個蠢貨，壹邊給妳腰斬，壹邊還誇我做事正確，查出了壹個叛徒，哈哈哈哈…..”趙高大笑了笑，轉身走了，只留下那個滿心不甘和遺憾的老人，在牢房裏哭啊哭。
“像壹條蛇，看來妳即將完成妳作為守護者的工作。祝賀妳獲得自由。”我笑著向身旁的象蛇祝賀。他盯著李斯，壹臉遺憾。象蛇猶豫了很久，終於嘆了口氣，轉身向牢房外走去。
我吸壹口氣，像蛇和李斯，這不同於我和趙高的關系。除了我的責任，我還要暗中保護趙高不受妖怪的傷害。我從來沒有真正關心過這個人渣的生死。和蛇壹樣，在李斯參與政變之前，他們不僅相識，而且相處的很好。直到政變之後，象蛇才不再和裏斯見面。事實上，他仍然對裏斯有感覺。所以，我必須用即將到來的自由來壓制他躁動不安的心靈，不能為了救李斯而讓他受到上天的懲罰。
“胡，等趙高死了，妳就吞噬掉這美味的靈魂。壹定要榨幹他，讓他在地獄裏享受永恒的折磨。”像蛇壹樣惡毒的聲音直接傳入大腦，我沒有反應，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燕子
“我...我...我就這麽死了？就這樣結束了嗎？”趙高的靈魂在紫英府上空飄蕩。看著自己被斬首的屍體，他似乎有點茫然，也有點難以置信。
“嗯，妳的確是死了，但這不是結束，只是開始。”我出現在趙高魂的身後，冷冷的說。
“妳...妳是誰？什麽意思？”趙高轉過身，驚恐地看著我。顯然，他還沒有接受自己已經死了的事實，下意識地用其他問題來逃避。
“我？我是妳的守護者，是天帝派來保護妳的，以免妳在意外事故中喪命。但現在妳已經死了，這是正常的死亡。本來就應該這樣，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我還是平靜的回答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但是我有耐心。
“雖然還是不太明白，但是，既然妳自稱是我的監護人，為什麽不救我？算了，我現在命令妳，殺了子英，殺了這府裏的所有人，替我報仇！”趙高怒容滿面地咆哮道。他的憤怒使他壹時忘記了自己的處境，甚至擺出了首相的架子。
我笑著搖頭:“報復？讓我們照顧好自己。妳真以為把壞事都幹了就能死了？”
“壞事嗎？我做了什麽?即使有些過分的事情，也是為了報復，我也是壹個可憐的人，我……”趙高臉上閃過壹絲慌亂，正想辯解，卻被我直接打斷了。
“閉嘴！不要用妳的復仇謬論來忽悠我，就算妳自己相信，我也不會相信。自從妳加入世貿組織，我就壹直和妳在壹起。我比妳自己更清楚妳是什麽德行。”我不屑的撇撇嘴，不想和他墨跡。
“妳想要什麽？我已經死了，妳能把我怎麽樣？”趙高還在做最後的掙紮，因為極度的恐懼，他的靈魂已經有了出逃的跡象。
“哦，我忘了自我介紹。我是陽山的靈獸，名叫令狐。我有壹項特殊技能。我可以吞噬那些在我死前作惡的人的靈魂，慢慢擠出我靈魂中所有殘存的美德，這已經成為我修煉的力量。看到我脖子上的肉瘤了嗎？我吞噬了罪惡的靈魂。上壹個是老艾，下壹個就是妳。”我看著趙高的靈魂越來越顫抖，終於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放心，等擠幹凈妳的陰德，我會把鬼送進地獄的。妳猜，壹個沒有壹絲美德的靈魂在地獄會受到怎樣的待遇？妳會受到最痛苦的懲罰，永遠不得翻身！”隨著最後壹聲吼，我張開嘴吸了壹口，趙高的靈魂發出淒厲的慘叫，旋入我的口中，被我吞噬。
很快，我的脖子上長了壹個新的肉瘤，我時不時地顫抖。我舔了舔舌頭，感覺好多了。下壹個惡靈什麽時候出現，我不知道，但是亂世，總是有很多好吃的。在獵物豐富的時代，飛去陽山，我無比快樂。
2021.0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