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生活在壹個圈子裏,就像壹個洋蔥結構,是壹個由人情、親情、鄉情連接起來的圈子,普通人很難擺脫。圈子結構也與中國有序的社會格局不謀而合。圓內有點,圓外有點,圓內有中心、副中心、邊緣等點。對社會來說,圈子就是中心;對於圓本身來說,圓有自己的圓心。每個人因為職位不同,權利義務也不同,身心自由也大不相同。中心的人自然有很多權利,也有很大的責任去鞏固和發展圈子。他們往往有說什麽就說什麽的權力,有時缺乏相應的約束就可以為所欲為。但從中心到邊緣,權力和權利越來越少,服從和自由度逐漸增加。
整個社會以圈子為單位相互依存,相互競爭,但不認可個體。即使偶爾有孤膽英雄掙紮,結果也往往以悲劇收場。有時他們甚至找不到競爭對手,只好像可笑的堂吉訶德壹樣與風車作戰。所以個人非常依賴圈子。
但由於圈子本身的缺陷,在“固若金湯”的表象下,也有壹些不穩定性,這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中國人特別能打。
中國“圈子文化”的演變
就地理環境而言,中國的傳統疆域是壹個大圈,內外分明。西部難以跨越的青藏高原本身就是壹道天然屏障,而北部的遼闊草原是沙漠,雨水很少。它壹直人口不多,沒有強大的國家持續窺視。更有甚者,人工修建的萬裏長城,用豪邁豪邁的精神畫下了壹筆。東部和南部海天壹色,外敵難以入侵。所以,這樣壹個容易滋生“利己主義”的環境,自然是壹個自然而廣闊的圈子。
在這種近乎封閉的“以自我為中心”的環境中,大自然為圈子的誕生創造了良好的外部環境。
自秦朝以來,除了短暫的特殊時期,中央集權的政治體制形成了壹個皇權圈,皇帝是這個大圈子的中心。在這種皇權制度下,“天下之下,豈是王者之地?”凡事都是皇帝老子說了算。而各種權力和利益都以它為中心,壹波壹波向外擴散,越來越少。這個圈子壹旦衰敗瓦解,新的皇權圈子就會重新形成和建立,於是壹切又開始重新構建。歷代其實都是皇權圈的打破和建立。
中國有幾千年的農耕歷史。人們的生活基本上是自給自足的,家庭既是生產單位,也是生活單位。但由於天氣多變,每年收成不壹,所以水利建設和壹些公共農耕設施的開發維護,自然需要多個家族聯合起來,所以由天然血緣維系的家族圈,自然承擔了這壹重任。由此,壹個特定的家庭圈子初步形成,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基本都包含在內。在這個圈子裏,人是固定的,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也是固定的。沒有陌生人。到現在,壹些偏遠山區的老人還沒有走出過他們5公裏外的村子。很長壹段時間,圈子意識很自然地被復制並延伸到政治經濟系統。
另外,除了血緣親屬,還可以通過其他方式建立圈子。妳是否成為圈子裏的壹員,妳在圈子裏的地位,往往不取決於壹個人的品德和能力,而取決於這個人和核心人物的關系。因此,中國人的信任帶有濃厚的人文色彩。人與人之間的信任關系可以通過人情的運作來改善,即通過現有的關系網或請客送禮的方式與“陌生人”建立信任。
解放後,效仿蘇聯,單位制盛行,至今仍有很大影響。按照不同的標準,每個人被劃分到不同的單位,生老病死都由單位負責。大家也變成了單位人,每個單位既是壹個獨立的圈子,也是整個行業體系中的壹個小圈子,構成了壹個特殊的社會結構。
圓成員的兩面
圈子成員對圈子的依賴非常嚴重,衣食住行,個人職業發展等等都在這裏維系。因此,成員需要對領導上級保持謹慎,“老虎不得碰”,生怕領導上級有絲毫反感。因為,在壹個活在領導眼皮底下的成員身上,自然有更多的可能性和機會暴露自己的缺點。這個時候,評判領導的標準就不容易局限於工作業績,甚至成員的習慣、與工作無關的做事方式都可能成為領導考核的標準。所以在這種無孔不入的監控和全方位的考核體系下,下屬自然處處小心謹慎。
另外,由於圈子成員之間的關系縱橫交錯,密不可分。同時,因為不容易退出圈子,也培養或強迫成員采取壹種長期的做事方式。因為妳今天說了壹個成員的壞話,明天妳就可能有東西在另壹個人手裏。所以從規避風險的角度來說,大家都要盡量保持和諧的氛圍,以免得罪人,以免日後斷了退路。
所以這種對圈子的天然依賴決定了成員溫順的壹面。其實為了保證圈子的和諧,對中心不構成威脅,對圈子成員最重要的要求就是聽話,聽話。人們常說的“槍打出頭鳥”、“出頭的椽子先爛”、“樹大招風,人怕出名豬怕壯”等人生格言,導致了中國人重視命運,忽視人力,沒有創新,害怕變化。在中國的政治結構中,改革者是最可悲的,也是最糟糕的。所以普通官員信奉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上級不習慣通過制度和流程來控制下屬,而是靠感情和利益來維系。所以很多領導整天想著安撫下屬,搞平衡。所以中國的統治者,比如乾隆,利用鼓勵朝臣或者下屬互相爭鬥的幫助,自己調解。這是中國非常傳統的宮廷政治,或者說是馬基雅弗利主義的。當領導者的能力控制不了下屬時,下屬就會很容易違抗命令,甚至取而代之,或者幹脆另立山頭。在中國企業中,主要幹部在羽翼豐滿後帶走大量忠誠的下屬去創業是壹種普遍現象。在國外,我們很少看到這種情況,因為很多公司的發展不是靠壹兩個能力,而是靠制度和文化。公司越大,越是如此。
這就是會員的雙重性。
圈外變臉
在圈子裏,大家都小心翼翼,因為是自己人,或者和自己關系密切的人。在圈子之外,是外人,不是自己人,沒必要“溫良恭儉讓”,也沒必要裝模作樣。換句話說,為了熟人吃虧比較好,有利益平衡;如果是局外人,就不需要做這麽長遠的打算,所以不需要講究規則。
因為,大家都養成了先依靠圈內人的習慣,因為他們願意幫忙,但不信任圈外人。如果壹個人要和圈子外的人打交道,哪怕是光明正大的,哪怕有正常的行政程序,按照成名的規則,公務也不會壹帆風順。而如果先交朋友,先進入對方的圈子,開始壹段戀情會順利很多。所以,托人找關系辦事的風氣盛行,從未減弱。因為,壹旦進入圈子,自然就是自己人,做事自然有信任感。這種建立信任的速度可以非常快。
然而,由於市場經濟的沖擊和個人欲望的膨脹,這種建立信任的模式發生了壹些變化。進入壹個圈子,單純依靠友情和親情有些不靠譜,於是送禮、賄賂等肆意黑粉登場,這種崩盤“信任”的風險自然不少。很多腐敗分子為了規避風險,想方設法控制自己的小圈子,或者精心構建這個圈子,只在小圈子裏活動,只接受小圈子成員要求的東西。大家都有股份,我們是壹條船上的螞蚱,降低了風險,還是走“藍籌”的路線。數量不多,但小而精,壹個能頂十個。
這種對外界的冷漠,使人很少關註他人或外部利益,導致社會道德缺失,社會規範難以建立。比如隨地吐痰,“個人掃自家門前雪,哪管別人瓦上霜”,只顧自己壹畝三分地。導致個人利益最終得不到保障。梁漱溟先生曾回憶:八國聯軍八歲時,美國大兵進他家搜查。最後走的時候吵架了:大門太臟了,要天天打掃!讓人哭笑不得。
圈層改造的出路
圈子文化下,領導權威太重。壹方面培養了中國人(尤其是底層人民)堅忍不拔、艱苦奮鬥的精神。另壹方面,實際上縱容了上層對下層的壓迫和羞辱,導致權威不斷放大,專制主義進壹步加強,“壹言堂”現象嚴重。
伴隨著領導權威的,是成員個性和創造力的絞殺和泯滅。圈子裏的人都強調平等統壹,便於管理,似乎形成了統壹的力量。因為他們習慣於依賴圈子和他人,心理上沒有斷奶,每個個體失去了群體的獨立性,導致個體人格和意誌的喪失。長此以往,導致個人需求和利益被壓抑,成員對集體和領導的習慣性依賴。
圈子文化也造成了制度的缺失。圈子社會就是人情社會,人情關系滲透法律,甚至淩駕法律。林語堂曾經說過,“中國人把人情放在真理之上”。在情、理、法的關系中,先以情說理,必要時再用,是不合理的。
圈子社會中的信任是壹種帶有濃厚人性色彩的非理性關系。這也造成了人們對非關系網絡中的人失去信任,並蔓延到整個社會,造成信任危機。此外,受傳統馬基雅弗利主義的文化的影響,即使在“親”的圈子裏,人們為了利益也相互算計和防範,這也造成了互信的喪失。老百姓沒有安全感,皇帝老兒沒有安全感,皇帝老兒下面的官員也沒有安全感。不管妳有沒有錢,有沒有權利,大家都沒有安全感。
在個人發展趨勢逐漸上升的今天,單純依靠壹個人的領導很容易出現災難。社會越發展,領導權威越弱,采取更加理性科學的治理和管理方式,社會和國家才能有序發展。所以,我們需要改造這個圈子。具體來說,就是要綜合全世界的優秀文化,通過融合創造新的先進文化。把小圈子提升為大圈子,把圈子文化轉化為社群文化,打造同* * *的社交空間。
首先要倡導健全人格的培養。中國圈子文化最缺乏的是人格的健康發展。正是因為沒有人格,盲目的權威盛行,無法得到有效合理的制約,導致圈子自覺不自覺地向危險的方向移動;正因為沒有個性的理性發展,所以每個人都是從眾和創造。因此,我們應該借鑒西方人格充分發展的經驗,倡導個體的適度發展,從而創造健康的中國文化,服務於社會發展。具體來說,可以先從教育入手,然後在各種決策程序中進行鍛煉和強化,逐步形成培養個性充分發展的健康氛圍。
其次,要建立制度化的保障。用制度來管理,而不是靠權力和“教化”,而是下決心掌握管理的藝術和技巧。在具體做法上,壹切都是“物”“人”不對。在保留人治靈活性的同時,淡化其色彩,逐步用流程和制度取而代之。
我們還應該註意保留我們傳統文化中和諧的積極因素。由於過分追求個性發展和欲望滿足,西方文明對自然采取了幹預和索取的態度,造成了今天的諸多問題。同樣,在中國,由於片面追求發展速度,也造成了很多不平衡。面對自然災害的增多,人類開始反思,可持續發展、與自然和平相處逐漸成為世界的* * *知識。比如京都議定書的簽署就是這種認識的體現。在中國傳統文化中,壹直存在著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的思想。所以,保持這種思維對我們的未來極其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