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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偵探小說《走私案》

已經是夏末了,但下午還是悶熱。那些更喜歡根據日歷而不是實際天氣安排生活的人正從海邊、山區和國外回到城市。

除了周末,我和肯尼迪忙得不可開交。在這個夏天,有案例等著我們去關註。但今天很特別,風平浪靜。

我們在公共圖書館相遇。克雷格利用業余時間在圖書館專門研究犯罪學。第五大道仍然不是很受歡迎,只能看到幾個行人,要麽是剛回城不久,要麽是像我們壹樣留在城裏,而像往常壹樣,大部分行人都走在街道的西側。我早就註意到,在冬天或夏天的第五大道上,幾乎每個人都走在街道的壹側。

我們站在街角,等著交通警察吹哨子來阻止汽車的洪流。就在這時,公共汽車上的壹名乘客向肯尼迪揮手。

我擡頭壹看,認出那是我的大學同學傑克·赫恩登。這位老同學在政治上很有野心。不久前,他被任命為紐約海關官員。我可以進壹步斷言,赫恩登是年輕壹代政治家的代表,聰明能幹。他們步入仕途,對自己和政界都大有裨益。

公共汽車停下來之前,傑克沖下了自動扶梯。

“我剛才壹直在想妳,克雷格。”他和我們倆握了握手,笑著說:“我想知道妳和沃爾特是否還在城裏。”我今晚本來要去看妳的。"

“是嗎?這是什麽?糖造假案?”肯尼迪笑了。“妳又在現場抓到假畫商了?”

“不,妳沒猜中。”赫恩登回答道,她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我們單位有重大人事變動。新官上任三把火。但這種改革是實實在在的。”

“那妳呢?——妳是去還是留?”克雷格調皮地眨了眨眼睛,問道。

"別走,別走,克雷格"傑克很快回答道,“他們任命我為副特別督察,負責調查,調查我們所掌握的走私行動。如果我做得好,我的未來將是無限的。幾天後我將去華盛頓報告我的工作帶來的好處。”

“妳有什麽計劃嗎?”肯尼迪敏感地問:“有什麽事嗎?”赫恩登此時已經抓住了我們的胳膊,領著我們走向圖書館大樓陰影下的壹張石排椅。

“妳看了今天下午的報紙了嗎?有壹組關於維奧萊塔小姐死亡的報道。這位女士是壹家女裝店的老板,住在第46街。”他向我們提出問題。

“我讀過了。”肯尼迪回答說:“但這和海關改革有什麽關系?”

“恐怕關系很大。”赫恩登回答說:“這件事是壹個案子的壹部分。我們整個夏天都在糾結這個案子。這是我擔任打擊走私職務以來遇到的第壹件大事。這個案子連財政部有經驗的老偵探都難辦。”

赫恩登若有所思地看著馬路護欄另壹邊來來往往的行人。“和我們處理過的很多案子壹樣,這個案子也是源於匿名信。今年初夏,幾封信陸續寄到了副商檢的辦公室。所有的信都寫在壹張非常精美的信紙上,沒有壹封是署名的。雖然這封信的筆跡看起來像是壹個女人寫的,但它無疑是偽造的。這些信件告訴我們,有人正在策劃壹場大規模的走私行動,從巴黎向中國走私服裝和珠寶。走私珠寶很常見,因為珠寶占的空間小,而且很值錢。也許走私衣服對妳來說聽起來沒什麽大不了的,但妳要知道,壹件新的薄蕾絲連衣裙往往可以賣到數百美元,即使它沒有幾千美元。每艘船只要運進少量這樣的時裝,不用多久就能積累成千上萬件,壹個季度就可能達到幾十萬件。有了這個計算,妳就應該明白為什麽壹定要遏制這種行為了。今年夏天,我們大張旗鼓地逮捕了幾名個人走私犯,受到了很多批評。如果能破壹個大案,立下大功,向世人展示我們的能力,我相信新聞界會啞口無言。”

“這個因素至少激起了我對這些信件的興趣。但是直到幾天前我們收到壹個提示,我們才真正有了開始工作的線索。那些匿名信的內容還是很模糊的,姓名、時間、地點等要素都很模糊。似乎作者擔心牽連自己,雖然總的來說,他或她是相當勇敢的。奇怪的是,這條新線索來自壹名海關官員的妻子:壹天,她在百老匯的壹家美甲店修指甲,碰巧聽到壹名女子和美甲師談論秋季流行款式。女顧客的話吸引了她的全部註意力:‘妳還記得維奧萊塔小姐的時裝店嗎?有直接從巴黎進口的高檔貨,而且特別便宜。維奧萊塔還說,她必須提高這裏的價格,這樣它就基本上和正規商店壹樣了。據她說,關稅和其他費用已經提高。但是關稅並沒有提高。“已經提高了嗎,”"

”美甲師會意地笑了。下面的話也引起了我同事老婆的註意。不,真的不..當時我就猜到她的意思是現在要交稅了。妳知道,他們現在嚴格多了。說實話,讓我說維奧萊塔的大部分商品都是——嘿嘿..."

“‘走私貨物’?”同事的老婆小聲問。"

"美甲師瞥了她壹眼,聳了聳肩,帶著淡淡的“是”的微笑回答道。"

“僅此而已,但這些已經足夠了。我特別安排了壹名海關官員來監視維奧萊塔小姐。這家夥很聰明。只是時間太短,他也沒發現多少。當然,另壹方面,我也相信他還沒有驚動他。這個案子本來很容易解決的。店員的行動進展順利,他已經勾搭上了壹個在那家店工作的女孩。我們還找到了壹些證據。但是今天早上,他突然來到我的辦公室,遞給我壹份新的下午報紙。原來,商店裏的女孩今天早上去上班時發現維奧萊塔小姐死在了商店裏。顯然,這位年輕女士整晚都沒離開過她的店。但是報告非常簡短。我正要去現場見驗屍官。驗屍官已經答應在那裏等我。”

"妳認為她的死和匿名信有聯系嗎?"克雷格提出了壹個問題。

“我還不確定。”赫恩登猶豫地回答道:“報紙似乎傾向於認為她是自殺的。我的人發現店裏的姑娘們經常談論這位年輕女士要嫁給讓·皮埃爾的事。讓·皮埃爾是第五大道的珠寶商。他的“朗和皮埃爾珠寶店”就位於與時裝店相鄰的街區。皮埃爾將在今晚或明天早上成為紐約家喻戶曉的人物。”

“嗯,如果我的懷疑可靠的話,皮埃爾應該是這件案子的主謀。這涉及到另壹件事。要知道,我們在巴黎等歐洲大城市設立了秘密情報機構,不斷監控美國人在國外購買商品的情況。我們在巴黎的組織負責人給我發了壹封電報,告訴我他們已經得知皮埃爾在本季度購買了大量的成品珠寶。我們相信其中壹條是他從壹個大財團那裏買的著名鉆石項鏈。光是組裝這條項鏈就花了好幾年,價值超過30萬美元。妳知道,成品珠寶的關稅占總價值的60%;即使他進口零散的鉆石和寶石,也要交10%的關稅。也就是說,那條項鏈他要交20多萬的稅,零星進口的話要交2萬美元另外,他還有壹條極其奢華的珍珠‘狗鏈’(壹條戴在脖子附近的項鏈)。——譯者註);還有許多其他珍貴的珠寶。我能掌握這些信息是因為所有的情報來源都給我們發來了報告。這些情報來源大多是直線相連的。還有壹些珠寶商提供的信息,擔心自己的銷量提不上去。妳看到了,對吧?這個案子將會斷送我們的好運。將來我們可能會捕到更多的魚。我想請妳們倆跟我去維奧萊塔小姐的商店,給我壹些建議。”

克雷格已經從長凳上站了起來。我們壹起走到街上。

維奧萊塔小姐的店鋪所在的建築是壹棟帶地下室的三層建築,建築材料是棕色砂巖。地下室和壹樓已經改建,供人開店。Miss的時裝店在壹樓,梯子的扶手上掛著精致的橢圓形鍍金招牌,告訴外人這是什麽地方。

我們爬上臺階,按響了門鈴。等開門的時候,我註意到同壹條街上還有其他幾家女裝店。在街對面,幾乎就在維奧萊塔小姐商店的對面,有壹個牌子,上面寫著:“加布裏埃爾小姐時裝店定於9月15日開業,專門展示從巴黎進口的高級禮服。”

我們可以進入商店。驗屍官和殯儀員已經到達現場。驗屍官在等赫恩登。肯尼迪和我以前見過這個人。他熱情地和我們握手。

好像維奧萊塔小姐已經租下了整棟樓。她把地下室轉租給了壹家女帽店;壹樓,她用來開自己的店;二樓是她雇的姑娘們工作的車間;小姐本人住在頂樓。頂樓有個小廚房,很適合過那種簡單的家居生活。小姐的屍體在壹樓商店的裏屋被發現,躺在壹張也可以當床用的沙發上。

"報紙上的報道非常含糊。"赫恩登想盡可能地了解案件的進展。他說:“當然,他們已經把能寫的都寫了,但是死因是什麽呢?”是投毒還是暴力?"

驗屍官什麽也沒說,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肯尼迪壹眼。他從口袋裏拿出壹個非常特別的小玩意。這東西有四個小圓孔。驗屍官將四根手指分別插入四個孔中,雙手緊握成拳,看起來好像手指上戴著連接在壹起的金屬環。

“銅指關節?”赫恩登問,迅速看著屍體。但那瘦削的臉頰上沒有壹絲暴力的痕跡。

驗屍官神秘地搖搖頭。突然,他舉起了拳頭。我看見他用拇指按住那個金屬東西的頂部。仿佛受到某種神秘彈簧的沖擊,壹把小刀突然從他小指覆蓋的下端彈出。它是由優質鋼制成的,又冷又鋒利。現在他手裏拿著的不是那個看不出有什麽用的四環小玩意。那是壹把可怕的匕首。驗屍官豎起大拇指,白邊閃電“嗖”的壹聲縮回到鞘中。

"阿帕奇匕首,巴黎黑社會常用."肯尼迪插話道,他的眼睛閃閃發光,表明他有濃厚的興趣。

驗屍官點點頭。"我們看到它時,把它松松地握在她手裏。"他說,“但我們必須經過專家的醫學鑒定,才能知道它是在她死前還是死後出現的。”我們已經拍了照片,指紋正在測試。"

這時,他已經揭開了蓋在那個瘦瘦的法國女時裝商身上的布。在她的衣服上,我們沒有看到我們以為可以看到的大血塊。我們只看到壹團血。在她大理石般潔白的胸膛上,正中央有壹個小洞。

“她肯定是當場被打死的。”肯尼迪給出了意見。他的目光在阿帕奇匕首和死去的女人之間來回穿梭。“死於內出血。我想妳已經搜過她的東西了。有沒有發現什麽線索?”

“不,”驗屍官遲疑地回答,“我不確定。-我想知道珠寶商皮埃爾的信是不是壹個線索。他們似乎訂婚了,但他們的通信戛然而止。哦,根據皮埃爾最後壹封信的口氣,我猜想他們之間已經有了分歧。”

赫恩登驚呼道,“這信紙和筆跡跟匿名信壹樣!”

但僅此而已。肯尼迪搜查了房間,但是除了驗屍官和赫恩登發現的線索之外,沒有發現任何新的東西。

"關於那些與郎和皮埃爾珠寶店有關的人,妳知道些什麽?"我們離開維奧萊塔小姐的商店,和赫恩登壹起開車去市區的海關。在車上,克雷格若有所思地問道:“我猜郎還在美國,如果他的伴侶在國外的話。”

“是的,朗在紐約。我不相信這家商店有很好的聲譽。據我所知,他們壹直被監視著。此外,這兩個合作夥伴經常出國旅行,不是這個就是那個,但主要是皮埃爾去。眾所周知,這個皮埃爾和維奧萊塔小姐很親近。那些信可以證明那些女孩告訴我的偵探的不是假的。每個人都相信他和那位年輕女士有約。我找不到任何懷疑這壹點的理由。肯尼迪,事實上,如果有證據表明皮埃爾為自己和這位小姐從事走私活動,我也不會感到驚訝。”

“妳覺得這個夥伴怎麽樣?妳懷疑他在這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

“這也相當令人費解。所謂的合夥人郎,雖然名義上是壹家珠寶店的老板,但對生意上的事情似乎不是很關心,也不是很積極。這兩個人好像從來不缺錢,生意也總是蒸蒸日上。郎大部分時間都在哈德遜河西岸度過。他還是和泰遊艇俱樂部的董事。他似乎對這個職位比對河這邊的生意更感興趣。他就是那種癡迷摩托艇,最近又迷上滑行艇的運動狂人。”

"我想知道的是朗和維奧萊塔小姐之間的關系."肯尼迪又問:“他們……嗯……合得來嗎?”

“哦……”赫恩登似乎明白了,回答說:“我明白了...皮埃爾在國外,郎在本市。我明白妳的意思。嗯,那個女孩告訴我的手下,維奧萊塔小姐確實乘坐過朗駕駛的摩托艇,但她總是由她的未婚夫皮埃爾陪伴著。我覺得她和郎之間沒什麽,如果妳想問這個的話。也許朗對她有點意思,但她愛皮埃爾。我敢肯定,如果郎給她提供了壹個機會,她會拒絕。她心裏只有皮埃爾。”

這時我們已經走進了赫恩登的辦公室。赫恩登讓他的秘書留意蒙田的最新消息,然後繼續給我們講他的工作。

"如今,時尚人士、帽子商和珠寶商成了我們不共戴天的敵人."我們站在他辦公室的窗戶前,炮臺公園(位於紐約曼哈頓島南端的壹個公園。海堤外的海灣景色壹覽無余。他說:“過去,我們曾多次盡力追查大時裝公司的細節,但我們不得不說出人命關天的案例。這是我第壹次接手。真的,現在在我看來,走私已經成了壹種藝術犯罪。走私者過去就像海盜或強盜。他們都是流氓紳士。如今走私已經成為壹種貴婦藝術,走私的範圍和程度已經超出了壹般人的想象。原來的走私者只能算是偷偷摸摸的下等人,現在卻變成了無恥的老板。妳壹定知道,有些女人,尤其是出入上流社會的女人,成了最可恨最難對付的罪犯。他們甚至誇耀這壹點。走私不僅是底層人民的行為,也是貴族的行為。我們會在辦案過程中有進壹步的了解。”

壹個聽差發來了壹封電報。赫恩登撕開了它。“看,”他繼續說,“這裏有壹個現成的例子。妳記得維奧萊塔小姐服裝店對面的招牌嗎?通知上寫著加布裏埃爾小姐將要開的商店。嗯,我們在巴黎的情報機構又發了壹份電報,但是來的有點晚。電報上說,加布裏埃爾小姐也登上了蒙田號,要我們註意。這又是壹件有趣的事情。如妳所知,我們根據乘客犯罪的可能性對路線進行了分類,或者至少進行了評估。我們最關心來自倫敦、利物浦和巴黎的班輪;最讓人放心的是來自斯堪的納維亞的班輪。哦,羅伯茨小姐,我能為妳做些什麽?”

"我們剛剛收到壹封關於蒙田的電報."赫恩登說話時進來的秘書報告說:“蒙田現在在桑迪岬(美國新澤西州東部的壹個半島)。-向東300英裏,明天進入香港。”

“謝謝妳!好了,夥計們,時間不早了。看來今晚沒什麽事可做了。妳明天早上能早點過來嗎?我們去碼頭‘搭船’,這是我們的行話。到時候我這個副商檢長會帶壹批我的檢驗員去檢疫區接船。我不知道如何感謝妳的支持。如果我的人發現了朗和維奧萊塔小姐的案子,我會立刻通知妳。”

第二天早晨清新宜人,與前壹天的炎熱形成鮮明對比。我們登上了航運局稅務部門的拖船。海港的海水在清晨的陽光下起舞,比以往更藍更純;追逐嬉鬧的波浪,激起白浪,把它們撒在海面上;斯塔頓島的海岸綠意如春;就連工廠多的布魯克林上空的霧也特別高。這張圖簡直就是舞臺上的布景,清晰明亮,色彩鮮艷。

稅務部門警惕的緝私船,大概是人們最熟悉的、不會認錯的政府船之壹。但我們乘坐的船不是偷渡快艇,是破水過灣。真正的緝私快艇停泊在斯臺普頓的錨地,像壹些白色的微型戰艦,在清晨的陽光下閃閃發光,向從它們面前經過的我們致敬。駛往隔離區的稅船和檢查進港遠洋快船的稅船是拖船。

我們的船“突突突突”地噴著煙,劈波斬浪,航行了大約四十分鐘,到達了用作隔離區的小島。早在我們到達那裏之前,我們就在島嶼建築旁看到了蒙田的巨大身軀。她從淩晨就在那裏等了很久,既為了海關官員,也為了潮水。稅船開到她身邊,高高的舷梯很快就擠滿了登船檢查人員和稅吏。我們跟著赫恩登直奔主艙。幾位稅務員在這裏接受貨物申報。這種申報填寫在旅行期間發給乘客的空白表格中。乘客有幾天時間來填寫報告,因此沒有理由錯過它。

收稅員快速看壹下顧客遞上來的申報表,從每張申報表的底部撕下寫有號碼的紙條,然後把紙條還給乘客。申報單會放在碼頭上檢查大廳的檢查員桌上,檢查員會被輪流派到各個檢查攤位。

“140號才是我們要註意的。”我聽到赫恩登小聲對肯尼迪說:“那邊那個高個子黑人。”

我悄悄地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發現那個人身材修長,很奇怪。他剛交了申報表,和壹位即將交申報表的女士聊得很開心。這位女士看起來像壹個天真無邪的女孩,她的娃娃臉簡單到足以消除任何人的懷疑。

“不用,不用罵人。”那人說:“妳以前做過,妳要做的就是簽上妳的名字——試試看。”他笑了,露出壹排整齊的白牙。

"那是156號."赫恩登看著稅務員撕下存根,還給那位女士。“她是加布裏埃爾小姐。”

那對男女走出船艙,登上甲板,還在愉快地聊天。

“他們以前沒這麽挑剔。”我聽到那人說:“那時候,我已經習慣了在進香港的時候受到禮貌的問候。公務既規範又高效。現在不同了。”

船開動了,旗幟在歡快的微風中飄揚。微風帶來了涼爽,這預示著秋天來了。我們的船已經通過了夏灣和紐約灣海峽,乘客們湧向船頭,想先睹紐約的摩天大樓。

我們的船在灣面破浪前進,驕傲地撒著浪花。赫恩登壹直盯著那個又高又瘦的男人。其中,他還找到了船上的無線操作員。從接線員那裏得知,皮埃爾收到了壹封加密的無線電報,顯然是他的搭檔郎發來的。

“這份140號申報單沒有列出任何與第壹次巴黎申報中所列貨物相匹配的應納稅物品。”壹名收稅員悄悄告訴赫恩登,“156號沒有申報任何與第二次通話相符的東西。”

“不出所料。”赫恩登的回答很簡單。“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找東西。”

蒙田號終於靠岸了。堆放在甲板上的頭等艙乘客的行李被亂堆到碼頭上。乘客們魚貫穿過跳板,來到壹排穿著制服、戴著白帽子的檢查人員和穿著便裝的鑒定人員面前。海關檢查的喜劇和悲劇開始上演。

我們是第壹批登陸的人。赫恩登找到了壹個容易觀察但不容易被人註意的位置。這個被高墻環繞的碼頭,其實是壹個巨大的大廳。墻上的小窗讓昏暗的光線透進來,鋼梁支撐著穹頂,大廳裏堆滿了打開的行李,十分壯觀。

最後是140。他淡定地走到被繩子隔開的檔口,走近檢查臺。很快給他指派了壹名檢查員。似乎壹切都在按正規程序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他們壹點也不知道,在有序的人流中,赫恩登已經安排了他最精明的手下進去,就像壹個打牌的人扔出壹張可以殺死對手的好牌壹樣。

海關檢查正在順利進行。每個檢查員將檢查大約五名乘客。成堆的豪華服裝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無情地翻來覆去。但是大家都有相同的經歷,這裏沒有人的寶寶能幸免,所以都不怎麽關註對方。小手提包和錢包也會被檢查;假設每個盒子都有壹個夾層;用紙包著的東西都很可疑,必須打開;衣服要抖,反復詢問;似乎沒有什麽是隱藏的。

赫恩登戴上了壹頂評估師經常戴的普通草帽。我們兩個裝成遊客,悠閑地跟著他走來走去。最後,我們來到了正在接受檢查的140號附近,近到可以清楚地聽到他和檢查人員的對話。

我用眼角看了看,那兩個人正在為壹件小事爭吵。140號很從容淡定。“打電話給評估師。”他用堅持捍衛自己權利的語氣說,“我抗議這次搜查。山姆大叔比扒手強。另外,我不能在這裏等壹整天。我的夥伴還在城裏等我。”

赫恩登立刻來了精神。無論如何,這是壹個對跟蹤者有明顯價值的爭議。我肯定那個人知道他被跟蹤了。但在整個爭執過程中,該男子始終保持著輕松平和的態度。雙方的分歧其實只涉及幾塊錢。最後140采取了和解的態度,做了開明的讓步。但是赫恩登仍然拒絕離開。我敢肯定這種情況讓那個人很生氣。

那人突然轉身面對赫恩登。我不禁想到,盡管他反應激烈,但他確實是個老手。如果他真的是走私犯,他冷靜的心理素質和高超的技巧足以為他贏得壹頂表演藝術大師的桂冠。

“妳看見那邊的那個女人了嗎?”他低聲說:“她說她在巴黎學音樂,現在已經畢業回國了。”

我們看了看。那個女人是無辜的加布裏埃爾小姐。

“她有需要征稅的東西,真的。我看到了她的申報表。她想帶壹些平時穿的外國制造的長裙入境,作為個人物品。我相信她會在舞臺上穿這些衣服。她是個演員。”

赫恩登壹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應對,只能按照他的小報告行事。那人暫時擺脫了我們的監控,但我們知道督察不可能占他便宜,會對他格外警惕。我想他這次要比以前花更多的時間才能通過。

得知赫恩登下令再次檢查他們的行李,加布裏埃爾小姐和她的女仆抱怨得很厲害。如果妳聽檢查員的話,壹切都是新的,都很貴;妳聽小姐的,她所有的東西都是破的,都是廉價的。小姐又吵又威脅,什麽都不肯交稅。小姐的行李有六七個箱子和袋子,裏面其實只裝了幾樣需要上稅的東西。赫恩登沒有下令在行李上加蓋“通行證”,而是威脅說要送到鑒定師的倉庫。如果小姐不服海關聲明,可以去法制局投訴。當時的場面真是熱鬧。

“壹般來說,夫人,”赫恩登警告說,——我能看出他有點生氣,因為他沒有找到他期望找到的東西。“第壹次,我們只是沒收了貨物;法院和地方檢察官通常會罰款放人。再來壹次,我們就厲害了。所以妳最好給這些小東西交關稅,免得自找麻煩。”

也許他試圖用這種伎倆來嚇唬這位小姐,但失敗了。“沒事的!如果我必須付這筆錢,我就付。”小姐說。這壹次轉移戰場,唯壹的結果就是小姐比原來預想的多付了幾塊錢,然後有尊嚴的走了。

肯尼迪對赫恩登耳語了幾句,赫恩登離開了壹會兒,告訴他的兩個手下跟著後來趕到的加布裏埃爾小姐和皮埃爾。他很快就會回來。我們帶著漫不經心的樣子回到了140的高個朋友附近。他把矛頭指向壹個和他有過接觸的女人,這很沒有男子氣概,讓我有點鄙視他。他似乎察覺到了我態度的變化,以壹種防禦的方式對我說:“這只是出於我的愛國心。”

他那邊的檢查員仔細檢查,這時他已經檢查了大部分行李。沒有發現任何違法的東西,既沒有書頁被掏空放入價值連城的珠寶,也沒有彈簧鎖的假書,更沒有任何衣角和提手異常凸出的衣服或箱子。有些東西應該屬於他的私人物品,但不是很多。我們沒有理由搜他的身,因為他連我們知道的十分之壹的物品都藏不住,哪怕用眾所周知的透氣膠帶粘住他。他無可挑剔,所以檢查員只能宣布釋放。

“看來妳忙了很久也沒找到夾層裏的蒙娜麗莎;我箱子的側封裏沒有走私雪茄。”當“通過”的印章終於蓋好的時候,他得意地發泄了自己的憤怒。他掛著“在此納稅”在美國海關牌子的小窗口前付了壹百多美元現金。本來赫恩登是指望著從他那裏收幾千塊錢的,但是沒有證據他不能搶劫。

在檢查140號物品時,其他乘客也檢查得更仔細。這是為了防止他們中的壹些人與走私者勾結,盡管沒有直接或間接的證據證明他們中有這樣的人。

我們準備離開碼頭,但克雷格的註意力被仍在地上的壹堆箱子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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